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要来看什么是生命。我们对于生命要有认识，就不能不知道什么是生命。但是要说什么是生命，乃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真需要主怜悯我们。照圣经所教训的，这最少要分六点来说，才能说得清楚。
我们要说什么是生命，就必须先弄清楚一个问题，就是在宇宙中有什么生命算得生命？约翰一书五章十二节说，“人有了神的儿子就有生命；没有神的儿子就没有生命。”约翰三章三十六节也说，“信子的有永生；不信子的得不着生命。”这两处都是说，人除非有神的生命，就算不得有生命。所以这是给我们看见，在神看，只有祂的生命是生命，此外任何的生命都算不得生命，因此，圣经在约翰一章四节，十章十节，十一章二十五节，十四章六节等处，说到神的生命，也好像都是把神的生命当作独一的生命。
为什么只有神的生命算得生命，其他的生命都算不得生命？因为只有神的生命是神圣而永远的。
什么叫作神圣的？神圣的，就是是神的，有神的性质的，也就是超凡，与众有别的。只有神是神，有神的性质，是超凡，与众有别的，所以只有神是神圣的。神的生命乃是神自己（此点，等一下我们要详细的看），既是神自己，当然也就有神的性质。比方一个金杯，它就是金，它既是金，就有金的性质，金就是它的性质。照样，神的生命也就是神，也就有神的性质，神也就是祂生命的性质。因为神的生命是神，而有神的性质，所以神的生命就是神圣的。
什么叫作永远的？永远的，就是非受造的，就是无始无终，自有永有，而永不改变的。只有神是非受造的，是“从永远到永远，”（诗九十2，原文，）就是无始无终，“自有永有，”（出三14，）而“永不改变”的（诗一○二27）。神自己既是这样，就神自己所是的生命，当然也是这样。因为神的生命和神自己一样，是非受造的，是无始无终，自有永有，而永不改变的，所以神的生命就是永远的。因此圣经才称神这生命作“永远的生命。”（注一）
神圣和永远，原都是神的性质，说出神自己的特性，所以也都是神生命的性质，说出神生命的特性。不过，神圣不只是神生命的一种特性，更是神生命的本质，而永远就只是神生命的一种特性。就像那个金杯，性质是金的，也是不锈的；金不只是它的一种特性，更是它的本质，而不锈就只是它的一种特性。它的性质所以是不锈的，因为是金的。照样，神生命的性质所以是永远的，也因为是神圣的（神圣的，就是是神的，也就是神自己）。它是永远的，乃是由于它是神圣的。宇宙中一切受造的生命，性质都不是神圣的，所以也都不是永远的。只有神非受造的生命，性质是这样。神生命的性质既是这样，神生命的本身当然也是这样。神的生命所以是永远的，也因为是神圣的。宇宙中只有神的生命是这样神圣而永远的，所以只有神的生命算得生命。
注一：除了约翰一书一章二节以外，中文圣经都是将“永远的生命”简译作“永生，”像在约翰三章十五节，三十六节，等处所译的一样。
为什么必须是神圣而永远的，才算得生命？因为生命是活的东西，凡是算得生命的，就该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就是不会变的，经过任何的打击，摧残，仍能一点不改不变，依然活着的。一个经不起打击，摧残，会死会变的生命，既不能永远不死不变，就算不得生命。算得生命的，必须是能永远活着，而不改变的。只有是永远的东西，才能这样。那么，什么东西才是永远的？只有是神圣的东西！是神圣的东西，乃是是神的，也就是神自己。神自己是无始无终，自有永有的，所以是永远的。因为只有是神圣的，才是永远的，是永远的，才能永远活着，而不改变，所以必须是神圣而永远的，才算得生命。
宇宙中任何的生命，不管是天使的生命，是人的生命，是动物或植物的生命，都是会死会变的，都不是永远的，因为都没有神的性质，都不是神圣的。只有神的生命有神的性质，所以是神圣而永远的，是不会死不会变的，是不能被死拘禁的，是不能毁坏的（徒二24，来七16），不论经过什么打击，摧残，仍能一点不变，并且能永远如此。在宇宙中，除了神的生命之外，还有什么生命能这样呢？所以从永远的眼光看，只有神的生命是生命，不只有生命其名，更有生命其实，能完全够上生命的意义；而其他的生命，仅有生命其名，却无生命其实，按生命该是不会死不会变的说，绝对够不上生命的意义，所以都算不得生命。因此，照神的生命那神圣和永远的性质说，神的生命在宇宙中乃是独一的生命（注二）。
关于什么是生命，第一我们应该看见，只有神的生命是生命，第二我们应该看见，生命就是神的流出。启示录二十二章一节，二节说，有一道生命水的河，从神的宝座那里流出来，随着那生命水的河，还有生命树。生命水和生命树，都是象征生命。所以那里是很清楚的给我们看见，生命就是从神那里流出来的东西，因此可以说生命就是神的流出。
在前面我们看见，生命必须是神圣而永远的。神既是神，当然是神圣的。我们也看过圣经说神是永远的。神既是神圣又永远的，就是生命，因此神流出来也就是生命。
注二：因为神的生命是独一的生命，所以新约圣经在希腊原文，每逢说到这生命，总是用“奏厄”（zoe）这个指着最高生命的字来说它（如约一4，约壹一2，五12等处）。此外新约圣经在原文还用：（一）“比阿司”（bios）来说到肉身的生命（如路八43，二一4等处），（二）“朴宿克”（psuche）来说到魂的生命，就是人天然的生命（如太十六25～26，路九24等处）。
按神自己神圣和永远的性质说，神就是生命。但神若不流出来，在祂自己虽是生命，在我们却还不是生命。祂必须流出来，在我们才是生命。祂流出来是经过了两步的工夫。第一步是成为肉身，使祂从天上流出来，流到人中间，显为生命（约一l，14，4）。所以圣经一面说，那是祂“在肉身显现，”（提前三16，）一面又说，那是“生命显现。”（约壹一2）因此当祂在肉身里的时候，祂就说祂是生命（约十四6）。祂那样流出来，虽然能向我们显为生命，却还不能给我们得着作生命。所以祂还必须有第二步的流出。祂这第二步的流出，就是钉死十字架，借着死，将祂所成为的肉身裂开，使祂再从肉身里流出来，成为生命的活水，给我们得着（约十九34，四10，14），正如那预表祂的磐石裂开，而流出活水来，给以色列人得着一样（出十七6，林前十4）。祂成为肉身，是来作一粒含有生命的麦子；祂钉死十字架，是使祂从那肉身的麦壳里流出来，而流到我们里面，作我们这许多子粒的生命（约十二24）。
所以，我们从神所得着的生命，就是神的流出。这生命流到我们里面，从我们这里说，是神的流入，从神那里说，是神的流出。等到这生命从我们流出去，也是神的流出。神这个流出，是从祂的宝座开始，先流到拿撒勒人耶稣里面，再经过十字架，而流到使徒们里面，再从使徒们里面，像活水的江河（约七38）流出来，流过了历代的众圣徒，一直流到我们里面，还要从我们里面流出去，流到千万人里面，并要流到永远里，永远涌流不息，就像启示录二十二章一节，二节，和约翰四章十四节所说的一样。
以西结四十七章所说的水流，是神这个流出的象征。那水流流到那里，那里的百物就得着生命。照样，神这个流出，流到那里，那里也就有了生命，因为这个流出就是生命。等到祂这个流出，流到永远里，永远里就充满了生命的景象，而成为一个生命的永世。
圣经一开头说到生命，就给我们看见有河流在那里（创二9～14）。到末了，在启示录就给我们看见，对于我们，所有生命的东西，无论是生命水，或是生命树，都是从神那里流出来的。这是很清楚的说出，对于我们，生命就是神的流出。神从天上流出来，借着肉身流到我们中间，就是向我们显出来的生命；再从肉身里流出来，而流到我们里面，就是我们所得着的生命。
关于什么是生命，第三我们应该知道，生命就是神的内容。生命既是神的流出，就是神的内容。因为神的流出，是流出神的自己，而神的自己，就是神的内容。
神的内容，既是神的自己，就是神所是的一切，也就是神本性的一切。圣经给我们看见，神本性的一切都在基督里（西二9）。这是因为基督乃是神的化身，显出来作人的生命。这生命含着神本性的一切，就是神所是的一切。神之所是，全在这生命。神之是神，神之为神，就是在于这生命。所以这生命就是神的内容，就是神本性的一切。我们得着这生命，就是得着神的内容，也就是得着神里面的一切。这生命在我们里面，就是神之所是。神今天就是在这生命里面，作我们的一切，是我们的一切，作我们的神，是我们的神。这生命，在基督里面，如何是神本性的一切，是神自己的内容，在我们里面，也如何是神本性的一切，是神自己的内容。
我们已经看见，生命就是神的流出，生命也就是神的内容。神的流出是流出神自己，而神的内容也就是神自己。所以生命既是神的流出，且是神的内容，当然也就是神的自己。这是关于什么是生命，我们第四该知道的。
主耶稣在约翰十四章六节说，祂就是生命。祂说过这话，就在下文七至十一节，给门徒们知道，祂与神原为一，祂说这话，就是神在祂里面说这话。祂是神成为肉身，也就是神在肉身里（约一1，14，提前三16）。祂说祂是生命，就是神说神是生命。所以祂这话是给我们看见，生命就是神，就是神自己。
有一件事我们须要注意，就是圣经很少用“神的生命”这个词。圣经的教训大多是给我们看见，神是生命，神作生命，很少的地方说“神的生命；”都是告诉我们，神是我们的生命，神作我们的生命，几乎从来没有说神叫我们得着“祂的生命。”神的生命，和神是生命，神作生命不同。神的生命不一定就是神整个的自己，但神是生命，神作生命，就是神完全的自己。认真的说，我们得着生命，不是得着神的生命，乃是得着神作生命；神不是把祂的生命赐给我们，乃是祂自己来作我们的生命。因为神自己就是生命，神的生命也就是神自己。
所以生命是什么？生命就是神自己。什么叫作有了生命？有了生命，就是有了神自己。什么叫作活出生命？活出生命，就是活出神自己。生命和神自己一点不差，差一点就不是生命。这是我们应该清楚知道的。我们光知道我们有了生命，还不够，还必须知道我们所有的生命就是神自己。我们光知道我们该活出生命还不够，还必须知道我们所该活出的生命就是神自己。
弟兄姊妹，到底什么是我们所该活出的生命？到底活出什么，才是活出生命？活出爱心，谦卑，温柔，忍耐是不是活出生命？不是！因为爱心，谦卑，温柔，忍耐，并不是生命，就是任何的良善美德，也都不是生命，只有神自己是生命，所以活出这些，并不就是活出生命；只有活出神自己，才是活出生命。我们所活出的爱心，谦卑，温柔，忍耐，若不是神的流露，若不是神的彰显，就不是生命；就是我们所活出的任何良善美德，若不是神在我们身上的表显，也都不是生命。我们所活出的良善美德，必须是神的流露，必须是神的彰显，必须是神的表显，才是生命。因为生命就是神自己。
歌罗西二章九节，和以弗所三章十九节，给我们看见神是丰富的。我们所得着的生命，就是祂这位丰富的神。所以这生命也是丰富的，里面有爱，也有光，有谦卑，也有温柔；有忍耐，也有宽容；有同情，也有体贴；凡神自己里面所有的一切良善美德，这生命里面也全都有。因此，这生命能从我们活出这一切来。活出这一切来，就是活出神来，因为这生命就是神。这生命活出来的表显，虽然有许多，虽然也有爱心，谦卑，温柔，忍耐等等，但都是神的表显，因为都是从神活出来的。从神活出来的，是神的表显，也是生命的表显，因为神就是生命，生命也就是神。
圣经给我们看见生命就是神自己，圣经更给我们看见生命就是基督。生命原是神，而神成为肉身，就是基督，所以基督是神，也是生命（约壹五12），也就是那原是神的生命，神所是的生命就在祂里头（约一4）。因此基督曾一再的说，祂就是生命（约十四6，十一25，原文），祂来地上也就是叫人得生命（约十10）。所以圣经才说，人有了祂，就有生命（约壹五12）；祂在我们里面，也就是我们的生命（西三4）。
所以，生命如何就是神自己，生命也如何就是基督。得着生命，如何就是得着神自己，得着生命，也如何就是得着基督。活出生命，如何就是活出神自己，活出生命，也如何就是活出基督。生命如何和神一点不差，生命也如何和基督一点不差。和神差一点，如何就不是生命，和基督差一点，也如何就不是生命。因为基督就是神来作生命。神显出来作生命，是借着基督，也就是基督。所以基督就是生命，生命也就是基督。
主耶稣在约翰十四章六节，说过祂是生命之后，不只在下文七至十一节，给门徒们知道，祂与神原为一，并且更接着在后面十六至二十节，给门徒们知道，圣灵和祂也是一个（注三）。在七至十一节里，祂给我们看见，祂是神的化身，祂在神里面，神也在祂里面；祂是生命，就是神是生命。到十六至二十节里，祂又给我们看见，圣灵是祂的化身，是祂的另一形态，在祂有形的同在离开我们的时候，代表祂作另一位保惠师，来到我们里面，与我们同在；这圣灵在我们里面，与我们同在，就是祂在我们里面活着，作我们的生命，而使我们活着。所以祂这两段话，也就是给我们看见，祂是生命，是神在祂里面，也是祂在圣灵里面；神是在祂里面作生命，祂也是在圣灵里面作生命。所以祂是生命，怎样就是神是生命，也怎样就是圣灵是生命。因此，约翰四章十节，十四节说，祂所赐给我们的活水，就是那永远的生命，而约翰七章三十八，三十九节又说，那活水从我们里面流出来，乃是我们所受的圣灵。这是给我们看见，圣灵就是那永远的生命；我们所受的圣灵，就是我们所经历的那永远生命，也就是基督给我们经历祂作生命；那永远的生命，或说基督作生命，乃是在圣灵里给我们经历的。因此，圣经才称圣灵作“生命的灵。”（罗八2）
注三：主在十六，十七节，说圣灵是“祂”到十八节就改说是“我。”主这样紧接着把“祂”改作“我，”意思就是说，“祂”就是“我。”所以这是告诉我们，祂在十六，十七节所说的圣灵，就是祂自己。
圣灵所以是“生命的灵，”因为神和基督作生命，都是在于祂，借着祂。祂和生命是相联为一而不可分的。祂是属于生命，生命也是属于祂。生命是祂的内容，祂是生命的实际。所以究实说来，祂不仅是生命之实，并且也就是生命。
我们都知道，神是父，子，灵三而一的。父是在子里面，子又是在灵里面。父在子里面，是为着显在人中间，所以子就是父的显出。子在灵里面，是为着进入人里面，所以灵就是子的进入。父是生命的源头，也就是生命的本身。所以子既是父的显出（提前三16），也就是生命的显出（约壹一2）；而灵既是子的进入，也就是生命的进入。生命原是父，而在子里显在人中间，再在灵里进入人里面给人经历。所以灵就成了生命的灵。因为灵是生命的灵，所以人可以凭着灵接受生命，并且人体贴灵也就是生命（罗八6）。因为灵是生命的灵，所以人用自己的灵碰着灵，就碰着生命，接触灵，就接触生命，并且顺从灵，也就经历生命。
所以简括的说，生命就是三而一的神。不过，对于我们，生命不是三而一的神在天上，乃是三而一的神流出来了。这三而一的神流出来，是把祂的内容，也就是把祂的自己，先在基督里流出来，再在圣灵里流出来，给我们得着作生命。所以我们在基督里，并在圣灵里，摸着神，就摸着生命，因为生命就是神在基督里，又在圣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