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信息要交通我们的来历与将来的盼望。我们的来历可说是我们的家谱;既然我们得救了,也在学习事奉神,就需要清楚我们的家谱,知道我们到底是从那里来的。如同一个人应该知道他的祖先、他的根源一样。我们都知道基督教有旧教和新教二派;旧教是天主教,而新教的派别很多,若是细说,恐怕不下几百个。以台湾来说,就有很多的公会。所以,若有人问你是属于那个派别,恐怕你不一定能回答得出来。
我们是召会的一部分
有人称我们为“小群”,这乃是因为当初倪柝声弟兄整编诗歌时,将弟兄会的“小群诗歌”名称,用在我们的诗歌本。以后人看见我们用的诗歌本,有“小群”二字,就称我们为“小群”。到了一九三四年,倪弟兄决定把“小群”二字去掉,从那天起,我们的诗歌本只有“诗歌”二字。所以,这名称是他人加给我们的,并不是我们自称的。就“基督徒聚会处”而言,也不是我们的名称,不过表明许多基督徒聚会的地方,此外并无他意。现在台湾也有些不同于我们的团体,使用“基督徒聚会处”这名称;因此“基督徒聚会处”并不代表我们的来历。
我们并不是什么,我们既非一个新的公会,也非一个新的宗派。我们只是蒙恩得救,奉主名聚会的人。无论我们如何软弱,我们总得承认我们是属于召会的;即使不够称为召会,也是召会的一部分。
召会的变质
在新约圣经中,我们可以看见整个召会的内容。照圣经所记,在使徒时代,召会已经够完全了,凡召会应该有,应该作,应该是的,都已完备。换句话说,召会已经没有欠缺了。然而,在使徒时代末了,召会已逐渐出现问题。使徒过去之后,问题更多。约在主后一百年,召会的问题,可说已经相当严重;召会在组织和行政上开始变质,甚至越演越烈。主后二百五十年左右,召会中已有了主教制度,而成了一统天下的教会,就是公教会(Catholic Church)。到了罗马皇帝康士坦丁即位后,公开支持基督教,并下诏臣民信奉,而把召会从属天的地位,拉到完全属地的地位,使召会和政治联合,甚至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自此之后,召会的变质越过越厉害,最终就形成了罗马天主教。
恢复因信称义
召会在天主教手里堕落、腐败、黑暗到不堪设想的地步,几乎使徒时代召会所有属天的一切,都丧失净尽。然而,历世历代以来,还是有清心事奉主的人,即使在天主教里,也有蒙恩得救,热心事奉,真心爱主的人。到了十六世纪初叶,神兴起路德马丁(Martin Luther),带进召会历史上重大的恢复。神借着路德恢复“因信称义”。虽然因信称义不过是真理的一部分,真理的其他部分仍待后继者跟进;但“因信称义”的恢复,成了召会复兴的根基。只不过路德的改教,并没有使召会和政治分开。结果,除了罗马天主教之外,又有所谓的国教,诸如德国国教,英国国教、丹麦国教等。自路德以后,有许多人不受罗马天主教的统治,也不受国教的管辖,出来成立所谓的私立教会,脱离政治的关系,如浸信会、卫斯理会、长老会等。这是在路德那时无法作到的。
恢复召会脱离政权及组织
十六世纪初叶,路德马丁恢复了因信称义,然而并没有使召会脱离政权。乃是到了十八世纪初叶,神兴起摩尔维亚的弟兄们(Moravian Brethren)和新生铎夫(Zinzendorf),才有了一个厉害的恢复,就是恢复召会脱离世界的政权,以及地上的组织,并且恢复平等的“弟兄”关系。摩尔维亚弟兄们所恢复的,可说是继路德改教之后,对召会最大的恢复。摩尔维亚弟兄们,由于反对当时召会的组织,受到相当的逼迫,因而迁到了波希米亚(Bohemia)。波西米亚临近德国的萨克森(Saxony),新生铎夫是萨克森的伯爵,收容了弟兄们,并受神呼召,将他所有的财产都交给召会使用。同时,他带领这一班弟兄们,放下已往的背景,在合一里相聚,恢复弟兄交通。在一个擘饼聚会中,他们被圣灵充满,并且人人献上自己,愿意将福音遍传世界各地。因此,他们不仅恢复平信徒传福音,还恢复了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的见证。这都是天主教所禁止的,然而,借着摩尔维亚的弟兄们都被恢复了。
在使徒时代,福音的传扬是先从耶路撒冷开始。后来耶路撒冷召会大遭逼迫,福音就借着分散到各处的信徒传扬出去。他们移至罗马,又由罗马移至埃及,一地移至一地的传福音,这就是移民传福音。摩尔维亚弟兄们恢复了移民传福音,卫斯理约翰(John Wesley)就是因此得救的。一次,卫斯理约翰从英国坐船前往美国,同船有一批要前往美国定居的摩尔维亚圣徒。航行途中遇见大风浪,当全船的人惊慌失措之际,摩尔维亚圣徒们却镇定安然的唱诗赞美神。他们的举止深深摸着卫斯理约翰。之后,他因着摩尔维亚圣徒,受带领而清楚得救,也到了萨克森,在那里受造就。他本想一生留在那里,然而因着福音的负担,他回到英国,带进了福音的复兴。十八世纪中叶当法国大革命的狂潮袭卷欧洲大陆时,英国不致被卷入漩涡,就是与卫斯理约翰复兴福音有极大的关系。
神在召会中一个大的恢复
十九世纪,神在英国有一个大的恢复,就是弟兄们兴起。他们不仅脱离政治,脱离宗教组织,撇下世界,并且正直分解真理的话,凡一切不合圣经的都去掉。他们被称为“弟兄会”。这个恢复在起初五十年中,为神大用。弟兄们的交通非常密切,实在恢复了弟兄相爱的实际。例如,伦敦若是有位弟兄去柏林,一路上,凡这位弟兄所经之地,总会有弟兄事前知道并接待他。弟兄们还有一个恢复,就是在财物上的奉献。召会历史中,不容易找到一班人,财物奉献能超越他们。有一年,中美洲英属地方有旱灾,英国弟兄们汇去救济那里弟兄们的钱,比英国政府的救济物资还多还快。这班人为主支配钱财,过弟兄相爱的生活。
恢复凭信而活
弟兄们被兴起之后,神仍继续作恢复的工作。神恢复的工作中,有一项是凭信而活,这项恢复是以慕勒(George Muller)为中心人物。慕勒传福音,并不靠召会的供给,他所作的见证,就是在财物这实际问题上,看见神能答应祷告;因此人能不靠财物,而凭信仰望神。过去的召会已堕落到一个地步,雇人传福音;自慕勒之后,凭信传福音才渐渐多起来。
恢复内里生命的经历与认识
自路德马丁恢复因信称义之后,国教至终变得空洞、死沉。到了十七、十八世纪间,神在天主教中间兴起一班人,包括盖恩夫人(Madame Guyon)、芬乃伦神父(Father Fenelon)等,他们不在意外面的作法或教训,只注意内里生命的实际,即恢复内里生命那活的实际。这的确是一个深的恢复,是常人所不易作到的。到了十九世纪,另有一班人被兴起,继续这条内里生命的线。一位英国的史密斯(R. P. Smith)弟兄被神得着,恢复内里生命的经历与认识。因此,这条内里生命的线,便大大兴盛起来。这时英国的卫斯理约翰已带了许多人得救,而史密斯专讲奉献的经历。照史密斯的看见,凡信主的人,对罪不得胜、不圣洁,祷告不蒙垂听,读圣经没有亮光等,都是由于没有奉献。自此,奉献即成为聚会的中心信息,因此促成十九世纪后半英国的开西大会(Keswick Convention)。开西大会的宗旨是帮助人过奉献的关。以后,神兴起慕安得烈(Andrew Murray),恢复对内住之基督的经历;同时,兴起宾路易师母(Jessie Penn-Lewis),认识十字架的经历。之后,又兴起史百克(T. Austin-Sparks),恢复与基督同复活的经历,而有基督身体的生活。这都是召会属灵路线的恢复。
事实上,召会的一切在使徒时代已经完备,不过堕落到后来,远离了当初召会的光景。及至十五世纪,更是堕落到极点。自路德兴起,才开始扭转局面,逐渐恢复,以至今日。
召会在中国兴起
在一九二一年,神在中国福州兴起了一班少年人,其中一位就是倪柝声弟兄。这些少年信徒在福州马尾,一同在和受恩(M. E. Barber)教士面前受帮助。和受恩教士是一位在属灵方面相当有认识的姊妹;因此,神得着了倪柝声弟兄,并借着倪弟兄释放了得救、召会、基督作生命以及基督的身体等,四大项重大的启示。
一九二六年,神在上海兴起了一些弟兄们。一九二七至一九二八年间,上海便兴起了召会。后来华中、华北相继有召会兴起。一九三二年,北方聚会日益增多,这一年是相当兴盛的一年。自此,中国各地逐渐有召会兴起。
我们是什么
有人问,到底我们是什么?我们既不是弟兄会,也不是奥秘派,更不是五旬节运动;我们乃是从路德马丁以来,四百余年间,神在召会所恢复的一切,我们都接受的一班人。实在说,我们不是什么会;我们只是一班得救的人,在一起事奉神。我们是依照圣经事奉神,是照圣经里使徒时代所有的,以及自路德马丁以来,神在召会中所恢复的一切来事奉神。这就是我们的来历。我们不属于任何会,我们的立场就是使徒的立场。除了倚靠神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属地的背景、后盾和组织。
我们与一切宗派不同的地方,乃是他们有背景,有后盾,有组织。例如,某公会在某处建立教堂,是由某地或某国家派人设立的。他们派人来设立堂会,但我们没有这样组织的差派。我们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神。我们只是一班得救的人,到那里就在那里事奉神;我们没有任何属地的倚靠、人为的组织。这是我们和一切宗派不同之处。
我们事奉神,是因我们都是得救的人,各照着里头的恩赐,互相服事,来事奉神。我们来到台湾,都不是有意来的,但既已来到这里,自有神的美意。虽然我们初到此地时,心里相当难过,因为当时在中国各处已有许多地方召会,以及许多全时间的工人,这里却一无所有,并且非常落后。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神给我们看见,第一,到台湾的圣徒已有六百人;台北三百余人,高雄一百余人,加上其他各处,共约六百人。这必有神的美意。第二,神要借这些人作厉害的事,就是要得着更多外省籍基督徒和非基督徒。第三,神要得着本地人,叫我们把所看见的路传给他们,好将我们的责任卸给他们,以得着台湾,并借此扩展到日本。
得着本地人最便捷的路,就是得着本地的大学生,给与二至三年的造就,他们必在福音上大有功用。目前,要先有短期特别的造就聚会,专以青年学生及教员为对象。我们都需要为此祷告。我们必须有中心的见证,就是神如何在祂儿子耶稣基督里,活在我们里头;也就是说,我们要在里头认识神,认识基督,与神有交通。有了这里头生命的见证,我们外面的路线,才有内容,才走得通。愿神怜悯我们!
一九五五年七月二十三日讲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