一节:‘你要写信给撒狄教会的使者,说,那有神的七灵,和七星的,说,我知道你的行为,按名你是活的,其实是死的’。
我们应当记得:这末了的四个教会是特别的,虽然她们在历史上是后者跟着前者之后而生,但是她们却都要继续到主的再临。她们并不像起初那三个教会,彼此互相代替而兴于世:士每拿代替以弗所,别迦摩代替士每拿。现在撒狄并不代替推雅推喇。她不过是继续在推雅推喇之后而生,然而她却是与推雅推喇一同存留到主再临。这是我们所必须记得的。我们如果知道撒狄不过是在推雅推喇之后,而又是与推雅推喇一同存留的,我们就不难知道撒狄的教会,是指着那一个时代教会说的。
如果推雅推喇是代表中世纪的罗马教,则撒狄必定是代表复原教,或者称为更正教。‘撒狄’这二字,在原文里有‘恢复’的意思,但是我们要小心,不要把撒狄算作路德改教时候的教会。我们虽然知道撒狄是指着更正教说的,然而我们必须分别撒狄到底是更正教长久历史中的那一段。因为照着这封书信来看,好像里面所讲教会的光景,并不是改教时候的事,乃是改教以后的情形。路德和他的同工们,在他的本地方和外国所作的见证,乃是圣灵直接的工夫。我们可以说是圣灵改教,并不是路德改教。主在这一封信里所说的,并不是改教的光景。改教乃是神自己的工作,神所审判的并不是改教的事,因为祂不能审判祂自己的工作。主在这里所要祂的教会负责的,乃是她在改教以后所有的情形。
当路德的时候,耶洗别的教会甚为猖狂,除了一些人私下为着现行的罪恶悲叹之外,几乎没有一处不接受耶洗别的教训。神的儿女与世人完全联合。不吃祭偶像之物,已经变为一件希奇的事。除了神的遗民以外,真的没有别人知道如何离开罪恶。就是在这一种的环境中,神拣选预备了路德,作祂的器皿。神尊重路德,叫他得着权利能够呼召神的儿女归回到圣经来,知道他们是因信称义的,他们所应当听的乃是神自己的话,不是人的话。在这样的光景中,好像在阴翳的夜里,看见了曙光一样。神现在从高天降下活水来,养活许多枯干的生命,叫他们有能力脱离罗马的捆绑。千万的人在这个时候加入这个改教的大运动。然而这样的光景并不长久!
自然,谁也不能疑惑改教是圣灵的工作。但是在改教之后,我们所看见的,不过就是热心为道,以及神奇妙的祝福逐一冷淡下来。就是当初是神的工作者,现在也变成冷淡的具文。更正教已经变成一种大势力,因为人要利用这种势力,所以就失去圣灵的能力。到了末后,更正教的意思,不过就是反对罗马教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至于她所得的亮光和真理,不过都变成她与罗马教争战的兵器而已。这个就是撒狄。撒狄所代表的并不是满有圣灵能力的改教,而是失去能力和生命的更正教。她要逐渐腐败,一直到末了。
我们应当知道:主寄给撒狄教会的这一封信,是最严肃不过的。这一封信是寄给一个负名的教会,论到这负名的教会所当有的责任。照着主的眼光来看,照着负名教会的名称、性质和责任来看,这一封的书信真的应当令每一个圣徒生起尊严的心。我们现在所对付的,自然有许多是推雅推喇(罗马教)的遗传,但究竟我们和推雅推喇的教会,还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我们现在眼睛所看见的,耳朵所听见的,几乎部是撒狄(更正教)和撒狄的事。如果我们知道撒狄所负的责任,是何等的大,和她所在的地位,是何等的危险,那么我们就要受教训。虽然主寄给撒狄教会的书信,是这样的严肃,但就是在这书信的起头,我们得着最大的安慰。责任越大,我们所得着的安慰也越多。虽然一切都要失败,但是主基督却是丰富的,能够补满祂教会的需要。就是在这一种的光景中,主把祂自己永不改变的丰富表明出来,叫祂的教会知道,在祂的名字里充满了我们所缺乏的。祂说祂自己是‘那有神的七灵,和七星的’。主在这里说到祂自己的能力,也说到教会中一切负责发光者都是属祂的。所以唯独祂有权柄,可以支配他们,叫他们顺服祂。
圣灵在这一本书中,都是表显祂自己工作的各方面,所以称为神的七灵。祂乃是与神的宝座发生关系的。这里并不像祂与基督的身体发生关系时那样的合一。在第一章里,七灵和基督是有分别的:我们看见祂是在宝座的面前。在第四章里,我们看见祂是‘七盏火灯在宝座前点着’(5)。宝座是神无限权柄的代表,宝座也是代表神在将来所要得着的荣耀和尊贵。宝座面前的七盏灯,乃是说到圣灵的能力能够发出亮光,审判罪恶,成就宝座所要成功的。但是这件事的成功,乃是根据于主的救赎。这是第五章告诉我们的。因为在那里,我们看见主耶稣基督乃是像羔羊一样,而七灵是羔羊的‘七眼’,奉差遣往普天下去的。这并不是说到圣灵在教会中的工作,而是表明圣灵各种作工的法子,和各种不同的性德,来执行神的行政。圣灵在这里乃是彰显祂自己的能力,并充满、成全神的旨意在地上。
这里所说的,明是引到撒迦利亚三章九节,和四章十节的话。我们如果注意撒迦利亚说预言之时的事,我们就要看见这里所引到撒迦利亚的话,是何等的有意思。当先知预言的时候,神已经伸出祂的手,拯救以色列人从巴比伦被掳的地方回来。这是神用恩典干涉以色列人的事。撒狄的教会和当日的光景,真是相同!因为撒狄也是蒙神用恩典干涉过的。我们在撒狄的教会中,并没有看见推雅推喇所犯的许多罪恶,这个已经够表明撒狄是已经蒙神干涉,得着拯救了的。我们如果读被掳后的先知书,像哈该书、撒迦利亚书、和玛拉基书,我们就能看见那些以色列的遗民,所领受的和所听见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看见:虽然耶和华叫他们注意祂的殿,但是他们应当在将要来的基督里,在住在他们中间的圣灵里,和将来的荣耀里,为着神的殿发热心。神所要他们注意的,并不是神在外面所作的事,像古列、大利乌、和所罗巴伯的拯救;就是他们所建造的圣殿,也是应当站立在次要的地位;他们所应当注意的,乃是神在将来要怎样借着基督,和圣灵的能力,建造祂所喜悦的。祂将一块有七眼的石头,立在约书亚面前。这就是告诉这位大祭司说,他应当注意这位作根基的基督,如何是一切的根本,也如何充满了神的智慧和能力。这七眼是特别表明基督怎样有聪明、智慧,在圣殿和礼拜的事上,得着神完全的喜悦。神对所罗巴伯所说的,就是‘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灵’(亚四6)。神当日所要以色列民注意的,乃是那有七眼的石头;神现在要祂的教会注意的,就是那有七灵的基督。
神知道以色列人所要经过的。祂知道他们的危险和难处。他们已经归国了,他们并没有犯他们祖宗从前在圣地上所犯的一切罪。他们的列祖所犯拜偶像的罪,和许许多多随从迦南人风俗的罪,他们都已经拒绝,他们洗手宣告自己清洁。他们目前的工作,就是建造主的圣殿。如果人单看外表,就要以为这真是一个复兴的气象(自然这真是复兴的气象,谁也不能疑惑这个),但是神看出这里的危险;所以祂要祂的子民记得圣灵的能力。如果以色列人没有忘记神在撒迦利亚书里所教训的,他们就不至于坠落,变成‘法利赛化’。因为他们忘记他们所领受的,和所听见的,他们就徒在外表上维持在归回之时所得着的,而失去里面的生气。就是因此,他们丝毫没有预备好,以欢迎基督的降临(首次)。所以,当东方博士来的时候,我们看见不只希律心里不安,就是‘耶路撒冷合城的人’,也都不安。他们口里都是说等候基督,但是他们心里并没有羡慕基督。所以祂来了,真是像贼一样。他们竟得不着祂来的利益,反叫他们的殿成为荒场,反受最大的刑罚。
这个就是撒狄的光景。虽然在改教的时候,主已经从‘大巴比伦’释放祂的儿女们归回到圣经来,而且明白恩典的福音;虽然他们已经脱离了罗马教的腐败和偶像;然而更正教的教会,并没有注意到主在这里所说的七灵。所以他们就逐渐衰微,失去许多属神的要道。到了最终,更正教虽然在道理上和行为上,没有罗马教许多的罪恶和异端,然而她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个虚名,已经失去她生命的活泼。这样的结局无他,就是当主再临时,不足以见主而已。
主在这里,对撒狄教会表明祂自己是有神的七灵的,就是表明祂自己是有满足的能力,能够结许多属灵的果子。当千年国时,神的圣灵如何要在地上成功神的旨意,基督现时就要为祂的教会成就。将来祂在世界里所要成功的希奇工作的能力,现在已经就是祂的了。祂现在就是用这能力,来为祂的圣徒作工。这能力自然是隐藏的,所以唯独有信心的眼睛才能够看见。教会虽然可以失败,但是基督永远不会失败。所以无论祂的教会处在什么光景,祂还是支配圣灵的能力。主说出这个,就是要安慰扶持祂的信徒。环境也许是腐败、衰颓、冷淡,但是祂尚是一切能力的根源,能够在诸般的时候,作祂子民随时的帮助。
我们如果看五旬节,我们就知道圣灵是怎样作工的。没有人利用,也没有人拦阻圣灵作工,所以使徒们所作的见证是有力量的,所以信徒能彼此同心合意交通。我们若非知道基督在现时尚有神的七灵,信心在现时尚有能力的根源,一似当初一样,就当我们将使徒时代的情形,和现今的光景一比较时,不能不生出灰心。
主在这里表明祂自己有神的七灵,所以有无量的能力,和无限的聪明,以成功神一切所喜欢的。如果当日的改教家记得这个,他们就不至于仰望世界权势的光顾和维持。因为这样作,就难免使世界的权势在教会中占一席之地。教会来管理世界,和世界来管理教会,在神的面前都是一样错误的。
主又表明祂自己是有那‘七星的’。七星的意思,就是一切的权柄,就是教会在主眼前所显出的能力,就是教会奉主名在七个金灯台中所行为的。在这里,并不像在以弗所,主右手拿着七星。主不过说祂自己‘有’这七星而已。祂并不是用能力把他们高举起来,但是他们尚是属乎祂的。祂要他们承认祂的权柄,而信靠祂供给能力,以作成祂的工。他们是属祂的,但是他们并不是在祂的右手里,因为人已经侵占祂的地位了。这里是表明祂的权柄,并非表明他们的责任。如果教会记得主是有七星的,教会就能知道唯独主有权柄,管理支配各教会中一切负责和发光的分子。如果教会明白这个,也就不至于承认世上的君王和官长,有能力支配教会的职分;就不至于容让各地的堂会,选举、聘请自己所喜爱的教师和牧师。
以弗所四章所论到的恩赐,乃是升天的元首所赐给祂的身体的。林前十二章的恩赐,乃是神赐给一个单个的教会的。造就教会的能力,必须是神所赏赐的才可以。教会的本分和利益,就是承认领受这恩赐。信徒如果要明白神对于祂的教会所定规的秩序,他就应当分别以弗所四章和林前十二章的恩赐。前者是为基督的身体,这意思就是古、今、中、外全体的教会。后者是为一个单个的教会,这意思就是一个地方的教会。神所设立的牧师、教师和传福音的,乃是为着建立基督的身体(就是普世的教会);虽然单个的教会可以得着这些恩赐的利益,然而神赐这些恩赐的目的,是在于为教会全体,并非为一个单个的教会;所以我们在圣经里,并没有看见何人称为某某地的牧师,或传福音的,或教师。林前十二章所说的恩赐,乃是限定于某地的。按着神的定规,所有祂赐给一个单个教会的恩赐(如林前十二章所记的),应当随着圣灵的意思来支配,应当顺着元首的旨意来实用,如林前十四章所记的方可。
七星乃是属于主的。七星应当在主右手才可以。教会中一切恩赐的支配,应当随着主所命令的才可以。但是可怜,教会已经忘记了这个,所以就随着人意,设立了许多的组织和规章。无论在什么地方,一有了人意的秩序,就没有使用神恩赐的可能。因为在公会聚会的秩序里,并未尝为圣经使用恩赐留余地。在神的眼光看过来,人所说是秩序的,不过都是纷乱。因为人的秩序,并不承认主无限的权柄,也不承认‘圣灵随己意将一切恩赐,分给各人’,也不承认神在圣经中所表明祂教会的秩序。
撒狄的教会,和撒狄教会所代表的更正教会,忘记了七星是属乎主的。所以在现今的公会里,才有许多照人意而按立、派立、选举为主作工的人的事。人这样支配主的工作所生的结果,是显然可见的。此风既长,变成气息奄奄,乃是不可避免的事。即使从前是属乎神的,也难免逐渐衰微,而到死的地位。
自然在更正教里面,真理和自由已经比从前好得多。但是,神的目的并非只要人们离弃大罪恶,也非只要人们没有小错误,乃是要人的心对得起祂,让祂在教会中照着祂自己的意思行;祂所要的就是祂能够行祂的法度,得祂的荣耀。如果祂得着祂所要求的,则自由乃是必有的结果。这自由并非随着己意而有的,乃是圣灵里的自由。信徒如果让人世的权势在教会中得着重要的地位,这就是他们的罪了。主如此对撒狄的教会表明祂的自己,就是要破除一切人意的自由和权柄。无论是属灵的能力,或是外面的权柄,主说,都是属乎祂的。
在许多的更正教会中(如英之安立甘会,德之路德会等),都是将支配星的权柄交给国家的长官。在另一方面,反对这种政教不分的人(即现今普通的宗派),自己却也陷入类似的罪恶:将星放在教会的手中。中国的教会现在虽尚无由国家‘敕封’教会中任职者的事情,然而,却已有教会自己拣选、支配、命令传道者的罪恶。圣经中从来没有教训我们:以为世人和教会有这样的权柄在他们的手中。一切尚是在主耶稣手里,祂尚未捐弃什么。教会如果肯承认这个,主就必定作工。如果信心肯仰望祂,祂自然知道如何补满她的需要。如果没有信心,也不承认主的地位,自然就不得不用人维持秩序的法子,来代替神儿子的元首工作。
祂是教会的元首,祂也作教会的元首。祂使用祂的权柄,祂管治那些为祂在地上工作的人。神教会中所以仍有政治和恩赐的存在者,就是因为主是元首;虽然教会已经荒凉了。主就是知道,有一日自称为教会的团体要反叛祂,独揽大权,而终至于诸事纷乱,所以就在这里表明祂自己是比一切更高大。无论事情如何,权能总是属乎基督;我们如果仰望教会的光景,则我们断得不着权能。仰望基督是独一的需要。
在改教时,人因为要逃避教皇的轭,就将教会的权柄交与人世的官长。在国立教会之外的人,虽然没有犯同样的罪,却以为真实的教会乃是执掌这样权柄的人。岂知乃是基督自己,借着圣灵而为教会的主。这是书信所明白教训的。比如有人作了教师和牧师,他到底是受什么权柄委任的呢?虽然使徒和他的代表们曾在各地设立那些治理该地事情的人,然而,从起初就没有设立一个传扬神的道之人的事。就是拣选代替犹大职分的人,使徒自己尚不敢作主,也是照主安排的(徒一24~25)。后来当主拣选保罗时,虽然有了亚拿尼亚来为他施洗,然而,并不是说,这一位门徒有了什么权柄能够设立什么使徒。就是后来有人按手在保罗和巴拿巴两位的头上,然而,这不过是因这两位弟兄(使徒也不过是弟兄!)要往外邦布道,这些人和他们表同情,将他们交托给主,所以才如此;这里并不是什么按立,或是遣送,因为若按属灵的恩赐和能力来说,这些人原是比使徒们更卑下的。教会的权柄乃是在主的手里,主未曾一刻捐弃。不错,人如果要传道,他多爱知道,他是从谁的手里得着权柄来作这件事。但是他如果要有权柄,他最少应当得着有效力的权柄的委任方可!人能给人什么呢?自然,在世人面前如果有人的按立和承认,乃是更体面的;但是,我们应当知道:主曾否以为传福音是应当有权柄的呢?使徒曾‘按立’长老和执事,这是我们所承认的。但是他们不一定都是作牧师、教师的。腓力是一位传福音者,然而,并不是因为他是‘那七人’中间的一位,所以才如此,乃是因为他从元首那里得着这个恩赐。长老和执事所治理的,不过是本地的事,这个在圣经中是有‘按立’的。但对于作教师、牧师和传福音者,我们没有看见一个地方记说是应当按立,是曾按立过的。有了这样传道的恩赐,就是证明主已经赐给权柄作这样的事了。因为按立是现今公会中最时尚的风俗,所以,就以为这是教会中的秩序。人离开神的原则,已经习惯了!离开真实原则的人,怎能不会错误呢?主所以如此表明祂自己的地位,就是因为祂要祂的儿女们顺服祂。人的良心应当受主权柄的支配。如果人知道他的道路是错的,自然他的良心是不安的。许多时候,信徒们不知道那一条道路是正当的;但是,如果离弃了罪恶;他就要看出来。这是不可少的。
主在这里所表明的两种性质,乃是相连的:祂有七灵,又有七星;祂有七星,又有七灵。然而这个乃是撒狄所代表的更正教所否认的(自然这是说实际)。在更正教的各公会里,真有不少属灵的人,他们很注重灵性生命的问题——这自然是最要紧不过的。照着他们看来,教会的政治问题,乃是无关紧要的;到底主在教会(原文是特别注重聚会)中能否行使职权,能否支配一切,乃是他们所不暇顾,也许是不顾的。照着他们看来,灵命已足包括一切;如果信徒的灵命能够长大成熟,能够在与主交通,遵行神对信徒个人生命所定的旨意上,没有缺欠,那教会中许多啰唆的问题——宗派的问题——就可以不管了。‘就是最好的圣徒,对于教会政治的问题,也是不能意见划一的,我们还是放弃这样分争的问题好。’
我们原谅这等信徒的心,虽然他们有一点错误。他们在这样的行为上,表明他们承认主是有神的圣灵,而否认主是有七星的。他们注重主的灵力,而轻忽主的权柄。但是,主始终没有一刻附和他们。主以为更正教会中所应当有的,乃是祂的灵命,和祂的权柄。如果主以为教会的政治乃是无关紧要的,像他们一般,主就不必以为自己是有那七星的。我们的问题,并非到底应当跟从那一种的政制,应当从‘监理’改为‘公理’,或是‘公理’改为‘长老’,我们和我们的主在此所要求的,就是主耶稣应当在教会里为实际上的元首,世人不应当侵占祂的地位。政制是那一种,都无问题;只问这一种政制中是否不以一人,或是多数人的意思为依归,而主耶稣在行政上,在聚会上,有完全的权柄以支配一切,能随意使用祂所赐的恩赐;祂的圣灵是否作一切的‘主席’,祂的话语是否受敬重过于人的规章和信条。自然各更正教的宗派公会,不能以正面答应这问题。
虽然,偏重灵性的信徒们以为灵命是最重要的,教会的政治是可以随心所安而行;但是,主却以为灵命的根源如何是在于祂,教会的政权也如何是出于祂。自然我们承认灵命是首要的,因为没有灵命,纵然有最完全的教政,也不过是个具文。这也许就是主先说祂有神的七灵的意思。然而,有了灵命,若不顺服主、遵行主的话、让主在诸事上有全权,则灵命要从哪里发表呢?若不在聚会里让主有正当的主权,若尚处在不合圣经的地位上,则灵命从哪里长大成熟呢?我们知道,有的圣徒是在组织里面,然而,他却有很长成的生命。但是,这并无奇,因为灵命的性质,原是可以偏面长大——如果在另一方面受制。在教会地位上不清楚的信徒,他们可以在灵命上长进,但是,这是偏面的!对于主的心思、主的旨意、主的荣耀、主的话语,他必定受大亏损!也许他尚不自知!信徒将自己的生命,和耶洗别,和老底嘉去比较,乃是没有用处的。比他们高深,并不是深得主心的凭据。信徒如果未在生命上承认主是有神的七灵的,在教会的地位上承认主是有七星的,他就尚应当听主对撒狄教会的责问。
圣徒必须记得,七星是属乎主的。不只一星,乃是七星。唯有以基督为主,承认祂的权柄和政治,为主作工的,才能照着主的意思负责。为主发光的人,才能彼此同心合意作一个联合的工作。‘职事也有分别,主却是一位。’(林前十二5)。属肉体的人,就要分保罗与亚波罗为二,而在保罗与亚波罗中,拣选其所欲跟从者。‘有说,我是属保罗的;有说,我是属亚波罗的。’(林前三4)。但是栽种的保罗,和浇灌的亚波罗,都算不得什么,因为‘栽种的和浇灌的都是合一’(林前三8,另译)。所有的工作,不过都是照着主所赐的而作,也是照着主的分配。凡为主发光的,都是从一位主接受命令,也是为要达到一个共同的目的。各人都有他自己的恩赐和工作,并他对主所直接负的责。然而各人都是被召,彼此和合的作工,和合的成就各人在一位主手下的工作。个人负责,并不取消彼此的相倚相赖。
自然每一个教会都有她自己的星。这是说到七星在他们本地的责任。然而他们并非独立的,因为有七星的,乃是一位主。如果一个原则不能到处施行,则那一个原则就不能在一处施行。本地所负责任的原则,就是举世所当共同负担的。神的教会无论是散处在什么地方,都应当有共同的行径。虽然现今神各地的儿女,不能联合,然而无论如何,我们总承认在神的旨意里,和思想里,总有教会这一件东西。哥林多神的教会所应当遵守的,就是‘在各处求告我主耶稣基督之名的人’(林前一2)所应当遵守的。我们应当知道,神在普世的教会,不过是一个本地教会的放大而已;一个本地的教会,不过是神在普世教会的缩小而已。如果神的儿女对于神的教会,有准确的意见,他就应当不单以本地为念,而有世界的眼光。
如果信徒承认主是有七星的,就叫为主在教会中负责的分子,与主能有正当的关系和服从,他会保守他们离弃人意的安排和秩序。这样就每一件的工作,不至与主在各地所作的相抵触。这样,则信徒不至于单顾一地、一国、一派的事。
然而,无论教会的光景如何,主耶稣总是有神圣灵完全的能力,同时也有完全属灵的权柄。主在这里,这样的表明祂自己有能力和权柄,就是因为在撒狄的教会,有了这样的缺乏。当改教的时候,我们看见没有两件的东西,比圣灵的能力和属灵的权柄分得更远。当时有一个团体自称为教会,自称为基督的新妇,自以为有能力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自以为教会是永远不会错误的,自以为教会是基督的代表,有不可思议的权柄,以办理教会事业,而解决道理上的信仰。虽然这一个团体曾经历过不少的年岁,然而最终竟被人看出不过是世上反对神,和祂儿子的最大团体。虽然在里面也许有最敬虔的圣徒,然而他们却帮助罗马的教皇,来得权柄。我们读历史时,能够看见这些人如何帮助罗马。
这自然都是要作为我们的教训。我们若以为我们可以在一个错误的地方,因为那里也有神真实的圣徒,我们就要大错而特错了。撒但的目的,就是要叫善人行恶事,而他坐收其成!
当改教时,神在各处兴起人来反对这种的罪恶。那时人才将教会的权柄,和属灵的能力分开,而看现在教会不能再这样以为自己是兼有此二者。所有一切属罗马的,在此时都次第变成混乱。人就请求世界的能力,来释放他们离开教皇的管辖。这样看来,更正教在教政这方面,从起初就是错误的。因为他以为世界的长官,有教会的权柄。在罗马教之下,教会是为世界的长官;在更正教之下,世界却变成教会的掌权者。更正教因为有许多人为的规章和遗传,所以就忘记了主是有神七灵的;因为容让国家的长官来支配教会的职分,就忘记了基督是有七星的。虽然在某种的限度里,教会也承认主有圣灵的能力,和属灵的权柄;但是主在这里所表明的,并不是以为祂自己是有一点圣灵的能力,是有几颗的星的主,祂乃是有神的七灵,和七星的。自然不必说,七字的意思,乃是完全。真的,无论教会如何失败,如何附和世界,圣灵诸般的能力,各种的善德,照着教会元首的意思,都是为着教会存留的。祂照看教会,光顾教会,也爱惜教会。在一方面,教会无所推辞其不忠心;在另一方面,忠实的圣徒,也有了供给的根源。教会总算是处在失败的地位,所以不只信徒被巴兰的异端所迷惑,不只耶洗别在教会里已经建立了一个家庭,生有儿女,并且教会是快达到死的地位。虽然如此,基督尚有属灵的能力和权柄。这个事实,是永远不会更改的。就是主有能力和权柄的这个事实,要定负名教会的罪。然而主说出这一句话,目的是为要安慰、祝福祂忠心的子民。虽然负名的教会已经有死亡的朕兆,然而主却是说,‘我有神的七灵,’没有什么能够伤害祂的子民。虽然什么都要坏了,但是一切使教会得福者尚在。撒但虽恶,教会虽衰,然而主的丰富并未减少一点。凡能产生、保守良善的,都是在主的手里。与撒狄有同样环境的圣徒们,应当在此得着安慰。
对于在推雅推喇的教会,主教训他们,应当仰望祂的再来,以为他们在罪恶中独一无二的逃避所。主叫他们想到晨星,好叫他们在黑暗的环境中,得有亮光照耀魂间。对于在撒狄的教会,他们名虽是活的,其实却是死的,主就安慰那些忠心的,以为一切能力的根源,尚是不会枯干。如果外面的源头已塞,但祂却是仍旧。祂愿意祂的教会知道这个。祂愿意扶持保守祂忠心的子民。然而祂并不行神迹,以拯救他们。就是旧约的时候,也是这样。当以色列人拜金牛犊时,神并没有施行神迹以救此失败。然而当摩西移帐幕出营外时,属灵的能力是在摩西那里。神行为的原则,并不是施行神迹,以弥补人的失败,乃是输给属灵能力,以保守祂的儿女在失败的环境中(这个并没有改变),忠心不染。
除了一个例外(日退十度)之外,犹大所有的先知不过就是预言,并没有行神迹。这些先知作见证,不过要人承认他们已经离弃神的法则,要他们领受神所定规的真理,并安慰忠心遗民的心。乃是当以色列全国随着耶罗波安明目张胆的离弃神,而拜巴力时,神才借着以利亚和以利沙行神迹。虽然神曾在恩典和怜悯中,时常差遣祂的先知向犹大作见证,当他们未明显失败时,并没有神迹。虽然神的能力必须显明,以证明祂是耶和华,远超巴力之上。然而,在外面尚是拥护真理之罪人,如果得着能力,适足以长其罪;以能力来见证弃绝真理之人的不是,乃是有利益的,也是神工作的原则。当人未明显失败之先,神并不愿意发出祂的能力;乃是当人已失败至无可避讳的地位,神才伸出祂的手臂。当人尚是隐藏自己的失败,当人的坠落尚是如坟墓中的骨,神的能力不过帮助他在失败中遮掩装假而已。神的慈爱愿意当人失败时,以能力扶持、安慰他。这是神行为的原则,也许是一个最大的原则。这个原则如果被信徒所领受,就无论失败到什么地位的时候,信徒都可以计日而待神为之作工。自然,我们不能不感觉我们失败之深(其实这一种的感觉,也是应当有的)。然而失败的感觉,不应当叫信心的眼睛看不见基督的能力,反之,应当知道此时正是神作工的时候。这样就要叫我们冷眼(不是心)看教会,而相信主有祂的作为,主会安排一切。
我们如果看使徒保罗的榜样,我们就知道他如何不顾目前的失败,而专心仰望主。当我们读哥林多书和加拉太书的时候,我们看见他的眼光,是如何远超过失败的哥林多人,和坠落的加拉太人。哥林多人所犯的罪,真是吓人,竟然犯奸淫,到了连外邦人都没有的地步(林前五1)。保罗必须警戒他们,然而当保罗还未题起他们罪恶的时候,却先说,‘祂(主)也必坚固你们到底,叫你们在我们主耶稣基督的日子,无可责备。神是信实的,你们原是被祂所召,好与祂儿子,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一同得分。’(林前一8~9)。这是因为保罗看到他们的根源,所以保罗才能在黑暗中见得亮光。
加拉太人何独不然?当保罗寄书给他们的时候,保罗就责备他们,因为他们靠着圣灵入门,而又欲靠着肉体成全(加三3)。他们离弃恩典的地位,重新再受奴仆的轭的挟制。所以使徒不得不严厉的警告他们。然而当使徒想到信心的根源时,他的言语,不禁充满了希望:‘我在主里很信你们必不怀别样的心。’(五10)。不能相信他们,但是能相信他们能到某种的地位。
我们的心必须宝贵、羡慕凡一切属乎基督的,和教会应当怎样为基督的。这样好叫我们更觉得教会失败之深,更知道基督能怎样保守我们在凡事失败中不失败。这样,则失败的感觉并不会减少,且会加增我们相信基督的心。这样,则我们基督徒的生活,是何等的平稳呢!因为我们所相信的,并非教会应当怎样为基督,乃是基督怎样为教会。主是何等的仁慈呢!主对撒狄使者的头一句话是何等的美好!当祂尚未说到他们可怕的光景之前,祂先表明祂自己如何尚是掌有圣灵诸般的能力,以作信徒信心的根源。所以无论失败与罪恶如何猛进,然而圣灵的满足和能力,尚是仍旧。因为这并不是看信徒在地上的行为而定,乃是因主耶稣在天上工作的价值而有。主当日如何借着先知哈该对失败的以色列人说,‘照着你们出埃及我与你们立约的话,那时,我的灵仍要在你们中间,你们不要惧怕。’(二5,另译)。现在照样,主也对祂失败的教会说,‘那有神的七灵,和七星的,说。’
现在主就说到这个教会的情形:‘我知道你的行为,按名你是活的,其实是死的。’主在这里并不是说,撒狄的使者尚未重生得救,尚是没有生命的人。因为我们知道,撒狄也是在天上的一个灯台。主并不是说她没有生命,乃是说她缺乏生气。主并不是以为她连生机都没有,乃是说她在行为上是名活而实死的。我们看新约各处对于死字的用法,我们就知道在这里并不是说连灵命都没有,不过是不活泼而已。提前五章六节说,‘那好宴乐的寡妇,正活着的时候,也是死的。’上下文证明给我们看,这位寡妇并非没有灵命,尚未得救的人。也是这样,主责备彼得为‘撒但’;使徒称一位得救的基督徒,为‘恶人’(林前五13)。所以主在这里,并不是说这些使者,和这个教会,到底有无生命的问题,乃是说到他们的行为是死的。一个基督徒可以在重生时得着生命,而在行为上好像是没有生气的。我们若看主在以下的劝勉,和警告,就知道他们所缺乏的,并不是救恩,乃是儆醒事奉主。
自然,我们相信主在这一句话里,也是指着许多没有得救的教友说的。在更正教会里面,在名义上都是属主的人,但是实在说来,其中有名无实的真是不少。然而,主在这里所说的,乃是直接指着撒狄教会中的使者而言,他们是得救的,然而他们缺乏生气。
现在他们已经和罗马分开了,神的话语也已经得着正当的地位了,一部分的真理也已经恢复了,然而在他们的组织里,却缺乏最重要的圣灵能力。在他们的教会(应当称为公会)里,尚有许多所谓的教友,是已得救的。神的圣徒散处在许多未得救的人中,他们自己是活的,然而并没有能力叫群众同活。这些就是改教后更正教的情形。‘名活实死。’
更正教有了一部分是活的,因此就使他比罗马教更为张大假冒。因为他现在已经得着一个活的名,岂知在事实上不过是死的。改教所赐给我们的,共有两件:一,一本公开的圣经;二,恩典的福音。此二者真是信徒最大的产业。我们感谢神,因为祂这样的恩待我们。至于那些为主所使用,出来改教,将真理传给我们的人,我们对他们,真不会敬爱太过。神尊重他们,叫他们能在祂教会历史上,作最重要的工。
但是,在另一方面,我们切不要像许多的人,把改教时候所得的真理,作为一切真理的程度。如果这样,就是一个错误。神尊重改教的人,神也看重祂自己在改教时所作的工。然而神在这封对撒狄人的书信中,并没有审判改教的人。也许神故意将改教的事,在这七封书信里隐藏起来,就是要叫圣徒们不以改教的程度为程度。实在说来,忠心于改教的人,断不能接受圣经所没有的。什么人如果真明白了改教的意思,他就不至于信靠改教过于信靠改教所尊重的圣经。改教的目的原是要叫人归回到圣经。圣徒如果以为改教是引人归于圣经,则他们归于改教,就是归于圣经,就会免了错误。改教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表明除了圣经之外,没有别的是可靠的。照着我的意思,若有人以为改教是有权威的,是足以为程度的,主所使用的改教家,必定是最末了的一个来承认这样的教训。我们知道改教时的教会,真是得着一部分的亮光,得着一部分的拯救,得着一部分的自由,然而对于基督、对于圣灵、对于教会的真理,却没有恢复。
自改教之后,我们在更正教的教会里,所听见争辩的声音,并不是对于福音有什么不同意,却是对于教会和教会的政治,有了许多的话说。如果在这里,也让圣经来说话,不让更正教的教会来说话,则教会政治这个问题,也要像福音一样的确定。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我们总应当让圣经来解决一切的问题。如果我们这样作,我们就看见无论是路德的教义、喀尔文的教义,无论是安立甘的教会,或是日内瓦的教会,都并没有带领我们归回到教会当初的地位。基督的身体,和活石的灵宫,乃是他们所未知道的真理。我们知道当日的教会,都是所谓的‘国立教会’,意即教会是以国分界的教会,是国立的。在罗马教的时候,欧洲的各国早已变成所谓的基督教国了。这些脱离耶洗别的人,自然仍是以基督教为国教。改教所赐给他们的,不过是一个新的信条,并不是一个新的组织。所有更正教的教会,几乎都是国立的教会,这自然是仿照罗马的行为。我们如果要在圣经里看见这一种教会组织法,真是找不着。信徒如果把改教当作神真理的标准,则最少对于教会的组织,要完全错误。当路德个人起来反对教皇时,我们看他如何不畏权势,以与所有的列强相抗;我们不能不承认这是神的工作,在软弱的人身上显明出来。改教可说真是信心的工作。但是在另一方面,我们不能不承认,改教里面有政治的作用。起来帮助改教的人,恐怕因着抵挡罗马专制的原因,比为着神的道发热心者更多。所以到了末后,军人、政治家、政府、和信的人,一同站立在水平线上而奋斗。经过这样的历史之后,我们自然不能盼望改教后的更正教会,能够像初世纪的教会一样。
自然,在这些复杂分子中,神圣灵的能力,就不足以和合他们。在这种光景中,组织法是必须讲究的。然而应当如何组织呢?如果要把真实的教会传扬出来,就要将帮助他们的军人、政客、和列强一起都劈开。这样就难免要得着一个更大的逼迫和羞辱,叫罗马的权势得胜,而无铲除的可能。当日的改教家,对于这样的问题,真是难以解决。如果将帮助他们的人革除了,则他们怎能够与兵力、财力、势力俱大的罗马相拮抗呢?但是他们若要成立一个真实的教会;他们就难免要失去这些以政治为目的的助手。我们不敢说,他们始终没有想到什么是真实的教会;然而我们敢说,他们这样与肉体的手臂联合,最少会拦阻他们看不见什么是真实的教会。我们欢喜,因为有了改革;我们难过,因为改革不彻底。这样,自然就难免有国立的教会,自然就难免应当有某种的信条,而以政治的能力为教会的后盾。
我们看这是很明白的。如果信条是必需的,就神的智慧自然会为祂的教会算就一个永不会错误的。神的爱心一定也不会忘记这件事,不为教会作。神没有赐下这样的信条,就是表明这样的信条是无用的。反之,神却赐一本圣经给人,我们就应当知道神的意思是什么。如果人的信条是没有错误的,我们总不相信人的信条是不会有所缺少的。如果更正教的教会,没有按着人立的信条而行,而以全部的圣经作为信仰和行为的指引者,则他们不特不会错误到这个地位,并且会有更完全的工作和行为。人到底为什么缘故要有信条呢?因为要有比圣经更明白、更浅显的道理大纲!圣经是无限的,信条是专一的;圣经是人言人殊的,信条是意义统一的。无论教会与世人,一读信条,都不能有异解。然而我们总以为圣经的话语,是比人的话语为更浅显、更容易明白的,并且圣经所包含的,乃是最完全不过,能以补满各时代的需要的。更正教会所有的信条,和他们所有的纲例、宪章、组织法,无论是笔之于书,或传之于口,总不免引人离开圣经。不必说那些不合圣经的,就是说其中有合圣经的,也难免叫人把人的话语作为真理的程度。所有教会的信条和宪章,不过都是按着那些设立这宪章和信条者所相信的而定规。这样的作为,就叫圣经许多的真理不能彰显出来。并且在许多的时候,人竟然可以违反圣经,而去遵守信条。但是使徒说,‘圣经都是神所默示的,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叫属神的人得以完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提后三16~17)。明白圣经的条件并不是大学问、大聪明、大研究,乃是专心为主作一个属神的人。无论最贫穷、最愚昧的,他也能这样。所以他也有明白神话语的可能。如果信徒在地位和行为主,真作一个属神的人,就不难明白圣经。
人所要的并不是圣经,乃是信条。因为信条不过是述说人所相信的道理而已。圣经并不结晶成为几条或是几十条的信仰,乃是在有灵命的人身上要显为十分真实的生活。林前二章十四节的话,乃是十分实在的。这样,无怪人要以信条代替圣经;无怪在国立的教会中,圣经是远不如信条之受人顺服。圣经与信条既是根本上不同,则神的心意中,断没有要有信条的意思。以国家为单位的教会,始终不是神的旨意。主是以灵性为明白祂旨意的首要,人却以更浅显的信条来代替祂奇妙的话语,盼望叫没有灵性的人也能以明白(?)真理,也能作‘教友’。这是神人意见的不相同。
这些都是说到更正教会如何像撒狄一般,名是活的,而其实是死的。主说他们这样的名活实死,就是讲论他们到底在道德上如何,同时也是定他们国家主义的罪。主所责备的也许不只于此,然而,最少总是指此。他们眼目中所看见的,并不是神的教会,乃是一个基督化的世界,基督徒不过散处在其中而已。他们已经得着一部分的真理——这个自然比罗马教强——然而他们的组织法,却叫他们所传扬的真理蒙羞。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圣徒与世人的分别,乃是世人与圣徒的联合。这样的作法,不过造出末日的时势而已。人可以披上一件基督教的大衣,而‘专顾自己、贪爱钱财。…忘恩负义、心不圣洁’。这真是‘有敬虔的外貌,却背了敬虔的实意’。神对于对付这等人的命令乃是‘这等人你要躲开’(提后三1~5)。但是实行的人不多。
更正教的组织和世人会社的组织也不差多少(现在逐渐‘改良’(?)后来也许会丝毫不差),并且乃是世人所喜欢的。如果有了政治的机械在它后面,就已够了。神的话语是无用的(除了用之以作一本寓言的教科书之外;因为更正公会信仰和行为的程度乃是信条,和教会纲例)。有权威的,乃是信条和规则,并不是圣经。就是有人能证明:教会纲例里,或是信条里有与圣经不合的地方,然而也不能更改信条和纲例所已经定规的。若有这样的事发生,除了曲折解(实在是改)释圣经,使之仍旧称义信条和规则里所记载的之外,别无他举。要作一个公会的职员,或是教友,总应当遵守该公会创始人所立定的信条和规章。人所立的有权威,圣经应当受亏,这是更正教各公会的办事原则。
圣灵也是无用的。因为大学和神学已经会制造传道和牧师了;因为公会的监督、和牧长已经会按立传道和牧师了;因为教友们已经会雇用传道和牧师了。不必有圣灵的恩赐,只要其人有志(有时是因无金),就可以资送入学,预备作传道的工夫。只要投票得通过,或者委员审查得不错,虽然没有圣灵的呼召,就可按立为牧师。只要会堂的教友有了多金,便可以雇用一位有才干、会讲经的人为教师,圣灵到底分派往什么地方是不必顾的。或者有的人要说,‘我们人来办理教会的事业,自然难免有许多的错误,不过我们尽力而已。’但是,朋友,这个苦是我们自取的!圣经在那里命我们来办教会的事业呢?按立、分派、供给,都是教会的元首——基督借着圣灵作的工夫。这是祂权限内的事,别人不能(实是不许)越俎代庖。你们打算侵占基督的地位,执行基督的事工,自然难免于完全失败。
就是基督徒在这一种的组织里也是无(不必)用的!凡是该会所在这国的国民,几乎有生下来就是基督徒之概。登名、学习、受过圣礼,便是一个基督徒了。除此以外,谁是基督徒,谁不是,也无一定的标准。并且除了手续上的进教之外,也不喜欢有别的试验,因为不特手续麻烦,并且需要属灵的眼光。
然而,在许多的时候,他们仍然来求告这位被侵占担忧的圣灵,要祂吹生气给这些死亡的群众。然而,祂(圣灵)如果作工,却只可在议事会、执行会、纲例、规则、仪式的限制之内,不然,人就要以圣灵是分门别类、结党分争的!最奇妙不过的,就是在更正教各公会的历史中,所有的‘分门别类’的事,都是在一次大复兴之后发生的。灵魂若亲近神,就要觉得祂的话的宝贵,这个就不会叫人作一个公会的忠仆。新酒怎能藏在旧皮袋里呢?虽然,人们的意思是要利用复兴以张大他自己的公会,但是,复兴分开比联合更多。自然,圣灵并非叫人纷乱,乃是叫人和平、合一。人们现在都是以为离开公会乃是‘分门别类’,但是,说这样话的人,应当知道‘分门别类’这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圣经里面所说的,乃是‘身上分门别类’(林前十二25);然而基督的身体那里是某某某某的公会。当人们以信条代替圣经,将活的和死的联合,归于教会的领袖,而不归于神的名下时,圣灵就将人的和神的,死的和生的,人的权威和神的权威,逐一划得分明。祂时常从祂话语的宝库里,将许多新鲜的和为人所忘记的真理拿出来,试验看祂的子民到底尚是敬重祂的话语,承认祂的地位否。旧的、熟的真理,自然不会如何激动良心。新鲜的真理,乃是敬虔的试验。新鲜的真理,要人有新鲜的承认;新鲜的代价,也许是很大的;要叫授受他的人与当日的潮流相反,使他们和与世浮沉者分开。
有时,这一种的分开,竟然是在最真实的基督徒中间。这自然是一个罪恶,因为信徒原来是不应当分开的。然而,那些不肯背负十字架,惧怕代价太大,未能听见神的呼召,心不够专以知道主如何引导祂子民的人,应当负这分开的责任。我们应当负责告诉人,主断不能引导祂自己的儿女走相反的道路。道路不同,也许有的;道路相反,就是说其中必定不是从主来的。我们总不能相信,因为信徒简单、愚昧的缘故,所以,他就不必有神的亮光,来照耀他的道路。人如果错误、跌倒,并不是因为神不肯以亮光给他。全身的亮光乃是在于眼睛,因为它乃是亮光的入口。人的毛病多是在此。所以,如果真实的基督徒中有了分开的事;并不是那些离弃神所指示以为罪恶的事者负分开之责,乃是那些与罪恶的事联合、往来,将真心为主者挤出去的人所负之责。不然,大家一同离开不合圣经者,还有什么彼此分开的事。离开恶事,如果诚心行之,就不特不是作分门别类的原因,并且是信徒和好、联合的大助力;因为圣灵在这样的地位上,并不担忧,而受侵占,能确实联合,加力给祂的子民。圣灵不能与恶事联合。要与恶事(即一切反圣经者)联合的,自然难免生出分开。
我们并不是赞成,也不是轻看,分门别类的罪恶。更正教中的派别,乃是更正教的羞耻,人们若以之为荣,就是不知耻。人多以为;现在宗派之多:正足以投合众人不同的宗教气味。这自然是一个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告诉我们以这样宗派是何等的属人,何等的不属灵!错误自然是多方的、相反的、分门别类的。真理虽然也是多方的,然而真理不过只有一条。自然神的教会能够包容一切属神的人,无论他是父老、少年、或是婴孩。智识虽然不同,见解虽然不一,然而圣灵的合一能保守。如果基督的名字不受羞辱的话,神的教会是要我们包容那些与我们见解不同的人,不只包容,并且也当敬爱。这是与信条大不相同的。因为人如果严格遵守信条里面所记载的,就在许多的细点上若有一点的不同,就不能包容。在一个信条里,人应当相信其中最微末的,和最紧要的一样。他应当相信,当一个婴孩受洗时乃是重生的,像他相信神的儿子一样。自然我们也知道在许多的时候,人们对于信徒并不这样严格的相信。但是一位公义的基督徒是不能如此的。他如果不信,他就应当离开那信条的组织。如果他不离开,则他的本分;最少应当严格遵守他所看为不当的信条。认识神的人,眼睛开的人,怎能够在属神的事上听属人的信条、纲例和宪章的支配呢?自然他不能,也不敢。
所以无论如何,‘身上的分门别类’都是一个罪恶。无论出什么代价来与罪恶分别,都是美好的,也是一个需要。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看见神的儿女一醒过来,就不能与他从前所在的公会合作。自审和热心乃最初的情形,到了末后,就看见公会(或者别的组织)的罪恶;心中自然就要难过。如果蒙着神的恩典,自然就要弃绝这罪恶。但是在这样复兴之后的失败,多是从不明白神在教会失败中为祂儿女所定规的特别道路。许多人在没有使徒的现在时代里,却要组织使徒时代的教会,所以就难免于失败。并且,真心要回到原始的教会者,恐怕也没有什么人(难怪没有,因为这原是不可能的!)所以在这时多是废去旧的组织,而另立新的组织。人们在大复兴中所得的真理,既变为组织化,就渐渐失去他当初的能力。能力的丧失,是和组织互相消长的。如果我们看神在教会历史中,所用以复兴祂儿女的生命者,我们真觉得他们都是有信心、有能力、能爱慕、能忍受的人。跟从他们者也多是洁净、简单和清明的人。但是当跟从之人一多,组织就在不知不觉中跑进来了。此时,能力的新鲜就逐渐失丧了。当创始的人离世之后,过了三四代以后,这样的组织就也变得像当日他们所离弃的旧组织一般!现在应当有新的宗派,或是公会再起来代替它了!就是如此,所以现在世界中,才有一千五百多的大小宗派。夸口个人宗派已过光荣的历史,就是证明在这宗派中必定有了毛病,所以才失去所已得的能力!
人说,组织和信条乃是为着保存真理。但是组织和信条曾否与人所欲保存的真理呢?这是我们所欲问的。忠实的人必定承认没有。神所赐给人的乃是人所不能保守的。人若相信神能以恩典给他们,就也当相信神能够为他们保守这恩典。神借着祂自己的话,将真理赐人,人却回转过来,利用神的话来制造一个信条,以保守神的真理!这个结局,就是后代的人所跟从的,乃是他们先祖的信条,而非神自己的话语。灵和生命既然没有了,神不得已就在他们之外,再去作工,再兴起一班的人来。
这些就是复原教的情形。这些不过都是表明主‘名是活的,其实是死的’之定案。我们应当注意,主在此是说到更正教整个组织中的光景,而非特别指那一个公会说的。我们就是最不会观察的话,也应当承认,更正教的光景真是有如这里所说的。各地所有的光景,都是证明主自己的话语。现今各处所有为主传福音,以及造就圣徒的真实工作,几乎都是为更正教所承认的宗派之外的信徒,在更正教所承认的公会之外作的。更正教不过是一种虚空的名称,充满人为的仪式而已。这些真是可悲,耶洗别的败坏还不会叫人如此悲叹。罪恶的权势激人的恨恶;起初是神的工作,而复流入于死冷,最易令人伤心。
二节:‘你要儆醒,坚固那剩下将要衰微的;因我见你的行为,在我神面前,没有一样是完全的。’
主能够对他们这样说,就是表明他们原来是属神的,虽然‘将要衰微’,但是,却有所‘剩下’。然而,他们自己的行为却是无一完全的。撒狄的教会,并不像以弗所的教会那样的离弃当初的爱心;也不像士每拿那样的在撒但手下受逼迫;也不像别迦摩那样的住在世界而拥护巴兰和尼哥拉的教训;也不像推雅推喇的容让耶洗别来引诱神的仆人们行奸淫、吃祭偶像之物;她尚未至老底嘉的光景,到了要被神吐弃的地位。恩典尚能有一点的工作,所以恩典尚在这里作工。我们已经看见撒狄的教会,如何已经离弃败坏的行为和教训了;然而撒狄的失败乃是在于消极方面——没有完全的行为。他们的工作并非坏的,不过有所亏缺而已。他们的目标是完全的,但是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达到这目标。
在这里并不是耶洗别,也不是吃祭偶像之物,更不是从基督的口吐出去。他们已经得着外面的真理,不过缺乏生命的能力而已。他们已经有基督教的外观、名称和教训,然而基督并没有在他们的组织里(我们并不是说主不在他们的心里);已经从耶洗别里救出来了,然而又陷入死的仪式里。神在这里所审判的,并不是圣灵自己的工作,乃是人如何使用圣灵的恩典和恩赐。
我们看见神在改教时,已经把祂的灯点起来了。神的目的并不是要把灯放在斗底下,乃是要它在灯台上发光,照耀全家。神所要审判的,并非祂自己的工作,乃是要看这灯到底能否发出祂所赐的亮光。所以我们看见:这七个教会,有的时候主说她的情形是好的,有的时候说她是坏的;主乃是按着教会自己的情形而审判教会。所以就是一个教会的情形是非常好的,主也不以为这是祂圣灵工作的结果。
主所建立的,乃是完全的。祂的工作原是像祂自己一样。所以主盼望撒狄的教会有完全的行为,以符合主当初所设立的。主有祂的程度,就是照着这个程度,主要审判祂的教会。教会要按着她所有,和她所能有的受审。主必定不在这个程度之下审判教会。这真是我们众人的功课。我们曾否为着主显出公义和圣洁呢?称我们为义的乃是神,盼望我们在实际上公义的也是神;分别我们为圣的乃是主,盼望我们在实际上圣洁的也是主。承认基督的自然有人,然而生活基督的岂非甚少?主现在所责问的,并不是巴兰,或是耶洗别,主现在所要求的,乃是完全。祂所交给教会的境界是多大,祂就盼望教会的行为充满了那个境界。这里的问题,并不是我们曾否结果,乃是我们曾否结果合乎主用,并称主心。这里的问题乃是我们曾否结果合到足以清偿祂的代价,叫祂觉得祂从前的劳苦是值得的。这自然不是论人得救的问题,不过是说一个已经得救的人,所要受主的审判。
自然我们知道,当基督得着权柄时,当永世起首的时候,神要叫祂自己的恩典在圣徒的身上显为完全。但是在此以前,神乃是将这责任交与人。虽然在将来,神要将祂的律法写在以色列人的心里,但是在西乃山时,神总是将律法交给以色列人。不特神对以色列人是如此,就是对于外邦人亦莫不然。神将世界的政治交给尼布甲尼撒;巴比伦和继巴比伦而起的诸国,没有一个是没有失败的。然而,当世界的国变成主基督的国时,世界的政治就要臻完境。教会也是这样。神叫教会在基督里完全,叫她得着能力在地上彰显天上元首的荣耀;然而教会也失败了。她虽然已经接受恩典,然而她不能结恩典的果,以证明她是蒙恩的。但是在将来的时候,神就要‘在教会中,…得着荣耀,直到世世代代,永永远远’(弗三21)。然而,现在是负责的时候,如果教会全体已经失败了,圣徒个人就当负这责任。自然后日必至如此,因为负名的教会将来要被主所吐弃。这些并不是得救的问题,乃是责任的问题。
当五旬节时,神赐下圣灵要叫祂的教会结果,当日真有果子发生。然而现今就大不然。教会并没有结出她所负责当结的果。这是以团体而论。所以现在的责任,在于个人身上。‘圣灵向众教会所说的话,凡有耳的,就应当听。’这样的话语叫我们自问说,到底我们个人曾为神的恩典作什么见证呢?自然我们所作的见证,不能像当初教会在世界面前所显明的能力;但是我们应当补满我们个人所接受的分量。照着基督现今所赐的能力,而行出与我们蒙召的恩相称的事。如果我们在神的面前答应这个问题,我们就要见得我们并没有达到我们个人得恩的分量。我们所争执、追求、羡慕的乃是一个‘名’;然而,这里的问题,乃是按着得恩的多少以结果,如果信徒没有达到这个,而他的工作在神的面前乃是不完全的,则外面属灵的名,要作他缺欠的摇篮。主应当保守我们,不要以属灵的名为足意。信徒信靠一个属灵的名,乃是最危险的事。为主作传道工夫的,更应当对此小心!
在许多的时候,我们专心工作、殷勤不倦、引导人归于基督,因此就得着不少的人跟从我们。‘己’就从此进来了!以致我们得着一个活的名,而以我们所号召的人为满足,而休息在这样的果子里,以致忘记了那位有生命能力的主。这样,自然叫主不能再用我们,最终就有许多的缺欠。当我们的主在世时,祂与这个是何等的不同呢。祂每一步的路程,都是叫人忘记祂。这是因为祂与祂的父同行,越远越光明,直到跟从祂的人受不住祂这一种的光明,就是祂自己的门徒也受不住:‘看哪,时候将到,且是已经到了,你们要分散,各归自己的地方去,留下我独自一人;其实我不是独自一人,因为有父与我同在。’(约十六32)。我们的主一生未尝一次用了些微的法子,以吸引人归于祂自己。祂以祂的父为已足,祂也相信凡父所赐给祂的人,必到祂这里来(约六37)。祂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往下走,直到死于十字架上。
保罗也是这样。他真是充满了信心和能力;他自己与神同行,然而与他同行的,不能达到他的程度。所以他一前进,就不能不留他们在背后。他的道路也是越走越孤单,到了快到尽头时,他自己说,‘凡在亚西亚的人都离弃我。’(提后一15)。‘没有人前来帮助,竟都离弃我。’(四16)。虽然主曾用保罗得着不少的人,然而当他在监狱里受苦时,只有一人去看望他!(提后一17)。
我们如何与神交通,则我们要如何变成孤单。我们所应当负责的,就是我们的工作,应当在神前完全。我们一切的行为,应当都是在神面上的亮光中而作的方可。这样的态度,自然难免要叫我们变成孤单。忠心的结局,就是不顾别人的估价。在神面前不完全的行为,多是‘按名是活的,其实是死的’行为。因为这样的行为,乃是为人作的,并不是为神作的。
自然,同时我们应当与别的圣徒同行,而得着他们的喜爱,虽然我们越忠心,就要越孤单。因为我们若越与基督亲近,我们对于众信徒就越有爱心;因为看见基督温柔的人,断不能以强硬待人。与神亲近,自然觉得神的喜欢;然而越要觉得神的喜欢,就越要孤单。基督的道路如何永远是孤独的,我们的也一样。虽然祂那样满有恩爱,那样谦卑,那样服事人,肯听人说话,甚至为人洗脚,然而最终祂不过剩下一人而已。
‘你要儆醒,’撒狄的信徒已经逐渐忘记主的再临了。这是不应当的,因为他们当初的时候,并不是如此,他们应当再有这样的信心和仰望。这一句儆醒的呼召,证明给我们看,撒狄的教会乃是已经得救的基督徒。主不能叫世人儆醒,乃是已有生命的人才能儆醒。如果对世人说话,主就应当叫他们悔改信祂,以得生命。儆醒的呼召,唯有已经得救者才会听。主要他们对于祂的再来儆醒起来。他们已经拣选了世界上的路,并且活在世上好像万事要永远如此一般。虽然没有败坏和迷信,然而,冷淡和睡觉乃是他们的情形。儆醒是独一的补救。
‘坚固那剩下将要死的。’(另译)。他们从主所领受的真是多,但是,他们并没有保守他们所得的。虽然有所剩下,然而,所剩下的乃是将要死的。因为光景冷淡的缘故,停顿和弃绝乃是一个试探。主叫他们负责的,乃是恢复原始的情形,乃是坚固那将死而未死的,叫它不死——因为这剩下的,乃是神自己的工作。
第一节的‘死’字,在这里的‘将要死’里得着解释。主并不是以为撒狄的教会乃是一个充满沉沦的人的教会。主这里所说的话,乃是对着一个得救的教会说的。虽然,在撒狄所代表的更正教中,真有许多灭亡的人在里面混杂;然而,我们必须记得撒狄乃是当日一个实在的教会。这个实在的教会,乃是已经得着救恩了的。我们对于这七封书信,都当作如此观:实在的教会,和她所表明某时代的教会。这七个教会乃是表明给我们看;教会对于她们所负责的,要如何受主的审判。这是审判台前的先声。这里并非恩典的问题,乃是审判的原则。这里并非得救的地位,乃是负责的情形。在她们所代表各时代的教会中,自然难免有许多负名而未得救者在里面;但是,在这七个实在的教会里,虽然有了许多的罪恶,然而她们尚是已经得救的。就是腐败如推雅推喇,衰弱的撒狄,冷淡的老底嘉,也尚是得救的。如果我们明白了这里所说的,乃是关乎责任的问题,并非救恩的问题,就第一节所说的死,并非说他们没有灵命,乃是说他们的行为死冷,以致那剩下的将要死。
在这一种的情形里,除了殷勤复兴来坚固他们之外,并没有别的法子。
‘因我见你的行为,在我神面前,没有一样是完全的。’有一双的眼睛,是时常鉴察祂教会的行为的。主在这里所责备的,并非他们所作的,乃是他们所没有作的。并非主所看见的,乃是主所没有看见的。主叫他们坚固那将要衰微的,就是证明他们乃是得救的,因为那里有个完全死了的人,能够坚固那将要死的?如果撒狄的教会乃是死的,则神怎能够悦纳一个死人的行为呢?主既在这里只责撒狄的信徒有许多的工作尚没有作,就足以证明他们所行的并非死行(来六1)。
在人看来,他们的行为乃是活的,有名的;但是在神看来,却没有一样是完全的。如果信徒行为的程度,不过就是以人的善恶、赞美为转移,则他的程度是何等的卑下呢?照着世人的眼光,殷勤、热心、工作、奔走,乃是信徒行为的程度,但是,神的眼光却大不同。审判我们的乃是神,并不是世人,则世人的爱憎究有什么大关系呢!如果我们的工作像撒狄一般,在神面前不完全——动机、能力、舍己、殷勤、纯一都不完全——就虽然世人都以我们为活的,究有何益呢?反之,就是全世人都以我们的工作为死的、为无用的、为不足重的,我们若能在神面前完全,则祂的欢容,岂不足以叫阴翳的天空显出太阳么?以世人的称羡为已足的,在神前都是死的工作。我们的心应当远离世人的好恶,而以神的估价为关系。父神的喜悦,乃是我们的目标;世人的话语到底算得什么呢?
更正教在世人的眼光中,因为它是秉承改教之后,乃是最伟大光荣的。就是更正教为着自己所估的价,也是功大莫名!然而,神所注意的,并不是它如何在改教时离弃耶洗别和她的教训,乃是它如何对待基督的权柄和能力。离弃罗马是不错,但是,为什么不完全听从基督呢?自夸以为我并没有像耶洗别那样的话,乃是笑话,并非道德。如果耶洗别是信徒行为的目标,以为与她不同的,都足以自傲,则耶洗别的儿女(二23)也足以称义了。虽然现今的宗派,并没有像罗马那样的僭越,但是,神的问题是:我的儿子是否为教会的元首?
‘没有一样是完全的’是更正教的遁辞。就是利用这一句话,我们看见更正教的宗派,一方面容让罪恶,而一方面不完全听从圣经。他们好像是以为‘完全’是不可能的,因此,连‘完全’就都不必追求。教会和个人无论如何,总是不会完全的,打算脱离一切的罪恶,遵行所有的经训,又是何苦呢?因为有了这一个推辞,所以,许多神眼目所定罪的,都在更正教的各公会中寄生——其实这些就是宗派的生命,这个就是降低神的程度。然而,神并不以‘因为没有一样是能完全的,所以,教会就可以不完全’为然。祂注视完全,祂也要以完全来审判祂的儿女。祂愿意施恩给失败的人,但是,祂恨恶降低程度,而坐着自满自足的人。我们宁可将神的程度摆在面前,而达不到,胜于降低祂的程度,以为我们已经完全成功了。
改教原是一个大复兴。撒狄就是大复兴后的光景。得了复兴,若不肯顺服神的旨意,而让基督得着正当的地位,就不能继续复兴。无论我们曾一次如何蒙恩,然而,我们必须谨慎,不要让我们所已得着的成为具文,而逐渐衰微。自足是缺欠的原因。不儆醒是衰微的原因。除了完全之外,没有什么能够叫主满意,也没有什么能够叫爱主者满意。许多的时候,我们有了好的起首,但我们并没有灵性上负责的继续,以致我们达不到完全的地位。这是教会,也是个人的危险。凡不是进前到完全的,都要退后到衰微的地位。
三节:‘所以要回想你是怎样领受,怎样听见的;又要遵守,并要悔改。若不儆醒,我必临到你那里如同贼一样;我几时临到,你也绝不能知道。’
信徒若忘记基督所记得的,这是何等的虚空呢。在这里是说出两件事:领受和听见。第一,就是他们所领受的恩典,和他们在恩典里所站立的地位。第二,他们所听见神的道,就是他们信行的规章和指引者。他们已经接受恩典,也已经得着神的道。主所召我们去回想的,并非我们所未领受的,乃是我们所已领受的。主乃是叫祂的教会为她所领受的恩典,和所听见的道负责。神将祂的道赐给我们,叫我们有所遵从;神也赐恩典给我们,叫我们有能力遵从。
这与更正教和更正教的各公会,是非常适合的,改教原是一个大复兴,也是一次归回到起初的地位(自然是局部的)。他们当初所听见和所领受的,就是一本公开的圣经,为一切信仰和行为的准则。因为更正教忘记了他们所已经听见和领受的,所以主呼召他们再来亲近圣灵的工作,挑旺圣灵在他们中间所已作的工夫。改教的运动已经释放了圣经,也已经得着不少从前所丧失的真理;虽然这些尚未完全,但是更正教连这些都要忘记了,所以主呼召他们来记忆他们从前所已听见领受的。他们自满自足,让所已得的真理逐渐死亡,而不再用力恢复改教时所未恢复的。所以虽然他们没有像罗马那样的充满罪恶,然而对于善事上,竟比最腐败的罗马教更为缺乏。他们已经得着圣经了。这样的利益,就是加增他们的责任。使徒所命令的,和圣经所记载的,乃是教会所当时常谨记遵守的;并非教会的权柄和遗传。
在这几个世纪里,更正教的各公会从圣灵的手里已经得着不少的复兴了。能力、新鲜、热心、交通、亲近主、顺服圣经,这些都是圣灵在复兴时所作的工夫。但是可怜!这些并不长久。主在这里的呼召,就是要那些已经得着复兴,而又复退后的人,回想他们怎样从圣灵的手里接受恩典,听见教训。复兴效力的不长久,并不是因为圣灵的能力不大,乃是因为没有完全的心以对主和祂的话。如果有更完全的顺服,就必定有更美好的结果。
我们应当将本节首句的话,和前节末句的话相连起来看:‘因我见你的行为,在我神面前,没有一样是完全的。所以要回想你是怎样领受,怎样听见的。’主乃是呼召他们归回到他们从前从神那里所接受的。主并不以为:现在教会的情形不古,所以每一个教会就可以自由订立章程了。主并不是呼召他们来改造自己,主乃是要教会记起他们如何已经从神所设立独一无二的程度坠落了。这里主并不是将自由赐给教会。主的话语像主自己一般,乃是永远长存,永远有能力的。教会可以不按着圣经而行,然而圣经并不因此而失去其权威。离弃神的法则者,自然要受审判。这审判的原则,就是在于圣经。要跟从主的人,就当归回到主的法则来。人们断不能以为环境已经改变了,使徒也没有了,教会也腐败了,所以他们可以不理基督的话,可以随着己意而行。圣经如何告诉我们:从前怎样为罪人,如何借圣灵蒙洗净、分别、称义;圣经也如何告诉我们:圣灵是按照己意,在教会中运行的。在有的地方,也许我们没有看见方言、神迹和医病;然而难道圣灵就不在哪里么?虽然圣灵的显现,也许有时是不同的;但是祂在教会中作主,乃是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神不是呼召我们去发明更好于祂在圣经里所启示的教会组织,祂的命令乃是要我们按着一次交给圣徒的真道而行(犹3)。
这里所说的,乃是恢复的第一步。他们应当回想从前所领受的特恩,和所听见的真理。这两个就是他们在改教时所得的‘称义’和‘圣经’。他们受审的根据,乃是按着他们所得着的亮光(比较太十一21~24)。更正教是要按着他们在改教时所得着的而受审。然而因信称义,和圣经权威,岂非在信仰上和行为上受更正教的轻看了么?这样,他怎能在审判中站立得住呢?主要他们回想,就是要他们将从前的景况,和现在的情形来比较,好叫他们知道自己的缺欠,而来遵守神的命令。
‘并要悔改’。主将悔改的呼召,放在这个地方说,就是证明他们乃是已经得救的。悔改的命令,并不是在于书首。如果这里主是对一个罪人说话,祂就应当先将悔改的话语大声说出,然后才说别的,像祂从前传福音时所作的。这里的悔改,乃是主呼召祂信徒的悔改。他们已经退后,所以他们应当悔改。他们将从前的光景,和现今的去比较,他们就应当知道他们自己是应当悔改的。他们的行为应当改变,他们对于属神的事应当更活泼。
‘若不儆醒。’儆醒乃是一件最累赘、最令人疲倦的事。因为要儆醒就应当保守自己,不然就会睡觉。人的心最会疲倦,最不愿意时常留意世上所有发生的事。如果我们不是亲近基督,不觉得祂在鉴察我们、注意我们,则我们难得儆醒。就是在我们的工作里面,我们也是需要儆醒的。我们如果亲近基督,则我们对于诸事都有明了的眼光。但是平常的趋向,都是失去这眼光。如果我们在基督前察看我们的试炼,我们就觉得脱离的方法是非常容易的。但是许多时候,当我们进入试炼时,我们却失去这种眼光。我们最容易在试炼的环境中,因为有了悲痛和疲倦的缘故,就失去我们在基督前的明了眼光。我们的眼睛必须专一,要行神的旨意。我们若更谦卑,则我们必定更简单。我们若够简单,神就要用祂的智慧引导我们。儆醒的态度,叫我们能以知道神的旨意,也得着神借着祂的灵和话引导我们。聪明的人,不能借着搜求和研究,而认识神。然而婴孩可以用相信的心,得着神的智慧。我们必须儆醒,必须在神的光中,知道我们自己到底是站立在什么地位。糊涂从来不是神的旨意。在睡梦中作事,更是神所不喜悦的。我们必须知道我们每次举足时,那坐在天上者是否赞成方可。
‘若不儆醒,我必临到你那里如同贼一样;我几时临到,你也绝不能知道。’信徒若不儆醒,结局是何等的庄严呢!‘我来要像贼一样。’这原是主对待世人的法子。对于世人,‘主的日子来到,好像夜间的贼一样。’(帖前五2)。主对信徒的话,本来是说‘你们却不在黑暗里,叫那日子临到你们像贼一样。’(4)。
信徒如果不儆醒,他就要被待像世人一般!在地位上,他们是神的儿女;但是在行为上,他们像世人一般;所以他们要在基督降临这件事上,与世人受同等的待遇。他们的行为,在神前没有一件是完全的,因为没有一件是与神所施的恩相符合的。神在这里的意思就是,你若不按着我所赐给你的而行,你若不儆醒而睡觉,像世人一般,我就要叫你受世人所要受的。他们岂非已经随从世人的样子么?他们现在应当小心,防备世人所要受的刑罚。如果你得着世人的安乐,你就应当受世人所要受的审判。
圣灵在帖前五章里,将真实的圣徒,和世人比较。主在这里是将预备好的信徒,和未预备者相比较。主以为得救的信徒(我们已经说过,撒狄的信徒乃是得救的),若不儆醒,要如何受亏损。不儆醒的基督徒,要受世界所受的。主并不责备他们,像祂责备耶洗别一般。不过因为他们除了得救之外,和世人在灵性上并无显大的分别;所以就要受世人所得的审判。这与信徒得救的问题,并没有关系;不过是说,他不能免去那将要临到世界的大试炼(三10)。
这是何等的严肃呢!现今环围我们的,有多少的信徒,都是已经得着了救恩,但是在他们的地位上,他们是与羞辱主的组织相联合;在行为上,是忘记他们所听见,所领受的;在生命上,是和世人一般的睡觉呢!我们现在是常与这一帮的人接触。我们若想到将来神的家的审判,我们的心岂不要战兢么?日子快到,但是我们不知到底要怎样的快。真的,在圣经里,我们不能看见一件比这个更严肃的事,就是得救的信徒,和世界受同等的待遇。
‘我必临到你那里如同贼一样;我几时临到,你也绝不能知道。’这里的‘临’字乃是特别的。这字的意思乃是主已经来到,已经停止祂的行动了,因为祂已经达到祂的目的地了。这就是说到主已经来了,已经到了半空,祂的行动已经停止在那里了;那些儆醒有了预备的人,也已经被提上升了;但是,主这样的‘临到’了,那些在灵性上像撒狄的信徒者,必定不知道。主什么时候临到,他们并不知道,虽然后来因为看见有的圣徒已经被提,也可以知道主是来过了。在原文里,这‘临’字底下的‘到’字,有‘过了’的意思。主降临迎接儆醒信徒的事已经‘过了’,这些没有预备的信徒才能知道。主已经来了,但是,他们却当面错过了。
我们已经说过,这些撒狄的信徒乃是已经得救了的。这一点我们必须时刻不忘,因为它告诉我们以得救的信徒是会被主留在地上的。圣经里从来没有‘教会被提’这一句话。一句错误的话,就要生出一种错误的道。圣经并没有告诉我们,以为每一个得救的罪人,无论他的生命是怎样,都要同时被提上天。按着林后五章十节来说,自然每一个信徒,无论他灵性的情形如何,都要被提。然而,圣经并没有告诉我们圣徒的被提乃是同时的。反之,圣经所表明的,最少被提不只一次。就是在启示录本书里,也已经七次说到被提了。
被提原是以麦子收成入仓为预表。然而,麦子尚未收入天仓之前,成熟是独一的必需。乃是因为成熟期间之不同,所以,才有初熟、收成、和拾遗(利二三)的分别。不儆醒不预备的信徒,自然不能尚生着就被收割。成熟的先后,定规收割的前后。多留在田里一时的麦子,并不是不要,乃是要等待其成熟而已。每一个信徒都要被提,但不都在同时。
主耶稣在橄榄山上预言时,曾警告信徒说,‘家主若知道几更天有贼来,就必儆醒,不容人挖透房屋。’(太二四43)。主将祂自己比作贼,将信徒比作家主。祂的意思是:家主应当儆醒,才不至被贼挖透房屋,偷去财物,自己还不知道;信徒应当照样儆醒,才不至主耶稣‘临过了’,把教会中儆醒的圣徒提去,而信徒还不知道。贼如何是会来到了,而家主尚不知道;主也是会临过了,而基督徒尚不知道。这样的教训,都是给基督徒的,叫他们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基督徒,有永生了,所以就满足,乃是应当儆醒预备,好叫他们被提。作基督徒并非履行被提的条件,作个儆醒的基督徒才是履行被提的条件。生活而不是生命,乃是被提的根据。
信徒若被主临过,他就要留在地上,经过大灾难。大灾难原是为世人预备的(三10),但是,因为信徒生活像世人,所以,就受世人所受的;好像地狱乃是为魔鬼预备的,只因罪人要归服魔鬼,所以,就受魔鬼所受的(太二五41)。这些信徒因着苦难,学了顺从,到了后来,主也要提接他们。这个道理是现今所最需要的。因为许多的基督徒,已经明白了得救的证实,他们以为得着永生就是一个人最末了的一件事了。岂不知这不过是生命道路上的首一步呢!他们以为当世人在地上受灾难时,他们就要被提到他们平日所不爱的天上去!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升天的灵,乃是预言一个升天的体。如果信徒的心灵并没有天在里面,就是提接他们,他们也是不知提接的宝贵和快乐。
我们现在说主再来,和圣徒并和世人的分别。将来所要临到世人的乃是‘主的日子’,那是大灾难的别名;临到信徒的乃是主的降临。当神向活在世上的罪人报仇的时候,‘主的日子’要‘忽然临到他们。…绝不能逃脱’(帖前五2~3)。圣徒的盼望却是救主要在‘主的日子’之前再临。这个‘日子’就是本书六章末以后所记的(启六17,十六14)。信徒的盼望,乃是主的降临(帖后二1),并非主的日子(3)。但如果他不儆醒预备,就要失去主降临的喜乐,而受主的日子的灾害。
四节:‘然而在撒狄你还有几名是未曾污秽自己衣服的;他们要穿白衣与我同行;因为他们是配得过的。’
‘几名’就是几个人,主认识他们每一个的名字,也注意他们每一个。‘几名’也是表明这样人数目的微小。在伟大的更正教里,只有几名是未曾污秽自己衣服的。在从前的教会里,错者都是小数;在撒狄,不错的只有几名。对于撒狄,主只有这么多可以赞美的。在罪恶众多的环境中,主能察出星点的良善。更正教会中洁净的既只有这么多,则人要以更正教会的教训作为真理的程度者岂非无知。
这几名的荣耀,就是他们‘未曾污秽自己衣服’。‘不沾染世俗,’(雅一27),‘连那被情欲沾染的衣服也当厌恶,’(犹23),原是基督徒生活的原则。他们并没有与世界同行,虽然别的信徒已经失节了。撒狄的教会已经堕入世界的平面之下,所以,她才要和世界一同受罚。他们要保守自己清洁,他们就当脱离世界。然而,这里的世界,并非纯净的世界,却是已经被基督徒所收留的世界。这些乃是得胜过‘教会化的世界’者。这自然是比胜过世界本身更艰难,然而,信徒总不能因其艰难而退后。撒但常是吸引信徒与属世者相调和。与世人混杂的圣徒,并不会叫世人成圣,反污秽自己的衣服。与世人调和的结果,就是捐弃承认基督的见证,因为世人不能容让这个。承认基督者,必须是一个分别者。他既相信一位已经被世界厌弃的,仰望一位要来审判世界的,而为祂作见证,怎能不受人的反对呢?分别是顶要紧的。
当信徒一知道他的地位是与圣经不合的,他就应当觉得这个事实是何等的严肃,他所负欠主的恩何其多。但是,何等的可怜?许多明知道自己公会地位的错误者——有人却是作引导别人的人——不特不离弃他自己所知道的罪恶,而且要在亚撒、约沙法没有除去邱坛的事上,得着一个逃避所。何等的可怜!神的话语被人委曲,以成全撒但的目的。神的警告被人化装,以称义人的罪恶。虽然在思想上已经得着讲解了,然而,主尚是要求信徒的行为应当和祂的命令相合。撒但自然要以主的道路为黑暗,要以世界的道路为更有爱心、谦卑、联合和秩序。但是,神的话语现今已经否认这个了,不久神的能力也要在世人面前否认。
‘他们要穿白衣与我同行。’因为他们在地上保守清洁,他们要在神前完全蒙祂喜悦。他们在负责的时候,坚持行为上的圣洁,所以他们将来得赏时,要得着与他们现在分别同样性质的洁白。也许他们现今要受羞辱和误会,以得着主在暗中的夸奖为已足。然而,不久他们的‘白衣’要在众人前表明出来。凡叫神喜悦的,无论是为人所知与否,将来总不至略过。凡是属神的终不至丧失,因为属神的,都是永久的。‘遵行神旨意的,是永远长存!’(约壹二17)。
‘因为他们是配得过的。’这并不是说到永生,因为永生乃是神的恩赐(罗六23),凡肯接受的人都能得着,并无配不配的问题。乃是已经站立在恩典根基上,已经蒙神称义的人,才能在此得着奖赏。自从信徒得着重生之后,一直到他道路的末了,他自己的行为要解决他到底是否配得着首次的复活(路二十35),或者神的国(帖后一5)。一切的根本都是在乎恩典,因为没有恩典,人就没有在神前蒙悦纳的可能。但当神按着公义,照着人的行为,将赏赐分给各人时,就‘配得过’否的问题,完全只看信徒自己得救后的行为而定。在将来信徒工作的审判中,赏赐的分给,乃是完全看信徒的工作配得过否而定。罪人不能不配而沉沦,信徒不能不配而得奖。
因为他们的行为乃是美好的,所以,主按着他们所当得的赐给他们。他们既然保守他们属灵的衣服不沾染污秽,所以,当基督操权时,他们要穿白衣和主一同行走,以表明他们的圣洁。
五至六节:‘凡得胜的,必这样穿白衣;我也必不从生命册上涂抹他的名;且要在我父面前,和我父众使者面前,认他的名。圣灵向众教会所说的话,凡有耳的,就应当听。’
虽然教会的情形这样,虽然自洁者不过有几人,然而,主在这里仍然有应许得胜者的话语,这样的应许叫我们的心欢喜。如果我们有耳听的话,我们就要和各教会中之得胜者相联合。现今的得胜也许是要在新的境地里,也许是要与在大体上信仰是相同的弟兄分开,也许是要弃绝信心记录上的大名,而单归于主基督。唯有得胜者才是得胜的。建造先知坟墓的人并非得胜者,蒙主遣派来受这些好古者的轻看、误会与逼迫者才真是。神必须教训我们独立——这种独立乃是从切实和卑下的倚靠主而来。就是主最大的门徒,在主的面前到底觉得什么呢?如果在顺服主的事上,盼望得着伴侣才肯作的话,恐怕这种伴侣是很难寻的。这一条道路原是不会热闹,更难望有被人称为‘先生’的行走在其中。如果倚靠主是已经够了,就为什么不即脱离污秽与主同行呢?如果应当有同伴,恐怕后来你的同伴还会引导你去行走别的道路。得胜需要独立。这样分别的道路并不是分门别类,因为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思引导我,乃是神的灵和话。如果基督是更可爱,则爱弟兄的心必定充满。
信心的得胜,并不是在群众的鼓掌喝彩中得着,乃是在乎跟从一位离开祂弟兄的真约瑟。虽然神并没有造出现今的纷乱,然而神却容让这些罪恶存在,叫我们行走在祂道路中时,能有更像基督的生命。祂并不是要我们顺服罪恶,乃是要我们得胜。在这几封书信里,失败的信徒好像都退到背后,所有劝勉、应许、赏赐都是为着鼓舞得胜者的。主现在是拣选与祂同王的。唯有得胜者才能胜任。罪恶和试炼不过是为着证明:谁是得胜者,谁是失败者——虽然都是得救者。无所得胜,自然用不着得胜,自然就无得胜者。得胜者原是时势造来的。羡慕作得胜者,而又要得着平坦路途的,就是不明白争战的意思,和得胜的价值。现今时候不多,结局快到,神的恩典能够供给祂信徒一切的需用,凡不肯利用这恩典的,都要失败。
主对撒狄得胜者的应许是分作三部分:(一)‘穿白衣’。在本书里曾有四次说到白衣。第七章里曾记有,没有人能数过来的群众,曾用羔羊的血把衣裳洗白净了。这是说到他们的洁净。第六章里记着主将白衣赐给在祭坛底下的人,这是说到他们得蒙主悦纳。在第四章里,我们看见长老是穿白衣的,这是说到他们的无罪。在第十九章里,我们看见羔羊的新妇也是穿白衣的。圣灵就在那里为我们解说,‘这细麻衣就是圣徒所行的义。’(8)。这个末处的圣经,叫我们知道这里白衣的应许,是指着将来天上的景况说的。主所应许的,就是得胜的结局,要在天上彰显出来,也要在天上享受。所有在地上为着忠心的缘故而与不洁分别者,都要在主的面前得着奖赏。
白乃是清洁的颜色。天使的衣裳乃是白色的(太二八3,可十六5,约二十12,徒一10)。主在变化山上所穿的衣服,也是白的(可九3)。亘古常存者的衣服,也是白的(但七9)。白衣乃是天上的衣服。因为信徒在地上而有天上的行为,所以他才能得着这个。他们不只要这样的装饰,并且也要与基督同行。这是说到他们在国度的地位。不儆醒者的景况,和这个是何等的不同。他们要裸体,任世人见他们的羞耻。二章十七节的白石,乃是个人的、私下的;这里的白衣,乃是公众的、有目共睹的。哦!愿我们得着私下的称许,愿我们得着公众前的荣耀。
(二)‘我也必不从生命册上涂抹他的名。’生命册乃是一本古书,因为许多人的名字,从创世以来,就记在羔羊的生命册上了(十三8)。出埃及三十二章三十二至三十三节说,‘倘或你肯赦免他们的罪,…不然,求你从你所写的册上涂抹我的名。耶和华对摩西说,谁得罪我,我就从我的册上涂抹谁的名。’诗篇六十九篇二十八节也说,‘愿他们从生命册上被涂抹,不得记录在义人之中。’这样看起来,从生命册上涂名,是一件可能的事。当我们未说下文之先,让我们先记得三件事:一,在启示录这本书内,只有一本生命册。所以这一本生命册,按着十八章八节所记的,乃是在神的手里和计划里;没有人能将人的名字记在里面。二,名字若要涂抹,则那名字必定应当先记在那里才可以。这个生命册既是‘生命册’,就除了羔羊以外,没有人能将名字写在里面。三,这册的名字,既然是‘生命册’,则在这册上有名字的人,必定都是有生命的才可以。我们此时不必管后来涂去与否,我们只说每一个名字,能写在生命册里的,必定都是曾有一次得着生命的。
按着刚才所引的两节圣经,从生命册上涂名是一件可能的事。是本处圣经也有这样的意思。因为,唯有得胜的圣徒才不被除名;这样,则失败的基督徒,当然是要除名的,但是启示录二十章又告诉我们说:当白色大宝座审判时,凡生命册上没有名的,就被扔在火湖里。这样说来,不是得救的人尚要沉沦么?这真是一个难以解释的所在。相信信徒可以永远沉沦的,就要以这一节圣经为把柄。相信信徒永远不会沉沦的,就要用许多理想的话语来解释第一节。但是按着圣经的教训来看,这里的难题和二章十一节是一样的。我们相信我们在二章十一节的讲解,乃是完全合乎圣经的。每一个谨慎读圣经的人,在一方面不能说主的羊会永远灭亡,在另一方面不能说犯罪的信徒是始终没有刑罚的。所以在这里也像别的地方一样,乃是神在千年国时,就是得胜者特别受赏赐的时候,将那些失败信徒的名字,从生命册上暂行涂抹,到千年国后,又恢复了他们;所以当末次审判时(二十15),他们尚是得救的。当神将名字记在生命册上时,原是因着恩典;虽然祂的恩召和赏赐是没有后悔的,但难道神能容让信徒的罪恶,以违反自己的性情么?相信主耶稣的人,是要永远得救的;但他们要在神以公义管治世界的时候,受他们得救后犯罪的刑罚。
这样的应许,是何等的宝贝呢!在现今的时候,信徒因为要跟从主,教会就要弃掉他们的名,以为是恶(路六22)。虽然在人的注册簿子上,他们的名字要被人涂抹;然而主却应许祂的小群说,无论如何,他们的名总不会从生命册上被涂抹。人可以厌弃他们,但是主要收留他们。这是何等的慰人呢!
(三)‘且要在我父面前,和我父众使者面前,认他的名。’主并非说要在世人面前认得胜者的名。因为也许世人并不认识他们。祂要在父的面前认他们,因为父在暗中鉴察一切(太六6)。也要在父的使者面前认他们,因为使者在在都是注意他们的行为,就是一位女信徒在祷告时曾否蒙头,也是他们所注意的(林前十一10)。虽然在现在的时候,好像与更正教的罪恶分别,不过是一件小事,也许是一件被人轻看的事;然而在那日,主却要在天父前,在天军前,承认称赞这样信徒的名字。这是什么应许呢?主要认他的名!我们如果忠心,就有一天,我们的主要在千万的使者面前,和祂父的面前,说出我们的贱名!我们被人轻看,没有人知的名,能够在主的口中,在父和使者的耳中,在生命册上,这是何等的奇妙!愿意我们每一个都有耳听主对撒狄所说的话,也没有一个缺乏撒狄得胜者的特点。
附:历史上的应验
这个时代的教会,就是路德改教后更正的教会。主对这个教会的责备、警告、表显、和应许,都与我们有密切的关系。因为我们现在所日与接触、朝夕相处的,就是更正教的各公会。如果我们明白了主对更正教各公会的意思,像祂在这封书信里所表明的,我们就知道如何行为了。
名是活的,实是死的,是各更正教会的特点。他们在各种的组织上、慈善事业上、解放社会上、教育医药事业上,真是蓬蓬勃勃,叫人家看得生羡。但他们在主面前灵性的光景,乃是死的。就是他们对于传道的工作,也是这样。更正的教会,分为两种:一种是国立的教会,就像英国的安立甘等等;一种是人民自由设立的,就像美以美等等。在这两种的教会里,大概都是生死互相调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