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兴起传福音!速抢救灵魂!
请你看千万人天天沉沦!
莫塞住怜悯心,莫看重金银,
松开手,传福音,趁着现今。
(副)速兴起传福音!速抢救灵魂!
你为何仍忍心,看人沉沦?
这首诗歌是美国一位盲人姊妹科萝丝贝(Crossby)所写。以后我们采用其曲调,并将歌辞修得通俗一点,成为福音诗歌。唱福音诗歌有一个秘诀,就是要把灵唱出来。灵要出来,首先人要释放,不要呆板;但绝不可放肆。灵唱出来,心唱开来,人一释放,福音自然就进去了。否则,我们的灵下沉,心关闭,福音是无法传的。
要成为传福音的人,我们必须学习几个特点。第一,脸皮要厚。我们若认真查考,就会看见,所有能结福音果子的人,都是脸皮厚。脸皮薄的人无法传福音,更无法结果子。传福音要有果效,脸皮就要比脚掌还厚。不仅如此,传福音时脸皮还要没有感觉;脸皮有感觉的人,福音定规传不了。我是个天性传福音不行的人;但因着主的怜悯,逼得我从旧天性里出来,疯狂的为主传福音。四十年前,从一九四○至四三年,我真是发“福音疯”,厉害的为主传福音。
传福音要学的第二个特点,就是口要张开,到处传讲。即使是瞎讲也没有关系,只要是福音,就是瞎讲也会有果效。你若想“以理服人”,好好讲,重在口才,讲得好听,大概一讲就死了。中国近五十年来,传福音最有果效的,就是宋尚节博士。我曾听过他传福音,他传起福音又蹦又跳,从上面跳到下面,又从下面找一个人跳到上面;讲起道也是没次没序,有时还乱喊、乱骂,甚至什么奇怪的声音都出来了。虽然如此,他传福音却是很有果效。
传福音要学的第三个特点,就是灵要出来。要传福音,你的灵一定要出来,要刚强;就是面对魔鬼,你也要把他说服,将福音传给他听。这就是福音的灵。
福音的灵就是这三点:脸皮厚、口张大、灵出来。传福音不能太扭扭捏捏;有的弟兄传起福音,比女人还女人,怕东怕西,怕说话得罪人;这样传福音定规失败。
一九三三年一月,宋尚节到烟台传福音;那一次我去了。他讲的道,实在叫人没法不摇头。他引用圣经马可福音,讲到一个血漏的女人(五25~34)。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心,说,“这是人的心,就是你的心,是黑心。哦,宋尚节博士来了,他讲宝血洗人心,宝血洗人心,洗人心,结果你就大发热心。等宋尚节博士走了,你热心没几天,血漏就开始,宝血漏出去、漏出去……。”他把主耶稣的宝血讲成血漏的血,实在是乱讲。然而,他讲得很有味道。整个聚会一个半小时,他就一直讲这个,宝血洗我心,宝血漏出去。全场人挤人,坐了一千多人。对于他讲的道,我实在摇头,都是错道理。圣经讲主耶稣的宝血不是洗人的心,乃是洗人的罪。然而他这么乱讲的错道理,却把人感动了;很多人哭着走上前认罪、悔改:“主啊,我的血漏出去了,主阿。”可见福音的能力不在道理,而在灵。
我不是鼓励你们讲错道理,我乃是要你们用灵。宋尚节有一次到汉口布道,我二姊也去听,回来告诉我们:宋尚节讲来讲去,突然拿起一根小木棒,指着底下坐着的一个女子说,“你这个小老婆!……”那个女子非常生气,说,“你们基督教的人怎么这样,请人来听福音,却要骂人。”原来她真是个姨太太,是人家的小老婆;她心想一定有人告诉了那姓宋的,所以又气又恨。回家以后,圣灵就在她里面作工说,“你还怪那个传道人么?想想看自己是不是姨太太?你是不是个罪人?你还恨那个传道人?”她蒙了光照,就悔改。第二天再去听福音,就得救了。
所以,我愿意对你们说,如果你传福音,只顾把道理讲得对,讲得好听,你就不要指望能带人得救。这意思不是鼓励你们不要讲道理,而去骂人;我乃是盼望你们能顾到福音的灵,让灵从你们里面出来。传福音绝不能像古板的老学究,板起脸、端起架子;要带人得救,就必须脸皮厚、口张大、灵出来。
中国人天性保守、规矩,一聚起会,个个古板、守规矩。不是说规矩不对,而是常常你一规矩,就僵化、呆板,把灵约束、限制了,这就不对。保罗说,我们作基督徒,在神面前要癫狂,在人面前要谨守(林后五13)。“谨守”意为在爱里自制,叫别人得益处。我们在人面前是应该谨守;但我们有没有在神面前癫狂过?当私下、没有人的时候,我们是否在神面前癫狂?我们若是在神面前癫狂,当我们来到聚会中,不需要大喊大叫,只要一祷告,人就能闻出我们是个在神面前癫狂的人。保罗是个在人面前谨守的人,然而私下在神面前,他乃是个癫狂的人。他是我们的榜样。
蒙主怜悯,我是个常常“癫狂”的人。有时祷告三、五句,我就癫狂了,里面就喜乐洋溢,觉得神的恩典实在浩大,祂的怜悯实在丰厚,使我禁不住要“发疯”。如果你们不在,我怎么作都好,打滚、跳跃、仆倒、翻筋斗都没关系;但一到你们面前,我就谨守,被你们的眼睛“捆绑”,被人的规矩限制。顾到别人是对的;但身为基督徒,我们更应该天天在神面前祷告、癫狂。
如果你是个在神面前癫狂的人,你在聚会里就不会那么古板,反会显出“癫狂”的味道。就如彼得的加利利口音,把他显露出来一样(太二六73);你常在神面前,在祷告中“癫狂”,一到聚会里,只要一开口,你“癫狂”的口音就会把你显露出来。这不是说你祷告、唱诗时,大喊、大叫;乃是说你会满了赞美、感谢,满了诗章、颂辞、灵歌,并满有圣灵的能力。这样,人就会知道,你是个在神面前癫狂过的人。所谓诚于中形于外,“癫狂”的腔调、味道是装不了的。
福音的灵,就是一个“癫狂”的灵。要有福音的灵,我们就需要在灵里癫狂。不要太注意规矩,不要太顾到人的感觉。有时我们在聚会中坐着,看看弟兄姊妹,就觉得要作什么都不好意思。这一考虑,灵就受了限制,没有出路。盼望我们的聚会能打破规条、形式、仪文,而让灵出来。
我们研读世界的历史若有属灵的眼光,就会看见,从主耶稣升天那时起,整个世界历史,就完全是在主的福音之下。是福音要临到世界,不是世界临到福音。靠主怜悯,我对这事有相当的研究。实际上,在主耶稣降生之前,世界的局面乃是为配合神的福音而效力。在政治上,主耶稣降生前约三十年,罗马帝国兴起,将北非、埃及一带完全征服,而统一了包括迦南美地在内的地中海周围之地。所以,在主耶稣要降生时,那一带的政局乃是十分稳定,有分封的王和巡抚治理。
主耶稣的成孕,是一件极奥秘的事;祂乃是藉着圣灵成孕在马利亚腹中。当时马利亚已经许配给约瑟,但还没有成婚。奇妙的是,他们都是大卫的后裔;约瑟是大卫儿子所罗门的后裔,马利亚是大卫另一个儿子拿单的后裔。大卫后裔的这两条线,至终成为婚配,生出约瑟和马利亚。然而当他们成为婚配时,两个人都是穷人,住在加利利的拿撒勒,一个被藐视之地的被藐视之城。约瑟是作木匠的。当主耶稣出生后第八天行割礼献祭时,只能献斑鸠或雏鸽,一种最微小的祭(利十二8,路二24)。这就证明,他们乃是个贫寒之家。
按旧约的预言,主耶稣必须降生在伯利恒(弥五2),而那时的马利亚和约瑟,却是住在拿撒勒城。二千年前的交通不像今天那么方便,有飞机、汽车等交通工具。从拿撒勒到伯利恒,至少有二、三百里路,需要走好几天的路程。以约瑟和马利亚的家境,不可能为着生出主耶稣,就长途跋涉到伯利恒。然而主耶稣若生在拿撒勒,就无法应验旧约的预言。为此,神在祂主宰的权柄里有了预备。就在马利亚身孕重了,将近生产时,罗马帝国皇帝该撒亚古士督,突然出了一道诏谕,令普天下人都要申报户口。于是全国人民各归各城,去申报户口。约瑟和马利亚是大卫家一族的人,就是伯利恒人,也只好不远千里回到伯利恒。因着众人都回来,以致客店没有为着他们的地方;就在这时,主耶稣出生了(路二1~7)。
马利亚怀孕九个月,并且和约瑟一起住在拿撒勒,却在将近生产时,罗马皇帝出了户口调查的诏谕,为主耶稣降生在伯利恒,预备了道路。这就证明罗马帝国得了天下,乃是为着主耶稣的降生,要使祂能确确实实的生在祂祖大卫的家乡伯利恒,好应验弥迦书五章的预言。
以色列人在逾越节宰杀羊羔时,乃是将羊开膛剖腹。所以他们先用两块木头,一横一竖的作成十字架,然后把羊羔“钉十字架”—前腿钉在横木上,后腿钉在竖木上,再开膛剖腹。因此,照旧约的预表,主耶稣作救赎的羔羊而死,也必须钉十字架。
在人类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民族或国家,以钉十字架将人处死刑。虽然在旧约里,以色列人将人处死刑,是挂在木头上(申二一22~23),但乃是挂在杆子上,还不能算是钉十字架。直到罗马帝国统一后,就定了一条法律,将重罪的死刑犯处以钉十字架的刑罚。主耶稣被犹太人捉拿、定罪,按旧约的律法只能用石头打死;但那时犹太人已经亡国,没有权力将人处死,只能交由罗马帝国执行。这样一来,刚好应验圣经的预言,把主耶稣钉了十字架。
从主耶稣的降生和祂的死,我们能清楚看见,罗马帝国怎样为神使用,以成全神在旧约里所说,关乎主耶稣的出生和祂的死。主耶稣的降生应验旧约的预言,主耶稣的死应验旧约的预表;然而那个降生与受死的环境,乃是神使用罗马帝国来应验的。以后主耶稣复活、升天了,为着扩展祂的福音,来繁殖祂这位复活的基督。这就是使徒行传的主题:主耶稣复活后升天、登宝座,浇灌下祂自己这包罗万有的灵,差遣使徒们到处传福音,为着产生众召会,扩展并繁殖神的国。
今天,我们都清楚,福音的传扬乃是需要环境的配合。福音要传开,需要有平安的环境,通畅的交通,以及能沟通的语言。
以色列是个非常特殊的民族;神安排他们所处的迦南地也很奇特,交通上是四通八达,地理上却十分孤独。因这缘故,神兴起罗马帝国,把欧洲开化的地区全部征服,也将地中海周围纳入版图。罗马帝国强大的政治、军事力量,使其能维持一个和平、稳定、平安的局面。
罗马帝国境内的民族、国家十分复杂,但都隶属罗马帝国的管辖。所以老百姓无论到那里,不需要通行证,就能通行全帝国。不仅如此,历史告诉我们,罗马帝国统一后,就积极修筑公路,从罗马通到全国各地;又弭平地中海的海盗,使得境内海上、陆上的交通既通畅又便捷。
罗马帝国建国之前,在主前三百年,因着亚历山大大帝的征讨,使得犹太、埃及一带都通行希腊文。罗马帝国统一后,也采行希腊文,推动希腊文化,以致希腊文化到处通行,语言的障碍也消除了。这给我们看见,一切的环境都为配合福音。
我们研读使徒行传,再观察世界历史,就能领悟,世界局面乃是跟着福音走的。神的作为非常奇妙。只要福音传到某个地方,或者福音将要传到某个地方,那个地方一定有所变迁、行动,也就是有所谓移民的事发生。
在使徒行传里,我们清楚看见移民的行动。开头,在耶路撒冷,一次三千人得救,又一次五千人得救(二41,四4)。在古代,特别是交通不便的情形下,谁愿移民、远走他乡?都是安土重迁,不肯离乡背井。然而,当时耶路撒冷这么多人得救,都集中在一起,福音自然是传不出去。所以主只好兴起逼迫,使住在耶路撒冷的信徒四散,移民出去。这些四散的门徒就到处传福音(八1,4)。至于耶路撒冷,到了二十一章,又有许多基督徒聚集(20)。所以这是一个原则:福音一有行动,地方上的居民一定有变动,就是非有移民不可。
中国古代历史,就是一部变迁史。但改朝换代虽多,人民变迁移动却不多。直到十六世纪,西风东渐,西方的文化、风气慢慢传到中国,就为福音开了路。先是天主教,有利玛窦等人前来。到了十九世纪,更正教的西教士也陆续前来。福音一来,中国就起了变化。孙中山先生受了西方的薰陶,就倡导革命。到了一九○○年,在中国人当中信徒还很少;但因庚子事变发生,使更多西教士有负担前来传福音。民国成立后,福音在中国大为开放。因着环境的变迁,使得人心思动,不再守旧。到了一九二○年,福音进到各大学里,许多有为的青年都接受了主。
虽然如此,福音在中国仍不普及。以后神兴起环境,变动就越来越厉害。至终有几百万人离开中国大陆,移到台湾,我们也在其中。我到台湾之先,为主作工已近二十年,可以说有相当的果效,但那个果效与到台湾之后的果效无法相比。一九四九年,我们在台湾开工,成群的人得救。这是因着从大陆移民来台湾,使得人连根拔起,心较柔软,所以容易接受福音。
当时在台北,我们每主日下午都有福音队出去。游行之后将人带到新公园的露天音乐台,每次现场三千个座位都座无虚席,聚会结束后,总会带回四、五百张名单。第二天晚上,所有圣徒都来在一起,把这些名单按居住区分发,一个个去看望。这样的行动很有果效,相信的人是成群结队,一网一网的网上来。
因着相信、受浸的人数众多,我就研究出一个一分钟浸三个人的办法。怎么配座位、换浸衣、受浸、换衣服、作造就。我亲自作总管,监督每一位受浸不超过二十秒。我还记得有一次受浸聚会,从周六晚上六点浸到九点半;因为浸衣只有三百八十套,只能等主日早上再浸。那一次总共浸了七百多位。服事的圣徒一班又一班的轮流,有的人还必须自己拿着鞋袜、衣服去换。
那时福音有能力,就是因为人变动了。如果在本土本乡,人还不太相信福音。我在烟台时曾经观察、研究,发现烟台大约三十万人,本地人还不到三分之一,大多是外来人口,特别是从辽东半岛迁来的;我自己也不是烟台人,乃是来自附近的蓬莱县。在烟台信主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外县人;本地烟台人可能一百个也找不到一个,因为他在本地根深柢固,有他的家族、亲戚、邻舍,还有他的家庙、祖先牌位,所以要他信主是比登天还难。
等来到台湾,再一观察,我就清楚了。初期在台湾,要带一个本省人信主很不容易,带进一个就像一个宝贝;外省人都不值钱,成群的相信。有时受浸三百人,也不一定有五、六个本省人。为什么会这样?乃因外省人都拔了根。中国有句俗话,“人挪活,树挪死。”意思是不能挪动树,树挪动容易死;但人一挪动,一拔了根,就容易活。所以从大陆挪到台湾的人,没有不活的;很多人都信了主。
一九四九年八月一日,我们在台湾有第一次特会,正式开工。当时全台湾岛从南到北,弟兄姊妹最多不过三、五百位。然而五年之内,圣徒人数就遽升到二、三万。那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要去美国,满心只想回大陆。我们都认为,主要我们在台湾抢救灵魂,栽培信徒;过几年就会带我们回大陆,那时我们就都是使徒。我们都无法忘记,大陆上有四、五亿人,需要我们去传福音拯救他们。
世界的潮流永远不后退、不倒流。同样,这个福音的流,把我们从大陆流到台湾,然后又流到美国。从小我们家就和美国西教士有往来,所以我很了解他们。一百年前,一个美国西教士到中国来,需要坐六个月的帆船。他们常是坐得晕头转向。有的一上岸就死了,埋葬在那里;有的留在中国,最少六、七年才能回国一次。我都知道那个艰苦的光景,他们实在是为福音劳苦。
一九三八年,有位圣徒从北平寄给我一笔奉献款,包括一张一千六百元的美金支票,和一张一千二百中国大洋的支票。随带的一封信上说,“李弟兄,我在美国读过书。我听你讲道,实在觉得美国需要你这个道。请你去美国罢!这一千六百美金的支票,是给你买来回船票,并你在美国生活的需用。至于那一千二百中国大洋,是留给你的家人。我都替你算好了,一个月最多花一百元,所以就是一年家用。”收信后,我立刻覆信说,“对不起,我没有这个兴趣,也没有这个负担。这两张支票我该如何处理?”这位圣徒又来信说,“支票你不必寄还给我。请你留着,存在银行。我信有一天,主一定带你到美国去。”
我把那笔钱存到银行。以后大陆政局改变,币制改来改去,至终那笔钱被改得所剩无几。到了一九四八年,南洋召会邀请我去,我刚在南京把护照办好,还未动身,就因时局而举家移民台湾。来到台湾,我们根本没有去美国的想法。当时我出版“话语职事”,里面有关事奉的信息,都说主把我们带到台湾,地理位置太好了,南通南洋,东通东洋,又能西顾中国大陆,因为南洋有许多华侨,东洋的韩国、日本都近乎中国文化,文字也相近,还有广大的中国大陆。但对于“西洋”,我一点也没有题起,因为觉得我们跟西方语言、文化都不通。
实际上,我也没有意思去开发南洋;但南洋既已邀请,我就在一九五○年履约前往。此后直到一九六一年,有十一年之久,我到南洋只住马尼拉,最多住三、四个月;别的地方我都没去。但主没有顺我的观念,祂在环境上把我打发到西方。一九五八年,我头一次到美国,那是因着英国、丹麦的邀请,我去欧洲,在英国住一个月,然后转往丹麦,住了将近十天,回程时经过美国,停留了一下。过了二年,我再到美国,那次的印象就深刻一点。
一年后,我又到美国,印象更新。那是二十三年前,来美国读书的华人不多,移民来的也不多。当时我里面就清楚,应该接受这个负担,在美国开工。所以我去申请移民。律师告诉我,美国只给华人每年一百零五个名额,而在美国的华人都盼望家属能来,登记的已经超过一万名;如果照次序轮,一百年后才能轮到我。幸好我是传道人,写了许多书,所以很快就申请到许可。
不久甘乃迪就任总统,提议修改移民法,没有民族歧视,每个民族或国家都有二万名额,但是总移民人数不得超过三十万,其中十三万为美洲,十七万为其他四大洲,先申请先获得。一九六六年,国会通过新移民法,第二年开始实施。从那一年起,每一年有五个国家申请的名额都足数:中国、印度、南韩、菲律宾、希腊或义大利。有的民族或国家人不来,就给华人占了便宜;加上特别资格,十七年移民来的华人,就有四、五十万。到了一九八二年,雷根就任总统,觉得华人在美国表现不错,就给与“双分”优待,就是台湾和大陆各两万。所以从那时起,每年华人移民来四万。现在全世界每一年移民美国最多的,就是华人。
华人移民第一个选择居留的地方,就是南加州,第二是纽约,可能是家族关系。移民中有好些基督徒,包括在主恢复中的圣徒。因这缘故,我们就接受负担,开始华语工作。
事实上,二十三年前,我接受负担来美国开工,我里面很清楚,主不要我在华人中作工;祂乃是要我把祂的恢复完全带给美国人。所以我乃是在美国人中间开疆辟土;主也印证这事,大大祝福了这工作。到了一九七○年,的确需要有华语工作,但我仍没有去摸。因为我知道,我一注意华语工作,英语工作一定吃亏;并且原则上,聚会里华人一多,美国人就不太愿意来。所以我就不便去摸华语工作。因这缘故,我们感觉稍微迟慢一点,过了六、七年,就失落了五百至一千人。以后我们开始有华语聚会,二年前开始华语工作,就把人数稳定下来,并且开始得一些人。
总括以上种种情形,我们现在作华语工作,不能像两年前那样。那时我认为华语工作是过渡性质,是在语言上作个桥梁。因为华人年年来四万,大多数语言都不够在英语聚会用。我研究这事,就觉得移民来美国的人,如果要过语言的关,最好十五岁以下就来;如果等到大学毕业才来,虽然可以读书、作生意、得学位,但要聚会还不够用,有的信息仍听不透,祷告时的发表也不自如。如果是初中毕业,到美国来读高中、大学,经过七年的学习,才勉强可以应付召会生活的需要。
我们都得承认,语言是一个问题。移民来的圣徒,如果头三、五年无法过语言的关,就可能一辈子都过不了。也许你可以买菜、打电话、打招呼,但是要在聚会中申言、祷告就不行。所以华语工作非有不可。主若许可,我愿意在长老聚会中交通,从现在起,华语聚会和工作,不再是过渡性质,而必须是地方召会的一部分。美国政府不仅通过新移民法,也为接受移民作准备,办学校教英语、请教师。今天召会在这里,不能是美国召会,而是地方召会,包括地方上一切的圣徒。既然圣徒中有好些华人,召会自然要有安排,把他们也包括在内。
使徒行传也给我们看见语言的问题。六章说,门徒的数目繁增,就产生语言的问题;有说希利尼话的犹太人,埋怨希伯来人,因为在每天的供给上,忽略了他们的寡妇。所以彼得就有所安排,设立执事顾到他们的需要。这指明召会必须解决语言的问题,顾到每位圣徒的需要。已过二十多年,说华语的圣徒在美国多少受了“忽略”,所以现在要有正确的安排,就是召会要接受这个,不光有华语工作,并且要把这个当作是召会的一部分。
在美国的华人大致可分为两班。一班是留学生。美国学校里名列前茅的,有许多是华人。在好些大学里,留学生最多的就是华人。这些学生的心向着福音都十分敞开。达拉斯附近有一所大学,华人学生很多;有一次召会传福音,来了一百多位,几乎都接受。第二班人是华侨,包括工商界人士。他们年轻时来美留学,毕业后,留在美国工作,分布在社会各阶层。他们因着离乡背井,到新的国家来奋斗,所以对福音也很敞开。
人者群也,不能离开社会独居。最好的社群就是基督徒群,最好的社会就是召会。华人离乡背井来到美国,没有什么亲人、朋友,所以很有“群”的需要。这时我们向他们传福音,一定有果效。他们是华人,我们也是华人,在异地见面,自然倍感亲切。信主的人又是个个欢天喜地,叫人不能不羡慕。所以,他们的心这时都被主预备好了,就在乎我们传福音有没有灵。一有灵,脸皮一厚,口一张,福音就进到他里面,他就得救了。
新移民乃是我们传福音的大好对象。有的人已经在当地深深扎根,亲友成群,对福音根本不动心。以台湾为例,当初从大陆移居来的,现在经过三十多年,也已经札根、开枝、散叶,所以福音也不太容易传。但是有的人不想久留,心还松动,所以福音还能传。最难传的就是本省人,心几乎不动。但是无论你是那里人,一到美国都成了移民,都拔了根,向着福音自然就敞开。
我说这么多,乃是盼望大家看见一件事,就是主为着福音,在世界局势中作了多少事。主若不在世界局势里作事,我们就没有一个人会来美国。我们几乎没有人是定意要来美国的。从前我在中国大陆,看见几百处的召会兴起,觉得真好,根本没有想到要来美国。至终主兴起环境,你我一个个都来了,并且来的人越来越多。因这缘故,我们必须起来应付这个局面,与主的工作配合。
在台湾开工时,我就讲过一个原则,刊印在一九五二年的话语职事里。我观察世界历史,研读历代圣徒传记,核对自身的经历,就看见无论福音传到那里,那个地方一定蒙祝福。我实在相信,台湾今天有这样的局面,成为一个世界的“奇蹟”,相当的原因就是召会在那里,福音在那里,主不得不祝福。但是人因着祝福而扎根,神就又要兴起环境来拔根,好为祂的福音效力。
今天主实在已经把福音托付给我们。面对这样一个现实,我们必须有反应。我们需要有人,特别是青年人,有这个负担,接受主的引导,愿意全时间。不要怕全时间无法生活;表面上没有人顾到你的生活,实际上主会顾到。我是在一九二五年四月,某一天下午得救的,那时我在回家路上,就把自己奉献给主。我不要世界,只愿作穷传道,一乡一乡的为主传福音;没有饭吃,就吃地瓜、啃树根,没有水喝,就喝山水。我是准备什么都撇下,来为主受苦。当时和我作同学的人,虽然个个后来都有所成就,但到了今天,他们样样不如我。我的寿命比他们都长,经过我手的财物也不比他们少。我既不用吃地瓜、喝山水,并且也不是一乡一村的跑,乃是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跑。这是我从没有想到的。
所以你们青年人不要怕,全时间一定挨不了饿,总会有办法生活。我回顾自己的经历,也说不出是怎么一回事,就是被主带到今天,什么环境、什么变动都经过,并且总是占上风。这是主作的。行传二十七至二十八章,说到保罗被押解坐船到罗马,结果在船上作了王,连船主也得听他的,捆他的百夫长也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戴了锁链,末了却还是占了上风。这就给我们看见,谁为着主的福音,谁就蒙福;谁为福音摆上,谁就占上风;但是谁反对、践踏福音,谁就没有好的结果。历史证明这事。因此,如果我们生活在世上,只是为着混一口好饭吃,就是不智慧的。
亲爱的圣徒们,我们在这里为着福音什么都摆上,就是蒙福的。我们要尽可能的应付这个局面。我们初到台湾时,为环境所迫,真是什么都摆上。那时我们只有一个意念:死就死罢,什么也不顾,只有大传福音。台北有多少人口,我们就印多少福音单张,请弟兄姊妹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到自己住所周围的两条巷子发福音单张,家家都发。然后在大街小巷、十字路口、交通要站,张贴福音标语,如“耶稣基督降世,为要拯救罪人”、“神爱世人”等。我们也打发福音队,不只主日游行,平常也出去。因着圣徒们都为福音摆上,就都在物质上蒙主祝福。
信徒是神从世界分别出来归祂自己的。信徒不能爱世界,一爱世界就受苦,不爱世界却蒙福。保罗为福音的缘故,成了带锁链的大使。他被押解上船,主差天使对他说,“你必站在该撒面前,……与你同船的人,神都赐给你了。”这样,保罗就作了他们的王。所以第二天保罗就放胆对众人说,“你们中间没有一个人会丧命,惟独失丧这船,……所以诸位,要放心振作,我信神怎样对我说,事情也要怎样成就。”(徒二七22~26。)结果也确如保罗所说的。
我们都要作智慧人,与主配合。你若想为自己谋求什么成就,寻求什么得着,反而会得不着;你若不要世界,只为着主和祂的福音,世界就是为着你的。保罗明明告诉我们:“万有全是你们的,……但你们是基督的。”(林前三21,23。)我们信徒应当看清这一点。
我盼望你们能领悟,你们到美国,不是来享福,乃是受主差遣,要向成千成万美国的华人传福音。你们都得接受这个负担。要去接触他们,请他们到家里,把福音传给他们。如果众人都同心合意为着主的福音,主必将万有和万人,赐给祂的召会,把得救的人数天天和我们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