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灵的果效贫穷，事倍功半
已过这些年来，我们的聚会实在够多，周周有多次例会，有时还加上临时聚集。其次，我们的讲道和听道也够多，几乎逢会必讲。即使是擘饼聚会，末了也要讲；遇到祷告聚会，仍然要讲。难得有一个聚会，我们不讲道也不听道。在我们的观念里，若是聚会里不讲道也不听道，好像没有多少意义。此外，我们在事奉上的活动也不少。长老们都拼命将自己的力量与时间摆上去，许多家负责的弟兄姊妹，也努力为主摆上。其中许多人都是带着职业，或有家务；有的时间并不自由，有的身体不太强壮，有的经济并不富裕，有的职业的担子并不轻。虽然在种种限制下，弟兄姊妹还是甘心乐意，参与召会的许多服事与活动。总之，我们的聚会、讲道、听道很多，事奉上的活动也不少。但若是认真分析、检讨，就会看见这一切所产生的果效，不能叫人满意。我们聚会多、讲道多、听道多、活动多，但属灵的果效不多，这说出我们实在是事倍功半。
以擘饼聚会为例，譬如一个分家，从岁首到年终，主日经常到会的人数约七十位，其中常在会中用灵祷告、赞美，释放灵敬拜神的人，不到一半。若是经常参加聚会的七十位圣徒，有一半会敞开灵，运用灵，释放灵祷告、赞美、敬拜，聚会将更活泼、更丰富。可惜这七十位圣徒当中，有超过一半以上，从岁首到年终，未曾在擘饼聚会中用灵祷告。根据我们的观察，正月里是这班圣徒们祷告，过了四、五个月仍是这班人祷告。简单的说，祷告者恒祷告，不祷告者恒不祷告。
千万不要以为，人在擘饼聚会中不开口，是因为人多；若是人少，他们就能开口。按实际情形看，凡在擘饼聚会中不太开口的，个人的祷告都很微弱。即使只有你和他两个人一起祷告，他也非常勉强。那样的祷告像是将残的灯火，需要主的灵使它被挑旺。有的人不是偶尔聚会，乃是听道聚会、擘饼聚会都来，一年下来，最少四十几周参加聚会，但就是不祷告，不开口，也不动灵。无论你怎么帮他，他都觉得为难。保守估算，这样的人约占百分之五十。若是有七十位圣徒参加擘饼聚会，能有三十五位经常祷告，聚会一定更加丰富、活泼。然而实际上，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四十的圣徒在尽功用。
我们在台北作工多年，常有特会、训练，并且长老、同工、全时间及家负责，共同劳苦服事。然而，这样大的地方召会，经常在聚会中祷告的人，却寥寥无几。若是我们只有集中聚会，众人没有机会开口，还可以说得过去。但是台北召会共有三十多个分家，经过一段时间操练释放灵、调灵，果效却仍是不彰。弟兄们一直报告好消息，说到祷告比以前多且强，祷告的人数也增多。一面，我们承认的确有进步；另一面，统计数字不能让我们满意。归纳而言，我们数年来聚会多，讲道多，活动多，但是能在聚会中开口用灵、释放灵的人，比例实在太低。这指明我们属灵的情形的确贫穷。
彻底转观念，用灵多祷告
属灵的果效贫穷，原因无他，就是聚会多，用灵不多；讲道多，用灵不多；听道多，用灵不多；活动多，用灵不多。我们以聚会、讲道、活动起家，而不太用灵，就产生今天的结果。比如，一会所的讲道聚会之后是分组祷告，然而我参加各组的祷告后，却得着相同的结论。分组的成员若有七、八位，就有三、四位的祷告非常勉强，连声音都像生病的人。并且祷告的辞句也非常生涩，好像外国人学说中国话。讲道之后的分组祷告，实行了三、四个月，还是同样的光景。每个分组里，都有两三位祷告比较自由、释放，他们就是在祷告聚会和擘饼聚会里，经常开口的人。这班人即使这个主日不开口，下个主日也会开口，总是经常开口。他们在分组里，祷告较流利、刚强，灵也出来。因此在分组里，能明显分出有些人经常不祷告，有些人经常祷告。
为此，我们需要回到神的话里，考量我们在这里作工，最终要将人带到那里。我们是带人来听道，带人到聚会里，还是把人带到事奉中？我们必须把人带到灵里，这是最终的目标。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属灵的果效太差。十几年前我们就在台北开工，众人经过数年的劳苦，经常聚会、讲道，直到如今，却只有少数人的灵比较活泼、敞开。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并没有将人带到灵里。这正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经过考量、分析而得的负担，我也实在背负这个重担。
不仅分家聚会的光景如此，甚至有些全时间同工经常参加同工聚会，却从岁首到年终都不祷告。恐怕有的长老，经常参加长老聚会也不祷告。我们怎样带领，就产生什么结果。已往我们的工作就是聚会、讲道、听道，我们的事奉就是活动、劳苦。结果都非常缺乏祷告。我们自己是不祷告的人，所结出的果子也不祷告。正如黄种人生肤色黄的孩子，白种人生肤色白的孩子，黑种人生肤色黑的孩子。如果我们不祷告、少祷告，怎能把人带到灵里？我们说基督教的工作是叫人作礼拜，但我们要反问自己：“我们把人带到那里？我们有没有把人带到灵里？有没有真正叫人的灵活过来？”看看我们工作的果效，依照统计数字，令人不寒而栗。并没有太多人，被我们带到灵里；也没有太多人，因着我们的事奉、工作和带领，灵里被点活。
在已过的长老聚会里，我曾经和弟兄们交通，大家不必再提什么事，谈论什么事，乃要多多祷告。我们要祷告，甚至禁食祷告。我们已过十多年的实际经验，产生这样的结果，所以绝不能再照旧作法了。长老们实在要祷告。过去，弟兄们的确又拼又摆上，但是光有那样的劳苦是不够的，我们要多用灵。我们要研究怎样在聚会里带领圣徒在灵里敬拜，使他们不只来聚会、听道而已。我们已过着重请人来聚会、听道，却没有带领人用灵事奉、用灵敬拜，以致今天能在聚会中用灵事奉、用灵敬拜的，真是寥寥无几。甚至在同工、长老、家负责中间，脱离聚会、听道的感觉，真实用灵事奉的人，也是不多。我们聚会惯了，所以没有用灵事奉的观念。我们来到聚会中，就是要用灵事奉，用灵敬拜，用灵祷告，用灵赞美。我们必须彻底转观念。
带领人在灵里祷告事奉
参加事奉聚会的都是同工、长老与家负责，但是众人的感觉还是来聚会，少有人转观念，知道是要来用灵事奉，用灵敬拜。从前我们摸不清那里有所欠缺，如今既已清楚，就不该只是有许多讲道、听道、工作、活动和劳苦，而没有灵的事奉。我们不是要带人来聚会，“会”不是最终的目的地。我们乃是要带人到灵里，“灵”才是人最终该到达的目的地。我们不要只把人带到道跟前，我们乃是要将人带到灵里面。
我们要把人带到灵里，自己就必须是一个用灵的人、祷告的人，这是实行上的关键。我们用头脑，就把人带到头脑里；我们喜笑，就把人带到喜笑里；我们哭泣，就把人带到哭泣里。我们在那里，就把人带到那里。我们用灵，就把人带到灵里。圣徒们虽然一直聚会，但因着我们太少把他们带到灵里，以属灵的生命而言，他们长进得非常迟缓，属灵的光景也一成不变，更缺乏属灵的见地。我们知道，唯有人在灵里碰着神，遇见神，才有真实属灵的长进，真实地蒙光照，真实地认识自己，并真实地脱离罪恶。我们若是一直聚会、讲道、活动，而不带领圣徒到灵里，就不能盼望他们会在灵里遇见神。
道若缺乏灵，不过是理论；道若不是在灵里，不过是字句，不能摸着人的灵。而人若不是在灵里，就无法在道跟前真实蒙神光照、被神摸着。当人在灵里与神交通、遇见神的时候，里面才真实地蒙光照，看见自己的罪、自己的败坏、自己的肉体、自己的血气、以及天然的个性。唯有当人在灵里碰着圣灵，被神摸着时，才能有真实地认识，也才有真实地转机和真实地长进。
我们对主的认识、对主的经历，不该只是道理。正如诗歌六十一首和三百八十八首，都讲到基督各项的丰富；但我们若只将这些项目熟背，不过是加增头脑的知识，并不加增对基督的经历。基督永远不能在头脑里或在道理上给我们经历。我们必须在灵里碰着灵，让神的话、神的活道发光，这样才能实际的摸着基督的丰富。所以，人需要认识基督的丰富，但真实地经历基督，不是在道理上，乃是在灵里碰着圣灵。
真实地建造乃是在灵里
要达到真实地建造，有一件事最叫人为难，也最拦阻配搭，就是人的意见。难得有一个人没有意见；人若没有意见，就很容易配搭。无论老少，人人都有意见。姊妹有姊妹的意见，弟兄有弟兄的意见，甚至初得救者也有意见。我从未碰过一个人是没有意见的。只有一个地方能叫我们脱离意见，那就是我们的灵。灵超越意见。当我们将圣徒都带到灵里，在灵里追求，在灵里祷告，操练灵，让灵出来，众人就都没有意见。越用灵的人越没有意见，越注意意见的人越不用灵，这是铁定的律。祷告少的人，意见多；当一个人意见多，立刻能断定，他缺乏祷告。我们越在灵里就越没有意见，一回到灵里就脱离意见。
所以，众人真实地建造，乃是在灵里。神的居所乃是属灵的殿，是在灵里的居所（弗二22，彼前二5）。我们不能期望每个人里面的意见一致；合一不在于意见一致，合一乃是在圣灵里。所以，保罗在弗四3说到那灵的一。在意见里永远没有合一，合一乃是在灵里。
我们众人若是一直研究道理，后果定规是分裂。这是铁定的律，我们无法逃脱。我们众人越商讨越有距离，越商讨越有意见。你的意见产生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引发他的意见，意见越谈就越多。只有一个地方能使我们蒙拯救，那就是回到灵里。那些祷告多的人，把自己祷告到灵里，甚至把灵祷告出来；这样的人都不在意道理，不在意意见。一面，他们对于道理、意见看得很清楚；另一面，他们不在意道理、意见，只知道问题的关键是在于灵。
神今天所要的，就是我们都在灵里。当我们都在灵里时，即使彼此意见不同，见解两样，却不成问题；因为我们在灵里就是一。所以圣经说到圣徒的合一，召会的合一，都是灵的事。弗二22说，“你们也在祂里面同被建造，成为神在灵里的居所。”我们的建造乃是在灵里，所建造的乃是神在灵里的居所。既是如此，如果我们不能将圣徒们带到灵里，怎能有建造？为使圣徒们有真实地长进，真实地认识自己，认识自己的天然，认识自己的败坏，必须带他们回到灵里。他们要真实地经历基督，摸着基督的丰富，也必须回到灵里。他们要有真实地合一，真实地建造，成为神的居所，更是要回到灵里。然而，这正是目前所有服事者最忽略的事。我们注意许多聚会、讲道、听道、活动，却忽略要带领人回到灵里；这也是我里面感觉最沉重的事。
坚定持续地祷告
盼望所有的同工、长老和家负责，都能接受圣灵的感觉。我们对于这项极大的缺欠，要流泪、祷告，在主面前呼吁祂。我们聚会多，用灵少；讲道多，用灵少；听道多，用灵少；活动多，用灵少。我们什么都有，就是祷告不够。若是圣徒们都能有这样的感觉和看见，圣灵一定会彻底翻转召会的光景。
关于讲道聚会后的分组祷告，我们的带领在技术上应该有讲究。然而，我里面沉重的感觉，乃是同工、长老和家负责缺乏用灵，祷告也不足。这不是更换办法的问题。我们需要转换里面的观念，我们这个人需要有转变。我们交通释放灵、调灵，学习作祭司，在灵里供职，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是同工、长老和家负责，仍然没有很重的感觉。他们并不觉得我们聚会多、讲道多、听道多、活动多，但祷告的灵不够。若是他们能有这样的感觉，他们立刻会不在乎活动，也不在意讲道和听道。
我们应该觉得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我们这个人需要翻一翻，翻到灵里。我们要祷告，要重新作基督徒。我们的祷告不够，我们的灵不够，灵出去的也不够。我们若不注意这件事，没有把人带到灵里，就会带人走偏。或者因着自己不肯多走几步，停在半路，就把人带到“半路凉亭”。我们不肯回到灵里祷告，就不能把人带到灵里祷告。我们在聚会中不开口、不用灵，就不能盼望圣徒们到聚会中会开口用灵。我们若是停在“半路凉亭”的人，就不能盼望别人达到高峰。所以同工、长老和家负责，若是里面没有转观念，里面感觉没有那么重，就算再更换办法，也是换汤不换药。这全数是人的问题，是人里面生命的问题。
过去，长老、同工和家负责的确劳苦拼上一切，但是聚会再聚会，讲道再讲道，活动再活动，经过十多年，台北召会这样一个大的召会，不过七、八百位圣徒略尽功用，灵也不太强，这实在令人心痛。以作生意来说，绝不能这样下去。我们要回到主面前，开始学习无论何事都不是要紧的，只有祷告最重要，灵最重要。如同使徒行传所说，使徒们同着其他人“都同心合意，坚定持续地祷告”（一14）。后来，彼得同使徒们站起来讲道，结果约三千人受浸。然后，他们都遵守使徒的教训和交通，持续擘饼和祷告（徒二42）。使徒们的工作是从祷告出来的，结果也是把人带到祷告里。
反观我们的工作，有几千人得救，却只有几百个人会祷告。因为我们不是从祷告作出去，所以没有把人带到祷告里。现今可怜的光景，就是许多圣徒遵守所传的道，彼此交通，也有擘饼，但缺乏祷告，缺乏灵。我们在分家的祷告，是死沉的祷告，还是兴旺的祷告？是衰弱的祷告，还是强壮的祷告？是灵强，还是灵弱？是活的，还是半死的？我们都需要有清楚的认识和领悟，不能再有那么多的活动，不能只是聚会、讲道、听道，却缺乏祷告，缺少操练灵。我们应该醒悟，不能继续这样作，乃要从祷告作起，把人作到祷告里。我们应该坚定持续地祷告，并尽话语的职事（徒六4）。
一九六一年六月十九日讲于台北家排负责人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