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经：约翰福音一章一节，四节，十章十节，约翰一书五章十二节，约翰福音六章六十三节。

我们要把几处经节合在一起看。约翰一章一节：“太初有话，话与神同在，话就是神。”四节：“生命在祂里面，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十章十节：“我来了，是要叫羊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约壹五章十二节：“人有了神的儿子，就有生命；没有神的儿子，就没有生命。”约翰六章六十三节：“赐人生命的乃是灵，…我对你们所说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这些经节给我们看见宇宙中的一件大事，也是圣经里的一个重要题目，就是生命。

　我们都知道，生命在宇宙中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整个宇宙若没有生命，宇宙就毫无意义。如今宇宙中有各种生物，而各种生物都有其不同的生命。若是把生命从宇宙中挪去，这个宇宙就成为一个死的宇宙。宇宙所以有意义，就因为宇宙中有生命。不要说大的宇宙，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家庭，如果把生命挪去，这个家就毫无意义。一个正常有生趣的家庭，定规是充满了各种样的生命。请想想看，你的家里有多少种生命？有植物生命，或动物生命？在植物生命中，有花、草、树木；在动物生命中，有猫、狗等。除此之外，还有人的生命。若是把生命拿掉，请想想看一个家还有什么意义？所以，生命是非常重要的，人生的意义完全在于生命；整个宇宙的故事和意义，也都在于生命。

生命是一个最奇妙，也是最奥秘的东西。今天的科学家几乎什么都能制造，但是没有办法制造生命。科学家能制造人造鸡蛋，它的形状和成分与鸡蛋完全一样，但是人造鸡蛋里没有生命。我们常常看见假花、假树，有的作得实在维妙维肖，使人难分真假；但无论作得怎样好，却没有办法叫它有生命。因为生命是操在另一位的手里。

　我曾问过几位著名的医生：“人活着的时候有生命，一死生命就没有了；那么一个人死后，是不是比活着时，少了一点成分？”他们回答说，除了少了生命之外，其他成分一点也不少。至于生命到底是什么，他们也没法查出来。在宇宙中实实在在有生命，但是直到今天，科学家还不能给生命下一个确切的定义。到底生命是什么？生命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直到今天，还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所以，生命乃是一个奥秘。

　以电为例，科学虽然这样发达，但直到今天，人还没有看见过电。千万不要以为电灯里的光就是电；那不过是电的发表，并不是电的本身。科学家告诉我们，到处都在使用电，但无人看见过电。人虽然看不见电本身，只能看见电的现象，但是人能接触电。电是非常奥妙的一个东西，它相当有能力，相当有用途，但人对它却莫名其妙。在我们里头有一个“活的电”，这一个“活的电”就是生命。我们的存在是在于生命，我们的意义也在于生命；然而，对于生命和生命的奥秘，却没有人知道。

　每一种生命都有它的本能，使它能过它的生活，就如猫捉老鼠，狗吠叫，这些都不必人教。又如鱼在水里游，鸟在空中飞，都非常自然。你若是把鱼从水中抓出来，它就不能活；同样的，你若把鸟放在水中，它也不能活。今天你所以能作一个人，就因为你有人的生命；这叫你能作人的事，能过人的生活。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定律：有什么生命，就有那一种生命的性能，能过那一种的生活。

我们人所有的生命，是怎样一个生命呢？我们人原有的生命，是人的生命。这个生命是神创造的，有三方面的功用，就是有心思、情感、意志。心思是用来考虑事情，情感是指人的爱好，意志是指人的定规。这些都有两面的讲究，比方人一面思想好的事，却也一面思想坏的事；情感上一面爱好的，一面也爱坏的；意志上一面拣选好的，一面也拣选坏的。整体说，无论是想好的或想坏的，是爱好的或爱坏的，是拣选好的或拣选坏的，从经历上看，几乎是各占一半。换句话说，就是好的一半，坏的也一半。然而若果真如此，也就是相当不错的人了。

　请再想想看，这样能作好，又能作坏；能想好，又能想坏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当然，这种又好又坏的生活，不是指我们得救后，活在主里面的生活，乃是指我们得救前，我们自己的生活。这种好好坏坏的生活，的确带给我们很大的搅扰。所以我们要看见，我们人的确是有生命，但我们的生命有很大的难处。我们的生命有其功用，但这些功用有时倾向好，有时倾向坏；若说好坏各占一半，并不够准确，应该是一比九更正确，意思是九分是坏的，一分是好的。我们坏的时候比好的时候更多，因为有时表面是好的，但里头却是不好的；常常在好的里面，带着一些不好的。

　譬如有时你能爱别人，但在你这个爱里有骄傲，在你这个爱里有自私，在你这个爱里有贪求，在你这个爱里还有自己的目的。这个爱是好的，但是这个爱里，有骄傲，有自私，有贪求，还有自己的目的，那就不好。再譬如，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个温柔是好的，但是你的温柔里也有“虫子”。“虫子”在你的温柔里长，绕着你这个温柔，结果你就骄傲了。所以，那些很温柔的人，通常是最骄傲的，他们里面隐藏着骄傲。他们看见一个不够温柔的人，就讨厌那个人，定罪那个人。再比方，你是个孝敬父母的人，你平日非常孝顺，也听父母的话，这是很好的。然而，即使你听父母的话，孝敬父母，你这个孝敬里还有不干净的成分。

　所以经过我们的总算，末了好的可能真的不多。比方我们买水果时，常常会被水果的外观骗了，因为有些水果外面看是很好，但打开来看，才发现里面已经烂一半了，一半颜色已经变了。那变色的一半居然还有虫子，我们就拿刀去挖，结果越挖越深，后来发现整个水果根本无法食用。所以，这水果表面看虽好，“算”到末了，却什么都没有，只好丢在垃圾筒里。同样的，你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好的，但追查下去，就能查出你所谓好的这一面，其实并不真好。你的生活好像不错，但你安静下来，把自己好好察看一下，圣灵就会对你说话，会光照你，给你看见，你的爱心，你的温柔，你的谦卑，你的孝敬父母，你的听从父母等，都有不干净的成分在里头。你说你是诚实的人，但至终你会发现，你这个诚实里是有问题的。你也会发现，你这个人的生活有问题，是经不起检点，经不起光照的。你会看见自己的过错，看见你这个人有污点，是不正常的。这不正常的原因，就是你里头有个生命是罪的生命。

　千万不要以为，你是受了别人影响，或是受了一个习惯传染才如此。要知道，你会受影响，会受习惯传染，是因为你的生命本是如此。我家里养了猫和狗，它们在一个家里，久了就有感情；然而我发现，它们住在一起久了，猫却从来不会吠叫，狗也从来不会去捉老鼠。原来狗一看见生人来，就会“汪！汪”的吠叫；但是这猫一直看狗，看了多少年，却也从不会吠叫。当猫一看见老鼠出来，立刻会扑上去捉老鼠；狗在旁边看了几年，也没有受影响，有捉老鼠的动作。这都是因为生命不同，所以生命的性能也不同。

　若是生命相同，一定会彼此影响。以人的生命为例，今天你若和同学住在一起久了，他所作不好的事，就会影响到你。他会占别人便宜，你可能变得更会占别人便宜；他会撒谎，你可能变得更会撒谎。你不要去怪你的同学，倒要看见若不是生命相同，绝不会彼此影响。你所以会受影响，是因为你里头的生命和他的生命相同。他的生命是黑暗的，你的生命也是黑暗的；他的生命是邪恶的，你的生命也是邪恶的。两个青少年没有在一起，作的坏事还不太多，一旦两个人在一起，又都心怀恶意，就会被鼓动起来作更大、更多的坏事。

　所以，千万不要以为是别人影响你，慢慢的你也会影响别人。你受了别人的影响之后，可能变得比别人更高明；等再过半年，别人又比你高明了。这是因为彼此互相较劲，结果大家都在犯罪的事上进步了。许多的少年人，都是这样作了坏事。在他还没有碰见同学时，自己一个人懂得不多，坏也坏不到那里，等到遇见一位坏同学，他里面的坏东西，就被坏同学引出来了。他的坏一出来，就加强了坏同学的坏；这样，大家就都在犯罪的事上，变得精明进步了。

　千万不要以为，这些恶是在外面学的，是外面传来的。这全数不是外面的事，完全是从里面出来的；人人里面都有邪恶、败坏的事。因为人的生命，是个邪恶的生命、万恶的生命，是个无恶不作的生命。试问你觉得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这问题不容易答复；但你若要我回答这个问题，我愿意告诉你，我是个最坏的人，什么坏都在我里头，没有一个诡诈不在我里头，也没有一个邪恶不在我里头。我不仅是个邪恶的人，是个万恶的人，千万件恶都在我里面，我里面简直就像个坏东西的仓库。我们都要承认，我们里头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

　旧约给我们看见，神呼召摩西，要他带以色列人出埃及，摩西觉得自己不行，就要神给他一些凭据，神就要摩西把手放在怀里（出四6上）。许多年前我读到这里时，里头有一个观念，以为摩西这一摸，可以摸出一个宝贝，而这个宝贝就是他去救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法宝。结果摩西这一摸，再把手抽出来时，“不料，手长了麻风。”（6下）我们知道麻风是最污秽的一种罪，摩西从他里面，没有摸出好东西；那是神要给他认识，叫他知道，他这个人里头，没有一点好东西。

　每一个蒙了神呼召，要给神用的人，对自己绝对要认识到这地步，就是在他里头没有良善；他里头全是邪恶，全是罪恶，全是麻风，他不能倚靠他自己，他自己里面所有的都是污秽。神似乎是对摩西说，“你要作神的仆人么？你要给神使用去拯救以色列人么？请记得在你身上有一个兆头，一个神迹，一个证明，一个表明，叫你认识你自己，认识你自己的败坏。你越认识自己的败坏，你越是在神手里的人；你越认识自己的败坏，你就越能给神用；你越认识自己的败坏，你就越蒙神的恩典。”

　我也从年少经过，作过少年人，知道没有一个少年人是不骄傲的，也没有一个少年人不觉得自己好。然而我告诉你，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好，那就是你失去主恩典、拒绝主恩典的时候。若是你蒙怜悯，让主光照你，你在主的光中，就会发现你这个人完全是败坏的人。你的败坏不仅在外面，在行为上，更是在里面，在生命里，在本性里。要知道，人的生命里没有良善，人里头所有的全数是诡诈，即使诚实仍带着诡诈，即使谦卑仍有骄傲，凡人的良善里都有邪恶。

　人的生命不仅是罪恶的，也是脆弱的，好比人对我们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我们就被得罪了；这就说出人的生命不是刚强的。再者，我们只要稍微不注意就病了，厉害一点可能就因此结束生命。所以，这生命实在是相当脆弱，经不起试炼、试验和试探；任何一点罪恶，一点引诱，都会使我们倒下去。人的生命在道德和本质上，都是非常软弱的。

因着我们人的生命，是这样的败坏、软弱，而要凭这生命过一个好的人生，有永存价值的人生，定规是作不到的。我们的生命既是软弱、短暂的，我们就不可能过一个永远的人生；所以，这个生命必须换成另一个生命，我们才可能过一个好的、有永存价值的人生。正因这缘故，我们才需要重生，需要一个更高的生命，就是主耶稣这个生命。要知道，人的生命在宇宙中是次好的生命，人的生命比植物生命高，也比动物生命高；但这样高的生命，还是个坏的生命，软弱的生命，短暂的生命，是我们不能永久倚靠的。因此，我们必须再得着一个生命，得着一个更高的生命，也就是最高的生命。在宇宙中除了神，没有更高的生命，这个最高的生命就是神自己。这个生命是刚强的，是完全良善的，并且是圣别的，是与众不同，完全分别出来的，也是超脱、高超的，是永远的生命。

　这一个生命在哪里呢？乃是在主耶稣里面。约翰一章一节告诉我们：“太初有话，话与神同在，话就是神。”四节说，“生命在祂里面，这生命就是人的光。”你我所需要这个高的生命，就在这个话里面，在这位神里面，也就是在主耶稣里面；在祂里面有这个生命。主告诉我们，祂来了，是要叫人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十10）。约壹五章十二节也告诉我们：“人有了神的儿子，就有生命；没有神的儿子，就没有生命。”或者有人会问：“我怎样有神的儿子？”我们要看见，今天神的生命就在神儿子里面；这个高超、神圣、永远的生命，就在神的儿子里面。约翰六章六十三节说，“赐人生命的乃是灵，…我对你们所说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说到末了，这个生命乃是在灵里面，在主所说的话里面。祂怎样使生命进到我们里面呢？乃是借着灵和话。因着祂是灵，而这灵就是生命；同时，祂就是话，话就是生命，这一个生命是在主耶稣里面，主耶稣就是灵，主耶稣也就是话。今天你接受这话，而碰着这灵，你里头就得着这个生命。

　所以，我们要认识人的生命，是败坏、软弱的生命；而我们需要一个更高的生命，这一个更高的生命，乃是在主耶稣里面。祂是灵，祂也是话，我们信这话，接受这话之后，就要碰着这灵。请记得，这灵在你里头，一给你碰着，立刻你里面就有生命。你我都需要主耶稣作我们的生命；祂是灵，祂也是话，我们接受祂的话，碰着祂这灵，我们里面就有生命。

　一九五九年讲于香港（日期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