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的规律
我们在前一章看过，耶三一33说到一个律，而来八10和十16说到许多律。我们也看到耶利米书说，神要将祂的律法放在我们里面的各部分里，并将祂的律法写在我们心上。因此，在本章我们要提出两个问题：为什么一个律变成许多律？为什么主既说到“放”，又说到“写”？这两个问提及其答案，与我们基督徒的经历很有关系。
我们重生的时候，主耶稣进到我们里面来作生命的律。因为主和生命的律都是生命（约十一25，西三4），我们可以说，主自己就是生命的律。当基督进到我们里面，生命的律就放到我们里面；如今我们有生命的律在我们里面。现在我们这些得着重生的人，需要这律在我们每日每时的基督徒经历中，写到我们里面的各部分里。虽然我们重生的时候，生命的律的确已经放到我们里面，但我们若没有正确的经历，生命的律就不会写到我们里面。
这律在我们重生时放到我们里面，那时它仅仅是一个律。然而，我们在基督徒生活中经历这律时，这律就变成复数的律。虽然只有一个生命的律，这一个律却有许多方面或项目。神的品性和性情的每一特征，都是这律的一个项目。旧约的律法也是这样。一面说，只有一个完整的律法；另一面说，这一个律法详列为十条诫命或律法。因此，摩西的这一个律法包含十个律法。律法颁赐的时候，乃是（单数的）“那律法”。然而，以色列人经历这一个律法乃是逐项的，也就是说，如同经历诸律法。我们也是这样。在我们的经历中，这一个生命的律成为许多律。我们重生的时候，基督进到我们里面来作生命，这生命乃是律。这是我们经历律放在我们里面。我们重生后开始经历这律时，就发觉这律有许多项目，包括圣别、公义、爱、忠信和忍耐。当我们有了较多的经历，重生时放在我们里面的律，就一项一项逐渐的写到我们里面。耶三一33是“写”（write），到了希伯来书里，有“刻”（inscribe）的意思。这就是说，当我们经历这神圣的律，这律一切的项目，就以内在的方式作到我们全人里面。借着刻写的过程，神品性的一些东西，就与我们的品性调和，甚至编织到我们的品性里。这就是生命的律同其诸律，写到我们里面的意思。
在耶利米的预言里，律法是单数的。然而，当希伯来书的著者说到我们经历中的律时，却将它描述为复数的。耶利米书是预言生命的律，但只有在新约时代才经历到这律。在这经历中，这一个律成为许多律。当这律就着神的圣别规律我们，我们若依从这律，神的圣别就会编织到我们里面。同样的，当这律就着神的公义规律我们，我们若与这律合作，神的公平和公义，就要与我们的品性调和。这样，我们的品性、所是和里面各部分（我们的心思、情感和意志），不仅要在表显上，也要在性质上被变化。
神在基督里作为那灵乃是我们的生命，这就是说，三一神是我们的生命。这位是我们生命的三一神，作为律在我们里面作工。律法主要的功能乃是规律人。一个人没有律法，就没有规律或管束。另一面，一个人若是守法的，那指明他受律法的规律和管束。生命的律在我们里面不断作工，温柔、柔和、细腻、微妙、却绝不软弱的规律我们。我们若爱主，就会乐意依从这规律，并向神降服。降服于神的路，乃是依从内里的规律。我们若不依从内里的规律，这就表示我们不是真的降服主。
我们依从生命之律的规律并降服神，就会经历基督作生命，并且在生命里长大。不仅如此，我们与生命的律合作，会使我们的功用增加。我们越合作并在生命里长大，我们的功用就越得着显明。我们功用的显明在于我们的长大。我们在物质的领域里看见这事。一个孩子越长大，他或她的功用就越显明。我们没有理由指望两岁的孩子具有成人的功能，因为他或她肉身的生命还不够长大。我们的长大和我们属灵功用的显明，都在于我们与内里规律的合作。可以确定的是，你若不依从这内里的规律，尽管你参加聚会、经常祷告、读经、并累积许多基督徒的知识，你仍不会在属灵生命上长大。你可以拥有许多，却不会有生命的长大。生命的长大，完全在于我们依从三一神在我们里面作生命之律的内里规律。
假定我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虽然开玩笑既非罪也非恶，但内里的律必定会规律我，叫我不要开玩笑。然而，因为我知道开玩笑不是罪，就很容易轻忽内里的规律。我若是这样，可以肯定的是，我生命的长大必定非常有限。每当我想要说笑话时，我若顾到内里规律的知觉和感觉，就会停止开玩笑。我顺从的结果乃是生命大有长进。
内里规律的标准比善恶的标准高得多。一般说来，我们基督徒不顾内里的规律，反倒注意善恶的标准。按照我们的想法，说谎是邪恶的，所以我们不说谎；但说笑话并不邪恶，所以我们说笑话相当坦然。我们日常生活的标准是什么？我们大多数人必须承认，我们日常生活所用的标准，乃是善恶的标准。我们只顾到善恶的标准，几乎不注意生命之律内里的规律。只要是好事，不论生命的律在里面如何规律，我们就去作。这证明我们生活行动是照着善恶的标准，不是照着生命之律内里的规律；我们不凭生命树生活，我们实际上乃是照着善恶知识树生活。
我必须见证，在我的经历中，我不说谎的原因不是因为说谎是邪恶的，乃是因为内里的规律不允许我这么作。我不在意善恶的标准，我乃全心注意内里的规律。这两件事大不相同。我们若能区别这两件事，就会明白经历基督作生命的路。相反的，我们若不知道善恶和生命之律内里规律之间的区别，就不会知道如何经历基督作生命。我们可能知道如何区别善恶，却有可能不知道如何经历基督作生命。经历基督作生命不在于善恶的知识，乃在于生命之律内里的规律。
我们可以用一位弟兄理发的事为例，说明内里规律的经历。比方说，一位弟兄想要将头发理得像个电影明星。虽然这样理发并非邪恶，但他若没有经历里面内里的规律，这可能指明他尚未得着重生。他若真已由神重生，有三一神在他里面作他的生命，他会有内里的规律，限制他这样理发。这内里的规律不是善与恶的知识，乃是生命之律的许多项目之一，就是神的圣别。这样属世的理发，违反神那圣别、成圣且分别的性情。我们若顺从内里的规律，会有许多事不蒙许可去作，这和善恶的标准相当不同。内里的规律乃是神圣的生命照着神的神圣特性而有的运行。如此，内里的规律比起善恶的标准，是全然更高且更深的。
你若仅仅照着善恶的标准生活行动，顶多是个好人，永远不会变化成为神人。好人和神人相当不同。神人乃是有神活在他里面，并作生命规律他的人。神人顾到这内里的规律。他越顾到这规律，越被神变化成为神人。这世上有许多好人，但我们基督徒不是蒙神呼召来作好人；神预定我们作神人。我们成为神人，乃是借着让神在我们里面活、让祂一直规律我们、并随从祂内里的规律。唯有这样，我们才会被变化。
问答：那灵里面的充满和外面的浇灌
问：是否可以请您与我们分享，圣灵充满和圣灵浇灌的区别？
答：就属灵一面说，在我们属灵经历的开始─重生时，我们领受了圣灵里面的充满（在我们里面）和圣灵外面的浇灌（在我们身上）。在我们基督徒生活中，我们可能认为这两个经历是彼此分开的。然而，当我们这些信徒逐渐成熟，这两种经历会合并在一起。
圣灵里面的充满是为着生命的长大，圣灵外面的浇灌是为着释放我们里面所有的。圣灵外面的浇灌不是仅仅为着能力，浇灌和其所产生的能力乃是为着释放。我们越随从内里的规律，就越被里面的圣灵充满、占有并据有。但我们若没有外面的浇灌，很难释放主充满我们的经历。即使我们有许多内里规律的经历，若没有经历那灵的浇灌，仍然无法将我们所经历的供应人。我们经历圣灵的浇灌时，就得着释放，将我们里面对主的经历供应给圣徒。
然而，在浇灌这事上，我们必须稍加注意。浇灌带来释放，但我们必须谨慎我们所释放的。我们所释放的，在于我们所经历的和我们里面所有的。譬如，脾气不好的人经历圣灵作他们的释放时，可能会释放他们的脾气。我们在旧约可以看见这事。使者被扫罗王打发去捉拿大卫时，看见一班申言者在撒母耳监管下申言，结果他们自己也开始申言。扫罗听闻这事，去到申言者那里，神的灵也临到他身上。这浇灌的结果使他完全得着释放：他脱了衣服，那一昼一夜露体躺卧（撒上十九20~24），因而暴露自己。我们只能释放我们所充满的。有些人受圣灵浇灌后，释放了许多属肉体的事物，这是因为他们满了肉体的事物。因此，只有圣灵浇灌在我们身上是不够的，我们里面也需要圣灵的充满。我们若一直顾到内里的规律，就会享受并经历里面的充满。当我们充满那灵，就很容易接受浇灌。我们只需要基于里面的充满，支取外面的浇灌。
我们接受那灵的浇灌时，不该太注意表显、恩赐，却该注意里面的充满。许多基督徒因着注意外面的恩赐和表显，已经遭到破坏。他们遭受破坏，因为他们全心注意外面恩赐的表显，几乎不注意那灵内里的规律，以致无法在生命里长大。浇灌是为着生命的长大，甚至是内里生命长大的帮助。虽然生命内里的长大完全是里面充满的事，里面的充满却需要外面浇灌的帮助。因此我们需要照着神的法则，在里面充满和外面浇灌之间取得正确的平衡。我们若这样作，就会有生命的长进，也有恩赐正确的表显和功用。另一面，我们若注意外面的恩赐和表显，却忽略生命内里的长大，就会受到破坏。
我们若注意内里的规律，并一直有里面的充满，每当有需要，我们就能接受外面的浇灌。至终，我们就是一直有里面的充满和外面的浇灌的人，因为在我们的经历中，这两件事会合并在一起。我们会有圣灵里面的充满和圣灵外面的浇灌，有生命的长大和恩赐的表显。总之，里面的充满产生生命的长大，外面的浇灌是为着释放、流露我们借着里面的充满而从神圣的生命所接受的。
问：被圣灵充满是过程还是关口？
答：两者都是。属灵的经历总是以关口为开始，却继之以一个过程。多次的关口使我们的经历更深入。譬如，你可能作基督徒多年，却对生命之律内里的规律一无所知。后来有一天，主开你的眼睛，使你看见了这事。那经历是个关口，帮助你往前。过了那个关口后，有一段时间你进展得不错。或许二、三年后，主又给你看见关乎内里规律更深的事（内里规律是程度的事）。你头一次有所领悟之后，的确进入了对内里规律的经历，但你经历的程度非常低浅。虽然生命之律在许多事上规律你，你的经历却不是特别的高或深。因此，经过几年的过程之后，你突然领悟内里的规律原来比你先前所经历的要深的多。那个领悟是另一个关口。随着那个关口有另一个正常的过程。因此，基督徒的生活乃是关口和过程的循环。这是一个属灵的原则：我们先进门，后走路。不是走路在先；乃是门在先（太七14）。这是我们对关口和过程的经历。
问：徒二4似乎指明，那灵浇灌即刻的结果乃是充满：圣徒首先经历那灵的浇灌，然后他们里面被那灵充满。可否请您解释这事？
答：我们首先必须提出，英文翻成“充满”（fill）的字在原文是如何。英文只有一个字表达“充满”的思想，但原文至少有两个不同的字可以表达。我们可以用受浸这事来说明“充满”这辞的两个意义。一个重生的人要受浸以前，我们首先必须让浸池充满水。浸池一旦充满水，我们就将这位弟兄浸到水里，我们也可称这浸是充溢，因为这浸是用水在外面“充溢”他。这第二种充满乃是照着原文的另一个字义。因此，有两种充满。受浸池是里面充满，而这位弟兄乃是外面充溢。就受浸池而言，水充满它的里面─水仅仅在它里面，不在它外面。就这位弟兄而言，乃是外面被水充溢─水仅仅在他外面，不在他里面。二者都被充满，意义却不相同。
徒二2说，“忽然从天上有响声下来，好像一阵暴风刮过，充满了他们所坐的整个屋子。”按照这一节，风“充满了他们所坐的整个屋子”，这很像水充满了受浸池。这里面充满的希腊字是浦利路（pleroo）。在这里面的充满之后，4说，“他们就都被圣灵充溢。”二节那充满屋子刮过的暴风，乃是圣灵。如今在本节，圣灵充溢一百二十个门徒。这里翻作“充溢”的希腊字是浦利奏（pletho），指明外面的充溢。假定会所的窗户开着，风进来吹到我们身上。一面，风充满会所的里面；另一面，我们外面被风充溢。对会所来说，充满是里面的。然而对我们来说，充溢是外面的。徒二章的充满（充溢），非常像我们上述关乎浸池的例证。风，就是圣灵，充满屋子里面，很像水充满浸池。同时，屋里一百二十个门徒被圣灵充溢，很像水充溢受浸的人。屋子里面被充满；门徒外面被充溢。
我们认识这两个希腊字，就能更清楚地领会新约所说的充满。在圣经里，圣灵说到里面的充满就用希腊字浦利路，说到外面的浇灌就用浦利奏这字。浦利路这字在徒十三52和弗五18用到。浦利奏这字在路一15、四十一节、六十七节，徒二4，四8、三十一节，九17，以及十三9用到。使用一本好的经文汇编，如杨格氏解析汇编（Young's Analytical Concordance），仔细研读这些经节，对认识这两个字和它们不同的意义会大有帮助。我再说，我们经历中关乎圣灵的充满有两种：一是里面的，一是外面的。
中国前首都南京市附近的商人，习惯清早去茶馆饮茶，晚上去澡堂泡澡。因此，他们有一句谚语：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这是那灵里面充满和外面充溢很好的例证。我们必须有圣灵在里面充满我们，像借着饮水而皮包水；我们也必须有圣灵在外面充溢我们，像借着泡澡而水包皮。借着这经历，我们至终会是一个里里外外满了那灵的人─借着喝，里面有那灵充满；借着浸入祂，就是那灵里面，外面有那灵充溢。我们在林前十二13看见这事。这一节说，“因为我们不拘是犹太人或希利尼人，是为奴的或自主的，都已经在一位灵里受浸，成了一个身体，且都得以喝一位灵。”这一节给我们看见，一面，我们已浸入圣灵，另一面，我们必须饮于那灵。这一节清楚地陈明南京饮茶和泡澡的例证所描绘的事。在这一节我们有圣灵充满的两方面：里面的充满和外面的充溢。
今天基督徒辨别不清那灵充满的这两方面。所谓的五旬节派人士提倡外面的充溢，却忽略里面的充满。有些人更离谱的说，人若没有说过方言，就没有受过圣灵的浸，所以未得重生。另有些人坚持，自己虽然得重生了，但因为没有说方言，就没有受圣灵的浸。许多主的儿女受这错误的教导所困惑。按照圣经清楚明白的话语，我们知道三件事。第一，我们知道我们接受主耶稣作救主时，由圣灵所重生（彼前一23，约一12~13，三6下）。第二，我们知道重生我们的圣灵，住在我们灵里（林后三17，提后四22）。即使我们使祂忧愁，祂也不会离开我们，仍然留在我们里面。第三，重生我们的这圣灵现今既然住在我们里面，我们必须向祂降服、顺从祂并与祂合作（参徒十六6~7）。我们若这样作，祂就得着立场充满我们里面。圣灵的重生、内住和里面的充满，乃是为着内里的生命。借着那灵的重生，我们接受了神圣的生命；借着那灵的内住，我们能在神圣生命的管治下；借着那灵里面的充满，我们会在生命里成熟。虽然这三项很美妙，但我们必须往前经历另一件事。我们必须经历那灵作能力浇灌在我们身上，将我们释放，并为着事奉装备我们。
我们在主耶稣身上看见里面的充满和外面的充溢。祂借着童女马利亚从圣灵而生（太一18，路一35），这就是说，祂的一生自始至终，里面都充满圣灵。但祂三十岁借水浸开始尽职时，圣灵降在祂身上（太三16）。这不是说，在此之前主耶稣没有圣灵；这乃是说，虽然祂里面充满圣灵，但祂仍需要外面圣灵的充溢，作祂传福音的能力（路四1，18）。
我们也看见使徒们两面的充满。使徒们在主复活的那晚，里面受了圣灵。那晚主到他们那里，向他们吹入一口气，说，“你们受圣灵。”（约二十22）这吹气是为着生命。但四十天后，主吩咐他们留在耶路撒冷，直到圣灵降在他们身上（路二四49，徒一8）。在十天后的五旬节那天，圣灵降在他们身上（二2，4）。我们再次看见圣灵充满的两面。
在约翰四章和七章，主将圣灵比作给我们喝的活水（四14，七37~39）。然而，在路二四49，主将圣灵比作衣服：“看哪，我要将我父所应许的，降在你们身上；你们要留在城里，直到你们穿上从高处来的能力。”美国标准本将本节末句翻成这样：“直到你们以高处来的能力为衣。”本节的衣，乃是圣灵。在路加福音，那灵作衣服给我们穿着，与约翰福音那灵作水给我们喝相当的不同。一面，圣灵是给我们里面饮用的水，是为着生命。另一面，圣灵是给我们穿上的衣服，是为着能力。我盼望你们认识圣灵充满的这两方面。
浇灌的这一面有恩赐的表显。然而，恩赐真实地功用在于生命的长大，而生命的长大是那灵在里面充满的结果。我们若没有里面的充满，就不会有生命的长大，结果就没有正确的功用。功用在于生命长大，生命长大在于里面的充满。恩赐的表显在于外面的浇灌。换句话说，浇灌帮助我们显明恩赐。但是我再说，我们可能有能力，也可能有恩赐，但若没有生命的长大，就不会有正确的功用。因此，我们需要两方面：里面的充满为着生命的长大和功用，以及外面的充溢为着恩赐的表显和能力。这样，我们作为身体上的肢体，就完全装备好来生活并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