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摩太前书一章三至四节，六章三节，提摩太后书二章二节，提多书一章七节，九至十节，罗马书十六章十七节。
提前一章三至四节说，‘我往马其顿去的时候，曾劝你仍住在以弗所，好嘱咐那几个人，不可教导与神的经纶不同的事，也不可注意虚构无稽之事，和无穷的家谱；这等事只引起辩论，对于神在信仰里的经纶并无助益。’在召会早期，甚至头一批使徒还在时，召会中就有不同教训的背景，特别来自犹太教。新约指明，许多真正相信主并得救的犹太人，仍持守他们的老宗教（徒二一20）。使徒保罗非常被这事困扰（十五1～21）。他写加拉太书以对付这难处。而他自己也来自犹太教。在一章十四节，他说，‘我又在犹太教中，比我本族许多同岁的人更有长进，为我祖宗的传统格外热心。’然而他得救了，并得着主当时行动的清楚异象。他传讲他所看见的，并照着这异象建立众召会。然后他在他所建立的众召会中设立长老。长老们受托付，要保守并教导使徒保罗所看见并传给他们的异象（提前三2，提后二2，多一7～9）。
今天我们与起初的召会遭遇同样的情况，因为有许多不同的教训。在使徒时代，不同的教训来自犹太教；今天不同的教训来自天主教和更正教。天主教满了拜偶像和其他异教的事物。更正教里的许多事物在神眼中也是可憎的，就如圣品阶级与平信徒制度，以及分裂。有些更正教团体甚至持守摩登派的教训，说圣经主要是神话和传说。摩登派也教导基督不是神的儿子，不是由圣灵成孕的。这对主是很大的羞辱。
照着使徒行传和书信，早期的召会很受犹太宗教徒困扰。早期的召会和使徒的职事更受到热中犹太教的基督徒—持守犹太教教训的真信徒—的阻挠。原则上，今天我们也遭遇同样的情况。使徒保罗出外传福音时，没有‘处女地’，因为甚至外邦世界都被犹太教破坏了（徒十四1～5）。使徒们无论去那里传福音，反对首先不是来自异教徒，乃是来自犹太会堂。犹太宗教本是教导人认识神并认识祂话语的，犹太宗教的人却成了早期召会的逼迫者。
使徒保罗劝提摩太要嘱咐人不可教导的‘不同的事’，也许不是异端的，却是不健康的。提前六章三节说，‘若有人教导的不同，不赞同健康的话。’在提多书一章九节，保罗说到‘健康的教训’。这两节里的‘健康的’，原文是英文‘卫生的’（hygienic）的字根。教训可以是基要的，甚至合乎圣经的，却不是健康的，因为这教训造成属灵的死亡。
热中犹太教者所教导的割礼，是合乎圣经的（利十二3）。因为保罗照着他所看见的异象施教，而不是单单照着圣经，热中犹太教者就能辩说，他们的教训比保罗的更合乎圣经。照着我们的想法，跟随任何似乎更合圣经的教训，都是合逻辑且安全的。保罗的异象与既有的旧约圣经，主要是凭寓意和推论而有间接的关系。而法利赛人能直接引用经文支持他们的教训。例如，神古时吩咐祂的子民守安息日，神自己也守安息日（出二十8～11，创二2）。然而，保罗教导人不需要守安息日（罗十四5，加四10～11，西二16）。因此，犹太宗教徒很容易指控他教导虚假的事。
保罗所建立的召会中的长老，可能是热中犹太教者许多批评、反对、和逼迫的箭靶，热中犹太教者可能宣称他们的教训更紧紧跟随神的圣言。在提前三章二节，保罗说，‘所以作监督的必须…善于教导。’长老的资格之一是他们必须能教导。保罗嘱咐长老要教导他所教导他们的。他告诉提摩太：‘你在许多见证人面前从我所听见的，要托付那忠信、能教导别人的人。’（提后二2。）然后保罗放胆说到‘我…的福音’（8）。在罗马二章十六节，保罗说，‘就是在神借耶稣基督，照着我的福音，审判人隐秘事的日子。’保罗说神不是要照着摩西的律法，乃是要照着他的福音审判人。在罗马书结束时，他说，‘神能照我的福音，就是关于耶稣基督的传扬，照…奥秘的启示，坚固你们。’（十六25。）今天我们将保罗在新约里的书信，当作完整神圣启示的一部分接受，但在他写书信时，一般人只将旧约当作神的话接受。保罗需要胆量告诉别人要跟随他的福音。今天我们有保罗的著作作为圣经的一部分，但仍可能教导一些不同的事，这些事似乎合乎圣经，事实上却不健康。
我们信神是活的，在地上行动，并且仍在作工以成就祂的定旨。神尚未得着祂所渴望的。五百年前改教开始时，主借着路德马丁（Martin Luther）恢复因信称义的真理，但那真理的启示离神的目标，祂永远的定旨尚远。因此，五百年以来，神一直在前进。一百年前主在弟兄会那里往前，今天祂仍在往前，因为祂还未达到祂的目标。
既然神仍在前进，我们就需要有祂构上时代的启示。在整个历史中，神一直在先前的异象上有进一步的增添，借此给祂的子民构上时代的异象。人堕落以后，神用动物牺牲作衣服给亚当穿，借此向他启示得救之路（创三21）。因着亚当得救了，他就给他妻子起名叫夏娃，意思是‘活的’（20）。亚伯跟随亚当的异象，但有进一步的增添。亚伯献祭牲，不只是为着罪，也是为着讨神喜悦（四2，4）。然后以挪士看见得更多，因为他开始呼求主名（26）。后来，以诺的异象所包括的更多，因他是头一位与神同行的人（五22）。
到以诺的时代，神给祂子民的异象至少有四个进展—他们看见得救、讨神喜悦、呼求主名、以及与神同行的路。为着个人，这似乎够好了。这条路很好，以致以诺避开死亡，并被神取去（24）。似乎没有别的路能比这更好了。然而，神吩咐挪亚建造方舟时，他接受了更往前的异象（六14）。一面，挪亚的世代成了邪僻的；但另一面，亚当、亚伯、以挪士、和以诺的异象，是神在挪亚时代不久以前赐下的。然而，挪亚直接从神领受了更进一步的异象，要建造方舟，而且他传扬并实行这异象（彼后二5）。这并不容易。当时其他的人可能说，‘挪亚，你在作什么？你该为你自己建造房屋。在旱地上建造这怪异的船太荒谬了。’一百二十年之久，挪亚传扬并实行神所给他的异象，不顾别人说什么。一代又一代，敬虔的人也领受了更进一步的异象。
今天我们不该满意于仅仅作个基督徒，甚至作个照着我们先祖（如路德马丁）的路寻求主的人。我们需要为着主今天的行动看见构上时代的启示。仅仅传扬福音，并建立差会以抢救灵魂并不够。两个世纪以前，福音化异教世界也许是构上时代的异象；但我们需要照着主构上今时代的启示，看见祂今天所要作的。
如同保罗的时代一样，今天在地方召会作长老并不容易。我们需要看见今天主所作之事的异象。我们也需要技巧，照着异象教导人。保罗在提多书一章九节描述长老的资格，他写道：‘坚守那按照使徒教训可信靠的话，好能用健康的教训劝勉人，又能使那些反对的人知罪自责。’（参提后二25。）在保罗时代反对的人，乃是那些持异议热中犹太教的教师。他们没有教导别人敬拜偶像，若有的话，没有一个信徒会听他们。反之，他们教导关于旧约规条似乎健全、合乎圣经的教训。那时长老们必定难以知道如何处理这情况。热中犹太教者的教训是根据摩西，而长老们跟随的是保罗的教训，后者当时还不是圣经正典的一部分。保罗所建立的众召会，很容易就整体的被这些似乎合乎圣经的犹太教教训所误导，长老们有责任阻止这样的事发生。今天的情况在原则上也是一样。我们不是仅仅重复基督教所教导的。已往主恢复了单单在主的名里并照着新约榜样聚会的事。今天主有更进一步的事要成就，并且构上时代的异象已经更为清楚。
一九三四年倪柝声弟兄出版‘聚会的生活’一书，他请我为该书写序。在那本书中他说，我们不该自称为某城市的召会，因为并非那城市里所有的基督徒都与我们一同聚会（四四至四五页）。他说，我们反而只该说，我们在召会的地位（立场）上聚会。那时读这本书的很少有人领会或很留意‘召会的地位（立场）’这辞。反之，大多数人只留意在主的名里并照着新约的榜样聚会。在‘聚会的生活’里，倪弟兄也说，‘今天没有使徒是事实。但是，今天有一班人，是作使徒所作的。’（二一页。）他这样说，因为他仍受达秘（J. N. Darby）教训的影响，但照着他实际的经历，他也领悟达秘所教导的并不充分。所以，他发明一些新辞，如‘非正式的长老’和‘非正式的使徒’。他写道：‘虽无正式的长老名称，却可在各地找出有像长老的人，作长老的事。他们是非正式的作长老。…是谁派他们作“非正式”的长老的呢？…是“非正式”的使徒所设立的。’（二一页。）
三年后，一九三七年，汪佩真和我，同两位我们在华北的同工，接到来自倪弟兄的电报，叫我们到上海来。我们抵达时，倪弟兄召开特会，约有三十位同工在场，倪弟兄所释放的信息，后来编辑成‘工作的再思’一书。在那特会中倪弟兄明确的说，我们是地方召会，他也给使徒是谁下了清楚的定义。他说，‘这一班人并非什么特殊恩赐的人，不过是神所差遣的人而已。凡神所差遣的人都是使徒。’（五二页。）这话深深的改变了我们的观念，并且指明倪弟兄已开始看见更多的东西。他的异象越过越清楚。一九四○年，我再次与他同在上海时，他告诉我，我们手中有神计划的蓝图。这话使我困惑，我对自己说，‘我没有看见这蓝图。我需要留在这里，直到我看见。’至终，我得知他所说到的蓝图，乃是召会生活正确的实行，包括长老、执事、事奉小组、和执事室的安排。那时以前我们没有清楚看见这些事。倪弟兄在上海开始建立正确的召会生活，我把我在那里所看见的，带回我的家乡烟台。那时以前，我们还没有清楚看见实行的召会生活。渐渐的，这异象变得更清楚了。
在‘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这本小册里，倪弟兄说，‘神给我看见，神的目的是要蒙恩得救的人，站在地方合一的立场上，代表神的召会，维持神的见证。…主所给我看见的非常清楚，就是不久祂一定会在中国多处兴起地方召会来。我的眼睛一闭起来，就看见地方召会的产生。’（三二至三三页。）倪弟兄的异象不仅仅是要帮助人在生命里长大，乃是要恢复召会生活。人无法单凭阅读倪柝声早期职事的一、两本书，就认识他的异象。很遗憾的，有些人认识了他的异象，却没有忠于这异象。因为倪弟兄忠于他的异象，从一九三二直至一九五二年他被下在监里，他在远东没有一次受邀对公会讲道。反之，传教士和各公会反对他。就像挪亚建造方舟，这方舟拯救了他自己和他的家人，却定了他那世代的罪；倪弟兄的职事对他自己和我们跟随他的人是很大的拯救，但对公会却是很强的定罪。我们许多生在基督教里的人，借着倪弟兄的职事，从公会‘弯曲的世代’被拯救出来（徒二40）。
在我遇见倪弟兄以前，甚至他请我与他一同作工时，我也没有看见构上时代的异象。借着他，我的眼睛得了开启。首先，我看见生命是什么，以及召会是什么。然后他帮助我看见基督是谁，和基督是什么。我也受他帮助，看见了一道流。我放下职业全时间事奉主以后，到上海去与倪弟兄同住约四个月。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和上海其他同工觉得，我该把家迁到那里，使我能停留更久，并与他们一同作工。他请我在祷告中把这件事带到主面前。我这样祷告的时候，就看见一道流的异象。主清楚的给我看见，在使徒行传里只有一道流。很久以后，我们把我们在美国的头一分刊物称作‘水流报’，就是指这一道流。在一九六三年第一期的第一篇文章里，我就写着，在启示录里只有一道流来自宝座，这就是使徒行传里工作的一道流，从耶路撒冷开始，往前流向安提阿、小亚细亚和欧洲。当巴拿巴开始分开作工以后，使徒行传里对他就没有再进一步的记载。我在华北很有潜力为主作些事，但我看见一道流时，就清楚我不该有分开的工作。我告诉倪弟兄，我愿加入上海的工作，好成为这一道流的一部分。我领悟主若要在华北作些事，就必须来自这一道流，必须来自那时在上海的那一道流。
身为长老，我们必须看见主今天在作什么。保罗告诉提摩太，要嘱咐那几个人，不可教导不同的事，这意思不是他们在教导异端。他们所教导的也许有圣经根据，但对基督徒生活或召会生活却不健康，反而是异议和打岔。同样，今天许多似乎合乎圣经的教训也许是打岔。我们的异象不是仅仅要抢救灵魂或照着新约的榜样聚会。主为着祂的恢复当前、构上时代的启示，乃是正确的召会生活。这是为着成就祂的定旨所需要的；这才能产生得胜者，预备祂的新妇，好使祂能回来。没有正确的召会生活，羔羊的妻就无法使自己预备好，如启示录十九章七节里所预言的。
新妇无法在天主教、更正教公会、灵恩运动、或独立团体中预备好。一九二五年，我开始看见公会的错误；一九二七年十二月，我离开我一直在其中聚会的公会。我甚至请他们将我从他们的‘生命册’除名。大约五年后，我开始看见召会，到一九三三年，我清楚了正确的召会生活乃是构上时代的异象。从那时起，我就没有改变我的腔调。我因此受了许多苦。我失去了与主里亲爱弟兄们的友谊。史百克（T. Austin-Sparks）是属灵伟人，也是我的密友。一九五八年，我应邀访问他在伦敦的职事中心，并被接待为贵宾。在那期间，因着我对召会的异象，我失去了与他之间的友谊。我告诉他，我的异象无法改变，他也清楚向我表达，他无法改变他的异象，就是要为着他的职事建立中心。我与他同住约一个月，并且在每次聚会中我都受邀释放信息。在我要离开的前一天，他再次请我说话。我上了讲台，信息才临到我。我分享到众召会不是为着职事而存在，职事乃是为着众召会而存在。我说，‘无论人的职事多强，都无法是金灯台；无论地方召会多糟，都仍是灯台。’后来，人告诉我，我所说的很粗鲁，至终拆毁了那里建立了四十多年的职事。我无意拆毁他们的工作，但我无法隐藏我的异象或负担。同年，我也受邀在丹麦的特会中说话，我同样的失去了那里的友谊，因为我照着我对召会的异象说话。
在主的恢复里正确的地方召会，不可能与公会的基督教一致。我曾盼望并试着弥合分歧，但那是不可能的。在释放信息以前，我常定意不说任何关于基督教消极的事。然而，尽职的时候到了，说话的灵使我说到正确的召会生活，那就是定罪各公会。一位同工曾告诉我，我们不该得罪公会，因为我们的工作倚靠他们。我对自己说，‘你也许倚靠他们，我却不然。’我的经历教导我，公会是与真正地方召会不同的。我们不该倚靠公会。我们从中国大陆被差遣到台湾岛时，我召开特会，并嘱咐头一批为数不多的圣徒：‘不要想从公会得着基督徒。只要向不信者传扬福音。’主尊重那事，因如今在台北的召会有二万三千人。他们几乎都是被得着的初信者。
我们必须为真理争辩。我们从年轻时就尊敬史百克弟兄，因为他看见基督身体的事，并且反对公会。然而，他在晚年变得不同，因为他试着与他所谓‘组织的基督教’妥协。他失去他的职事，因为他的策略错了。虽然他试着回去，但基督教不接纳他。既然他无法回到那‘岸’上，他就无处可去。我们无法在生命结束时改变我们的所是。组织的基督教无法成为基督的身体，或产生真正的地方召会。我们若想与堕落的基督教妥协，就会失去一切。那位亲爱的同工告诉我，我们不该得罪基督教，他里面定罪公会，却在外面的作法上假装与他们友善。那些妥协想讨好基督教的同工，如今一无所有。我们若不是组织基督教的一部分，就不该假装是。每个人都能感觉我们是否真诚。无论我们爱一个人或恨一个人，我们都该诚实以对，不要装假。
在中国大陆，我们同倪弟兄二、三次尝试接触公会，向他们敞开，与他们表同情。这从未成功，总是失败。在台湾我们没有这样尝试，直到去年一月，我们试着向公会敞开，但一无所成。不但如此，我觉得主不尊重这事，因为没有多少膏油涂抹。我们越与组织的基督教妥协，所得着的扩增就越少。我们越刚强为着正确的召会生活站住，就会得着更多扩增。这一直是我们的经历。
我们都需要看见召会生活正确实行的异象。在公会与正确地方召会的两‘岸’之间，没有桥梁。我们承认，许多亲爱且宝贵的信徒仍在组织的基督教里。然而，我们的异象是为着主正确召会生活的恢复。
最近主给我负担，向众召会说到召会是耶稣的见证（启一2）。这是如何建造今日的‘方舟’的启示。我们不可重复在以弗所、士每拿、别迦摩、推雅推喇、撒狄、或老底嘉的召会所预表的堕落（二～三）。我们需要作金灯台、产生男孩子的光明妇人、初熟的果子、站在玻璃海上的得胜者、新妇、和新耶路撒冷。（一12，十二1，5，十四4，十五2，十九7，二一2，9～10。）这异象现今再清楚不过了。长老们需要看见主今日所作的，今日方舟的异象，这方舟就是金灯台作耶稣的见证。这就是产生男孩子和初熟的果子，预备新妇，以及建造新耶路撒冷的路。我们在众地方召会中所教导的，该是这健康的教训。照着保罗在提前一章三节里的话，不教导不同的事，乃是对众地方召会中领导职分的要求。我们必须看见众地方召会是耶稣之见证的异象。其他健全、基要的教训若不打岔我们，就与我们有益，但长老们需要看见并教导构上时代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