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信息说到在一个新人的时代,同工们该怎么往前。然而,对于同工们该到什么地方,我们实在不愿意有太多安排。同工们都需要回到主面前,在里面碰着主,从主那里知道今后该在那一面有负担,该到那里去。这意思不是说,一点不可以有安排。只不过安排太多,不一定是出于主,况且从前的安排也已经够多了。这也不是说,同工们就可以自己单独行动;单独行动,是作不出什么事的。
影响工作果效的几件事
本篇信息我们要来看影响我们工作果效的几件事。说到工作的果效,有一种说法说,果效不是今天能计算的,乃要等到主来,主说了才算。这种说法是唱高调,说起来或许很好听,其实是不切实际。我们为主作工,还得注重工作的果效,因为主自己说,“或说树好,果子就好;或说树坏,果子也坏;树总是凭果子认出来的。”(太十二33 )要认识树,就要看果子,但我们的问题往往不是果子的好坏,而是根本没有果子,所以我们不能不注意果效。按照我的观察,有四件事会在消极一面影响我们工作的果效,我们要注意提防。
个性的难处
第一,是个性。个性的难处,最叫我们受限制,甚至使我们的工作没有任何果效。个性是我们一个顽强的仇敌。每个人的个性都不同,有的好一点,有的坏一点。比方,有些人个性敏感,这是一种坏的个性。敏感的人事情还没作,就先顾到自己的感觉。认真说,要作事情,是不能有感觉的。比方,你要站起来为主说话,若是你东感觉西感觉,到末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尤其是传福音,非要没有感觉不可;也就是说,我们该什么感觉都不顾,只管传福音。这样话语才会强,灵也才出得去,而产生果效。敏感的人还未说话之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感觉一来,他的敏感就把他杀死了。敏感的弟兄们该学习不顾感觉,不顾羞耻,不顾人对我说好说坏,只管负担,这样才能压下敏感的个性。
另有一种人的个性,是喜欢指责别人的错。然而,指责人的错是有讲究的。首先,你要能供应人生命,之后你才有地位说人的错。若你不能供应人生命,而去说人的错,那只有祸害,一无成全。一个母亲之所以能够责备她的孩子,因为孩子是她生的、养的、教的;不要说责备孩子,就是用棍子打,孩子也打不走。相反的,你没有生,没有养,也没有教,就要挑人的错,人怎么会接受?同样的,同工们到一个地方召会,看见凳子摆反了,甚至是四脚朝天,都不该去管,我们所能管的就是供应生命。只有供应人生命,才能把人折服。等人被折服以后,你再指责他的错,他就是不完全同意,也不会反,并且最后还是会接受。
所以,要指责人的错,乃要根据生命供应的程度。你供应生命一寸,指责人一分,那是毫无问题;你供应生命一寸,却指责人一尺,那是找麻烦。如果你什么都没有供应,就不可能有什么成全。如果你一味指责人,大家都要离散了。这种个性的人,容易碰伤人。要成全人,第一就是要供应人生命。不能供应人生命,就不能谈成全人;不能供应人生命,就毫无成全可言。人作错了,是他的事情,你没法子管,因为你没有地位管。母亲能责备她的孩子,因为那是她生的、养的、教的。至于路上其他的孩子,就算再多,她也不能去管,一管就出事情。
个性问题,不光东方有,西方也有。这些年来,我带领美国的弟兄们,不论是同工或长老,所有没有用处的,都是因着个性的问题。中国有句古话:“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秉性就是个性。有些人有属灵的分量,本该有相当的价值和用处,只可惜个性孤僻,那孤僻的个性就把该有的用处一笔勾销了。个性对一个人的功用影响很大。每一个要为主用的人,非反个性不可。不管你能不能反自己的个性,你都得反;不反,就没有用处。个性能杀死我们的功用,因此我们非反个性不可。我们不反个性,乃是我们失去功用的原因。
不用人
第二,我们不容易用人。我们作任何事,要能用人,把人带起来。有些同工本来可以很有用,但因为不会用人,或者说不肯用人,结果就显不出用处。不要说召会是身体需要配搭,就连在世界上作事,只要是单独的,都不会成功。你就是自己开一间店铺,也要会用伙计。北方有一句话说,“生意好作,伙计难办。”你不会用人,连店铺都开不好。我们作任何事,都得会用人。在历史上,所有成功的帝王都非常会用人;连反对者,他们都用。当然那是政治手腕,我们不能要,不过用人的原则是一样的。我们不能用人,就没有用处。有的人之所以显不出用处,就是因为不用人。不论是不肯用人,还是不会用人,总之就是不用人。不是那里没有人,也不是那里没有人才。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是人才,只是有大才和小才之分而已。我从前办训练时曾说,你要作一个茶几,可以用最高级的木头来作,也可以用最低廉的木头来作。没有高级的,就用低廉的。有,总比没有强。即使没有高级的木头,也可以把次等的木头整理整理,作成茶几。我们要能用人,如果我们不能用人,我们的用处就没有了。
不能给人用
第三,不能给人用,或者说,不能与人合作。这也会叫我们失去功用。宇宙的行政是单一、一元的,这是个大原则。所以,无论在什么场合里,都只有一个主。例如,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元首,不管是皇帝或总统,总归只能有一个。政府机关也是这样,只有一个首长,不会有两个。因此,就算你的本事比现任的首长高三倍,只要你不是首长,你还得给他用,否则你就没有用处。不在乎你本事的高低,而是在乎那个时势和局面。
当初,主把我带进工作中与倪弟兄同工,我一进到工作里,就很清楚倪弟兄是带头的。虽然倪弟兄不一定每件事都比我高明,但因为他是带头的,所以我什么都给他用。他要我去一个地方,即使我清楚知道那是多此一举,我还是会去,因为他是带头的。我这样给他用,结果我就变得有用。如果我自以为高明而不愿意去,结果我该去的地方,他也不要我去了。我们要会用人,也要会给人用,这样我们的用处就大了。个性、用人、给人用,这些并不是什么属灵的道,却关系到我们的用处。
耍手腕
第四,耍手腕。虽然我们中间耍手腕的情形,比外面的人少得多,但是还有余波。在主的工作上,千万不要耍任何手腕。当初我到上海的时候,有些人看我像个乡下人,傻里傻气的,因为我绝对不耍手腕。后来事实证明,乃是我这个傻里傻气的乡下人最得胜。虽然我是个道地的北方人,但我不是傻瓜。我年轻时曾在洋行作过事。我作事的地方,除了中国人,还有七种不同国籍的人,有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德国人、俄国人、希腊人和挪威人;我在他们中间出入六年半,一点也不傻。只不过南方人和北方人不一样,南方人比较讲手腕。然而,所有耍手腕的,没有一个不被自己的手腕卖了。我能见证,主也能见证,每一个手腕,都是自己挖的一个坑,不过不是卖别人,完全是葬自己。因着我不耍手腕,所以到最后,倪弟兄完全信托我。因此,我奉劝你们众人,就算你们在工作里已经有一段历史,也不要用手腕,不要应付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觉得不是,不一定要去反对人。你可以不反对,但不玩手腕。这件事也与我们的用处大有关系。
在每一点上有学习,好为主用,带进果效
要为主用,以上这四点相当重要。说到个性,我也有个性,但是一到工作里,就得反个性。有时候,我也反不成功。事实上,反个性太难了。然而,即使反不成功,也得反。说到用人和被人用,我可以说一点自己的见证。从一九三四年起,我留在上海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倪弟兄把我摆在工作的最中心。我能见证,在那段时间里,我对各方的人没有一点难处。我就是给他们用,我不光听倪弟兄的,也听李渊如和汪佩真两位姊妹的。因为她们都比我年长,汪佩真姊妹是带我得救的,比我大六岁,李渊如姊妹最少比我大九岁。她们都相当认识主,对主相当有用处,也相当帮助我。所以,我一味给她们用,她们怎么说,我就怎么作。同时,我从她们身上也学着用人。
用人和给人用,这两件事和配搭非常有关,可以说是关系重大。在一个家庭里,两兄弟在一起,马上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如果你是哥哥,我是弟弟,那我要听你的,我一点没有话说。这就是配搭。因着主的怜悯和恩典,同工们中间没有什么吵架、纷争的事。就算有,也都是过几天气消了,就过去了。然而,光是不吵还不够,还得作出事情。要作出事情,就得会用人;要会用人,就得从会给人用学起。你会给人用,你就会用人。不论是在召会中,还是在世界里,我们都没有办法自己作一个工,总得有同事或助手。近来,台北召会之所以有繁茂的光景,当中固然有许多原因,不过我们也得承认,用人得当也是其中一个因素。用人不当,就好比一把火正要开始烧,却给水浇熄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在这方面有所学习。
求主怜悯我们,叫我们从这些消极的情形里跳脱出来。同工们若肯反个性,学会用人,也学着给人用,同时没有手腕,我们的工作马上有果效。事实上,我们众人在工作里已经许多年,不能说一点不会作。对于圣经,虽不能说认识得很透彻,但总是有大略的认识;说到属灵的生命,虽不能说已经达到成熟,但总也有一些长进。我们的功用之所以显不出来,原因就在这四点。我们中间缺少会用人的人,我们能自己作,但我们不会用人。因为没有会用人的,所以也少有被人用的,结果工作就没有多少果效。
不灰心,不轻看自己,向主忠诚,顾到主的权益
盼望主给我们众人恩典,能在每一点上都有所学习。同工们千万不要灰心,也不要自暴自弃,同时也不要自以为年老没有用了。同工们就算已经五十岁,在主手里也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没有一个人是没有用的,人人都有用。虽然后起之辈有他们的长处,许多地方也比我们优秀,那是他们的那一分。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一分,毕竟我们在主的工作里二十年了,总是比较有经验、见识和分量。所以,谁也不能代替谁。骄傲固然不该,轻看自己也同样不该。年长同工们千万不要以为青年人起来了,就用不着你们了。不,主还是需要我们众人。你身上有主的恩典,我身上也有主的恩典,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主一分的恩典。这一分是我们将来要向主交账的。有一天我们都要见祂,我们今天怎样运用这一分恩典,将来都要在主面前交账。我们不光要向召会忠诚,更要向主忠诚。我们若真正爱主,就要顾到祂今天在地上的权益。盼望我们每一位,都能有一段为主用的路程。
看见圣灵的水流
除了前面所说的四件事,还有一件事也与工作果效息息相关,就是关于圣灵的水流。按原则说,主今天还在地上工作。主既然还在地上工作,祂就一定说话,因为主工作的路就是说话,主的说话就是祂的工作。祂创造万有,是借着说话;祂传扬福音,也是借着说话;祂一切的工作,都是借着说话(诗三三9 ,来一1~3 )。所以,历代都有主的说话。在亚伯拉罕的时代,主借着亚伯拉罕说话;在挪亚的时代,主借着挪亚说话;在摩西的时代,主借着摩西说话。到了新约时代,主耶稣自己也说话;之后,主也借着使徒们说话。按原则说,主今天还在地上工作,而主工作的路乃是借着说话,那么那里是主的说话?有人说,“圣经。”不错,圣经是神完整的启示,但是今天主说什么话?此外,主也总得在一个地方说话,但今天主到底在那里说话?
我个人进到主的工作里,那是主奇妙的带领。一九三三年十月,我到上海访问倪弟兄,在他那里住了三、四个月。有一天,倪弟兄来找我,说,“常受弟兄,我们这里的同工都觉得,你应当把家眷接到上海来,和我们一同作工。你把这事带到主面前祷告吧。”当我把这事带到主面前,主就给我看见,在使徒行传里,主在地上的行动和工作只有一条线,一个流,从耶路撒冷到安提阿,从安提阿再到小亚细亚。并且后来的同工被主兴起来,也都进到这一道流里。主给我看见,虽然我有负担在华北工作,但是华北的工作不应该从华北起头,反而我应当先进到上海的流里。所以,我觉得我不能在北方开始作什么,一定要进到倪弟兄在上海的流里。若是北方该有工作,也应该是从上海流出去。
为这缘故,我绝对尊重倪弟兄,因为他不光是带头的,也是主的出口。那时,我已经懂得很多圣经的道理。我在弟兄会受了七年半的教导和成全,学会了许多关于预言和预表的事。但这些并不是主当时的说话,主当时的说话是在倪弟兄身上。我讲倪弟兄所说的,就有生命的果效;我讲那些预言、预表,就没有什么生命果效。因为那些关于预表、预言的道理和知识,并不是主当时的说话。倪弟兄特会的信息才是主当时的说话;我一讲他所说的,主就印证,并且加上祝福,别人就活了。
主在每一个时代,都在作工,而祂的工作都是借着说话。主的说话不一定只借着一个人,然而即使有许多人,仍是说同样的话。在摩西时代,不是只有摩西一个人讲,还有许多律法师,也都讲摩西的话。在使徒时代,虽然有好多使徒,但是众口一声,大家都说一样的话,都是说到耶稣基督的受死、复活,说到信徒得重生,被变化,产生召会,一个身体,一个新人。这是当时主的说话。到了路德马丁的时候,主借着他说到因信称义;到了弟兄会的时候,主借着弟兄们说话;到了倪弟兄的时候,主借着倪弟兄说今时代的话。
然而,因为主的工作没有停,所以今天主的说话也没有停。这意思不是说,我要特别推销自己,或者我要你们都讲我所说的。你们尽管走遍世界各地,到所有的基督徒团体去,看看主是否在那里说话。我们实在敬拜主,这几年间,凡使用生命读经的地方,那里的召会都活了。事实上,圣经里有许多道可讲,你可以讲挪亚的道,也可以讲亚伯拉罕的道。不过,重要的是,那些是不是主今天的说话。主今天的说话,和祂今天在地上的行动,有绝对的关系。盼望我们众人都看见这道圣灵的水流,也看见主今天的说话在那里,这样我们的工作才会有果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