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一年半,我们一再讲论小排的建立、家中聚会的建立、真理课程的教导、广传福音,也就是生、养、教等。因为讲论得太多,我就恐怕你们听来听去,听得平常了,以为我们在这里所作的,乃是一件平常的事。所以我在主面前接受一个负担,要在本篇信息中提醒众人,知道我们所作的,乃是一件属灵争战的事。
在旧约里,神的工作,按照祂的经纶来说,就是建造圣殿和圣城。整本旧约圣经,就是以圣殿和圣城为中心。在旧约神的工作中,有不同的职分,不同的职事,有祭司、君王、申言者;三者虽有不同的职分和职事,其目标与中心却只有一个,就是建造神的殿和神的国;换言之,就是建造神的家和神的城。旧约同时也清楚给我们看见,神的仇敌所作的,正是对准这一条线,来阻扰、破坏、拆毁神的建造。这是旧约里很清楚的一条线。
到了新约,头一次清楚提起召会,神的家,乃是主耶稣在马太十六章十八节所说的:“我要把我的召会建造在这磐石上,阴间的门不能胜过她。”这清楚启示,一提起召会,立刻涉及阴间的门,就是黑暗的权势。这给我们看见,在新约中,神的经纶是要建造召会,而召会的建造乃是一件争战的事。
基督教的难处,在于他们只看见一个宗教,没有看见神的建造,所以他们不晓得什么叫属灵的争战;也因着他们不晓得属灵的争战,所以无法看穿仇敌的诡计。他们知道有一个魔鬼,这个魔鬼最多就是引诱人作坏事,叫人远离神,使人跌倒犯罪,羞辱神的名。他们从来没有摸着,也没有看见,魔鬼撒但引诱人、败坏人,他一切的诡计、一切的作为,都是以一件事为目标,就是争战以阻扰、抵挡、破坏、拆毁神的建造。
今天我们在主的恢复中,应当清楚看见,我们不仅在这里作一个恢复的工作,恢复真理、福音,恢复基督作生命,甚至恢复召会的建立等;我们还必须看见,这些恢复全数是为着一件事,就是神的建造。神的经纶是以神的建造为中心,要得着一个家,一座城,就是一个召会,一个国。神这样的建造,完全涉及仇敌的结局,所以自然引起仇敌的攻击。
我在看见主恢复的亮光前,就听过许多道;但我从来没有听到一篇道,说到属灵的争战。本仁约翰(John Bunyan)是十七世纪英国浸信会最有名的属灵传道人,写了着名的“天路历程”和“圣战”。六十年前我还年幼时,曾看过那本“圣战”,内容说到一个人和撒但间的争战;目的是要告诉人,撒但引诱你时,当如何反对他;撒但试探你时,该如何凭信抵挡他。这本书全然没有题及神的经纶和神的建造,也没有论及神的国度建造时,黑暗的权势如何起来反抗、攻击。
直到有一天,神带领我看见祂恢复里的亮光。同时,我正好读到一些书,特别是倪弟兄从英文翻译为中文的书,以及一些英文书,从其中我看见历来一班清心爱主,并在灵里进入神永远计划的人,他们都看见且经历一个属灵的争战。他们从深处知道,神每一点的恢复,都涉及神的仇敌,都需要争战。然而,历世纪以来,几乎没有多少人看见,为着神圣的建造,需要属灵的争战。今天你我都必须看见,为着神国度的建造,我们必须从事属灵的争战。
已过这几天,因着我身体上的一点难处,我暂时放下工作休息。在这期间,我有许多回顾,特别是已过一些看见和经历。于是我觉得,应当接受负担,提醒你们,也许你们并不觉得有什么攻击,也不觉得有什么争战。但我愿意说,连你们的这种感觉,都是因着给撒但注射了麻醉剂,使你们麻木没有感觉。
尼希米四章二十三节说,“这样,我和弟兄、仆人、并跟从我的护兵,都不脱衣服,出去打水也带兵器。”我读到这里,深深觉得,圣经本是经典,应该记载神圣的大事;但怎会有这么一句话:“出去打水也带兵器。”这话太浅也太低,不像圣经的经文。然而我们必须看见,就是这句话,也满带真理的亮光,给我们看见一个争战!连打水时都得争战,指明在我们日常生活里,即使在最小的一件事上,都有争战的事。
我们再回头看旧约。旧约的建造,乃是建造帐幕和圣殿,作为神的家。当以色列人出埃及,到了西乃山时,摩西看见异象,就为神建造会幕;接着他们以迦南为目标,开始旷野的行程。他们往迦南,不是没有见证,没有中心;不是两、三百万人,在旷野荡来荡去,至终就荡到迦南地。不,他们在旷野的行程,不仅有纪律、有组织,并且有中心,就是神的帐幕。从民数记我们能看见,他们安营的时候,先支搭神的帐幕,然后以神的帐幕为中心,四围按支派的次序安营。他们起行时,也是抬着帐幕,跟随着约柜。
民数记头四章给我们看见,神指示以色列人数点人数时,乃是把每一个被数点的人都当作兵丁,数一个征召一个来服兵役。首先数点的,是二十岁以上者,都要服兵役,惟独利未支派不可数点。(一。)因为利未支派乃是靠近帐幕服事祭司、事奉帐幕的支派,需要生命高一点,更成熟一点的,所以是三十岁到五十岁者,才能被数点、征召来任职。(四。)
民数记四章三节说,“从三十岁直到五十岁,凡前来任职在会幕里办事的,全都计算。”这里“任职”一辞,当译作“服兵役”。二十六章二节说,“你们要将以色列全会众,按他们的宗族,凡以色列中从二十岁以外能出去打仗的,计算总数。”这里“能出去打仗”一辞,与四章三节的“任职”,希伯来文是同一个字,指能够服兵役的。
民数记前四章记载这事,目的是要给我们看见,在神眼里,为着维持神这中心的见证,一切为着帐幕的安排和服事,都是服兵役;作祭司是服兵役,作利未人也是服兵役,连作以色列的小老百姓都是服兵役。所以整个以色列人在旷野的行走,乃是军队的行动,不是游民的游牧。他们不是所谓的游牧民族,乃是有组织、有规律的军队。所以旧约里称他们为“耶和华的军队”。他们首战亚玛力人,那是一场非常厉害的争战;从西乃山下来后,他们也是一战又一战的打,一路走一路战。直到过了约但河,第一场耶利哥战役之后,就一路打进迦南地。
从那时起,以色列人没有停止过争战。他们的历史就是争战。约书亚记载进迦南地的一切战役,士师记也同样讲打仗的事。因为没有争战,怎能夺得神应许的美地?没有美地,怎能建造神的殿,设立神的城,使神在地上有国度建立起来?所以从约书亚开始,以色列人就不停的争战,直到大卫的时候。大卫是战士,是战士君王,他南征北讨,征服了四境仇敌,后得享平安,留下一块平安的地土,由他的儿子所罗门承受;同时他也预备了建造圣殿的材料,就是他从争战中掳来的。因此,大卫的争战不仅得着一块基地,作为建殿的基地,并且得着建殿的材料。大卫把这一切遗留给他的儿子所罗门。因此所罗门一登基,即在昇平中作王;那时国泰民安,他立刻下达命令,开工建造圣殿,把圣殿建造起来。
然而,对圣殿建造的成功,撒但并不甘心;他立即差派埃及人来攻打耶路撒冷,又差遣亚兰人来,至终打发巴比伦人,从遥远的地方前来,围困耶路撒冷,甚至把耶路撒冷夺取、毁坏,并且拆毁圣殿,掳掠圣民。至此,我们就看见神的家没有了,神的国也没有了,神的子民被掳,达七十年之久。
到了七十年被掳期满时,神就再把祂的子民带回。神带他们回去,乃是要重建圣殿、圣城。在首次建造圣殿时,好像看不见什么争战;但是等到重建圣殿时,尼希米四章十五至二十三节,给我们一幅清楚的图画:重建圣殿完全是争战建造的事。十六节说,“我的仆人一半作工,一半拿枪、拿盾牌、拿弓、穿铠甲。”以色列人一半作工,一半争战。不仅如此,十七节说,“修造城墙的、扛抬材料的,都一手作工,一手拿兵器。”二十一节说,“于是我们作工,一半拿兵器,从天亮直到星宿出现的时候。”二十三节下半说,“出去打水也带兵器。”没有争战,就没有建造;没有争战的灵,就无法建造。这是旧约给我们清楚看见的。
旧约建造的恢复,完全是经过争战,也借着争战。到了新约,主耶稣说,撒但所属阴间的门,永远不能胜过建造的召会(太十六18)。使徒保罗在以弗所书,专书论到召会,说召会是基督的身体,基督的丰满,又是基督的配偶,新人,是神的家,神的国;末了又说,召会乃是战士,为着神的经纶争战。保罗自己就是一位战士,他在殉道前,得胜的宣告:“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提后四7。)这乃是召会该有的地位与职责。
然而撒但永远随在神之后,来毁坏神的召会,以致召会堕落荒凉。甚至在使徒保罗还没有过去时,召会就荒凉了。保罗看见自己亲手所建立的召会,受了撒但的损伤,整个都荒凉。他写腓立比书、歌罗西书、提摩太前后书时,很清楚这种光景。他甚至说,“所有在亚西亚的人都离弃了我。”(提后一15。)召会荒凉到一个地步,离弃了保罗。然而保罗不灰心,他要提摩太“打那美好的仗”(提前一18),就是与异议者不同的教训打仗,并照着使徒关乎恩典和永远生命之福音的职事,完成神的经纶,(4,)叫可称颂的神得着荣耀(11~16)。
当时最大的难处,乃是有异议者持不同的教训,使召会大受损伤。所以保罗说,他留提摩太在以弗所,“好嘱咐那几个人,不可教导与神的经纶不同的事。”(提前一4。)提摩太这样作,就是打美好的仗。所以打美好的仗不是动拳、踢脚,乃是在消极一面将不同教训之风打倒、消灭,并在积极一面实行神的经纶。保罗清楚指出,不只不可讲不同的教训并且还要讲神的经纶。今天我们也面临同样的争战,所以要打美好的仗,抵挡召会堕落的潮流,同时实行神的经纶,就是照着使徒的职事,传恩典和永远生命的福音。
保罗在六章十二节说,“你要为信仰打那美好的仗,持定永远的生命。”打美好的仗就是持定永远的生命,这生命乃是神圣的生命,神非受造的生命,并永远的生命。永远的生命,重在神圣生命的性质,过于其时间的因素。我们在基督徒的生活中,特别在基督徒的工作中,要为信仰打那美好的仗,就需要持定神永远的生命,不信靠我们人的生命。因此,三卷提字书再三强调永远的生命(提前一16,六19,提后一1,10,多一2,三7)。要完成提摩太前书所说神对召会的经纶,以及对抗提摩太后书所说召会败落的趋势,并维持提多书所说召会中良好的秩序,这生命乃是必要的基本条件。
今天我们所作的一切,建立家中聚会、教导真理、广传福音,也就是生、养、教,完全是反潮流、反基督教所作的。因此,我们在这里乃是争战;我们要力争上游,逆流而上,所以步步惟艰。我们都知道往下流容易,无须花力气就可倾泻而下,然而上行是步步艰难,需要争战着向前。
因此,对这三件事,我里面担子的沉重是难以言喻。我已经是个老年人,身上还要背负这么沉重的担子,只因这是主所要的。今天召会给基督教弄到一个地步,完全成了一个宗教,一个组织。在这样一个组织里,产生了两件事物,就是圣品阶级和教阶制度;借着圣品阶级的工作,建造了一个教阶制度的组织。天主教以教皇为首,更正教以创教者为头;在教皇或教主之下,有一阶阶不同的组织,把人分门别类,划分等级。这完全无视神儿女间生命的关系,与其生机的功能。
六十多年前,主的恢复从一开头,自倪弟兄起,就看见亮光,清楚主恢复最重要的点,就是要脱开宗教组织。我们都得承认,六十多年来,虽然我们一直注意这事,也强调这事,但我们始终没有脱干净。这是一个争战,因着黑暗权势的纠缠,加上我们拖拉的性格,我们一直无法完全脱开这个宗教组织的捆绑。关于黑暗的权势,没有属灵眼光的人是看不见的,因此,今天人人都说宗教是好东西。再者,撒但所作的非常诡诈,他在诡诈的事物中搀进圣经。
整个基督教就是一个组织的宗教,正如马太十三章里,主耶稣所比喻的大树,深深扎根、定居在地上,成了一个大组织,把所有的基督徒都系统化、归纳到其中。主把我们兴起,来和这个大组织对抗、争战已有六十几年;但到一个地步,连我们的弟兄姊妹也开始不清不楚,甚至同工们也糊里糊涂,弄得和基督教几乎没有两样。看看我们今天的光景,和基督教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分别?有的圣徒还说,基督教不比我们更热心么?他们也传福音。这就弄得大家越过越黑白不分,淡水和海水相混,清浊相杂。这种局面的产生,完全是因没有脱开圣品阶级;是因着圣品阶级观念的存在,才从其中产生了这种组织。
盼望你们能正确领略本篇信息的话;靠主的恩典,接受我这明亮的话。到了一九八四年,就是在台湾这里,我们还得承认,圣品阶级仍很强烈的存在我们中间。我们没有那个形式,却有那个事实。所以我在主面前看透,我们需要斩草除根,把这事从我们中间彻底除掉,否则我们无法往前。因此,我才贬低大聚会,强调作小排聚会。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小排聚会至终是要作到家里。聚会一到家,召会一完全设立、建造在家的基础上,圣品阶级自然没有地位;圣品阶级一没有地位,阶级的组织也就会消除尽净。
我不是在讲空洞的道理,乃是就我们中间的历史,告诉你们事实。所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们长老、同工、全时间者要清楚看见,我们去建立家中聚会,并不是一件小可的事。我们乃是把我们的种植、栽培,从宗教组织的领域,完全移到圣徒家里去。一移到家里,就再也无法有圣品阶级了。家家有聚会,人人都说话,个个不作头,圣品阶级怎能存在?但如果我们作不到这三点,圣品阶级就会照样存在,宗教组织也会依然留存。
我们必须清楚,改制、繁殖、扩增不是基本问题。我们召会中有三千人也罢,有三万人也罢,甚至有三百万人也罢,基本问题是,我们所有主恢复中的召会,是建造在什么根基上?是建造在以圣品阶级为立场和因素的大聚会上,还是建造在人人尽功用的家中聚会上?大聚会无法脱开圣品阶级;一有大聚会,那个立场就需要圣品阶级。但如果召会的成分是家中聚会,召会的元素、本质、和内在实际都在家中,圣品阶级有什么存在的可能?圣品阶级是大聚会的根,大聚会是圣品阶级的老窝;而家中聚会乃是把圣品阶级“连根拔起”、“掘掉老窝”绝佳的路。
我再说,我没有意思伤人,所以请你们不要怪我;我觉得我们的同工在这里作工,作了许多年,结果只作大聚会。我相信同工们没有一点意思或存心,要作出圣品阶级。但我们却不知道,这不在乎我们有没有意思或存心,乃在乎我们履行什么原则。你履行什么原则,就产生什么结果。比方你没有意思长蒜,但你已经把蒜苗种下去,岂能不长出蒜来?也许你说你不是种蒜;岂不知你是受了欺骗,你所种的就是蒜。结果你就看见,有一个组织出来了,是一层又一层的长出来。
我愿意你们的眼睛明亮,像主怜悯我,使我的眼睛明亮一样。不要再有任何一点大聚会的观念,不要再去思念大聚会。也许已过大聚会曾使你蒙恩,使你得建造,但这不足为恋。天主教也有人蒙恩,也有人得建造、得造就、得帮助,各公会也是如此;这一切都不足为恃。包括我在内,我们有好些人已过也在其中;后来蒙主怜悯都脱离了,那知我们从其中所脱离的,又让自己给作出来。所以,现在我们还得脱离自己所作的,不要再留恋。主已经给我们看见一个彻底的亮光,就是要使召会建造在圣徒家里。我们都得有这样的眼光和观念。
这对我们实非易事,甚或是个大难处。我们扪心自问,我们在这里作小排、作家中聚会,已经一年半了,到底我们欣赏什么聚会?我们可能还是欣赏大聚会,那个一人讲众人听的聚会。教真理课程的聚会不是大聚会,因为每班只约有五十人;特会也不是大聚会,因为是为着特别目的而有的聚会;集中擘饼也不是大聚会,乃是需要时才有的聚会,那样的聚会倒也甜美。所谓大聚会,乃是经常性、一人讲众人听、圣徒无法尽功用的聚会;至今我们可能还在欣赏这样的聚会。
我的点在这里,我们要达到以上所说,作小排、作家中聚会、教导真理课程等目标,就得步步为营、步步争战。有人说,“李弟兄,我看不见有那位弟兄,在这里反对你。”你可要小心,这乃是撒但的攻击。今天我们在这里带领家中聚会,弟兄姊妹若说反对,是不反对;但若说响应,是响应得不热烈。这种不热烈从那里来?是谁送来的?乃是撒但送来的。我们读尼希米记,就发现尼希米建造圣城的时候,其他人表面上不反对,事实上却在作浇冷水的工(参四1~3)。他们听见城墙修好后,就打发人来,要与尼希米相会;表面上是要帮助他,实际上是要杀害他(六1~9)。所以,为了达到目标,我们实须步步争战。
有的会所或召会,当同工、长老们一提起家中聚会,弟兄姊妹个个赞成,并且立刻把家打开;这指明撒但的攻击很少,没什么效力。但有的地方,弟兄们一回去说,“这是李弟兄最新的带领。”说过之后,一个月还没有家中聚会;这就是撒但打发的军兵,在那里大大得势。面对这种局面,我们该怎么办?有的人没有属灵争战的经历,就会说,“我们已经尽力鼓励圣徒,但是没有一个愿意打开家。可见这条路行不通。”这就是撒但厉害之处,把你作成他的兵器,借着你的口攻击,并且使你灰心丧志。有时你听报告说,家中聚会的人数都是零零落落,你就觉得没有盼望。这是什么?这全数是撒但所打发的军兵。
如果我们清楚这些情形,就会领悟,这几个月从撒但打发来的小兵小卒不少,却没有一个带头反对说,“我不赞成李弟兄的提议,绝对不赞同。”仇敌熟知兵法,知道打仗不能这样打法,否则不会成功。他乃是打冷战、打内战;有时不仅热战不打,冷战也不打,只打“混”战,把你们弄得浑浑噩噩,动也不想动,觉得小排真难作,一点不能急。这种种想法都是撒但打发的军兵。
因此,我在这里深深盼望,你们大家都起来,不听这一套,同心合意为弟兄姊妹争战祷告。不是去责问他们:“为什么你不打开家?”乃是同心合意为他们祷告。在你们所在地的会所或召会,你们同工、长老、全时间者,必须常来在一起,也带着一班有心的圣徒们,一同祷告,在主面前常常禁食,一步一步的向仇敌进攻,一寸一寸的向仇敌逼进,不让他有任何得逞的机会。
撒但知道,在主恢复的基础和历来所累积的丰富上,他要作正面的反对,是无法成功的,于是就采用冷战。不是吹冷风直接反对,而是吹一点“小风”说,“感谢主,我的家打开了,可惜没什么人来。”给人一种苦哈哈的感觉,叫人想停止打开家。表面看那些话很委婉,实际上很消人志气。这好比汽车的轮胎,不是用一根大铁钉直接去戳破,乃是用一根小铁针,慢慢且暗中的去消气,逐渐车就开不动了。这是撒但惯用的策略,打发一个一个的小卒来缠磨,来消志。
一年半来,我不仅身在其中,也一直从旁观察。求主宝血遮盖,我觉得甚至你们长老们,也没有警觉,中了撒但的诡计,以致没有儆醒祷告。我相信你们还记得,去年十月我到台湾来,回美国后有许多事要处理;但我仍在百忙中,郑重写给你们长老聚会一封信,严肃的题到,要你们长老们祷告、禁食。但这一次我回来,请你们原谅我这样说,在长老聚会里,我听见的几乎都是青年弟兄们的祷告,长老们的祷告寥寥无几。这证明你们长老们中,没有祷告的空气,也没有祷告的灵。当然,我并不因此灰心丧志,否则我也中了撒但的诡计。然而长老们没有儆醒的灵,没有祷告的灵,证明你们已经受了撒但所打发来之军兵的攻击了。
按正常光景,新路的实行乃是神的大举,召会现正处新路实行的初期,众人来在一起,应当满了祷告,满了争先恐后的赞美。不能每一次聚会都是我说话,乃要在每次的聚集里,大家都祷告、赞美,至终主就会有合式的话语,甚或祂根本无需再说什么;这才是灵的行动。现在我们感觉不到灵的行动,因为我们与祂的配合不够:不是祂不行动,乃是祂行却行不动,到我们身上动不了,因为我们不祷告。
当然我也很同情长老们;你们当中,除了五、六位是全时间的长老外,其余的几乎都带职业。尤其今天的台湾,处于工商业社会进步的时期,你们在其中带职业,若不奋斗,生活就会有问题。这点我完全了解,也充分体谅。但我们的眼睛必须雪亮,看见我们无论怎么忙,每天还得拨出一点时间祷告。特别每周,当我们长老们聚在一起时,要宝贝这个时间一同祷告。不是祷告八分钟、十分钟,然后谈事情;这样永远行不通。长老们来在一起,必须只有祷告,并且祷告再祷告,一直祷告到圣灵有行动。谈事情要摆在第二,就是再重大的事也是第二;第一乃是祷告。灵若是不起来,祷告的灵若是没有,圣灵就只有按兵不动。这是撒但攻击主的行动,最隐藏的一支军队。所以我们必须儆醒祷告。
我这次回台湾,一面是要和你们同工、长老们一同研究主的新路如何往前,一面我主要的负担,是要作中文新约圣经恢复本。这是由于已过我们的聚会,很难好好用圣经,因为翻译上需要大大的修订。自从英文恢复本出版之后,特别是海外的华语圣徒,就同声要求,盼望能出中文恢复本;台湾本地更是如此。前几年我是盼望有华语圣徒,能担负这个责任,或者甚至花钱请人帮助。但经过这几年的考虑、观察,就实际情形来说,聘请人是绝不可能的,除非他受过相当的属灵教育,也学过神学,懂得属灵的名词和用语,如三一神、基督的身位、神的分赐、神的经纶、素质的灵、和经纶的灵等。另一面,在主的恢复里,现有的可用之材,也是无法立刻产生几个;就是再从年轻人中去培养,也得经过学习、训练。所以我很清楚,必须自己牺牲西方的工作,利用一年的时间在台湾,按着已往几十年的经历,好好彻底作这事,以立下一个基础。
我作这件事也是争战,已过二个月,我把一切的力量都用进去,可以说灵、魂、体的力量都用尽了,每天工作八至十小时。虽然我已经八十几岁,但仍觉得必须如此尽力的作。求主宝血遮盖,经过这二个月,总算立下了一个基础,使弟兄姊妹懂得什么叫翻译圣经,怎样才是用参考书,怎样又叫作参考、采用别的译本。从前他们不是不会,乃是不得其法;等到我这次亲自带着他们作,边作边问边指挥,二个月之内把马太福音作出来,然后又作马可福音,才把基础立定;但这时我也精疲力竭了。
翻译恢复本的同时,我还作真理课程,并顾到英文方面的出版,例如全球长老聚会的信息,原稿都改好送到我这里,要我再读再改。我这么尽力作,作到前两周忽然觉得倦意涌现。从那时起我就好好的休息。感谢主,祂给我一个好的身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之后,我躺着休息了四天,直到第五天才开始恢复聚会。
我的点是,仇敌的攻击在这里。我去参观真理课程的教导,下地下室时,最后一阶踏空。幸亏主保守,我的手还扶着扶手,身体只震动了一下。当时觉得没什么事,所以就照样聚会。但从那时起,我觉得两只脚好像悬在半空飘;我以为是自己累过头了,休息休息就会好。医生们担心是心脏的问题,就建议作检查,但结果一切正常;医生们说,没有问题。然而,我就是觉得两只脚担不起整个人。于是他们建议我多活动,说,也许我是作稿作累了,活动不够;但我越活动越发难过,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上周五,我还觉得应该和你们聚会,特别和你们交通祷告的负担。感谢主,我也因此领悟,这里是有属灵的争战。在上周五的祷告里,一面那个祷告扶持我,一面那个祷告发生果效。第二天我在床上突然想到,从前我也有腰骨痛的经历,岂不是和这次相同?于是我醒悟过来,明白这是撒但的攻击,他隐藏着作这工。所以我完全停止活动,就是躺着不动。
我举这件小事,乃是证明给你们看,一定要祷告。不要以为撒但只作一点,他是一件接一件的作。等我腰痛稍好,还未完全恢复;过两天,忽然间又感冒了,发烧并且腹泻。感谢主,先是同工们周一早晨聚会,为我祷告两小时;然后全时间者又为我祷告一小时。你们的祷告十分有功效;已往我一感冒,至少缠磨一周才会好,这次不到一天就好了。
不要以为这是偶发的事;实际上我们都得领悟,我们在这里有一个属灵的争战。昨天我在房里走了半小时,然后坐下来写稿,越写越有精神。现在我在这里讲话,也越讲越有力。这证明我没有病,完全是撒但暗中的攻击。当然这有个前因,就是我工作二个月,把精力耗尽了,以致让撒但有机可乘。但感谢主的保守,没有什么损伤。
弟兄姊妹都要知道,我们在此所作的,乃是一个争战服事的工作。特别众长老从主接受负担,要把召会建造到家里,这是铁定的目标,非作成功不可。我盼望作到有一天,我们中间没有大聚会,只有家中聚会。一个台北市召会,可以有三十万弟兄姊妹,但没有大聚会,而是家家有聚会。一年可以有几次特别集中聚会,但不能忘了召会的基础,乃是建造在一个一个的圣徒家里。这需要长期争战。我盼望特别是同工们,都要清楚这一点,否则我们对主的恢复就不够认识;众长老也要看见这点,并且竭力去作。建造家中聚会,把真理教导成功,没有大聚会;这样,圣品阶级自然除掉,圣徒个个皆能认识、传讲、传扬、教导真理。如此,我们中间就不需要传道人,乃是圣徒个个都是传道人。
这如同一个社会的传承,不是借着教导,乃是借着产生后代。后代是从家里生出来的,也是在家里养大的。借着生、养、教,后代会再繁殖出一个家。如此代代相传,社会就这样绵延繁增了。六十年前,我是单身一人,然后结婚成家,生了八个孩子;现在这八个孩子,繁生了二十几个第三代。这是正当的繁殖,也是社会正常的延续。召会也该如此,借着一代一代的家,繁殖延续。
要这样作十分不容易,因为有个现存的基督教在那里影响我们,这个列国的风俗一直搅扰我们。正如尼希米重建圣城时,参巴拉一直在那里阻挠(尼二19,四1~8,六1~9)。这需要我们全体起来,看见这亮光,并且竭力争战。然而这并不是说,要你们统统撇下职业作长老;乃是要你们有争战的态度,即使带职业,也是为着主。这样,主一定祝福你们,祝福你们的事业。我们是主的恢复,主不祝福我们,还祝福谁呢?若有人爱主,这人乃是主所知道的(林前八3)。我们中间,几十年爱主、服事主的,家家都得着主的祝福;今天我们为着祂的建造争战,祂岂不更要祝福我们!
我们的家能让神得着,使我们的后代能成为事奉神的人,这乃是一个太大的祝福。然而,你们不必离开职业,因为神命定人要劳力才得餬口;这是人堕落后,神所命定人生存的原则,所以我们还得带职业。特别是青年人,应当尽自己的本分,好好读书,毕了业就认真带职业。但不要一带职业,就陷入钱财的网罗,想要发财,提高自己生活的水准。你们去带职业,也要求主保守你们的心为着主,时间也为着主。这样,主才有出路。正如雅各要下埃及,先在别是巴献祭,把自己献给神;神就告诉他下埃及不要怕,因为祂必使雅各在那里成为大族(创四六1~4)。所以,你要有一个心志,从主接受负担,就是带职业也是全时间,是财物全时间,把你所赚的一切摆给主,为祂使用。这样作的目标,不仅是为拯救灵魂、造就圣徒,更是把主的召会建造到圣徒家里。今天在台湾我们有四、五万的弟兄姊妹,如果我们能把召会建造到每位圣徒家里,那能顶替许多传道人,并且能把真理教导成功。
然而为着广传福音、教导真理、供应生命、建造召会,我们仍需要一些全时间事奉者。因这缘故,关于全时间者的供给就相当重要。我愿意告诉你们,我宁愿牺牲林口盖大会所的计划,也要先应付全时间者供给的需要。大会所能不能成功盖造,是第二目标;首要的乃是有二千五百位全时间者兴起。我听说有的会所或召会,觉得供给全时间者的负担太重,准备“裁员”和“减薪”。我在主面前恳求你们,不要这么作;这件事作不得。我们必须定意:就是卖了一切所有的,也得增加全时间者;就是卖了会所,也得让更多全时间者出来。求主宝血遮盖,我觉得就是卖掉林口的地,把几百万美金从各地调过来,也得供给全时间者。我们一定要达到有二千五百位全时间者。
再者,我也盼望提高全时间者的供给,因为他们的用度太紧。他们舍弃了前途、地位,将一切奉献给主和召会,召会应该顾到他们的需用。不要怕给他们太多钱;我们在许多花费上不怕用得太过,为什么单在全时间者的供给上担心太过?这乃是撒但的攻击,使主迟延祂的建造。我们必须不怕太过,只怕不够。如果全时间者把召会的供给随意浪费,用在不该用之处,这就证明他们不配全时间事奉,也不该全时间事奉。你们全时间者听了这话,要敬拜主,并更为恐惧战兢的事奉。
主宝血遮盖我,作一点个人的见证。主借着我扩展祂的工作,从东南亚扩展到西方,在二十三年之内,南美洲,北美洲,还有欧、非、澳洲,就各有一百多处地方召会兴起。我承认主大大使用我,弟兄姊妹也敬爱我,多多供给我;但除了必要的用度,我每年都把多余的钱财送出。在美国二十三年,我只买过一部小车,还是花八百元买的二手货;用到末了还送给一位较穷的弟兄,自己却没有车。我的意思是,你们青年人若是从主多领受了供给,就要学习给出去;如果你都归为自己用,你就没有资格全时间。你要学习顾到别人。
我曾告诉过你们,从前我到南洋,有位弟兄接受负担,负责供给台湾。他所奉献的,不只买了台湾各会所的地,用以盖造会所;并且从一九五○年开始,还供给全时间者生活费。从那时起,我们每个月要供给一百七十几人的需用;不是全部供给,乃是支应他们不至于断炊。直到一九六三年,我在美国还担负一部分的需用,后来召会一步一步的接手,到一九六七年才完全卸下这个担子。同时期我在美国,自己也是万分艰难,但主仍有全备的供应。
弟兄们,我愿意持平的说,接受供给的,当你们使用时,要想到奉献的圣徒赚钱不易,他们因爱主的缘故,奉献给你,其中的爱心无价,所以你们不能轻易、随便的使用。另一面,你们有多余的,就该顾到其他圣徒的需要。所以召会对于全时间者的供给,应该宽裕,而在用度上应当尽量减缩;而全时间者在使用供给上要忠心,并顾到其他人。
到夏季时,台北至少有一百位全时间者产生;但为福音化台湾,一九八八年需要达到二千五百位,至少也要有一千位。这个目标不容易达到。盼望你们清楚,林口盖造大会所不是我们首要的目标。我们惟一的目标,乃是福音化的工作。为着福音工作各面的需要,我们也要量力而为;财务的力量若来得及,就预备福音车,若来不及,就坐公车;但我们不能不作福音化的工作。另一面,我们也不盼望只有一个建造起来的大会所,而没有福音的能力,没有广传福音。
也许有人批评我又改了办法;实际上,要进步就得常常变通。台湾今天所以进步,就因不把办法作死了,乃是一个方法接另一个方法,这样才能避免失败。在主的恢复里,我从烟台起首,一路作到上海,又来到台湾,往南洋去,又到西方。求主赦免我夸口的说,我是一路顺风,势如破竹,因为我誓死必胜。当然我有失败,但是我不灰心丧志,反而视失败为成功的前身。失败与否不在于目标,乃在于存心。孙中山先生的革命,经过多次失败,至终仍然成功,就因他的目标正确,存心干净。我也很清楚,主恢复的这条新路一定成功,因为目标正确,并且我的存心干净。
我们都得承认,孙中山先生是中华民族的救星;他所作的得到历史的肯定。我相信原则是一样,今天主的恢复乃是天经地义的对;人类六千年的历史里,这本圣经终极完成的真理,乃是主的恢复所要作的。因此我才有胆量和把握,到美国这第一大基督教国家,指责他们的不对。后来因着攻击者的恶意诽谤,还引起一场诉讼。感谢主,真理终于得胜。还有一位神学博士梅尔敦(Dr. J. G. Melton)出书为我辩白。这是因为我的目标准确,真理正确,存心清洁。
关于那场诉讼,费用超过五百万。谁都不敢作这事,但主给我胆量作这事。当时我心意已决,就是卖了安那翰召会的会所,也要打这场仗。结果,不仅安那翰会所没有卖,反而在诉讼进行期间,我们还盖造了欧文会所。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单独打那场仗,我乃是在身体里,在你们中间作这事。所以我们必须看见,我们是在一个身体里,是同命同工的。今天台北这座新路的高峰,我们若能冲得过去,就是主恢复的一大成功,把召会建造在圣徒的家里,以完成神永远的经纶。在诉讼的事上,你们如何鼓励了我,今天我也照样鼓励你们,并且因你们的得着鼓励而得鼓励。
最后我愿意请你们同唱诗歌第三百五十五百,以结束本篇信息的交通。
李常受弟兄于主后一九八六年五月二十三日讲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