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凡事都能
因着父亲信主之后的转变,使得我的小小心灵,不禁开始探究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主宰跟安排?后来读到圣经上说,“在人是不能的,在神却不然,因为在神凡事都能。”结果,我也跟着转变,从叛逆转向神。
 
刚硬可怕的父亲
父亲是个典型刚硬的无神论者,他不仅不相信有神,其他偶像也不放在眼里,连家中的祖先牌位,还是三叔不断坚持才挂上去的。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回发烧不退,父亲大为光火,居然冲上楼去骂偶像:“如果明天我儿子发烧不退,你们就给我小心一点,我可要把你们全丢到茅坑里去。”说完,理都不理,掉头就走。
父亲成长在战乱、动荡的年代。后来因为工作不顺利,变得抑郁寡欢,常常借酒浇愁,酒后动不动就找母亲或我们出气。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个酒鬼加上烟鬼,他在家里简直就像是个魔鬼。我眼睁睁的看他喝酒,发酒疯,拿着砖块砸母亲;也眼睁睁的看他在母亲跪着为他祷告的时候,肆意羞辱她。记得有一回,召会的姊妹们来探望母亲,父亲对她们说,“你们如果再来,我就把你们从楼上踢下去。”我向母亲说,我们离开这个家,自己生活去,以后不要再受他的气。母亲总是说,“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乱说。”她向主祷告,主告诉她:“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太二四13
 
救恩的开始
神给我们家的救恩,是从母亲身上开始的。她生长在福州一个不信主的家庭,中学读的是教会学校。学校的老师常向她传福音,这使她非常为难;因为害怕家人反对,她只好常常逃避,不敢决定信耶稣。有一天,她在溪畔的码头,赶搭渡船,就在要踏上舢舨的当儿,隐约中听见有声音说,“把脚收回来。”她很快的把脚缩回来,结果错过了船班。望着渡船驶离岸边,行到溪水中,突然间,起了大风,水面波浪翻腾,汹涌澎湃,摆渡的船就这样翻了,上面十余名学生全都溺毙,无一幸免。目睹此景,不禁令人凄怆心惊,悲从中来。母亲暗自忖量:“难道是主耶稣对我说话,救了我一命?”信主的心,不禁油然而生,于是主动要求受浸。母亲因此受浸得救,也与弟兄姊妹一同聚会。
 
孤独又叛逆的我
一九四九年政局改变,我们全家随着国民政府播迁来台。抵台之初,一切都是纷乱的,母亲的召会生活自然也受了影响。在我懵懂的记忆里,“家”并不是一个让我能安身立命的地方。那时的父亲常去应酬,忙着接待逃难来的同乡、同单位的难友、以及其他亲人。母亲也多与乡亲们团聚、叙旧、打牌;至于我,就像是个缺人看管的孤儿,没人关心,也没人照顾。
一九五三年的某一天,母亲带着我和二弟去看早场电影,回程中,途经台北新公园,看见布满街头巷尾的基督徒,他们都穿着福音背心,在街上发送福音单张,邀请人去听福音。就在那时,主在母亲的心里责备她:“他们都在传福音,而你去看电影。”母亲打从心里深深地悔改,顾不得家里还有人等着打牌、喝酒,就带着我和二弟到布道会场去听福音。母亲坐在新公园的音乐台前,心里有说不出的亏欠与感伤,她在神面前流泪、痛哭,就从那天开始恢复了召会生活。她带着我们参加儿童聚会及一些大型聚会,幼小的我不太懂他们在讲什么,只觉得有一种神圣的气氛充满其中,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
在学校里,同学看我是外地来的,和他们语言不通,常常讥讽欺负我。我虽然是寡不敌众,但还是本能的建立起防御、抵抗的态势,叛逆的个性就在这种环境下渐渐形成;脾气常是说发就发,无论谁都别想轻易碰我一下。这种绝不屈服的架式,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所以,我内心因着不平而有苦闷,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孤独的我养成逛书店的习惯,喜欢将自己锁在文字的世界里,以为借着书籍,可以散心解忧。我也尝试用线条与色彩,来冷冻心中的无名火,抒解心中的郁闷。然而,这些人文追求所带来的果效,总是短暂的,治标却不能治本。我里面的忿忿不平是推不开,也抹不掉的。
 
小弟神奇的得了医治
一九五七年,小弟刚满四岁。一天夜里,他起来上厕所,上到一半,却突然跪了下去,整个人瘫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母亲听到响声,起来察看,她一摸小弟的额头,发现小弟正在发高烧。原以为是重感冒,怎知送到台大医院,医生竟不肯收,这才晓得小弟是患了小儿麻痹,并且已经到了末期。还好在这关键时刻,父亲的一位结拜兄弟,拿出一笔钱,作为保证金,医院才肯收留他。两周后,小弟神奇的康复了,他突然能自己站立起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医生也无法解释,只有母亲心里有数。原来从小弟住院的头一天起,母亲每天跪着祷告。她告诉主,她不要孩子在地上爬,要好就要完全好,不然就请主把小弟接走。结果,主不仅医治了小弟,使他恢复健康,还让他在召会中服事主,直到如今。
 
父亲竟然信了主
同年,父亲经商失败,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父亲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气,刹那间不见了。他整个人谦卑下来,神的恩典也就临到了他。那时,神借着一位弟兄把他带到召会。那天刚好是祷告聚会。当时的祷告聚会,都备有祷告垫,来聚会的弟兄姊妹都是跪下来祷告。父亲的性格原是极端的刚硬,等他进了会场,竟也和大家一样,不知不觉的跪了下来。就在他的膝盖跪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忧伤痛悔的灵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的嚎啕大哭起来。他向神悔改认罪,久久无法自己,接着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喜乐与平安充满他,他即刻相信接受,受浸归入主的名下。
奇妙的是,他信主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他从世俗的生活中全然分别出来。过去,他所结交的几乎都是为利而来的酒肉朋友。得救后,他好像和那一整套的人、事、物断了线。有一天,他在喝酒之前,竟然很谦卑的去征求母亲的同意。母亲回答说,“圣经是说不可醉酒,并没有说不可饮酒。该不该去喝酒,你自己去祷告吧。”父亲竟也顺从母亲的话,去祷告。祷告完了,才开始喝,结果觉得酒是苦的。从那时起,他再也不喝酒了。不仅如此,我还看见他将家中的祖先牌位取下来焚毁。三叔在旁观看,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说,“他会相信主耶稣,那可真是有一位真神。他这个人,只有真神才有办法改变他。”
从此父亲积极的爱主,爱召会,也传福音带人信主。得救前,他会趁着母亲跪在角落为他祷告的时候,打她,羞辱她;得救后,他常常跪在母亲跪过的那个角落祷告。父亲有一位结拜兄弟,是个出色的律师,早年也拜偶像,拜得顶厉害,并且还是个居士。有一天,台大医院开出他的病危通知;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带他祷告主耶稣,帮助他离弃偶像转向神。后来,那人信了主,竟又活了三十多年。
 
从叛逆转向神
小弟得了医治,父亲也归向了主,这使我小小的心灵,不禁开始探究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主宰跟安排?后来读到圣经上说,“在人是不能的,在神却不然,因为在神凡事都能。”(可十27)因着父亲的改变,我也跟着转变,从叛逆转向神。我开始寻找父亲所信的神到底在那里,盼望有一天也能得着这位神。
我参加了几次福音聚会,会中弟兄姊妹所交通的话,在一般人听来,也许是极为平常,却是字字触动我的心弦。好几次,我唱诗歌唱得热泪盈眶。我在心中暗自许愿,愿意将自己交给主耶稣,让祂得着我的一生,并让祂有绝对的主权。十三岁那年,我受浸归入主名。虽然我那时年纪还小,但是受浸后,也经历了在父亲身上所经历同样奇妙的事。在我的个性上,开始有一个大的转变,我渐渐从自卑与自大里走出来,不再孤独与乖僻。我也开始追求主,矢志成为事奉神的人,传福音,拯救灵魂归向神。
十八岁时,我参加了一个为期一周的青年人聚会,会中我再一次遇见神。从那天起,我人生的书架上,摆的不再是文学、哲学、艺术,而是满溢生命的属灵书报。二十三岁的一个夜晚,我正准备去参加祷告聚会,有一个很清楚地声音对我说,“要将器皿倒空,除去不洁不义,你是一个事奉神的人,怎可暗中有别的爱慕?”就在此时,一首诗歌从我心深处涌出:
主,你得着我一生,使它归你成为圣;
得着我日与我时,归你使用永无止。
为我荆棘冠冕你肯戴,为我钉死苦架你受害;
为你我愿献上我命与我爱,事你、爱你到万代。
这首诗歌在我心里,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叩人心弦的回荡着,愧疚的热泪湿润了我的眼眶,一种说不出的情怀,打动了我的铁石心肠。等我进到会所坐下来,弟兄点了诗歌,我打开诗歌本,看见上面写着:“主,你得着我一生…。”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我再次将自己奉献给主,求主得着我一生爱祂、事奉祂。
 
在各地见证主大能救恩
四十多年过去了,祂差我到世界的许多角落传扬福音,领人归主。我曾去过一个盗匪流窜、战乱纷起的地方。那不是一个人能待的地方,随时都会有丧命之虞。但我清楚是祂要我去传福音、救灵魂,所以我就放胆前去。有一天,一个聚众打劫、杀人的土匪头子,闯进我家。我见他眼露凶光,情况可以说是十分危险。但经数句交谈,他竟表示良心有亏,每当他睡卧时,总感觉被杀的冤魂群立在侧。我便抓住机会,向他传福音,带领他悔改、认罪。
也有经过职业杀手训练的青年人,来和我交谈。从他冷漠、失落的眼神里,我可以看见他内心的痛苦和恐惧。他也借着祷告、悔改、认罪,归向了主,就从万般痛苦与无奈中,得着人生的新方向。四十多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得着救恩之后,都说过同样一句话:“我真后悔,信主太晚了。”
回首这一生,神在我身上的恩典实在不可胜数。有一回,我因颅内出血导致视觉受损,同时也失去了嗅觉。虽然如此,却也经历了祂奇妙的医治。祂也曾在我的独子濒临死亡之际,把他拯救回来。过程中,还让十多位同学,因此受浸得救。祂的救恩不仅临到我全家:我的父母,四个兄弟、和一个妹妹都信主得救,我们的下一代也都一同蒙恩。这是我的见证:“在人是不能的,在神却不然,因为在神凡事都能。”
(见证人:刘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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