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时：一九五○年二月二十七日
讲地：香港九龙佐敦道
属灵知觉的重要
我与李弟兄都觉得，有许多弟兄姊妹缺乏属灵的知觉。神在教会中如果要有路，神的众儿女就必须能认出圣灵的权柄。一个人认识不认识圣灵的权柄，就看他属灵的知觉如何。如果缺乏属灵的知觉，就摸不着圣灵的权柄。即使你用最诚心的动作说话、行事，都不是真的属灵。外表看来是属灵，但其实不是那个东西。这一点我们必须学习看得清楚。比方你可能把人看作像树一样，你也可能把风琴看得像钢琴一样。但世上没有一棵树会行路，也没有风琴的声音是像钢琴的。
我们属灵的知觉若没有，心中总是不能顺服。许多人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往自己看不见的，还以为看得很清楚，胸中自有主观在。这样的人，最难向他重复同一件事。如果全体负责弟兄姊妹没有属灵的看见，只把配搭时各项工作的安排，当作就是属灵的知觉，并且也实在是诚心的配搭，就我们仍是有大难处。今天我和常受弟兄两人，不约而同都有同样的感觉：弟兄姊妹属灵的知觉实在不够。所以今后盼望全体弟兄姊妹都要学习摸灵中的感觉，认识什么是属灵的知觉。比方对眼瞎的人，你怎么向他解释红颜色，他还是不能知道；就是全苏联的人来对一个眼瞎的人解释红色，他还是不知道，因为他根本看不见。属灵的道路有一定的律。圣灵的运行，必须有属灵的知觉来实化。就如圣经都是神的呼出，但全部圣经也可能变为仪文字句——只要一离开属灵的知觉，圣经就成为仪文字句。
分辨灵与仪文字句
什么是灵，什么是仪文字句？灵的感觉与心思或眼光所认识的又有什么不同？圣经中的仪文字句，并不是不好的事，保罗所说的仪文字句就是旧约。但旧约虽是圣经，你摸它时若不在灵里，这圣经的话就不过是仪文字句。所以就是像圣经这样好的东西，也可能成为仪文字句。仪文字句的意思就是曾有一次是圣灵作过的，后来再作，却没有摸着圣灵，那就是仪文字句。比方昨天李弟兄读二节罗马书，你觉得有圣灵的声音；隔天晚上你把同样二节拿来对众人讲解，但没有在圣灵的膏抹下，就你所作的不过是仪文字句。
一个人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读罗马书，在客观方面的道理都懂，但没有一天是有圣灵的说话或感动，因此对他而言，这罗马书就是仪文字句。比方我们的早起读经、定时祷告，若只是奉行故事，就落到仪文里去。虽然外面属灵的壳子在，但里面的灵一点没有摸着，所以是仪文。你总得自己里面先有灵的感觉，出来时才有灵，而不是仪文。比方主日下午李弟兄念罗马二章十八至十九节，在李弟兄里面或者有灵，但在我里面没有灵的感觉，我只用心思听，结果我所接受的乃是仪文字句。我如果要摸着灵，就在我里面也必须有灵。李弟兄有话和灵，我听的时候也必须有话和灵。唯有属灵的器官才能实化属灵的东西。李弟兄所读的客观字句，加上灵，就是神的话。在主观上，我必须有心思领会他的话，并且也必须有灵来碰李弟兄所说出来之话后面的灵；若没有碰着话语后面的灵，对我来说，他的话就只是字句。所以这完全不是人的头脑懂不懂的问题，乃是有没有运用灵去摸着灵的问题。即使你讲解神的话，能讲得很清楚，人都听得懂，你如果不用灵去摸神话语里的灵，就不过是字句。比方一个医生为病人开刀，若只靠仪文动作，病人出来时就可能是尸首。在属灵方面更是这样。
当李弟兄讲道时，我不是先注意他圣经解得好不好，比喻讲得如何；我听的时候，乃是先用我的灵摸他的灵。灵有没有出来，乃是主要的问题。一篇道能否供应人，是看讲者的灵有没有出来，是否摸着人的灵；这完全不是道讲得好不好，解释得清不清楚的问题。常有年轻人骄傲的说，李弟兄能讲十条，我能讲十二条。但你所讲的，纵然声音大、条理好，思想好，如果没有灵，就一点用也没有，不过乃是字句。希伯来五章末了说，要分辨神圣言仁义的道理或小学的开端教训，心窍就必须开起来，并且习练得通达（12～14）。比方一个人要跑得快，不仅要会走，还要常常练习跑步的技巧。要有属灵的知觉，不仅要用灵，还要学习常摸灵里的感觉，如此就能习练得通达。
教会中的事，必须有灵在其中，不是单单把事情作好，把手续作对就可以了。香港教会即使能全部仿照台北事奉的作法，若没有灵，就只是仪文。我在教会中多年来所担心的，主要的不是罪的问题（我不是轻看罪），乃是仪文的问题，因为有许多属灵的事，在外面看是一样一式的，在里面却缺了属灵的实际。
上海有一位弟兄说，听某人讲的道似乎很不错，但总觉得碰不着生命。属灵的事奉原则也是一样，不能只是表面作得不错，更要有属灵的实际，叫人里面得着生命，得着造就才行。一个教会可以有热心，有好的道理，外面看来有次有序，但因着没有灵，就一切不过只是仪文。教会不能只在外面有属灵的样子，乃要在属灵的实际里。
保罗在林后三章六节说，字句杀死人，灵才叫人活（原文直译）。保罗在此所反对的是字句，就是旧约圣经的字句。今天我们也是这样，我们必须认识，一切没有灵的都是仪文。不是能讲属灵的道理就是属灵的，乃是要有属灵的实际才是属灵的。我们要使教会能在属灵的实际里，就我们自己必须先学习摸着属灵的知觉。
在聚会中、听道中、祷告中、传福音中，你必须学习使你的灵敏锐。如果别人有灵，而你的灵不生反应，你就一定有毛病。我们如果不能用我们的灵，我们的灵命就必定死亡。约翰三章说，从肉体生的就是肉体，从灵生的才是灵（6）。作属世的事，是靠我们的肉体；当人不能用他的肉体时，就是这人生命了结的时候。照样一个基督徒不能用灵，这个基督徒必定是堕落很深了。
我们这样说不是喜欢骂你们，乃是因为我们多认识一点关于属灵知觉的事；所以我要将关于认识属灵知觉的负担，在此卸给你们。保罗引用旧约，与法利赛人引用旧约不同；保罗有灵，法利赛人没有灵（约五39～40）。在属灵的事上，“相同”不是道理统一的问题，还有内里实际的问题。“相同”不是“一个，”相似并非就是同一（Similarity is not identification），“相同”与“相似，”其间的差别也许不可以道里计。比方一个人可以学另一个人讲道的声音、腔调、道理，这些都可以相似，但如果没有灵，不过只是仪文。这乃是基督教的根基，就是到底有没有圣灵在其中。在马太七章主说，将来在审判台前，有一班人是非常热心的奉主名传道、赶鬼、行异能，但主要对他们说，“我从来不认识你们。”（22～23）。我们可以为主热心作工，甚至运用权柄赶鬼、行异能；但根本的问题不是作多作少，乃看到底是从肉体生的，还是从灵生的。只有认识、摸着属灵的知觉，所作的才是从灵生的，才能蒙主悦纳。
所以外表的相同，不一定就真是一个。许多人到香港，对这里的教会有批评；我知道这些批评不对，因为他们所说的只是理由、意见的不同。你争论外表的作法，一点也没有用，因为没有灵。有一位弟兄来到香港，批评说，这里的各种作法不像上海、台北那样好。但真正的问题乃是在乎有没有灵，有灵就相同，就好。但今天在香港什么都好，唯独属灵的知觉不够。这是我们必须好好透彻学习的。也许你认为不容易，其实很简单，正面不好摸，只要摸反面就能知道。
属灵知觉的操练
一 必须是重生的人
曲弟兄问：如何操练有属灵的知觉？
倪弟兄答：这问题必须先回到重生的起点上来说。你如果对一个生来眼瞎的人解释什么是白色，什么是红色，你说看起来白白的就是白色，看起来红红的就是红色，他还是不能理解。就是有一个眼瞎的人很有智慧，他也是不能理解颜色是怎么回事。聪明与色彩完全是二个世界里的事。
在约翰三章，主耶稣说，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神的国（3）。主耶稣的意思是说，要认识神国的事，要认识属灵的事，必须重生才行。神国的事、属灵的事，不是属肉体的人所能明白的，乃是要凭属灵的知觉才能明白。要有属灵的知觉，必须由重生开始；你重生以后，主才能将属灵的知觉栽种在你里面。
二 有彻底的奉献
其次，你必须有彻底的奉献，这就是罗马十二章所说的，要献上自己作活祭，心思才能更新而变化，然后才能察验神的旨意（1～2）。有人实在是得救，并且得救多年了，但你与他一谈属灵的事，怎么也谈不通，他对属灵的事好像石头或木头（原谅我说此话）一般，没有任何属灵的感觉。这多半是因为他在奉献的事上出了问题。在教会中，你会发觉有的弟兄姊妹忽然间灵窍就开了，其实追究根本原因，乃是因为他在神面前有一次彻底的奉献。对于一个基督徒，奉献乃是重生的补充（supplementary）。有的人你对他谈属世的事情、音乐、政治、哲学等，他没有一样不通达的；唯独谈起属灵的事，他一点也不明白；因为唯有属灵的人才能参透属灵的事，属世的智慧、聪明一点不能参透属灵的事（林前二8，10）。
罗马十二章的“心思”希腊文是诺士，更好繙译作“悟性。”我们的灵本来是死的，借着圣灵被点活了，可以与神来往；但我们仍需要悟性的更新，然后才能知道神启示在我们灵里的良善、完全、可喜悦的旨意。所以我们的悟性需要常常更新。香港弟兄姊妹属灵的知觉差，乃因悟性没有更新之故。
请你们不要怪我说直话，一切属灵知觉不敏锐的人，都是因为悟性没有更新；而悟性所以没有更新，一定是在奉献的某点上出了事。一个人如果真是彻底奉献的，我还没见过他的灵会是不敏锐的。一个彻底奉献的人，乃是一直作活祭的人。奉献越厉害，属灵的知觉越会开启。只有奉献能给圣灵在教会里有地位；我们的奉献一有病，圣灵在教会中的地位就有拦阻。所以奉献乃是不可少的手续，是除去消极拦阻的手续。
三 要习练心窍
你有了更新的悟性，心窍还必须操练熟练，能摸灵的感觉。希伯来五章说，心窍要操练通达，就能分辨好歹。习练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要学习跟随在圣灵里的感觉。罗马十二章乃是说到悟性的更新；希伯来五章乃是说到心窍的习练，就是对圣灵在你里面的感觉，多学习去反应。好比一个小孩渐渐长大，在长大过程的各阶段中，因着不同的学习，就得着一套一套的感觉，小时是一套，大了是另一套。弟兄姊妹由得救时起就必须好好学习，好比一个年轻人，到了二十岁左右，对于情感、思想就必须小心学习，向好的方向去，到四十岁才能算是长成、成熟的人。对于属灵的知觉，也必须尽早操练。比如什么是圣灵的拦阻，什么是圣灵的催迫，什么是圣灵的引导，什么是圣灵的禁止，这些你如果一直不认识，你这个基督徒就作得太幼稚，好像四十岁的人只有十岁的感觉。
作基督徒与作世人不同，不能用你肉身成长过程时所得那一套的感觉，乃要另有一套新的感觉，就是你重生时所得属灵的感觉。我要再三对你们长老这样说，你们负责人如果属灵的知觉不够灵敏，不够明亮，整个教会就不对，就会没有圣灵权柄的彰显。圣灵在你个人里面的动作，你不认识，你就无法使圣灵通到教会里。一个瞎眼的人本来有他一套的感觉，但他眼睛得开后，就得着另一套的感觉。基督徒重生后，从圣灵所得的一套感觉是更特别的；但如果你自己不学习使用，就不能带领弟兄姊妹认识属灵的知觉。我们里面的感觉，有许多不能解释，必须有学习才行。若不好好学习，就自己的感觉错了还不知道，如同瞎眼的人，只知道一切的颜色都是黑的。
因此，我们必须求主保守我们的奉献，这乃是我们一生一世要持续学习的功课。没有一个人可以说，他在奉献的事上是已经毕业的。我们的奉献不能出事，要一直保持新鲜。然后要学习使用灵，摸属灵的感觉，不是用思想去碰。瞎眼的人本来注重他的听，不但打开收音机用耳朵，连对四围的一切也用耳朵。但他的瞎眼一旦打开，就立刻要多看，操练他的看，连收音机也要看。一个基督徒没有得救前，心思、情感、意志强，他对这些很注重，用得很多；但是得救以后，对于属灵的事，就不能一直再跟随虚妄的心思、老旧的情感、薄弱的意志，乃要操练多用灵。
几点事奉的交通
分区负责弟兄只在属灵的事上负责，当弟兄姊妹不能尽职时，负责人才顶上去，但不是负责包办一切。聚会乃是由圣灵掌权，或静或动都要照圣灵的引导，所以长老必须有属灵的感觉，能合宜的引导聚会的方向。对于全体的弟兄姊妹，在聚会的事上应有训练、有教导。在聚会中，姊妹们不能教训、教导，但可以选诗、见证。姊妹们在祷告、擘饼聚会中，要在中间一段祷告，不要在开始或结束时祷告；至于选诗歌，除非有圣灵的感动，最好不要。在聚会中若有人犯错，不必当场即刻更改，除非是大错。但聚会后，必须与这样的人有爱里的交通。对于一位弟兄在聚会中所作的错，弟兄姊妹会后不当面对他说，回家却唧唧咕咕，这是不对的；应该对他说的，却不对他本人说，而在背后说，这不是爱。聚会难免有人犯错，除非你自己挑诗、自己祷告、自己作一切，才可能没有错；但这样的聚会是你包办的。一面，我们要让弟兄姊妹都尽功用；另一面，弟兄姊妹都需要受归正、受成全，不然就永远不会作。各家负责人每周必须有一次的聚集。平时各分家要多重小组爱筵，每组人数不可过多。
第六家人数很少，原因是弟兄姊妹已往与教会有些脱节。今后福音聚会要常作，弟兄姊妹也要常带新人来聚会。签到不要常作。陈家、岑家两分区，需要赶紧安排已来的弟兄姊妹，在最短期间探访那些刚来的弟兄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