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书的作者说到基督徒‘尝过…来世权能,’(来六5),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会欣然同意,有一个辉煌的来世是我们所盼望的。那如今在我们中间,有神的灵大能作为的国度(太十二28),到那时要成为普遍可见。无可抗拒的。世上的国要成为我们的神和祂基督的国(启十一15)。但我们也许会问,这些如今我们只品尝,却还不能尽享的‘权能’是什么?显然这些权能是要给人接受并享受的,因为‘尝’字不仅是指一种给人思考并分析的道理,乃是指一些主观被我们经历并得着的东西。这些权能是筵席的开端,以后还有许多可享受的,但我们已经尝了一点。
我们能列出好些这类圣经所盼望的事。有到末世要显现的救恩(彼前一5);有来世永远生命新鲜的一面(路十八30);有为神的子民存留的安息(来四9);有我们必死身体的复活与更新(罗八23,林前十五44);有一天,一切绊跌人的事都要被除掉(耶三一9,赛五七14,六二10);有一个时候,所有的人从最小的到至大的都必认识主(耶三一34,来八11),那时认识耶和华荣耀的知识,要充满遍地,好像水充满洋海一般(赛十一9,哈二14)。这一切事,我们如今在基督里有真正的预尝,但还未得着完全的实现。
以下的点与我们目前所研读的事关系更直接。诗篇八篇说,‘你…使万物,...都服在祂的脚下,’希伯来书将这话应用在我们的主耶稣身上,然后接着相当坦白的表示,按着一般的经历,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还不见万物都服祂。’(来二8)。但在这两个对比的叙述之外,我们也必须加上耶稣在路加十章十九节的话,祂已经给祂的门徒‘权柄,…胜过仇敌一切的能力。’这必定是应许,我们现今就能对那尚未看见的来日有所预尝。
再者,在同一段福音书的经文里,记载耶稣说,‘我曾看见撒但从天上坠落,像闪电一样。’(18)。在启示录十二章九节,约翰似乎将这件事置于遥远的将来。但耶稣的话显然含示,从作见证的教会的观点看,在某种意义上,这已经是现今的事实。不仅如此,在启示录末了,约翰蒙指示,看见有一天撒但要被链子捆绑一千年(二十1~4)。但耶稣说到‘壮士’已经被捆绑,所以我们甚至现在就能进他的家,并抢夺他的家具(太十二29)。
这些话的意义非常重大;因为我们现今若得着救恩和永远的生命,那么,我们今天对其余这些将来的‘权能,’当然也该有点预尝。因为这些虽然还未普遍显明,却明显的是十字架和基督复活的果子,至少在原则上必定是教会现今的产业。
神永远的旨意与人有密切的关系。祂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创一26)。神要人发挥权能,掌权并治理,管制其他受造之物。我们不能说救赎是神的设计─甚或是其中的一部分─因为神从未要人堕落,更无意要人灭亡。创世记三章代表人的历史,不是神对人的目的。工人也许从建造中的建筑物五楼地落,但那绝不在建筑师的计划中!
不,神的计划与人的管治权有关;我们要留意,这管治权的特别范围,就是‘全地。’(创一26)。天没有问题;问题在地上。人受吩咐要‘征服这地,’(28,另译),我们就要问为什么。若不是有一个势力要征服,为什么需要这样吩咐人?不仅如此,圣经告诉我们,耶和华神将人安置在伊甸园,使他修理‘看守。’(二15)。这里的原文还不只是一般的‘看守,’乃是有防卫的意思。亚当要防卫神的乐园,这也含示附近有仇敌,亚当要防卫,不让仇敌进来。
请留意创世记一章二十六节的说法,这是很有意思的。人要管理全地,这句话接下去包括了许多其他的东西,其中有‘地上所爬的一切爬物。’(另译)。但结果人第一件失职,未能管制的就是爬物─蛇。因着人的失败,撒但就在人里面新取得地上的合法权利。不错,地上的尘土是派定给他的低下范围。‘你必用肚子行走,终身吃土。’(三14)。但尘土是什么?就是亚当被造的本质!因此在肉体里的人,如今实际上是服在撒但手下。神的仇敌得着了明确的权利,可以管辖人天生所是和所有的一切。人天然的生命是撒但在地上活动的据点。撒但的世界得以产生,并有力的运作,乃是根据于他在人身上的权利,甚至神也不驳斥这些权利。他借着亚当的失职,对旧造的一切得着了完全的权利。
若要撒但停止他在我们里面活动,就必须除去他在我们身上的立场。所以神在救赎里应付这局面,不是借着直接对付撒但,乃是如我们所看见的,借着将整个旧造─人自己、他的世界、一切─清除,因而除去撒但合法的立场。撒但的倾覆,不是借着直接对他的打击,乃是间接借着在基督的死里,把一切给他实际控制权的都除去。‘我们的旧人,和祂同钉十字架,使罪身灭绝,叫我们不再作罪的奴仆。’(罗六6)。
所以赞美神,撒但在我们身上不再有任何权利。但这仅仅是消极的事实。此外还有一个积极的事实。神不仅借着除去旧造,除去了一切妨碍祂永远定旨的;祂也借着带进新造─祂的新人,得着了一切实现这定旨所需要的。‘基督既从死里复活,就不再死,死也不再作祂的主了。’(9)。创世记一章所启示,创世记三章所失去的定旨,并不是永久失去。神在头一个人身上无法得着的,祂在第二个人身上得着了;这第二个人是在宝座上。难怪新约的作者大胆的再次应用作诗之人的话:‘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并赐他荣耀尊贵为冠冕。’他这样引用诗篇的话,接着就呼喊说,‘唯独见…耶稣…得了尊贵荣耀为冠冕!’(诗八4~5,来二6~9)。倘若人类的被造是为着满足神的需要,如今这需要终于满足了。神得着了祂的人。
因此,创世记一章、诗篇八篇、和希伯来二章是独特的连结起来的。当然诗篇八篇是一首诗,歌唱神对人类的计划,但其中最有意义的点乃是,尽管人堕落了,歌唱者仍不离开神的计划。他只是再确言创世记一章原初的计划:‘你派他管理…’(诗八6~8)。这计划没有改变。此外,他的歌唱不仅开始于赞美的呼喊,也结束于同样的呼喊:‘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9)。’
仇敌已竭尽一切能事;人已落入陷阱,甚至亵渎神,若是你我来写这篇诗,在第八节之后必定会悲叹的呼叫:‘但可惜,人堕落了;一切都丧失了!’作诗的人却没有那样写。好像他完全忘了堕落的事,因他连题都不题。他的思想越过整个救赎的历史,而欢呼说,‘何其美!’亚当和夏娃能堕落,但他们不能改变神至终要人倾覆撒但的定旨。祂的定旨屹立不变,祂的荣美要为人所知─在何处?在全地。
这定旨不仅仅在人子身上得以实现,也要在世人身上实现,就是在神要带进荣耀里去的‘许多儿子’身上实现。作诗的人煞费苦心的强调这事实。虽然仇敌竭尽了一切能事,但他借人的堕落所得着的权利,并非不能夺取的。在人中间,仍然有一些是他不能摸的。‘你因敌人的缘故,从婴孩和吃奶的口中,建立了能力,使仇敌和报仇的,闭口无言。’(诗八2)。神不倚靠军事大将,只要小孩子,甚至婴孩,就足以平服仇敌的众军。
我们已经看过,希伯来二章的灵感得自诗篇八篇。但希伯来二章更进一步,一面再次肯定神在创造里的定旨,及其所指向的目标,同时又多说了一些。希伯来二章实际的回顾堕落之人黑暗的历史,然后确证神在救赎和恢复里的定旨是指向同一目的。在救赎所产生的一切新环境中,神的计划仍未改变。神没有放弃祂的目标。不仅如此,希伯来书的作者从十字架得胜的观点来看,就能有把握的再次肯定作诗之人凭信心所肯定的。所以,实在说来,一切并未丧失,神在基督里已达到祂的目的。
是的,计划仍是一样:‘就没有剩下一样不服祂的。’(来二8)。从外表看来,我们似乎不能承认这点,所以这里说,‘我们还不见万物都服祂。’虽然如此,作者却不理会,并且立刻得胜的往前说,‘唯独见那成为比天使小一点的耶稣,因为受死的苦,就得了尊贵荣耀为冠冕,叫祂因着神的恩,为人人尝了死味。’(9)。然后,他又大胆的加上:‘特要…败坏那…魔鬼。’(14)。
人在地上必须为神作而未能作的,我们的主耶稣已成就了。祂‘为样样尝了死味。’(如原文所含示的─不只‘为人人。’)这就是说,祂死不单是为着救赎人,乃是为着救赎全部受造之物,并且再进一步回到更起初的情形,就是为着恢复父神要完全推翻撒但世界体系的定旨。
因此今天教会在神面前有明确的责任,要在魔鬼的地盘上表明基督的得胜。若要对执政的、掌权的有一个见证,若基督借着祂的十字架所得着的主宰权柄要在属灵的范围里表明其冲击力,就必须对付那‘假冒者’在我们心中所占据的立足点,借着那同样的十字架,将其除去并摒绝。因为神的目的仍然是要人‘管理。’我们为着祂的工作,不止于宣扬一种仅仅是要消除创世记三章之后果的福音,尽管那已经是相当美妙的。神还要带我们进一步回到创世记一章。祂要我们在基督里,得回对祂仇敌的管治权,因而实际的使地恢复归神。这必定就是为什么,正如保罗所告诉我们的,‘受造之物,切望等候神的众子显出来。’(罗八19)。
为了满足人的需要,救恩的福音是必须的,是不可少的。但我们作神仆人的,若只为别人劳苦,我们就忽略了神在创造里原初的目的;那不仅仅是要满足人的需要,乃是要满足祂自己的需要。因为就如我们已经说过的,人的被造是要满足神的需要。因此今天我们若要满足神的需要,我们就必须更进一步,对付撒但自己。我们必须为着神从撒但夺回他的权势,将他从他的地盘逐出,掠夺他的家财,释放他的俘虏。问题不仅仅是我们在抢救灵魂上算得什么,乃是我们在执政者和掌权者的范围里算得什么。为此是要付代价的。
我们常常能感动人,却无法摇动撒但。对付撒但比抢救灵魂所要付的代价多得多,这是明显的事实。这需要我们灵里向神绝对,这就会有效的使撒但失去他在我们身上所要得着的地位。这是代价很大的事。神在祂对失丧者怜悯的爱里,常能忽视并宽容祂仆人身上,人可以看为可怕的软弱,甚至失败。对于抢救灵魂者,祂可以这样作;但等到我们要对付魔鬼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了。
邪灵能看透人的见证。它们能看出那里是因着不绝对或不纯诚而有所妥协的。它们知道何时我们扣留了一部分代价。它们不会看错,它们知道,谁是可以置之不理,不足为惧的;反过来说,它们也完全洞悉,在谁身上它们是无能为力的。‘耶稣我认识,保罗我也知道;你们却是谁呢?’(徒十九15)。因为它们信,它们就知道何时战兢。让我这样说:我们最重要的工作既是要使它们倾覆,那么,邪恶权势为我们作的见证,总胜于人对我们的赞美。
但是我再说,这对于执政者和掌权者之见证的代价,乃是完全、绝对的对神忠诚。我们若顾到我们自己的意见或愿望,或拣选与神旨意不同、相反的道路,就是将利益送给仇敌。简单的说,这就是向仇敌投降。在别的方面,也许在我们的动机中,说不定还可以有一点利己的念头,而不会造成多少损失。但在这事上绝非如此,我再说,绝非如此。对神没有这样的绝对,就不能成就什么,因为没有这个,我们甚至使神对祂的仇敌也无能为力。
所以我再说:这里的要求很高。你我在这地上,是否绝对的交托、绝对的奉献给神?我们是否因此,甚至现在就尝到那荣耀来世的权能?我们是否为着那唯一合法的拥有者,向这世界的王索回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