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如同在天
我曾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到图书馆翻阅许多哲学家的著作,包括了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斯多德、老子、庄子、康德、笛卡尔、叔本华、罗素、尼采等。我甚至将他们的名言作成笔记,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人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人死后要到那里去”。
 
对传统迷信的厌恶
我在保守的家族中成长,承继祖先传统敬拜神明。因此,我自幼诵读四书五经,每逢初一、十五拜天公,逢年过节更到庙里拜拜。母亲认为敬拜神明能增长智慧,使我名列前茅。所以每逢考试,她总带我到庙里拜拜,并将燃香的灰烬调水给我喝。但我每次喝完香灰水,就肠胃不适,必须看医生吃药才得舒缓。母亲感到不解,询问庙里的住持,为什么我喝香灰水会腹泻。对方的回答竟是:“喝的太少才会拉肚子。”于是,母亲给我喝更多的香灰水。结果我的腹泻更加严重,甚至还影响到考试的表现,一点没有使我变得更聪明。后来,我还被诊断出患有胃溃疡,这在小学生中间是少有的情形。
初中一年级时,邻居中间有人去当了尼姑。家人论及此事,还兴致勃勃的前往禅寺询问,考虑让姐姐也当尼姑。没想到,等我们去过几次后,发现禅寺里无人可以解释佛经。另外,在寺庙里的一些标语,也明白标示着“不怕生死只愁贫”等字眼。他们很在意人给了多少“香火钱”,却没有告诉人要如何度过难关,顶多叫人抽签算命。邻居当中还有人因为抽到“流年不利”的签,必须“破财消灾”,而上吊自杀。家人这才反对姐姐去当尼姑,我个人也怀疑算命者所说那些颠三倒四的话。
 
对基督信仰的好感
因着这些经历,使我对于传统迷信的事情感到厌恶。不过,对于基督信仰和基督徒,我却有着不一样的好感。有的人说,那是洋鬼子所传的洋教,那是帝国主义侵略的工具。但在我实际的经历中,基督信仰竟在我里面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初中三年级时,有位亲戚借着基督徒的祷告,重病得着神奇的医治。家族的人看见神迹,有人便信了主。我因着不在现场,又加上功课繁忙,所以并未跟着相信。然而,这件事却促使我在上高中以前,趁着空档,用两周的时间,将圣经读完了一遍。读完之后,觉得内容还满有意思的。
此外,我们家曾将房子租给三位西教士,足足有一年之久。他们租了我们的房子,在那里努力的将英文圣经翻译成白话的台语圣经。那一年,他们并没有向我们传什么福音,却给我们一种很和气、很殷勤的感觉。就是因着这些经历,我对基督信仰和基督徒产生了好感。
 
一切打击都是受益
高三下学期时,我被甄选保送一所公立大学,却因想就读台大而放弃这项资格。后来,父亲因家庭经济上的考量,鼓励我考入师大就读。虽然我心里千百个不愿,还是按照父亲的期许,选择了师大。不过等我一上了大学,总觉得有志难伸,满脑子就想重考。然而,天不从人愿。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准备重考,偏偏考前几天罹患重感冒。第一天考完后,我一口气吃下六颗抗生素,不久就觉得天旋地转,结果竟昏倒在地。再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无法参加第二天考试。于是,我只好放弃重考的念头。由于父亲规劝,才勉强继续完成在师大的学业。这时的我,已经失去了高中时那种豪气干云的气概,换来的不过就是失望与灰心。课余之暇,要不就去看电影,要不就去跳土风舞、演话剧、郊游、打桥牌,盼望借此解脱重考失败的打击。
大二那年,我开始认真思想人生的种种问题:“到底人从那里来,要往哪里去?”“人为什么常有犯罪的念头,又要如何战胜罪恶?”因着对于传统迷信的事情感到厌恶,也因着对基督信仰的好感,我开始寻找学校附近的各个基督徒团体,并参与他们的聚会。其中,我比较喜欢唱诗歌,偶尔也会因着读圣经而有短暂的快乐。不过很快的,罪恶的思想又会在我里面盘踞,叫我不得释放。
在当时,人若顺着师大正门口的和平东路,一路往东走,终点正好是六张犁公墓。因此,和平东路上常有送葬的车队经过。在穷极无聊之时,我还会在宿舍墙壁上画记每天送葬的人数。有一次,正当我从窗户往外观看,突见有人被车急速撞倒,头破血流,立即宣告不治。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使我惊觉人生的短暂、无助。连续几天之久,我一直无法释怀,甚至夜间辗转难以入眠。对于人生的结局,与人死后要到那里去的问题,我曾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到图书馆翻阅许多哲学家的著作,包括了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斯多德、老子、庄子、康德、笛卡尔、叔本华、罗素、尼采等。我甚至将他们的名言作成笔记,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人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人死后要到那里去”。
从小,我就认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以自从初中二年级加入童子军之后,每天恪遵“日行一善”的童子军规约,并将所行的善事记录在日记本上。我认为我的人生是“以服务为目的”,因此经常找机会去作“施舍”、“导盲”、“规正恶行”、“协助弱小”、“清洁环境”等事。我还曾经被学校以及童子军大会表扬过。然而,此时,正逢我对人生问题感到迷惘、困惑之际,我几乎不觉得我的人生有什么“善报”。同时,随着年纪的增长,竟有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我作那些事,乃是多管闲事,这使我对于人情世故越发感觉冷淡。特别在我历经过几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惹来满身腥的折磨后,才发现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社会风气日渐浇薄,每下愈况。
 
奇妙的释放
说也奇妙,就在我感觉心灰意冷,觉得人生没有出路时,班上居然有两位基督徒同学,前来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大专圣徒聚会。我因着心里愁苦,并且也因着他们的成绩优秀,就答应赴会。在聚会中,我听见众人大声唱着诗歌:
罪恶的锁链,曾使我难当,
我如同囚奴,挣扎枉然;
但我今得着奇妙的释放,
就是主耶稣打碎锁链。
荣耀的释放!奇妙的释放!
主耶稣是我荣耀救主。
我今已脱离罪恶的捆绑,
从今到永远不再痛苦(诗歌二四六首)。
听着他们尽情唱诗的歌声,不禁深觉自己就如同囚奴一般,挣扎枉然,实在盼望能得着奇妙的释放。我随他们反复唱着这首诗歌,心中竟也有如释重负般的轻盈。后来,又有人接着上台作见证并传讲信息,我还记得那天的主题是“宝血有能”。
会后一位年长基督徒带我祷告,并嘱咐我回去后要照样祷告。我一呼求主耶稣的名,就觉得不一样。当我跪在床前,蒙着被子祷告时,感觉像触电一样,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虽然我曾多年日行一善,自觉是个好人,但是正当我向神祷告时,祂就让我看见自己从小到大许多不正确的言行与存心,许多的污秽与不洁。我一一的向神认罪并悔改,求神用祂的宝血洁净我。祷告起来,竟已过了一个多小时。当晚,身心顿觉轻松、畅快,还得了一夜的好眠。翌日早晨起来,好像进入新世界,我清楚知道主耶稣要拯救我,我也满心相信并接受这位救主。
虽然我心里已经相信、接受了主耶稣,却还没有受浸。又因着我接触了许许多多的基督徒团体,心里不免疑惑:“究竟那个团体才是合乎圣经的召会?那里才是我该聚会的地方?”到了大三下,有几位基督徒弟兄前来看望我,我也向他们表达心里的疑虑,他们就引用圣经使我认识召会的意义,以及按照圣经当有的正确实行,使我对于召会有了清楚的认识。那段期间,我每周六都参加他们的青年聚会。有一回,两位年长弟兄为着受浸的事,问了我一些问题,诸如:“你承认自己是个罪人么?”“耶稣是不是你的救主?”“你相信耶稣的血已洗净你的罪么?”然后,再陪我一同祷告。不久后,我便受浸归入主耶稣,也开始过召会生活。当时与我一同受浸的基督徒共有七十人,至今多数都在正常的召会生活里。
 
在地如同在天
受浸后不久,我受邀入住“弟兄之家”,与台大、师大的基督徒弟兄们,住在一起,一同操练过正常的基督徒生活。搬迁那天,恰逢台风来临前夕,我爬上屋顶帮忙钉稳瓦片,屋内弟兄们则大声欢唱:“阿利路亚!”完成一切防台措施后,众人共同享受爱筵。在那段日子里,弟兄们一同读圣经、祷告、传福音,过着在地如同在天的生活,满了天上的喜乐。
在弟兄之家,我们有一间祷告室。弟兄们各人按照自己的需要,填上祷告时间。我们在自己所选定的时间,进入祷告室,与主耶稣有个人、亲密的交通。这样的实行,帮助我建立定时祷告的生活。已往的胃溃疡,还有心中许多的愁烦,都因着祷告、赞美,得着了主的医治。
此外,弟兄们也同心协力背圣经,将新约几卷重要的书信都背诵过。我们也常常以小组方式,出外传福音,使召会的人数繁增。我们也享受年长基督徒亲手作的爱筵,并且得着许多属灵的帮助。虽然如此,我的学业成绩并没有因着聚会多而退步,反而更加进步,因为时间的运用更有效率。
 
召会生活多方的成全与供应
我不仅在召会生活中,接受属灵的帮助与成全,也学习服事别人。受浸后第二天,我就被安排参加儿童服事;大学毕业后,我也到乡下传福音,服事儿童及青少年。对于召会的聚会,只要我能参加的都尽力参加。除了当兵期间,第一个月新兵训练不能外出聚会,其余皆全心投入,特别是主日擘饼聚会绝不缺席,同时每次聚会一定向主献上感谢、赞美,也操练分享对圣经的经历。这种在聚会中说话的操练,把我这个原本很内向的人,变成能在众人面前说话的人。每当我身体疲累时,只要来到聚会就好像打了强心针或吃了补药一样,使我活力充沛。我能见证信主之后若能不断地参加召会的聚会,并且为主说话,确实能更新我的心思。我也能与众圣徒一同领略基督的爱,是何等的阔、长、高、深。这些都是主耶稣的救恩在我身上所成就的,愿将一切感谢与赞美都归给祂!
(见证人:庄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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