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信息我们要来看，一个人得着灵浸的福分，就是在外面有了圣灵的充溢，有了圣灵的浇灌后，在他身上有什么表现。
方言不是灵浸必有的表现
林前十二7~10说，“只是那灵的表显赐给各人，是要叫人得益处。这人借着那灵得了智慧的言语，那人也照同一位灵得了知识的言语，另有别人在同一位灵里得了信心，还有一人在这一位灵里得了医病的恩赐，另有一人能行异能，另有一人能申言，另有一人能辨别诸灵，另有别人能说各种方言，另有一人能翻方言。”这几节圣经里，提到九种那灵的表显。在这九种表显里，使徒把智慧的言语和知识的言语列在首先，把说方言和翻方言列在末后。然而，今天所谓的灵恩运动，却把方言摆在第一，并且几乎把方言当作一切，这是抬得太高了。我们要看神是如何安排的；照着神的安排，头就是头，脚就是脚，不可颠倒次序。灵恩运动者将说方言摆第一，认为方言是一切，就是把脚当作头。姑且不论他们的方言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也是把方言抬得太高了。
此外，灵恩运动的人说，灵浸的表现就是这九种。其实不只这九种，因为在徒二17，说到圣灵浇灌的时候，人还会见异象，作异梦；但在林前十二章所列的九项里没有异象，也没有异梦。这就证明林前十二章，并没有把圣灵降在人身上所有的表现都说出来。这里不过是列举了九项，而在这些列举里，是把说方言和翻方言摆在最后。
可见圣灵降临在人身上，并不是非说方言不可。圣灵显在各人身上，有的人是说智慧的言语，有的人是说知识的话，有的人是行神迹，有的人是作了申言者，有的人是有辨别诸灵之能，也有的人会说方言和翻方言。今天我们不是贬低方言，但我们反对没有圣经根据的说法。有人主张受灵浸必定说方言，他们认为人若没有说方言，就是没有受灵浸。这个说法把方言当作灵浸一个必有的彰显；我们绝对反对。我们列举这些圣经节，就是要证明这事。
林前十二28~30说，“神在召会中所设立的，第一是使徒，第二是申言者，第三是教师；其次是行异能的，再次是得恩赐医病的，帮助的，治理的，说各种方言的。岂都是使徒么？岂都是申言者么？岂都是教师么？岂都是行异能的么？岂都有医病的恩赐么？岂都说方言么？岂都翻方言么？”这里也是把说方言摆在末了。同时又说，“岂都说方言么？岂都翻方言么？”可见不都是说方言的，不都是翻方言的。一九三六年，我在天津受了方言之风的影响，也说了一年多的方言，并且不仅自己说，还帮助别人说。这个消息传到上海，被倪弟兄听见了。有一天，他打了一个电报给我，电文只有一句话：“岂都说方言么？”我那样涉入说方言的事，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自自然然就把它丢掉了。今天想起来，觉得那时实在是愚昧。
方言在圣经中的地位
我们要再从新约其他几处论到方言的经节，来看方言的地位。新约中第一处提到说方言，是在可十六17~18：“信的人必有神迹随着他们，就是在我的名里赶鬼，说新方言，手能拿蛇，若喝了什么致死之物，也绝不受害，手按病人，病人就必好了。”这里提到五种神迹，但这并不是说信的人都有这五种神迹。这里所说信的人，是指历代信主的人。在召会历史中，的的确确这五种神迹都有，但不是一个人全数有这五种神迹。换句话说，在信主耶稣的人中，有的人能赶鬼，有的人能说新方言，有的人手能拿蛇，有的人喝了毒物而不至于死，有的人手按病人，病人就得医治。然而，强调灵恩的人说，每一个人都要说方言。若是照这样的说法，每一个人都应当能喝毒物。所以，灵恩运动的人这样解经，实在是牵强附会。今后如果再有人问你：“你说了方言没有？如果没有，你就还没有得救。”这时你应该反问他：“你拿了毒蛇，喝了毒物没有？如果没有，你也没有得救。”所以说，解经并不容易。
徒二1~4说，“五旬节那天到了，门徒都聚集在一处。忽然从天上有响声下来，好像一阵暴风刮过，充满了他们所坐的整个屋子。又有舌头如火焰向他们显现出来，分开落在他们各人身上，他们就都被圣灵充溢，并且按着那灵所赐的发表，用别种不同的语言说起话来。”这几节圣经说了三件事：第一，都聚集在一处；第二，都被圣灵充溢；第三，说起别种不同的语言。在希腊文里，第一、二件事都有一个“都”字，到了第三件事却没有“都”字。所以不要以为，都被圣灵充溢与说起别种不同的语言，是一件事的两面。灵恩运动的人根据这节圣经说，那些人都说了方言，这是不准确的。这里的经节是说，他们都被圣灵充溢，并没有说他们都说方言。比方我告诉你们说，“昨天晚上七点半，弟兄姊妹都来聚会，并且祷告。”这是否意味每一个都祷告？当然不是。圣徒们都来了，但并没有都祷告。同样的原则，在这里门徒都聚集，也都被圣灵充溢，但是并没有都说方言。
五至七节说，“那时，有犹太人，就是从天下各国来的虔诚人，住在耶路撒冷。这声音一响，许多人都来在一起，各人因听见门徒用听众各人的本地话讲论，就感困惑。他们都惊讶希奇，说，看哪，这些说话的不都是加利利人么？”那天，在那里聚集的一百二十个人，并非个个都是加利利人，然而这里说，说话的都是加利利人，可见不是一百二十个人都说方言。十四节说，“彼得同十一位使徒站起来，高声对众人说。”有可能那一天说方言的，就是彼得和十一位使徒，因为他们都是加利利人。那一百二十个人，绝对不是个个都说方言。
八至十一节说，“我们各人怎么听见他们说我们生来所用的本地话？我们帕提亚人、玛代人、以拦人、和住在米所波大米、犹太、加帕多家、本都、亚西亚、弗吕家、旁非利亚、埃及的人，并靠近古利奈的吕彼亚一带地方的人，以及旅居的罗马人，或是犹太人，或是入犹太教的人，革哩底和亚拉伯人，都听见他们用我们的语言，讲说神的大作为。”我们要来查看，他们那一天所说的是怎样的方言。十一节说，“都听见他们用我们的语言。”这个“语言”和第四节别种不同的“语言”同字。所以，当日他们所说的是一种地方的方言，是一种话语，是人能听懂的，不是一种舌音。
十44~46说，“彼得还说这话的时候，圣灵降在一切听道的人身上。那些奉割礼，和彼得同来的信徒，因圣灵的恩赐也浇灌在外邦人身上，就都惊奇；因为听见他们说方言，并尊神为大。”这几节经文能不能证明，那一天在哥尼流家里的人，统统都说了方言？四十四节说，“圣灵降在一切听道的人身上，”但是四十六节却没有说，他们“都”说方言。圣灵是降在他们一切的人身上，他们之中也有人说了方言，但不是一切的人都说了方言。正如我们说，大家都来聚集，就祷告起来；这并不是说，每个人都祷告了。
十九6~7说，“保罗给他们按手，圣灵便降在他们身上，他们就说方言，又说预言。一共约有十二个人。”这里是说这十二个门徒个个都说了方言么？每一个都说预言了么？灵恩运动的人根据这一处经节说，这十二个人都说了方言，这是不准确的。如果这样，他们十二个人也都要说预言。然而，这里的意思是他们十二个人当中，有的是说了方言，有的是说了预言。
林前十四1说，“你们要追求爱，更要切慕属灵的恩赐，尤其要切慕申言。”我们平常以为申言，就是说预言，但是按旧约、新约的亮光来看，申言者不仅是说预言，他们大部分是代言，代替神说话。不仅如此，他们有的是申言，说明神的话。在以赛亚书和耶利米书这两卷书里，有预言，也有代言，但大部分是申言，说明神的话。可见申言者说的话共有三种：预言、代言和申言。
二节又说，“那说方言的，原不是对人说，乃是对神说，因为没有人听出来，然而他在灵里却是讲说各样的奥秘。”灵恩运动的人就抓牢这句话，认为说方言是没有人能听出来的，是对神说的，是在灵里讲说各样的奥秘。然而就这里所说的，方言是一种语言，不是滴滴滴、达达达的舌音。若是舌音，怎能讲说神的奥秘？不仅不能讲说奥秘，甚至连讲山地部落的话都不够。所以有时，神的儿女在热切追求神的时候，常变得糊里糊涂，一点都不分辨。然而这章圣经的本意，是要我们慎思明辨。我们稍微用清明的头脑想想，讲说神的奥秘，怎能用今天人所谓的舌音？灵恩的人一直辩说，方言有两种，一种需要能翻出来，那是讲给人听的；另一种是为造就自己，所以不需要人听懂，也不需要人翻出来，因为那是说给神听的，是在灵里讲说各样的奥秘。这样的说法，你们能信么？
三至五节说，“但那申言的，是对人讲说建造、勉励和安慰。那说方言的，是建造自己，但那申言的，乃是建造召会。我愿意你们都说方言，但我更愿意你们申言；说方言的，若不翻出来，使召会得建造，那申言的，就比他强了。”保罗在这里说，我愿意你们都说方言。那么哥林多人都说方言了么？若是都说了，就不必保罗说愿意；保罗应该说，“感谢神，你们都说了方言。”这也是证明当日的信徒，并不是个个都说方言。从“我愿意你们都说方言”这句话，可见他们并没有都说方言。然而，灵恩派的人却抓住这句话说，保罗愿意我们都说方言。我们不能只因为这句话，就这么快的下结论，因为读圣经不能单读上句，不读下句。这里下文明说，“我更愿意你们申言。”所以保罗不是愿意他们说方言，乃是愿意他们申言。他前文的用意是说，方言不是那么重要，申言才重要。
六至十九节说，“弟兄们，我到你们那里去，若只说方言，与你们有什么益处？除非我用启示，或知识，或预言，或教训，对你们讲说。就是那无生命而发声之物，或箫、或琴，若发出来的声调没有分别，怎能知道所吹所弹的是什么？若吹无定的号声，谁能预备打仗？你们也是如此，若不用舌头说容易明白的话，人怎能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这样，你们就是向空气说话了。世上的口音，种类或者甚多，却没有一样是无音义的。这样，我若不明白那口音的意思，我对那说话的便是化外之人，那说话的对我也是化外之人。你们也是如此，既渴慕灵，就要为着召会的建造，寻求得以超越。所以那说方言的，就当祷告，使他能翻出来。因为我若用方言祷告，我的灵就祷告，我的心思却没有作用。这却怎么样？我要用灵祷告，也要用心思祷告；我要用灵歌唱，也要用心思歌唱。不然，你若用灵祝福，在场那不通方言的人，既然不晓得你所说的，怎能在你感谢的时候说阿们？你固然感谢得好，无奈别人得不着建造。我感谢神，我说方言比你们众人还多，但在召会中，我宁愿用我的心思说五句话，可以教导人，强如用方言说万句话。”
读了这一段之后，我们得着的是什么印象？保罗是鼓励人说方言么？很明显的，保罗是在限制哥林多人，要他们少说方言，即使是真的方言，也要少说。十三1说，“我若能说人和天使的方言，却没有爱，我就成了鸣的锣、响的钹。”这也告诉我们，方言单纯只是方言，还不是生命；就如同锣和钹只有声音，没有生命。所以，我们必须有爱，爱才是生命。
新约里提到方言的经节，差不多就是这几处。读过之后，我们就得到一个结论，历代在神的儿女中间，方言的确是有的，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说；方言也不是最重要的，不过是圣灵降在人身上的一个表现。方言若是能对大众翻出来，那是能造就人的；若是不能翻出来，仅仅对自己说，那是能造就自己的。讲究不在方言本身，乃在于有没有翻出来。
所以方言是什么？方言乃是一种人说的话，或是一种天使说的话；无论如何，方言是一种语言。有时像五旬节时门徒所说的，是各地平常的语言，所以各地来的人一听就懂。有时可能是一种天上的话，地上没有人懂得，所以需要圣灵来翻。
历代属灵的人都不说方言
我们要说一点灵恩运动的历史。灵恩运动就是五旬节运动，十九世纪时在英国兴起。一九〇〇年以后，传到了美国。一九一四年，神召会正式成立，以后也传到了中国。一九一七年，有灵恩运动者在北方兴起了真耶稣教会；台湾的真耶稣教会据说是一些台籍弟兄在中国南方接触到，而从那里带过来的。一九三〇年左右，在中国北方山东，兴起了耶稣家庭，那也是灵恩运动的另一派。到了一九六〇年，在美国西岸，兴起另一波灵恩运动的复兴，其影响陆续扩及其他公会团体。
稍微讲一点历史，是要让圣徒们对这件事有清楚地看见。灵恩运动是在十九世纪才开始的；然而，早在十九世纪以前就有人得救。路德改教是在一五一七年间，他是神大用的仆人，但是路德没有说方言。你能说路德没有说方言，所以他没有得救么？你能说他没有被圣灵充满么？比路德早一点的胡司约翰（John Huss）也是主所用的人，你能说他没有得救么？
此外，在十七世纪，就有盖恩夫人（Madame Guyon）和芬乃伦（Fenelon），他们都是非常属灵的人。近三百年来，凡是在属灵生命上有长进的基督徒，没有不得他们帮助的，然而他们并没有说方言。在一七三〇年左右，有所谓的摩尔维亚弟兄们兴起，领头的人是新生铎夫（Zinzendorf），他是被主大用的人，相当有能力，曾写了不少诗歌。然而，在描述他们的历史中，没有一字提到他们说方言。约有五十年的光景，从他们那里打发出来的布道家，远胜过两个世纪以来所有差会加起来的人。
之后，在一七三九年，有英国大布道家卫斯理约翰（John Wesley）兴起，他的讲道几乎把全英国的社会都改变了；他的弟弟卫斯理查理（Charles Wesley），被人称为圣诗之王，写了许多首圣诗。与他们同时的，还有一位怀特腓乔治（George Whitefield），传福音非常有能力。有一次他传讲火湖，讲到一个地步，有人从座位上跳起来，抱住建筑物的柱子，惟恐自己会坠落火湖里。此外，又有威廉凯瑞（William Carey）到了印度，他是个大布道家。杨格非（Griffith John）到过中国内地，也是个大布道家。戴德生（Hudson Taylor）到了中国内地传福音，谁都承认他是十九世纪属灵的大汉。除此之外，在一八五〇年代，英国有司布真（C. H. Spurgeon），美国有慕迪（D. L. Moody），他们同时兴起来传福音，带领无数的人得救。同时期还有慕安得烈（Andrew Murray）兴起，以后有宾路易师母（Jessie Penn －Lewis）兴起来。我们读了他们的传记，没有一个传记提及他们讲了方言。况且宾路易师母是相当反对这一种的假方言。
说到中国，一九二〇年以后，神在中国南北兴起好多青年人，如倪柝声弟兄、王明道弟兄、宋尚节弟兄等。据我们所确知的，倪柝声弟兄从来没有说过方言。王明道弟兄和宋尚节弟兄也都不赞成说方言。以上所举的例子是要证明，历代有许多属灵的人都没有说方言。
说到我们在台湾岛上的历史，在已过的十七年中，我们一直陈明错误方言的不可取。我们乃是根据圣经，不认可这些事。所以，过去我们中间不太注意这些事。至今，在这一个台湾岛上，连西教士也承认，最有力地一分工作是在我们中间。反观这二、三年来，在这台湾岛上，从南到北说方言的很多；但他们有没有能力？他们所说的方言若是真的，他们应该在三年之内，起码带几千人得救。因为圣灵的浇灌是叫人得着能力，但他们的能力在哪里？事实胜于雄辩。主耶稣说，看树要看果子（太七16）。我们不要只听他们所说的，乃要看他们的果子在哪里？
虽然我们中间不注意这个，但是感谢赞美主，当我们一九四九年初来此地时，全岛上的圣徒不过三、四百位。七年之后，到了一九五六年，我们的人数就增加到三、四万。所以，真实地能力不在乎那一种的方言，也不在乎那一种的灵浸，乃是在乎主的生命、主的真理和道路。我们若是有主的生命，凭着主自己，行走在主的道路上，我们定规看见能力和祝福。
我们在这里把主的话语向你们打开，并且因着祂的怜悯，从头一天到台湾直到今天，讲道从来没有改过口吻。我们头一天是怎么讲，今天还是这样讲。这条路不是我们刚刚才走的，我们跟着前面弟兄姊妹，在中国大陆已经走了二十几年。我到这里来，是把前面弟兄们所走的，我自己也走过二十几年的路，带给这里的圣徒。我没有意思要你们跟随我；这是一条主的路，主实实在在祝福这条路。所以，盼望圣徒们不要再受什么教训之风的搅扰，在这条路上不要再有什么疑惑。相信再过五年，就会看见主的祝福。这是一条生命、真理、福音、立场的路。
愿主怜悯我们，叫我们安静的走在这条路中。我们要常常与主有交通，常常摸主的话，接受主话的光照，和弟兄姊妹站在确定的立场上，彼此相爱，彼此配搭，传扬主的福音，带人归主，彰显主自己，这就够了。
一九六六年十月讲于台北
原刊于一九六七年三月“话语职事”第一百八十九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