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林后三章，新约的执事不是属于字句，乃是属于灵（6上）。他们尽职，不是凭着字句，乃是凭着灵。我们仰望主的灵，能深刻作工在我们里面，使我们个个都了解，新约的执事不是凭着字句，乃是凭着灵。今天，可以说基督教和一般基督徒都过于注重字句。在已往的年日中，我们有相当的情形和基督教一样，只注意字句，注意讲道。然而，在林后三章，新约主要的执事保罗告诉我们，新约的执事不是凭着字句，乃是凭着灵；不是属于字句，乃是属于灵。接着他又说，“那字句杀死人，那灵却叫人活。”（6下）

　我们都需要向神悔改，在已过的年日中，我们过于注重道理、字句，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凡是有分于事奉的人，特别是同工及长老们，更需要在主面前蒙光照，彻底向主悔改、认罪。我们需要蒙光照，看见字句杀死人，那灵却叫人活，赐人生命。今后我们不能再把圣经当作字句的书，乃要把圣经当作生命的书、那灵的书。主耶稣说，“我对你们所说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约六63）圣经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我们绝不能将圣经的话，当作字句看待，不能只是研究、查考；要知道圣经的本质乃是灵，而灵赐人生命。

　我们的经历证明，操练灵乃是千真万确的路。当我们的灵强时，传福音甚至不需要讲道，只要唱诗、赞美加上祷读，人便能得救。因为那灵叫人活，那灵赐人生命。若有软弱、退后的圣徒，我们就该将祷读送到他家，借着短短的祷读，他全人就能得着复苏，并被点活。因为主的话乃是生命，乃是灵；而非字句、道理。倘若我们到软弱、退后的圣徒家里，要他和我们一起查经，恐怕他会越查越软弱，最后只好避不见面。然而借着祷读，大家同聚，可能一两次，人就被点活了。这才是主的路；不是重在字句，乃是重在灵。主正在转移这个时代，我们也需要转观念，不要将圣经当作知识树，乃要认识圣经是生命树。不要用头脑领会圣经，乃要用灵接触圣经；因为字句杀死人，那灵却叫人活。

　达秘在他的新译本里指出，林后三章七至十六节是括弧的话，十七节该紧接着第六节。六节说，“新约的执事…不是属于字句，乃是属于灵，因为那字句杀死人，那灵却叫人活”。十七节则说，“主就是那灵。”所以，十七节的灵就是六节的灵。主就是那灵，而那灵就是赐生命的灵，也正是新约执事所属于的灵。你我都必须看见，今天我们要作新约的执事，不能凭圣经的知识、道理、字句，乃必须凭活的灵。我们个个都应该对灵有活的经历。

十七节说到主就是那灵；主的灵在哪里，哪里就有自由。这里所说的自由，乃是以犹太教作反面的背景。论到犹太教，第一，是个宗教；第二，注重道理；第三，有律法；第四，有规条；第五，有既定作法；第六，有仪式。这些统统捆绑人。然而，主的灵在哪里，哪里就有自由。这意思是说，主的灵临到人，就使人脱离宗教，脱离道理，脱离律法、规条，也脱离作法和仪式。

　实在说，不仅在基督教里，甚至我们中间的聚会，经过几十年之后，也产生了一种无形的规条。我们实在需要得着自由，我们聚会的那套方式，习惯的种种作法，都应当打破。我绝对相信，当圣徒们整天呼求主耶稣，从早到晚操练灵，里面被新酒灌满，被那灵焚烧，规条和仪式自然会打破，个个就都得着自由。最守规条的人，就是那些埋在坟墓里的人。人一旦被埋在土里，朝着某个方向躺着，就永远不会变；但活的人绝对无法那样守规矩。所以，今天召会需要活，每位弟兄姊妹都需要被点活。主的灵在哪里，哪里就有自由。

保罗接着说，“但我们众人既然以没有帕子遮蔽的脸，好像镜子观看并返照主的荣光，就渐渐变化成为与祂同样的形像，从荣耀到荣耀，乃是从主灵变化成的。”（18）观看主的荣光，是在灵里的故事。这里“没有帕子遮蔽的脸”，是指心转向主，灵敞开说的。我们的心一转向主，灵一敞开，就没有帕子，没有遮蔽。我们的灵敞开，就得以看见主的荣光。我们如同一面镜子，主自己就是荣耀的形像。当我们敞开灵仰望主，与主有交通，主就将祂的形像印到我们灵里，使我们变化成为祂的形像。这不是借教导，或以道理能作到的事。即使我天天教导人，也无法将人教得像主。然而，人只要向主敞开，与主交通，呼喊：“哦，主耶稣，阿们，阿利路亚。”主的形像立刻返照在他身上。我们可以观察，谁早晨愁容满面，脸拉得长，定规是他早晨没有好好与主交通。若是他早晨起来，与主交通，呼求主名，他必然满了喜乐，脸面放光。这是无法装假的事。

　若是我们只注意查经，会越查脸越长，越查越愁苦，并且末了就彼此打仗。举例而言，有些地方的弟兄们，来在一起查经就打仗。这周甲弟兄上台讲一篇信息，打乙弟兄；下周乙弟兄上台讲一篇信息，打甲弟兄。讲台成了战场，彼此用圣经打击人。如此一来，召会还能活，还能有生命么？愿主怜悯我们，圣徒们一定要脱离字句，丢开字句。因为新约的执事不是凭着字句，乃是凭着灵；字句杀死人，那灵赐人生命。主就是那灵，主的灵在哪里，哪里就有自由。但愿我们都没有帕子，都是敞开灵，与主有交通。若是我们终日呼喊：“哦主，阿们，阿利路亚。”我们个个脸面都会放光，召会就活了。

当弟兄姊妹都释放灵时，众人就会非常喜乐。倪弟兄曾说，我们聚会不能随从列国的风俗（王下十七8）。那是在一九四八年的鼓岭训练里，倪弟兄说到主日上午有讲台，教友在礼拜堂作礼拜、听讲道等，乃是随从列国的风俗（参《教会的事务》第四篇）。列国所指的乃是各公会团体；随从列国的风俗，就是随从公会的作法。多年来，倪弟兄一直强调主日上午的讲道要打掉，我们不能随从列国的风俗作礼拜。可是无论他怎么交通，也无法破除这个风俗；因为同工长老们都说，若是将主日上午的讲道打掉，召会就要关门了。

自从我们到台湾以后，实在有主的怜悯，祂的确祝福祂自己的道路。一九四九年以前，台湾就有召会存在，不过人数很少。直到一九四九年春天，政府的各部门，以及医院、学校，陆续迁移来台，圣徒们也随着前来。然而，人数并不超过五百位，且散居全岛各处。五月间，工作安排我到台湾，那时我是唯一的全时间同工。到了台湾，我心里相当失望，想到在大陆的工作，有六百多处地方召会，自己是在上海那个工作的中心；而台湾一切的情形，却是这样的落后。

　在我到台湾之前，就有同工被安排到台湾，只是他不愿留下来。初到台湾那段期间，我天天躺在榻榻米上，望着天花板，问自己：“我来这里作什么？”当时没有会所，聚会是在榻榻米上，都得脱鞋，这令我很不舒服。到了六、七月间，我里头有感觉，无论如何应该拿起负担，搭火车沿路看望弟兄姊妹。之后，我便告诉弟兄们：“台湾这地虽小，仍有可作的，让我们开工吧。”于是，众人就从八月一日起正式开工。感谢主，从一九四九年夏天，直至一九五五年，约莫六年多的光景，各地召会人数，从三、四百人增长到三、四万人。全时间事奉主者的人数，也增加到了一百位。毫无疑问，主的确祝福这条路。

　然而，过了一九五七年以后，我里面有很沉重的感觉：我们中间太过注重道，灵却不够强。同工们一次一次受训，在道理上受了相当的造就，但是灵不强。所以，一九六一年春天，我就有负担要带圣徒们转向灵。于是，我向圣徒们交通到祭司的体系，也讲操练灵。在此之前，“操练灵”这样的字句，几乎没有使用过。可惜，讲了几个月，同工们并没有响应，即使有点响应也是积重难返；要往灵这面带领，实在不容易。

　然而，那年有一件事使我很受鼓舞，就是关于在碧瑶的聚会。一九六一年四月间，因着马尼拉召会发生难处，我定规不前往。长老们却抓住我在前一年应许的话，要我守住承诺，到碧瑶带领青年人；于是我们就在碧瑶有青年特会。那年在碧瑶山上，参加聚集的青年人特别多。之前，我虽然多次讲祭司体系、操练灵，但是弟兄们里头并没有响应，灵里没有打通。然而当我在碧瑶山上，头一天对青年人传讲时，一讲就通。那次聚会是菲律宾历来的聚会中，最活的一次。聚会打破了规条，不顾道理，实在是活。虽然召会发生难处，但那些青年人从山上下来，却是个个灵里刚强，与长老同工们站在一起。那实在是主的作为。

　我从马尼拉回台湾后，继续讲作祭司、操练灵，但台湾的情形还是无法改变。到了年底，主带领我往美国作工，这一去就是四年。美国的工作一开始就是在灵里，而不注重道理。因着有了前车之鉴，我们便不再用道理打底子。所以，洛杉矶召会很容易带领，因为一开工就打了很好的根基，是在灵里，而不是在道理里。

一九六六年，我再回到台湾，这里的灵还是不够强；但感谢主，当我第二次回来时，祷读主话这件事就带进来了。这是主的作为。不论在台北、洛杉矶、或是旧金山召会，都开始了祷读。开始的时候，洛杉矶作洛杉矶的，旧金山作旧金山的，台北作台北的。虽然都是祷读，却不尽相同。然而无论如何，祷读开始以后，东方和西方各地，许多人都因着祷读活过来了，也因着祷读得救。很快的，主把祷读带到日本，又带到了南洋，他们更厉害的实行祷读。

　我并非鼓励大家发疯，但我们总得承认，其中有主的作为，并非出于人的肉体。若是出于人的肉体，不会得着主的印证；然而我们实在看见，许多人借着祷读得救。在洛杉矶召会，若是聚会里出现新面孔，散会后就有人围过去，邀新人一同吃饭、谈话，接着就带新人祷读主的话。借着祷读，人就得救了。可以说，我们只在乎灵，不在乎仪文；因为字句杀死人，那灵却叫人活。

　祷读没有规条，也没有时间的限制。从前有人认为，美国人聚会不像中国人那样把时间拖长，然而我到美国以后，发现那里聚会的时间更长。有时散会后，弟兄姊妹还到会所外面，坐在草地上交通，弟兄姊妹个个灵都强。我看见这种光景，实在是感谢赞美主，这是好的。盼望各地圣徒，都能进入这个情形。

　今天究竟我们要走道理的路，还是生命的路？走字句的路，还是灵的路？走死的路，还是活的路？这次从西方有一百多位圣徒到远东访问，他们乃是来远东“发疯”。我告诉弟兄们，我们深信主一定有祂的路，就是新的路。我里头实在得着印证，非走这条路不可。我们要走灵的路，不是字句的路；字句杀死人，灵却赐人生命。主的灵在哪里，哪里就有自由；没有规条，没有老作法，没有道理。并且主的灵在那里，那里就有变化。我们讲道多年，人听了被变化的不多；但是借着祷读、呼喊主，只要几分钟，人就改变。这是一条捷径，一条快的路。这就是主在这末后的世代，所要走的快路。祂要走这条灵的路。我们要带人祷读，带人呼求主，带人操练灵。这是摸着主最快速的路。我们今天敞着脸观看主，就能如镜返照主的荣光，使我们从荣耀到荣耀，乃是从主的灵变化成的。这是新约中心的职事。主的灵在那里，那里就得以自由。在聚会中，我们也要自由的作见证。作见证时不要拖，在灵里没有客气与顾到情面。我们只要活，不要死沉，并且要将死亡拖出去。

保罗说，新约的执事不是属于字句，乃是属于灵。我们都知道，除了保罗、约翰，新约还有其他三位执事，就是雅各、彼得和犹大。千万不要以为，他们不注重灵。雅各书四章五节说，“祂使其居住在我们里面的那灵，恋慕以至于嫉妒。”雅各的教训，也说到神所赐住在我们里面的那灵。彼前二章四至五节说，“你们来到祂…跟前，也就像活石，被建造成为属灵的殿，成为圣别的祭司体系，借着耶稣基督献上神所悦纳的属灵祭物。”关于召会的建造，彼得也承认那是在灵里的事，所以是属灵的殿，并且祭司体系所献上的也是属灵的祭物。殿是属灵的，祭物也是属灵的；召会的建造是在灵里的事，各种祭物都是属灵的祭物。到了四章十四节就说，“你们若在基督的名里受辱骂，便是有福的，因为荣耀的灵，就是神的灵，安息在你们身上。”彼得指出荣耀的灵，就是神的灵，要安息在我们身上。再者，犹大书二十节说，“亲爱的，你们却要在至圣的信仰上建造自己，在圣灵里祷告。”

　这给我们看见，不论是彼得、雅各，还是犹大，他们的职事都根据于这个灵。这灵乃是神所赐在我们里头的。我们的建造、事奉，都是在灵里的。无论在任何艰难的环境中，神荣耀的灵都安息在我们身上。再者，犹大也说到在圣灵里祷告，要活在灵里。所以，从这时候起，让主带领我们转到灵里，不要像已往在魂的野地流荡；不要在意宗教、道理、字句、知识、规条、仪式，乃要单单在灵里。

　一九六八年七月三十日上午讲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