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受文集一九六六年第三册
《生命的变化与召会的建造》
第七篇 喝活水、吃灵粮的路
灵生灵，灵拜灵
约翰三章六节说，“从那灵生的，就是灵。”这节提到两个灵，第一个灵是圣灵，就是神的灵；第二个灵是人的灵，即我们重生的灵；所以，灵生灵，就是从圣灵生了我们重生的灵。在四章二十四节也提到两个灵：“神是灵；敬拜祂的，必须在灵和真实里敬拜。”这里第一个灵是神的灵，第二个灵是人的灵，所以是灵拜灵；神是灵，我们必须用我们的灵拜祂。
喝活水在于用灵敬拜
在四章，主和撒玛利亚妇人的一段谈话里，说到敬拜与喝活水有关系。主耶稣对撒玛利亚妇人说，“凡喝这水的，还要再渴；人若喝我所赐的水，就永远不渴；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面成为泉源，直涌入永远的生命。”（13~14）。妇人就对主说，“先生，请把这水赐给我，叫我不渴。”（15）。这妇人想要知道喝活水的路，于是在接下来的谈话里，主就对她说，“神是灵；敬拜祂的，必须在灵和真实里敬拜。”（24）。在十四节揭示主有活水，而在二十四节主对妇人的答话里，就说出喝活水的路，乃在于用我们的灵拜灵。
我们读经时，通常不会把二十四节和十四节连起来。我们忽略了十四节和二十四节乃是一段经文。十四节告诉我们，人若喝了这活水，就永远不渴，并且这水要在人里面成为泉源，直涌入永远的生命；接着在二十四节就向我们揭示，喝活水的途径乃是用灵拜灵，用灵敬拜神。所以这两节是有关联，是不可拆开的。
主不仅是活水也是灵粮
约翰四章讲活水，接着在六章就讲灵粮，属灵的粮食；四章说到，我们喝了活水就不渴，而六章说到我们吃了灵粮就不饿。主耶稣在三十五节说，“我就是生命的粮，到我这里来的，必永远不饿；信入我的，必永远不渴。”主在这里说的话非常有智慧，祂把灵粮和活水连起来了。当祂说到灵粮，同时也把四章的活水点了一下；意即祂不仅是灵粮，也是活水，到祂这里来的，不仅得以吃灵粮，还得以喝活水。
主的话是灵是生命
接着在五十七至五十八节，祂说，“活的父怎样差我来，我又因父活着，照样，那吃我的人，也要因我活着。这就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粮，吃这粮的人，就永远活着。”这话指明主是可吃的，祂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粮。主的门徒中有好些人听见，就说这话甚难。于是到了六十三节，主再加以解释：“赐人生命的乃是灵，肉是无益的；我对你们所说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主不是要人吃祂的肉身，乃是要人用灵接受祂的话，而得着祂作生命和生命的供应。
用灵接受主话
四章给我们看见，喝活水的途径乃是用灵拜灵；用灵拜神，就能喝活水。在六章给我们看见，要吃灵粮，就必须用灵接受主的话；因为六十三节说，赐人生命的乃是灵，而主说的话就是灵。所以在这里我们看见，要吃灵粮就必须接受主的话；而主的话乃是灵。照着四章的原则，要接受这灵必须用灵。主的话就是灵，所以，我们今天接受主的话，非用我们的灵不可。
四章说的非常清楚，我们要喝活水，就必须用我们的灵敬拜神的灵，因为神的灵就是活水的源头。我们若要喝活水，就必须用我们的灵，敬拜这个是活水源头的灵。当我们的灵接触这个活水源头的灵时，这个活水的源头就进到我们里面，使我们得以喝活水。在六章祂说到祂是生命的粮，就如同食物一样，能叫人得着生命，叫人活着。祂又说，能赐人生命，叫人活着的乃是灵；祂所说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所以，生命的粮就是主的话，而主的话就是灵；我们要吃生命的粮，就得用我们的灵接受主的话。当我们用灵接受主的话，就接触了主的灵。总括而言，我们要喝主这活水，吃主这生命的粮，就要用我们的灵接触神，用我们的灵接触主的话。
用灵祷告以接触主
我们该如何运用我们的灵接触神，接触主的话？以弗所六章十八节说，“时时在灵里祷告，并尽力坚持，在这事上警醒。”这里的灵，不是指圣灵，而是指我们重生的灵说的。这节给我们看见，我们要用灵祷告。我们看过，按照约翰四章和六章，我们要喝活水，就非用灵敬拜神不可，因为神是灵；我们要吃灵粮，非用灵接受主的话不可，因为主的话就是灵粮，就是灵。以弗所六章十八节给我们看见，运用灵的路就是祷告。我们要用灵接触、敬拜神，就必须用灵祷告，如此我们的灵才能摸着神，摸着活水的源头。我们要用灵接受主的话，就必须用灵祷告主的话。我们一用灵祷告主的话，我们的灵就摸着主话中的灵，结果我们就得着灵粮。
维持生命的供应——光、空气、水、粮食、住处
约翰福音向我们启示，主耶稣是神，也是神的儿子，祂来了是要叫人得生命，并且要作人生命的供应。我们有了生命，还需要有生命的供应；这如同我们肉身的生命，需要水、食物、空气等生命的供应，以维持生命。约翰福音给我们看见，当我们得着主作生命之后，还需要生命的供应，来维持生命。这生命的供应有五项。第一，需要光。维持生命所不可或缺的，就是光。生物学家告诉我们，若是宇宙间没有太阳光，所有的生物都会死去，即使是我们人的生命也不例外。所以维持生命，第一，需要光。主不仅来作我们的生命，祂还要作我们生命的光（一4），以维持我们里面属灵的生命。
第二，需要空气，也就是呼吸。想想看，人只要几分钟没有空气，呼吸就会停止，人也就死了；可见空气是为着生命的。在约翰福音里，生命之灵被比作“气”。在希腊文里，“灵”与“气”是同一个字，生命之灵就是生命之气。主耶稣复活那天晚上，祂来到门徒中间，向他们吹入一口气，说，“你们受圣灵。”（二十22）。按照希腊文，圣灵也可以翻作圣气；所以，圣灵就是气，就是从主耶稣里面出来的那口气。我们不仅需要物质的空气，以维持我们肉身的生命，我们还需要属灵、属天的空气，以维持我们属灵的生命。
第三，需要水。我们可以三天不吃饭，但三天不喝水就受不了。水比饭重要，而主说，祂乃是活水。第四，需要粮食。有了水之后，还需要粮食，而主耶稣就是生命的粮。第五，需要一个住处，主在十五章说，“住在我里面的，我也住在他里面。”（5）。所以，约翰福音给我们看见，主不仅是我们生命的光、生命的气、生命的水、生命的粮，祂更是我们生命的住处；这些都是维持我们属灵生命不可或缺的。
享受主作一切乃在于灵
然而，我们如何能维持享受主作我们的光、我们的气、我们的活水、我们的灵粮、我们的住处等一切的供应？这个答案就在于运用我们的灵，我们必须懂得如何运用我们的灵。所以，约翰福音不仅启示我们，主耶稣是我们的生命，是我们各种生命的供应和维持，更启示出灵的故事。
由此可见，约翰福音分为三大段，头一大段包括前三章，说到灵生灵（三6），也就是说神的儿女这等人乃是从神生的（一13），是从神的灵而生。中间一大段，从四章到十三章，说到灵拜灵（四24），用我们的灵接触神的灵，喝祂这活水，吃祂这活粮，享受祂作我们生命的供应，及我们所需要的一切，我们就能因此而长大。最后一大段，从十四章到末了，说到藉着生命的长大，神与人调和成为相互的住处，成为神的家（十四2，23），成为主的生机体，多结果子荣耀神（十五1，8，16），并成为彰显主的器皿。
约翰福音给我们看见，要重生，必须在灵里；要喝活水，吃灵粮使生命长大，必须在灵里；而后生命长大与主调和，成为一个生机体，结果子，成为彰显基督的器皿，也必须在灵里。这一切都在于用我们的灵敬拜主，接触主。
拒绝己而运用灵祷告
有人说，他信主多年，但还不懂得如何运用灵。我们要运用灵，首先必须把我们的心思、感觉、主张统统摆在一边，并且敞开我们的灵，从深处向主大声祷告；我们需要多呼求主的名。我们的祷告没有一定的形式，我们若觉得有罪，就向主认罪；若觉得需要主，就向主说，“主，我需要你。”我们的深处觉得什么，就祷告什么，这就叫作灵拜灵；这样祷告，就是运用灵。我们若在头脑里，凭着自己的爱好在那里考量，那就了了；或者我们照着自己的主张，在那里定规要那样要这样，那也了了。我们必须将自己的思想、感觉、情感、爱好、主张、意见都摆在一边，而向主祷告，那么我们就能喝活水了。
若是早上你被妻子的几句话得罪了，使你不高兴，于是就在脑子里打转，想着一定要和她办交涉，因为你已经忍无可忍。因着你的情感、思想都受影响，也定好主意要如何办，此时你就难以祷告，自然活水也就枯竭了。所以要仰望主的怜悯，把思想、情感、主张都弃绝。固然有些话伤了我们的思想、情感、主张，但我们要学十字架的功课。此时我们若舍己，就能祷告说，“主啊，我真是苦。”话虽如此，但你喝到了活水。所以，祷告时不要随着自己的思想、情感，否则就喝不到活水。
这如同电源的开关，你一停留在你的心思里，这开关就关了，电流立刻停止。主不仅是活水，更是活水源头，我们要喝活水，就必须用灵祷告。然而，因着我们操练不够，以及受我们心思、情感的搅扰，我们往往喝不到活水。故此，我们要学习用灵拒绝自己，回到灵里祷告主，这就是灵拜灵。我们的灵一拜神的灵，就碰到活水；我们越祷告，里面活水越流通，我们就越得滋润。如此一来，活水就不仅在我们里面涌流，还要从我们里面流出活水的江河（七38）。
此外，我们要吃灵粮。主说，“赐人生命的乃是灵，……我对你们所说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六63）。这里的灵乃是指主的话，也就是叫人得着灵粮的灵。我们若要喝活水，祷告就可以，但是要吃灵粮，非祷读主话不可。我们若不读主的话而只有祷告，那不过是喝活水而已，并未吃到灵粮。喝活水固然好，但尚未吃饱，所以还必须祷读主话，才能得饱足。
化祷主话
祷读不同于一般的阅读。当我们祷读主话时，不要只重在“读”，这是不够的；祷读的重点是“祷”。由于主的话是灵，所以必须透过灵，化入灵里，给人吃。我们读经，若只在头脑里领会，主的话之于我们，就只是知识；我们必须回到灵里，话才能成为我们的粮食。主的话之于我们可能是知识，也可能是粮食。知识是我们用头脑明白，粮食则需要我们用灵化祷。
增加知识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得着灵粮。然而，要使主的话变成粮食，就必须藉着化祷。比方，我们祷读经节时，最好把眼睛闭起来，不要在头脑里思考明白，只要在灵里直读直祷的享受主话。不要怕重复、断句，如此祷告来祷告去，只要十五、二十分钟，就能得饱足。并且这样祷告之后，主的话对你就不再是知识，而是粮食。知识是到你的头脑里，粮食是到你的灵里；知识是读明白了，但粮食是化祷透了，化祷到你里面了。总之，我们需要藉着祷告喝活水，并藉着化祷主话吃灵粮。
约翰四章揭示主是活水，六章揭示主是灵粮；要喝活水必须用灵拜灵，要吃灵粮就必须接受主话。然而，不是用头脑接受主话，乃是用灵接受主话，也就是藉着祷告。除此以外，别无他法。这如同操练眼睛，只有一途，就是看。操练脚，只有一途，就是走路。所以，操练灵只有一途，就是祷告。我们要用灵接受主活的话，就非祷告不可；这是铁定的律。为这缘故，大家都得学祷读。这是秘诀。
藉着认罪得以喝活水
从约翰四章撒玛利亚妇人的事例，我们看见喝活水，需要藉着认罪祷告。当妇人向主要活水时，主却要她把丈夫找来。摸到丈夫的问题，就是摸到认罪的问题；因为丈夫是她的犯罪历史。妇人要喝活水，就得先对付丈夫的问题。主在这里的作法，不重也不轻。妇人用真话撒谎回答说，“我没有丈夫。”主耶稣说，“你说没有丈夫，是不错的；因为你有过五个丈夫，现在有的，并不是你的丈夫，你所说的是真的。”（16~18）。主非常有智慧的点出她罪恶的历史，意思就是叫她先认罪。我们要喝活水，就需要先认罪，把“丈夫”，就是所有的罪都认出来；如此我们的灵就开了，就碰着主，喝着活水了。
藉着化祷主话吃灵粮
至于我们要吃灵粮，就非化祷主的话不可。在约翰六章，我们看见主就是灵粮，而这灵粮乃在主的话里，这话就是灵。所以，你必须用你的灵接触这话。我们强调祷读的重要，并不是说读圣经只该有祷读这惟一的读法；除此之外，你还得有别种的读法。祷读就如同吃饭一样，在吃饭前，你得去买米、买面、买鱼、买菜等。这意思是你得预备食材，还得烹调，到末了还要吃进去。祷读仅仅是吃，除了吃之外，你还得学会搜集、采购、储藏、烹饪等功夫。
除了祷读主话之外，我们在平常还得有别种读法。比方，你可以每天利用片段的时间，拿出圣经，读个半章、十节，这就是采购食材。有时可以记忆、背诵主话，这就是储存；甚至将主的话反覆思想，“拌一拌”，调和一下，这就是烹饪。若是你平常不采购，不储存，又不烹饪，只是心血来潮，一坐下就要吃，这个食物吃起来当然就生涩，没有味道。
所以除了祷读之外，我们还得要有两三种读经法。最起码，要有浏览的读法，就是规划时间浏览全本圣经一遍，一天读几章。此外，还有专题式的研读法，例如照着因信称义、圣别、公义等专题读。无论是浏览读经法或专题式研读法，都有助于祷读。你储藏的多，主食、副食、配料就多，到时候怎么吃都可以，既丰富又美味。然而，即使买了、储藏了、烹调了，这都还不够，最后还得吃才行。否则我们虽然预备了许多，结果却没有得着益处。为了祷读能把主的话化入灵中，我们需要各种读法，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然而，这不是一蹴即成的事。
祷读主话最好不要挑食，不要兴之所至，随意挑选经节祷读，除非有主特别的引导。最好是按经文顺序，才是最适切的方法。操练祷读，除了个人私下的操练之外，若是几个人能来在一起操练，必定更有帮助。开头要有计划的操练，每周二祷告聚会，也许可以用一半时间，分成小组操练祷读。周四的聚会也可以划出一半时间，分小组祷读，之后再集中分享所吃的；此种读经是更丰富、新鲜、活泼、透亮。
主日上午各地不一定要有讲台，尤其是小地方人数少的召会，大家先分小组祷读，人人敬拜神，人人尽功用。不要像作礼拜，有人讲道，有人听道，落在宗教仪式里。正确的作法乃是，谁也不必等谁，有人来了就可以开始运用灵，敬拜、赞美、唱诗，人人都可以在灵里自由，互相挑旺、点活，无形中聚会就开了、活了。
聚会要丰富、新鲜，在于平日祷读操练灵
我们聚会乃是要敬拜神，不是作礼拜。所以人一进到会所，立刻就要运用灵祷告、唱诗、赞美。若是要等人来的差不多，才开始有人带诗歌，这就太拘泥、呆板。长久如此作，则死味四溢。当带诗的人一站起来，这个聚集就死了；再提诗，并请司琴的弹一遍，就等于装了棺材。圣经上并没有这种固定的形式。我们可以先敬拜、唱诗、赞美，再留下十至十五分钟给圣徒作见证。我们圣徒中间有个弱点，就是一开放作见证，就显得没有预备，反叫人倒胃口。所以一面开放，一面还要有管治，就是事先约好几位弟兄姊妹作见证，内容要好又简单、明亮、新鲜、活泼。最后再有一篇三十至四十分钟活而有力的信息加强。这样的聚集完全是活的、生机的、丰富又新鲜的；这全在于我们平日的祷读操练灵。
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十六日讲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