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灵临到人两面的情形
圣经说到神的灵临到人，有两面的说法：一面是说，神的灵临到人里面，成了人里面的泉源；另一面是说，神的灵临到人身上，如同外面的雨水浇灌人一样。这不仅在新约的时候，有这两面的说法，即使在旧约，当神说到祂恩待人时，也有这两面的讲究。诗八四6说，“他们经过流泪谷，叫这谷变为泉源之地；并有秋雨之福，盖满了这谷。”这里说到神应许那些到锡安朝见神的人，他们虽然行过流泪谷，却将干旱之地，变作泉源之地。同时，神又应许秋雨降下。这就是说到神那丰满的祝福，一面是泉源涌流，一面是雨水降下。
神正常的作法乃是要进到人里面成为泉源
关于圣灵浇灌在人身上，在旧约里有，在新约里也有；但是圣灵进到人里头作了泉源，从人里面涌流出活水的江河，这个在旧约里只有表号和预言，实际的经历乃是到新约才有。到了永世里，在新耶路撒冷城中，有一道生命水的河，从宝座流出来（启二二1），却不再提到雨水。从这里我们可以看见，神临到人的重点，乃是要进到人里面成为泉源，并且流出活水的江河。至于祂在外面像雨水一样降在人身上，那只是一时的滋润，并不是神在新约里正常的作法。神正常的作法，乃是祂亲自进到人里头成为泉源，涌流出活水的江河来。
在中国山东省济南府，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水泉，名叫趵突泉。这泉整年不住地涌出水来，所流的水成了一条河，直通渤海，河上还可以泛舟。因此即使附近有了大旱，长年不下雨，济南府也不会缺水，因为那里有一个不干涸的泉源。
旧约记载，耶利哥城有一股泉源，原本水是恶的，经过以利沙的医治，就变成好的水了（王下二19~22）。现在耶利哥城已经被埋在地里，但顶奇妙，那一股水泉直到今天还留在那里，附近一带的人都喝这泉源的水。外表看，那一个泉源并没有多大，但是那个泉水却整天涌流不息。那里的居民就把水储存在泉口外的水池，每天早晨或是黄昏，妇女们都成群结队的顶着水桶来打水。希奇的是，不管有多少人来打水，水池里的水一点也不见减少。由此可知，那里水量有多大。那个泉源不仅供应了周围人民的饮水，并且还流出一道活水，滋润那一带地方。
耶利哥平原比海平面低了大约三百公尺，气候非常干燥、闷热，看过去全是沙土，实在是一片不毛之地，但希奇得很，就在那样一片平原里，这泉源的水所流经之处，却是一片青绿，长着棕树、香蕉树、以及其他果树。这些植物不是倚靠天降的雨水，完全是倚靠这一道泉源。所以泉源的供应，远比降雨的供应长远、可靠。
这都给我们看见，在神的作法里，祂进到人里头作人经常的供应，远比祂临到人外面作人一时的能力为重。我们今天有了神在我们里头作生命的活水，实在说，就不太需要外面雨水的浇灌了。只要我们里面有一股泉源，日夜涌流不息，就已经够应付我们一切的需要。
三十年前，在北方一度盛行所谓的灵恩运动。那时我还年轻，也曾亲自去参加他们的聚会，看到他们的光景。那时候圣灵的工作，强烈得像一阵暴雨一样。然而我们都知道，暴雨一时下得凶猛，当时冲激得虽然非常厉害，但过后留下的水却不一定多。反而是细雨整天不停的下，被吸收到土里的倒相当多。三十多年前北方的灵恩运动，那种圣灵浇灌的光景实在像暴雨，但是没过多久，雨水就干了，看不见多少后果。
圣经中一条生命水的河
这几年我们在这些事上学了一些功课，也深深地注意到神的话语，是说得非常清楚。神临到人正规的作法，并不是在外面像一阵暴雨，而是亲自进到人里面，作人活水的泉源，然后再从人里面流出活水的江河。
比方，约翰一章讲到太初有话，话就是神，话成了肉体，来到我们中间（1，14）。到了四章就说，祂是活水，人若喝祂所赐的水，这水就要在人里面成为泉源，直涌入永远的生命（14）。到了七章，主又说，“信入我的人，…从他腹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来。”（38）约翰写到这里就接着解释说，“这话是指着信入祂的人将要受的那灵说的。”（39）这给我们看见，四章的活水就是七章所说的那灵。
这在旧约里有很清楚地预表。以色列人在旷野遇见干旱，神要摩西击打磐石，磐石裂开就流出活水，解了以色列人的干渴（出十七6）。这个活水不是在外面浇灌他们，乃是给他们喝到里面。所以，林前十章明明告诉我们，那磐石就是基督，因此所流出来的水乃是预表圣灵（4）。
到了启示录，最少也有三次提起生命的水。第一次在七章，说到羔羊要牧养信徒到生命水的泉（17）。第二次在二十一章，说到有生命泉的水白白赐给那口渴的人喝（6）。第三次在二十二章，说到“城内街道当中一道生命水的河，明亮如水晶，从神和羔羊的宝座流出来”（1）。启示录是使徒约翰写的，其中的观念和思想，完全是承接他所写的福音书。他的福音书就是告诉人，神显出来作人的生命，不仅是作粮食给人吃（约六35），并且还像活水一样，流到人里面成为泉源，再从人里面流出来成为江河（四14，七38）。所以，约翰写启示录时，也提起一道生命水的河，从神那里流出来，并且在河的两岸还长着生命树。这一棵生命树就是主耶稣作我们生命的粮食，这一道生命水的河就是圣灵流到我们里面，作生命的活水。这幅图画说出，当圣灵进到我们里面作生命，并且在我们里面自由流通的时候，就把基督带到我们里面，作我们的粮食，作我们生命的供应。这就是基督随着圣灵长在我们里头，也就是圣灵把基督带到我们里头，作我们生命的供应。
全本圣经乃是结束在新耶路撒冷，这一座圣城的记载上；而那一条从宝座流出来生命水的河，以及河两岸长着的生命树，又是这一个记载的结论。这样说来，全本圣经最精华、最中心的点，就是在宇宙间有一个宝座，流出生命河，长着生命树。简单的说，这就是指着神自己流出来。这一幅图画，乃是圣灵用象征的笔法，结束全本圣经。因为全本圣经就是讲一位流出来的神，要以生命的方式进到人里面，作人的食物和活水，给人吃喝享受，叫人与祂相调为一。
用这一个眼光再读约翰福音，就非常清楚，约翰福音也是说到这一件事。约翰福音说到太初有话，话就是神。这一位是话的神成了肉体，来作人生命的粮食（六35）；而从祂里面流出生命的活水，就是圣灵（七38~39）。约翰就是讲这位神出来了，先是子，作生命的粮；再是灵，作生命的活水。这就是新耶路撒冷城里，那一条长着生命树的生命河！
凡是约翰福音里提起关乎主耶稣所是的，就如祂是光、是道路、是实际、是生命等等，这一切都能在新耶路撒冷里看到。新耶路撒冷有祂的光，有祂的生命和实际，有祂所是的一切。
不仅如此，约翰又说，这一位话成肉体的主耶稣，就是神的羔羊，也是娶新妇的新郎（一29，三29）。等到约翰写启示录的时候，他就说，新耶路撒冷就是新妇，而娶这位新妇的新郎就是羔羊，就是基督（十九7，二一2，9）。所以到了新耶路撒冷，整本约翰福音的重点都包括在里面。
我们若默想全本约翰福音，就要看见没有一点不包括在新耶路撒冷里面。有一天主耶稣说，“我与父原是一。”（约十30）意思是说，祂和父是不能分的。到了新耶路撒冷，神和羔羊，羔羊和神，也完全是一，是不能分的（启二一23，二二1）。所以，整本圣经，特别是约翰福音的内容和要点，都包括在新耶路撒冷里。而在这座圣城里面最中心的一点，乃是从宝座流出生命水的河，两岸长着生命树（启二二1~2）。这就是神从祂施恩的宝座上流出来，第一步是在祂儿子里，来作人生命的粮食。第二步是在祂的灵里，来作人生命的活水。历代凡是让神这样流过的人，末了就变作金子、珍珠和宝石这些建造的材料，同被建造，成为神人调和的一个居所，就是新耶路撒冷（二一18~21）。反过来说，凡不让祂这样流过的人，末了都到火湖里，作燃烧的材料，永远灭亡（二十15）。
这一幅图画说到这里，该是非常清楚了。愿主开启我们眼睛，能以真实看见，神已经在祂的儿子里流到我们中间，也在祂的圣灵里流到我们里面，成了我们活水的泉源。我们的光景若是正常，就不需要外面的浇灌，因为那在我们里面的泉源，比济南府的趵突泉、或耶利哥的泉源，还要汹涌，还要持久。只要我们肯让祂流通，祂必要从我们里面流出活水的江河来。
我们一点都不反对圣灵浇灌，因为好些神的儿女需要这个，他们落到特殊的光景中，需要神特殊的作法来拯救。然而我们若是蒙恩，光景正常，活在神面前，也就是活在神的里面，祂在我们里面就作了活水的泉源，并且要成为活水的江河，从我们流出去。这时候就不太需要圣灵浇灌了。
需要祷告调灵，好叫泉源流出活水
很可惜，我们今天有一个大难处，就是我们里头的泉源挖得不够深；我们的泉源不够敞开，不够涌流。这没有别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我们的灵启发得不够，操练得不够。请想看，连我们的头脑，都需要经过启发操练，才能显出功用，何况我们的灵呢？
我们的灵里虽然有一位无限量的圣灵，有一个非受造的源头，我们却不大应用祂，不大启发祂。虽然我们得救了，我们的灵活过来了，但我们不习惯于用我们的灵。我们喜欢用身体活动，也喜欢用头脑活动，就是不大喜欢用我们的灵，操练我们的灵。这就像家里的小孩，你若是叫他们用手脚打皮球、玩耍、或者作事，他们都欢喜作。但你若是叫他们坐下来，运用头脑，安静读书，他们就不愿意了。今天许多弟兄姊妹都不喜欢用灵的情景，也恰如孩子们不欢喜用头脑一样。你若是请弟兄姊妹来会所作整洁，他们很喜欢；若是有什么特别聚会，或查经聚会，他们也欢喜来参加；但你若是要大家全人安静下来，学习回到里面摸灵的感觉，运用灵，操练灵，启发灵，释放灵，调灵，那真正是难为他们了。近来，我们的聚会几乎都是在调灵，就有人感觉枯燥，不敢来聚会了。从前弟兄姊妹来聚会，只要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有人讲道给大家听，讲完了还有人替大家祷告，聚会一结束，大家就回家去了。现在不是这样，弟兄姊妹只要来聚会，就必须调灵祷告，因此那些不习惯用灵的人，聚起会来就感觉很苦恼。
这样形容，是要点给大家看，我们的难处就在于不喜欢用灵。我们喜欢作事，喜欢听道，就是不喜欢用灵。愿神怜悯我们，翻转我们的观念和习惯，叫我们今后最看重的一件事，就是调灵祷告。这个祷告就是挖井，挖泉源。我们只要把泉源挖通了，圣灵的活水自然会涌流出来。
调灵不是别的，就是运用灵，操练灵，释放灵，和别人一同在灵里祷告。你是个得救的人，你里面的灵已经活过来，神的灵也已经住在你的灵里，因此你就要运用你的灵。你不应该仅仅是一个喜欢身体活动，喜欢魂活动的人，你应该操练多用你的灵来活动，并且还要和别人的灵调在一起活动，调在一起祷告。所以，这个调灵并不是一时的，也不是季节性的，乃是要一直继续下去的。
当以色列人在旷野行走，到了一个地方叫作比珥，他们没有水喝了，于是就在那里掘土挖井。他们一面唱歌说，“井啊，涌上水来！”一面用权杖、用扶杖挖掘（民二一16~18）。我们的调灵祷告，也就是挖井，叫我们里面的灵能够敞开，涌出活水。我们要召会得建造，大家的灵非要活泼刚强不可。召会能否得建造，就看众圣徒的灵调得如何。
从前我们虽然也有这个亮光，看见圣徒的灵需要刚强，但是没有看得像现在这么重。现在我们清楚看见，要神的召会得建造，召会必须是一个祭司体系。祭司就是一直在神面前烧香祷告的一班人。祭司的供职并不重在到祭坛那里献祭，乃是重在进入圣所，在香坛那里向神烧香、点灯。点灯就是读经，烧香就是祷告。我们每一次和神交通的时候，都得点灯，也都得烧香；都得好好读主的话，也都得好好在主面前祷告。
请记得，每一次我们祷告，都是让圣灵从我们里面通过。一个人若是从来不祷告，圣灵能否从他里面流通？当然不可能。圣灵要从我们里面流通，必须是借着我们的祷告。不管我们听了多少道，受了多少感动，若是我们没有把道化作祷告，那些道很难发生效用。我们读经也是如此，若光是读经而没有祷告，圣经的话对我们不过是一些死的字句知识，仅仅落到我们头脑里，不能变作生命的粮、生命的光、生命的灵，供应到我们灵里。因此无论是听道或读经，必须加上祷告才可以。
这些日子我一直觉得，召会的荒凉就是因为大家的祷告太少。当初以色列人还没有荒凉的时候，申言者的职分并不明显。摩西虽然是一个申言者，但他的职分还不重在这方面，乃是重在代表神在以色列人中间掌权。而亚伦的职分，就是作神的祭司。等到大卫、所罗门建造圣殿的时候，也是君王和祭司在神面前供职。
后来，以色列人的光景渐渐荒凉，到了亚哈作王的时候，他们中间全数是偶像。在王上十八至十九章看到，当时的君王完全不像样，祭司也不知到那里去了，圣殿也几乎关门了。相反的，那时候的申言者，像以利亚、以利沙等，却是特别的显明。在今天堕落的基督教里，碰不到君王掌权和祭司供职的光景，所看见的全是牧师讲道，就是少数人作申言者的光景。连我们中间的情形，也渐渐偏到这一面，各处召会几乎都是倚靠话语执事。来到聚会中，几乎都是碰到讲道和听道，作祭司祷告的人却是非常的少。
我里面实在有很重的感觉，求主从现在起给我们厉害的平衡，叫我们这些常常讲道的人看重祷告，如同看重听道一样。不然我们的道都是落在字句和头脑里，这是极端的错误。我们要看见，在神的心意中，祂是要每一个得救的人都作祭司。可惜今天的召会落到一个地步，只有极少数的人实际供祭司的职分。因此，我们今后必须恢复祭司的祷告，召会才能有正常建造的光景。
尽力祷告操练灵
盼望从这时候起，弟兄姊妹都能注意祭司的事奉，都能起来在神面前供职。这个供职不是别的，就是常常运用灵祷告神，使我们的灵与神的灵能调成一灵，好让神从我们里面经过、流通，并且灌输出去供应别人。这些日子，同工和家负责差不多都有一点调灵的光景，但愿今后更要加强。这个调灵不是季节性的，乃是要天天操练，经常实行的。我们的灵越操练就越刚强，越操练就越丰富，越操练就越新鲜，越操练就越能点活别人的灵。
从这时起，盼望家负责能尽力带排负责、或者排里有追求的人一起调灵。等到把排负责调得差不多了，再去调排里属灵光景稍微差一点的人，最后才去调那些不常聚会，属灵光景落下去的弟兄姊妹，把他们的灵也调起来。若是我们照着主的带领，这样操练实行，使大家的灵都高昂起来，活泼起来，我们中间定规能具体显出祭司的体系，我们众人都要在灵里相调为一，同被建造，成为神在灵里的居所。那就是新耶路撒冷的雏形，今天在地上出现了。愿主怜悯我们。
原刊于一九六一年十月“话语职事”第一百二十四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