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时:一九四八年四月十二日上午六时三十分
讲地:上海哈同路
讲者:倪柝声弟兄
神恢复的工作起始于路德马丁,从他开始,神在地上有了明显的恢复。但这并不是说只有在他一人身上才有恢复;在他同时,也有别的人与他有同样的看见,只是他可以代表那时代的恢复。在他那个时期,真理已经变成遗传,使徒职分变成教皇职位,教会合一变成教会大同,属灵权柄变成政治权柄,教会被掳到巴比伦去。那时人的思想是:教会应该管理世界,教会宣告全世界乃属神的,因此天主教把未得救的人也拉到教会里来。凡是罗马公民皆自动成为教会一分子。自然,婴孩接受洗礼的事也就发生了。原来基督徒是自愿贫穷的一班人,穷人与基督徒乃是相通的。教会把世界带进来后,自愿贫穷失去了,教会反而变得富有。教会中应有二种贫穷人,一种是天然贫穷的人,另一种是自愿贫穷的人。今天在教会中,第一种人有,第二种人却没有了。相反的,教会中有了财主,充满了富足的人,他们虽然钱财富足,然而却是在信上贫穷,里面属灵的东西越过越少。
从革利免(Clement)开始,真理慢慢变得不清楚。他们能分析、解释,但是生命缺少,没有恩典,也没有多少义。即使到了奥古斯丁,真理还不是很清楚。历史上,教会是一直堕落的,她堕落到一个地步,在天主教里就产生了反应。法兰西斯(Francis of Assisi)是其中的一位,他对教会外表的富足感到不满意。他本身是个富人,或者是个富人之子。在数天之内,他把一切都变卖了,去賙济穷人,而自己开始实行自愿贫穷的生活。但是他写的东西我们不能读,读头一两行还能忍耐,读到第三行就读不下去了。虽然他所写的我们读不下去,但他那自愿贫穷的实行却是对的。
在教会中,应当是少收的没有缺,多收的没有余(林后八15)。多收并不是罪,但多收而有余则是罪。一个人若认识主,他就会往主身上投资。人如果说他爱主,却不投资于主身上,这个爱乃是虚假的。主说,我们中间常有穷人(约十二8),,祂不是说在教会中间穷弟兄常有,乃是说穷人在我们中间常有。在弟兄姊妹中间,要弟兄姊妹不缺乏并不困难。只要有余的弟兄给出去,那穷弟兄就不会出现了。保留不是主的原则,主的原则是给出去。如果我们都是给出去的,教会中就没有不该有的富有了。教会中若有人太富有,这现象是反常的,所有多余的钱都得给出去。世上的人是要钱不要命,但在圣经中神主要是要人的命。一个基督徒不可以含糊的作基督徒;神并不含糊,祂不光要我们的钱,更是要我们把命献上。
以后在摩尔维亚(Moravia),神兴起新生铎夫(Count Zinzendorf)。他原来是个贵族,很有学问。他将他的产业为主打开,接待圣徒。因着他的工作,就产生了摩尔维亚的团体。从这团体差派出去外国的人,比任何其他团体差派出外的人数都要多,比例也更高。以后有伊凡姊妹(Sister Eva),她是德国人,也是走自愿贫穷的路。
前一世纪弟兄们被兴起,他们真理强。在他们中间虽然不太愿意多说自己的事,但其中有几十位领头弟兄,都是一次把自己所有的变卖了,来跟随主。钱的问题在基督徒身上必须要解决;若不解决,主在我们中间就没有路。什么是教会的堕落?堕落就是经济的原则跑到教会里去了。经济的原则一进来,什么事都要看看上算不上算,结果主就没有路了。
从路德身上,我们看见信的恢复。路德所恢复的,不是因信称义,他只恢复了信;对义他还不太清楚。历史告诉我们,他曾刑罚自己,为求得称义。在罗马,他曾在教堂前从一级一级的阶梯往上爬,为要求得称义。以后他看见,人称义不是因着行为,乃是因着信。
路德是从巴比伦出来了,但他还没有进入耶路撒冷。他把政治的力量带进教会来,以为可以帮助教会,那知任何政治的力量不但不能帮助教会,反会叫教会受亏损。结果产生了国教,国教乃是政治与信徒合股办教会;你出德国,我出道理,这个就叫作国教。在德国,信义会就成为国教。接受这些政治势力的原因,乃是当时罗马势力太强。但这是国的更改,不是教会的更改。教会自罗马教会变成德国教会,在英国则变成英国教会(Anglican Church)。所有英国人都变成英国教会的人,人一生下来,就受洗入教。不问此人是否重生,只问此人是否英国籍。只要是英国籍,生于英国,就是英国教会的人。因此缘故,婴孩点水受洗的传统就大为盛行。
这些国教的兴起,引起许多清心爱主之人的不满,他们不愿意留在这些国教里,因此就产生出一些独立的自由教会。改教之后不久,就有二千多个独立教会,单是瑞士就有二百多个。这个时期,罗马天主教逼迫更正教,而更正教则逼迫那些独立的小教会。为着制止这些小教会成立,英国国会甚至通过法令,限定全国教会一律统一。但是有不妥协派(Nonconformists)产生,他们是神所兴起忠心爱主的人,他们不与国教合作。政府就对他们加以压迫,下令他们不能回到原来工作地方五英里范围内。他们不能作政府的工作,所有正式公务员,一概取消其职位,若有违例者则定为有罪。
此后有门诺派(Mennonites)信徒产生,他们是头一班看见阶级的不对者。在他们中间,彼此恢复弟兄的称呼。他们中间有往俄国传道的。除此以外,有浸信派(Baptist)信徒兴起,他们看见婴孩受洗之错误,人受浸必须首先自己清楚真理,才能受浸。他们被称为重浸派(Anabaptist),当初也受到极大的逼迫。以上为外面之恢复。
除此以外,尚有内里生命的恢复。对属灵光景之恢复的有盖恩夫人(Madam Guyon)、芬乃伦(Father Fenelon)等,这些人普遍被称为奥秘派(Mystics)。他们学习丢弃自己,与神联合起来反对自己,不原谅自己,不在神手中求饶。以后在每个时代都有跟随他们的人。此外,又有称为敬虔派(Pietists)者;又有称为“静人”(Quietists)者。
此后有清教徒(Puritans)兴起,其中有荷兰与英国之弟兄们,分别移往美洲大陆,著名的五月花号(Mayflower),就是这批移民之清教徒所乘的船。
到了前一个世纪,神有了特别的恢复。首先是恢复教会属天的呼召(The heavenly calling of the church)。教会如同旧约的以色列子民,他们不应当一直盼望地上的祝福,他们乃是蒙天召的一班人。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改造社会。神的子民在世上,乃是行走天路的一班人。他们对世界、对社会,已经没有盼望,世界要过去,其上一切都要受审判。教会与世人的眼光不同,教会所盼望的结局乃是天,而不是世界的改良。这些话我们今天听惯了,所以觉得没有能力。但在当初,这是一个厉害的恢复。
其次恢复的,乃是教会的合一。因着看见基督身体的一,所以认识教会今天乃是处在荒凉的地步。解经家如达秘(J. N. Darby)、格兰(F. W. Grant)等,皆以现今教会为荒凉的。
卫斯理约翰的兴起—因信成圣的恢复
以上皆为弟兄会中之弟兄们的恢复。除了弟兄们外,又有卫斯理约翰的兴起,他恢复圣洁的真理。人不光是因信得称义,更是因信得圣洁。他实在是一个神的仆人,是我们的弟兄,是神所用的一个人,他的见证是对的见证。只是他错用圣经来证明他的道。所以他引经虽错,道理却对。例如他引约壹一章七节作为圣洁的证明,因此有人将卫斯理的道抛弃,这是太过了。人可以把圣经引错,但只要人对,道理对,引错经不是太重要。反过来说,若经引对了,人却不对,则问题严重了。宁可人对,经引得不对,也不要仅仅圣经引对,人却不对。虽然圣经引错,神还能叫人圣洁。
其后有Robert Pearsall Smith,他是“信徒快乐秘诀”一书作者Mrs. Hannah Smith的丈夫。他是个磁器商。当时人对成圣的道理还不太清楚,故此他特别传扬人不但因信得圣洁,并且人要奉献,要藉着奉献而圣洁;圣洁不光由于信,更由于奉献。
此外,在英国有霍普金斯(Evan Hopkins),在法国有Theodore Monod,加上美国的Smith,这些人合成所谓的开西运动(Keswick)。另外,又有荷兰人慕安得烈(Andrew Murray)被兴起。以上诸弟兄的兴起,就摆明了恢复的大局。但是光有他们的恢复还不够,还需要有小的一分摆进去,例如此时期有Frances Ridley Have gal的诗,并其他人的一分。
前一世纪,神藉以上的弟兄们,叫人看见奉献,并奉献的重要。只是他们看见的不够深。奉献不仅是一种对换,牠不仅是以我们的所有并所是的献上,而换来神的所有和所是。达秘告诉人说,奉献乃是基于属肉体的人被脱去、被对付掉。福音的目的,不仅是叫犯罪的人罪得赦免,更是叫犯罪的人自己被钉死。福音不仅救人罪得赦免、免沉沦,更是叫人与主同钉。我们传福音时,要传得小心,否则,就很容易传错。福音不仅除去肉体中的罪,更是除去肉体中的人。要到天上去的乃是一个新人,不是一个在肉体里的人。所有属灵的功课,如顺服、事奉主等,都必须在这原则上实行。即使属灵如盖恩夫人所学的功课,也得根据达秘弟兄所题的原则追求之。
罗马七章说到,我们自己在律法上死了,所以才能嫁给基督。不光是我们的罪死了,更是我们自己死了。若我们自己没有死,要与基督联合就是不合法的,就是淫妇。我们自己若死了,那么虽是这人,又不是这人,因为十字架已经将这人除去了(加二20)。今天这人不必再求赦免了。只有活的人才需要赦免。今天在罪上死了的人,乃是一个已经死了的旧人(罗六6)。十字架已经将旧人挪开,这是达秘所传的。
往后,宾路易师母起来传扬十字架的真理,她告诉人十字架如何对付旧人。她的认识比从前又更进步了;当然时至今日,我们比宾路易师母又更清楚了。
从宾路易师母往下去,有史百克弟兄(Mr. Austin-Sparks)看见复活。我们多年来都传复活,但究竟复活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并不知道。宾路易师母本人也写了两本关于复活的书,但是也不够清楚。直到一九二六年,史百克弟兄在“得胜者”(Overcomer)杂志上论到复活,世界才头一次看见什么是复活。和受恩教士和我看见了史百克的著作,就注意这事。许多人谈论复活,但是复活那个东西没有出来。等到史弟兄论到复活时,光就来了。他论到复活时,就把复活这个东西摆出来了。
什么是复活?复活就是生命进到死亡里,经过死,那会死的就死掉了,那不能死的,就从死里出来,这个出来就是复活。复活就是所有死亡吞不掉的东西。
我们再来看看另一个问题,就是国度的问题。国度是一个普通的题目。但是光谈论国度的字眼没有用,问题是国度那个东西出来了没有。什么时候我们看见了国度呢?我可以说在威尔斯大复兴的时候,国度这个东西就出来了。在一九○一至一九一○年间,Evan Roberts在威尔斯带进了大复兴,这复兴是教会有史以来空前的,没有一个复兴比得上这个复兴。这个复兴影响深而广。Roberts本人乃是矿工,并无多少学识,但神大用了他。他只有二十多岁,年纪很轻,又不会传道,但是他的灵强,他的祷告连神都得听。他的英文是宾路易师母教他的,此外J. C. Williams也曾教过他。他的教育程度不高,但人一碰他就要得救,一碰他就要倒下来。他没有口才,在威尔斯复兴中,没有讲多少道;他站起来讲道,只不过讲十五分钟,但是连偷听他讲道的人也能得救。
有人说威尔斯复兴是受中国影响的,因为威尔斯复兴是在一九○一至一九一○年间,而一九○○年乃是中国拳匪之乱的时候,当时有许多基督徒殉道,乱平后一九○一至一九○二年间,全世界有许多基督徒为神的工作祷告,这些祷告的答应全部倾倒在一人身上。Roberts自一九○三至一九○四年,因病一直被关在家中,直至一九○九年为止。当他一站起来时,他见人就讲论,在“得胜者”杂志中说,许多次在开会的时候,人问他能释放什么话。他自己也不知道应释放什么话。然而他口一开,就有东西出来,就叫人看见一个东西。
这数年间,我看见了什么是神的国度,神的国度是一件大事。我祷告乃是为神的国度祷告。因为神愿意祂的国度临到地上来(太六10,33)。要叫神国度到地上来,需要教会的祷告。什么是国度?国度就是人在地理上替神占领地方。神的国在那里,神就在那里占领地。今天人看错了,他们认为国度是一个历史问题,其实国度是一个地理问题。
要有国度,要为神占领地方,就得要争战,故此要恢复国度,就得恢复属灵的争战。属灵争战的信息,乃是由宾路易师母恢复的,她在病中经历属灵的争战,并且看见多人因不懂属灵的争战而受欺。其后她与Roberts合着圣徒灵战(War on the Saints)一书,释放属灵争战的真理。这亮光二千年来无人看见,如今藉着宾路易师母得着恢复。其实,这亮光已经记载在以弗所六章里,只是先前人未曾进入其经历而已。
到一九三○年左右,史百克弟兄再进一步看见身体。从那时起,他一直论到基督的身体。他释放这方面的信息有五、六百页之多。然而他所释放的不过是话而已,那个实际还未出现。
主的教会是一个身体,因为她只有一个生命,这一个身体是由一个生命产生出来的。这一个生命就是主的生命,也就是神儿子的生命。因为是一个生命产生出来的,所以就需要配搭。我们不是单独的,乃是整体里的一个。像汽车零件,从不同的地方拼起来而成一个整体的汽车。我们乃是一个生命产生出来的。今天我们需要看见,我们所得的生命,乃是身体的生命。我们身上所得的,乃是一个部分的生命。所以不是我们个人先得造就,然后才配搭,乃是在配搭里长出一切。若我们这班人看见这事实,所有接着得救的人,就会立刻看见并进入这事实里。他们一得救之后,就会立刻是一个交出来的人。
今天福音没有权柄,因为没有正当的教会显出来。在正当的教会里,人一得救就是交出来的,就是看见身体的。今天人得救后没有好好奉献,因此以后我们还要回头去补奉献的功课。今天因为没有一个像样的教会,所以没有给得救的人看见,教会正当的光景应该如何。今天的拦阻乃是在我们身上,我们没有补上应有的功课。假若今天有够多的弟兄姊妹,能站在神完全救赎的立场上,一得救后即完全奉献,完全交出来,教会就有能力、有权柄,能为主作见证,也能从头一天就将人带到应站的地位上来。
今天恢复的责任在我们身上,恢复的问题也在我们身上。神在世界上要作多少,在中国能作多少,全在乎我们。责任今天是落在我们身上。我们需要看见身体里只有一个生命。看见这个之后,我们就会看见配搭。今天弟兄姊妹的问题都在我们身上,假若我们自己不是那种人,我们就不能传那种福音。福音不单是叫人脱离罪、世界、自己,更是叫人脱离个人、财物并一切,而进入身体里。
主的恢复乃是一步一步充实的。恢复到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再恢复了。今天的恢复已经到了身体的恢复,这或许是最末一段的恢复。可能尚有别的恢复,但就我们所知道的而言,到身体的配搭、权柄的彰显,乃是末后的恢复了。
为着达到这恢复,神要求在我们身上有权柄的显出。我们需要走顺服的路。若我们能顺服,神在我们中间就能走增加的路。今天的需要,乃是在我们个人身上必须先有恢复。我们需要作一个包罗万有的人,在我们身上应有包罗万有的经历。我们所传的福音也必须是包罗万有的福音。人接受这福音,不是仅仅叫罪得赦免,更是被带到身体里去。我们若能作到这一点,过几年后,教会的光景就要与今天完全不同。今天的责任完全是在你们身上。
我们今天所需要的,就是身体的感觉。身体生命的实际乃在乎身体的感觉。这是学不来、装不来的。在鼓岭,有一位弟兄曾经问说,他个人的前途如何如何。这弟兄这样问,他的前途就已经完了。在身体中我们没有个人的前途,只有身体的前途。我们情愿冒身体的错,而不愿冒我们单个肢体的错;我们情愿顺服身体,而不愿冒犯身体,去单独寻求个人的前途。
许大卫弟兄问: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引导别的弟兄作错?
倪柝声弟兄答: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自己一生有过多少的错。这些错谁要负责?当然是我们自己要负责。既然反正我们会有错,今天我就情愿错在身体里。错在身体里,总比错在自己里要好。假如今天在教会中有三、五个人,或三、五十个人知道神的旨意,我本人对某人某事的判断不够,那么我接受他们的判断,比自己要去判断岂非更好?在身体中,有时我们知道,反而叫我们不清楚,我们不知道,反而叫我们更清楚。在身体的判断里,责任是在身体。有些事发生在我身上,我是当事人,因着受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对事情可能会不清楚,但是身体没有个人的因素,所以比较不受影响,判断也更为可靠。
假若我们没有属灵的实际,这样的话听来就好像是天主教的教训;假若我们没有属灵的实际,天主教就会进来。但是假若这里有属灵的实际,那么我们要看见,不管我们个人如何会判断,总比不上身体里其他有属灵感觉的人。身体的感觉是一件不能勉强的事,你里面不舒服、不妥当,你就得服下来,服在身体里面。
今天我们要学习顺服神的权柄。我们到处所看见的,都是人的背叛;在任何机关里,都是背叛、都是不服,人要自由、要独立。人总有主张、主观、主见,但是神的国度里没有这些,在神的国度里只有秩序,只有顺服。全世界没有一件事比顺服更好,没有一件东西比等次更美。在这里有顺服,也有彼此顺服;在这里没有争执,没有人想作大,只有神圣的等次,大家都追求顺服,这是多么美丽的一件事。
让我作一点我自己的见证,我在一九二二年开始学习这功课。那时是一面流泪,一面学习顺服。虽然我所顺服的人不一定是对的,虽然我也许是对的,但是我若不顺服,我就得不到身体的管治。在那里,也许还谈不上身体的管治,但至少我可以得到圣灵的管治。当我刚出来作工的时候,年纪还相当轻。有一个同工比我大五岁,他起头相当热心,但是看见不多。神给我看见的,却是相当的多。那时许多人劝人信耶稣,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我对福音却有较多的看见。当时有六十多人要受浸,这些人中有百分九十是我带得救的。因为是我带得救的,所以自然应当由我来给他们施浸,但是那位弟兄说他要施浸,因为他的年纪较大。圣经指明,是谁传福音,就谁替人施浸(徒八35~38)。我当时以为这很有理,以后我去见和受恩教士,她认为我应该让那位弟兄施浸。我问何故,她说因那位弟兄比我大。后来我找到另一位弟兄,年纪比那位弟兄更大。我提议由他施浸,只是和教士仍说要由先前那位弟兄施浸。我很生气。她说我不应讲道理,又对我说,“请你注意,从今天起,你要学习听他的话。”我认为这位弟兄真理不清楚,道路也不清楚,我为何要听他?这样持续三年之久。每礼拜天我都去禁食。这是神叫我学习功课。今天我经过这样学习之后,就会和别人同工。
圣经提到百夫长的话说,“我在人的权下,也有兵在我以下。”(太八9。)这就是顺服。李常受弟兄曾经对我说,“你在讲台上厉害得很,在讲台下却不厉害。”不管厉害也罢,不厉害也罢,我总觉得一个不顺服权柄的人,是一个野的人、乱的人。一个活在教会里的人,应该是一个顺服权柄的人。一个不服权柄的人,虽然可以是得救的人,但他不像一个重生的人。什么时候一个人是没有权柄的,什么时候这个人就是没有路,没有教会的。
神有祂的膏油,这膏油是倒在教会中的,因此我们一面要顺服在我们身上的膏油,一面要顺服在教会中的膏油。
今天我们作基督徒是最稳妥不过的,因为今天我们有身体的保护。以前因着没有范围,人可以一错就差许多里;但今天许多真理都已经被建立起来了,我们再没有理由偏差出去。只要我们留在身体里,祝福与膏油都在这里。
我们需要看见,今天所有的问题都在我们身上,并且要知道我们的责任是何等大。我们因着不够忠心,所以在罪人面前不敢传完全的福音。你必须是一个变化过的人,才能传一个改变人的福音;你必须是一个不同的人,才能传与别人不同的福音;有恢复的人,才能传有恢复的福音;有配搭的人,才能传有配搭的福音。我们假若不是那个人,就不能传那个福音。我们必须是行传二章的人,才能传行传二章的福音,也才能生出一班行传二章的人。你若以你的家庭、职业、财物、地位为中心,我没有话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无法作同工,行传二章也无法出现。我们若不是对的人,就不能盼望别人作对的人。我们若不肯绝对,再过二、三十年,神会兴起绝对的人出来。神能否在这一代有路出去,在乎这一代有没有绝对的人。
初期的教会,虽然得救的人不多,但我们看见,他们是被一团火烧着了。许多人虽然没有讲多少道,但他们在殉道时所讲的,比我们一生所讲的还要多。今天所需要的不是别的,乃是绝对顺服、绝对奉献。这一件事能带进力量。Edward Gibbons所着的“罗马帝国衰亡史”(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一书中,论及殉道者所受的苦难,他们遭逼迫、被放逐,罗马卫兵千次百次残害他们。然而逼迫越多,得救的人也越多。今天的问题乃是,福音在我们身上有多少地位?福音在我们身上所占的地位越多,福音的力量就越大。
我们能不能使下一代作行传二章的人,就要看我们这一代的人表现如何。问题是我们这班人愿不愿意倒下去。恢复可能到我们身上停了一停,也可能从我们身上冲过去。假若神在我们身上能够有路,从今以后,得救的人就不会像我们今天所看见得救的人一样;将会有更好的种类出来。别人如何说、如何批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今天在神面前是怎样的人。
我们的神是往前的神。父作事直到如今,子也作事(约五17)。当我们将所有的时间、金钱、一切全摆出来时,力量就来了。当初主叫信徒把他们的命都赔上,来走这条路。今天的呼召比从前还要厉害。从前劝人信主,只要拍拍人的肩膀,说几句好话就是了。今天要人信主,乃是要人的命。以前好像是我们求别人信主,他们信了,好像是恩待我们一样。今后要反过来,人要看见,人信主乃是要他的命。我怕地上没有几个地方,有像我们今天这样的信息了。
为着配合神的工作,今后往前的路,需要有所调整。这里我可以题出几点:第一,需要训练人。在对人的训练上,需要注意器皿本身。器皿必须是对的,所作的工才能是对的。第二,需要加强现有的工作。第三,要学习怎样审判人、对付人。有太过的,我们需要阻止,有不及的,我们需要补上。我们将来要审判世界和天使(林前六2~3),所以今天要学习怎样审判。首先我们要审判的就是自己;自己若不审判,我们的判断就不会明亮。自己若受过对付,判断就会准确。在这方面,作话语执事的人应当有所学习,众弟兄姊妹也应当学习接受话语执事的一分。
第四,钱财在同工身上必须没有地位。同工们必须脱离钱财的辖制,钱财的感觉要在同工身上完全打破。我们盼望能作到一个地步,教会中可以凡物公用。
第五,地方教会要注意如何帮助新得救的人,要有好的准备,清楚如何教导他们。有两方面的栽培是必须的。一是福音,这需要全年在各处轮流着的传。其次是初信造就,这需要有几十个题目,一直不断的教育初信者。这些题目是定规的,不需要进步的,一年到头轮着讲。作器皿的需要有学习,所用的工具也需要有所预备。
此外,有些弟兄需要在神面前有更多的等候;另外有些应当多往外走,有些则应当多留本地。总之,大家要学习在一个身体里来作,不应有一个教会是“土”教会,是向外封闭的。
关于奉献的问题,有一些话是相当难说的。圣经中并没有不奉献的人,每一个得救的人都是一个奉献的人。所有奉献出来的弟兄姊妹,应与同工们共进共出。
圣经说,穷人在我们中间是常有的。无论话如何说,家中堆积东西总是不对的。帮助穷人乃是圣经的基本原则和要求。不管有需要的人是属你的人或不是属你的人,圣经的要求总是要我们送出去。没有看顾穷人,你的心就不会大,当你送出去时,你就学习心大。你的眼光也会大。今天心大、眼光大的人很少。圣经教训人,不要受物质的捆绑,所有圣经的教训都是我们当守的。若有任何一条命令我们不遵守,我们就会受亏损。要送给弟兄还容易,要送给外人则不容易,然而圣经是要求我们看顾穷人。
许多弟兄姊妹,不知道同工的日子是如何过的。有的同工五日都未生火,有的对儿女的教育、对家人的生活,都无法应付得上。
弟兄姊妹在职业的选择上,需要有好的带领,在配搭上有人需要去赚钱,但谁去赚钱呢?需要有完全奉献的人出去赚钱。只有这样的赚钱才有用。以色列人出埃及时,把钱一起带出去(出十二36)。他们过红海时,钱也过去了。钱留在埃及再多也没有用。需要有经过红海的人,才能将金银用上去,用以建造会幕。在这里第一,人要出来。第二,财物要跟上去。第三,这才有会幕的建造。从前我在这里不敢说,今天我可以说,人要先自己奉献,否则神不要你的钱。许多人要先看见金牛犊的错误,先从其中出来;金子乃是其次的问题。因为人先拜偶像了,所以金子才往金牛犊身上去。金子是应该往会幕里去的,但因着拜金牛犊,就往金牛犊身上去了。因此,拜金牛犊不光是犯罪的问题,更是会幕的亏损。同样的金子,向着金牛犊就是错的,就得磨得粉碎,向着会幕就是对的。同样的物质,向着不同的中心,一个是偶像,一个是会幕。新约把贪财与拜偶像放在一起,可见拜偶像与贪财是相连的(西三5)。那里有人脱离偶像,那里就有人从财物里出来。
今天所有作同工的弟兄,需要忍受任何的苦难往前去,但是众弟兄姊妹,都得学习作一个奉献的人。这不是说每一个人都要作传道人,而是说每一个人都得作一个奉献的人。今天所需要的,乃是完全奉献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作传道人,但是所有的人都应该是全时间为着神的。
无论在那里,若有一班人是这样走上去的,我们在那里就要看见有一班行传二章的人出现。我们若奉献,神就会有路;不然,神的话就会受委屈、被降低。行传二章的人,就好像一班在转弯路口的人一样,他们看见了前面的路是应该怎样走的,所以他们就有胆量告诉人当走的路。我们越怕人不信,就越要去求人信;但是,假如我们里头的分量是够重的,我们对当走的路是清楚的,我们就会有足够的胆量说话,并且别人也敢相信我们。人不敢相信我们,是因为我们自己没有信心。但如果我们自己是清楚的,别人就会跟上来;我们若不清楚,就只能委屈、降低神的话。今天的问题完全是在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