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打麻将赌的是钱财,
后来嫁人赌的是婚姻,
来台湾赌的是我的人生前途。
当我遇见主耶稣,那次“不妨一试”的“孤注一掷”,
竟使我成了永远的赢家。
异乡追寻婚姻梦
我在四川乡下出生、长大。九岁的时候,爸爸因为忧郁症上吊自杀。日后全靠妈妈开间小杂货店,一肩挑起家计,抚养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妈妈终身守寡,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勇敢、坚强、积极的特质。但是在乡下地方,我也深深领悟到,一个家若是没有男人撑着,永远都是矮人一截。
二十多年前,是年轻人出门打工的全盛时期。我不满二十岁,便匹马单枪从四川到深圳,在一家三星级饭店打工。自幼失怙,总觉得需要找个人嫁才算有个归宿。在饭店里,我看到许多事业有成的男人带妻子来吃饭,总是舍不得花费,尽点些廉价的便餐;如果带第三者来,却出手阔气大方,尽享美馔佳肴。那时我告诉自己,我这辈子只要能遇到一个不骗我、不背叛我的男人就够了。
有朋友帮我介绍对象。对方是个台湾人,大我十一岁。我们外在的条件虽然不同,但交往后,我深受他的老实吸引,相信他不会花言巧语欺骗我。于是就满心单纯,决定嫁给他,将一生的幸福寄托于他。二〇〇〇年十月一日,我跟着新婚的丈夫,搬到人生地不熟的台湾,开始我憧憬的美好婚姻生活。
好梦难成
夫家是个传统大家庭,一家人内向,不善交际。我却活泼、外向,好应酬,和夫家简直格格不入。初来台湾,适逢总统大选,夫家时常批评大陆的不是。虽然不是针对我,却让我很不好受。起初我保持沉默,一段时间后再也按捺不住,开始与家人发生争执。甚至质问先生:“你既然这么不喜欢大陆人,为何还要娶我?”这类无意义的冲突在家中频频上演。
夫家经营牛肉面店,我理所当然留在店里帮忙。工作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毕竟我在婚前就从事餐饮业。但两地的思想观念落差极大,让我无所适从。在深圳的大饭店,我负责外场,手下有一百多人听我指挥,大人物、大场面都司空见惯。然而在夫家的小面店里,我什么都不是,一点没有说话的余地。看到招牌旧了,建议换新,公婆觉得没有必要;店里贴在墙上的手写菜单,日久破损,我想找广告公司印制像样一点的菜单,也不被接受;店里的板凳各式各样,相当不美观,也不能汰旧换新。慢慢的,我只好勉强闭口不言,不发表意见,但心里却时常抱怨:“在小面店工作对我而言,根本是大材小用,糟蹋自己。”心中的不满,日益加深夫妻间的嫌隙。
先生是个老实人,传统观念根深柢固,总希望我这个妻子对他百依百顺,没有己见。但我偏偏很有自己的主张和看法,总是据理力争。我明白的告诉他:“你娶我是作妻子,不是雇用外劳。”除此之外,我们在教养孩子的方式上也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可以说,过的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生活。不到五年,我就打算放弃,结束婚姻,离开这个家。但实在因为舍不得两个孩子,才打消这种念头。
在这样不如意的景况中,又是离乡背井的我,连诉苦、谈心的对象都没有。我在台湾的日子,除了在面店工作,就是照顾小孩,根本没有朋友。想打电话跟妈妈诉苦,怕她担心;想跟大陆的朋友抱怨,又怕她们嘲笑我说,“你到台湾,不是嫁得很好么?”日复一日,我只能麻木的挨着过,不知何去何从。
不妨一试
我很关心孩子的教育,不时找儿子的幼稚园老师聊聊孩子的情况,请她多鼓励并关心。那位老师是个基督徒,跟她聊过几次之后,她就邀请我去参加召会的聚会。有一天,她对我说,“我们有一场福音聚会,你和先生一起来参加好么?”我不懂什么是福音聚会,但还是答应了她的邀约,回家也邀先生一同前往。先生原本同意,当天却反悔不去。我气得不得了,和他大吵一架,却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我自己带着儿子前去赴约。
那场福音聚会真的让我永生难忘。弟兄姊妹唱诗歌“信的故事”(补充本诗歌八三七首),句句唱到我的心坎里。诗歌的每一句、每一字,好像专为我写的一样。大家一边唱,我一边掉眼泪,不能自己。诗歌说,“我几乎忘记来前的苦恼,不觉已脱离俗世的囚牢。”在聚会中,我不知不觉忘掉了半个小时前和先生的争吵,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暖流,充满我的心灵。这种平安、喜乐、满足的感觉,是我一生没有想过、没有尝过的。
聚会结束后,两位姊妹问我感觉如何,我边哭边说,“我很想要信主耶稣。”她们鼓励我不只相信主耶稣,还要受浸。我当然不懂什么是受浸,只记得刚才唱过的诗歌里好像说,“只觉得需要,不妨一试。”我肯定知道我有这个需要,我当然愿意“不妨一试”。当我坐在浸池中,姊妹们一个接一个的为我祷告,我的眼泪像决堤般涌出。多年来的委屈、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无助,似乎姊妹们都能体会。她们的祷告字字句句打在我心深处,我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安与安慰。我就这样简单地信了主。就如诗歌所说,“这个就是我信的故事,美妙之至,是爱是诗!”
生命奇妙大改变
信主以后,我开始了一个全新的生活。以前的我孤单没有朋友,现在周周有姊妹来家里看我,并且带我去聚会。每周五晚上八点,面店一打烊,我就跟着姊妹们去聚会,周周造访圣徒的家,享受爱筵与甜美喜乐的召会生活。我真想不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喜乐的一群人!除了参加弟兄姊妹家里的家庭聚会以外,主日的聚会我也从不缺席,总是喜乐的和弟兄姊妹们擘饼后,再赶回店里帮忙。自从有了召会生活,我越来越喜乐,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愁苦、没有盼望的人。家人也感觉到我的改变。
有一次,先生因为店里的小事责骂我。我向来不甘示弱,平常他说我一句,我一定回顶三句。那天,我不但没有反击,反而一边作事一边祷告,心情相当平静,一点没有回骂的念头。婆婆深知我的脾气,预料我们又要吵架了,等着看我怒气爆发。不料,见我默不作声,相安无事,她惊讶得目瞪口呆。类似的经历数不胜数。以前会点燃我们之间战火的事,因着我对主的享受,慢慢的都影响不了我。夫妻关系改善,家里的气氛融洽到不行,两个孩子也跟着我一起聚会。
得救后另一个重大的转变,就是我脱去长久以来打麻将的嗜好,而且脱得干干净净。我在深圳打工的时候染上了打麻将的瘾,下班就去打麻将。我的个性豪爽,打麻将只是一“赌”为快,即使输钱也不在意,甚至输掉整个月的薪水也面不改色。来台湾以后,每年唯一可以打麻将的机会就是春节,所以我年年期待春节的到来,只求一赌为快。信主后的第一个春节,我照样去打麻将。说也奇怪,来台湾这几年,每年打麻将我都输。那年我倒是赢了,回家还包红包给婆婆。在人看来,似乎是信了主还赢钱,按理我是更有借口可以多打麻将了。但隔年春节,当朋友又约我去打麻将时,我却丝毫提不起劲来。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碰过麻将,自自然然、彻彻底底的去掉了打麻将的瘾。
一次,我和先生起了激烈冲突,当下我真是心灰意冷,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决意要离开这个家。当天立即买机票回深圳,再辗转回到四川老家。从前,我先生对召会的弟兄姊妹不理不睬,弟兄姊妹来家里看望,他常视若无睹。那次争吵后,他自知理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主动请求弟兄姊妹帮忙,劝我回台湾。平常很照顾我的姊妹打长途电话劝我,但我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说,“要我原谅他,是作不到的。”姊妹很有智慧,带着我祷告,并且告诉我:“你的确作不到,但是主作得到。你只要在祷告里把你的感觉都告诉主就好了。”我原本打定主意绝不原谅先生,但姊妹带着我祷告,主也借着环境中的人事物对我说话,不知怎么,原先理直气壮的我,不能原谅人的一股气完全消散,而且没有任何疙瘩。于是我又回到了台湾。那次,我经历到“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加二20 )。
喜乐和动力的来源
得救至今已经十年,一刻也不敢离开主和弟兄姊妹们。过去的我,宛如落水之人在茫茫大海载浮载沉,正当筋疲力尽、快要丧命时,主耶稣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如同救生浮木,我怎么敢放开祂呢?我也竭力过召会生活,除了聚会以外,只要是我能作的,不管是煮饭、陪人读经、看望,我都全力投入。这些事对我不是重担,反而是我喜乐和动力的来源。
我的先生看见我越来越喜乐,以及弟兄姊妹对我们这个家的爱和扶持,也渐渐向弟兄姊妹热切起来。现在,他周周与我一同参加弟兄姊妹的家庭聚会。以前对人不理不睬的他,常说,“就算打死我,也不会信你们的主。”现在他以“弟兄”、“姊妹”称呼召会中的圣徒,还主动邀约弟兄们出外踏青,有心事也会找弟兄们谈谈。我们的婚姻生活有如倒吃甘蔗,越来越甜美。我也向主祷告并奉献,希望和先生打开我们的家,一起服事主,就像圣经所说的:“至于我和我家,我们必定事奉耶和华。”(书二四15 )
用从神所受的安慰安慰人
因着自己的经历,每当我遇到同样从大陆嫁来台湾的妇女,就特别想把主耶稣介绍给她们。我告诉她们:“我懂你们的辛苦,但是主耶稣比我更了解你们的苦情。祂才能应付你们的大小需要,也能作你们的安慰。”陆陆续续已有几位大陆配偶受浸得救,至今也稳定的过召会生活。
以前,我打麻将赌的是钱财,后来嫁人赌的是婚姻,来台湾赌的是我的人生前途。当我遇见主耶稣,那次“不妨一试”的“孤注一掷”,竟使我成了永远的赢家。我很感谢主所量给我的一切,以及祂带我经过的每个过程,也感谢弟兄姊妹一路的陪伴相随。林后一4 说,“祂在我们一切的患难中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自己从神所受的安慰,安慰那些在各样患难中的人。”但愿我从神所得到的安慰,也能成为别人的祝福,让许多在患难中的人,也认识这位赐平安的神。
(见证人:陈罗慧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