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经：徒二41~42，四23~31，十二5，12。

在使徒行传里，我们可以看见，当初的召会实在是祷告的召会。他们的聚会没有一定的时地，也不拘任何形式，只要一来在一起，他们就在灵里祷告事奉主。这在行传里，有很多的记载，就如二41~42，四23~31，十二5、十二节等，都是一些证明。

这段时间，我们受主带领，清楚看见，若是要叫召会在主的灵里同被建造，就必须每一位弟兄姊妹，特别是在事奉上担负责任的人，常常进到灵的至圣所里祷告，一同供祭司的职分。因为只有这样的祷告，才能使我们实际的成为活石，同被建造。彼前二5所说的活石，乃是指我们这些重生得救，灵活过来的人，其意思完全重在灵活过来，并且灵在神的灵里活泼起来，所以完全是灵里的故事。

主已经清楚给我们看见，若是一个弟兄或姊妹，盼望灵能活泼、刚强，只有一条路，就是常常回到灵里，在灵的至圣所里，随着灵的感觉祷告，运用灵，操练灵。我们都知道，我们全人那一部分操练得最多，那一部分定规特别强，功能也特别显明。我们的灵如果要特别强，特别显明，自然需要操练。

你我今天已经蒙恩，里面的灵已经活过来，神的灵也住在我们灵里了，这些都是事实。可是从我们的经历中知道，一个圣徒尽可以灵活过来，也尽可以有圣灵住在他的灵里，但他这个人的灵还可能非常软弱。他可以一点不凭灵活着，他一切的行事为人，都是在他的体和魂里，而他的灵完全是枯萎的。当你和他接触的时候，你发现在他身上，不仅平常与人的交往谈话摸不着灵，即使是他在那里读圣经，交通几句属灵的话，或是和你一同祷告，你也一点摸不着他的灵。

这样的弟兄，不管他的个性多好，为人多温柔，多和平，多与人合得来，他在召会中还是没有办法被建造。因为召会建造的路只有一条，就是众人都学习活在灵里。这就如同用水泥砌石头造房子，必须用水调和一样。不管石头多好，多完整，多平滑，若是没有水和水泥调和，总没有办法和别的石头联在一起。照样，弟兄姊妹在一起，若要配搭得合式，联络得坚固，就必须活在灵里。

所以，彼得前书说到我们同被建造，成为属灵的殿的时候，一面说我们是活石，一面又说我们是君尊的祭司体系（彼前二5，9）。这给我们看见，我们若要同被建造，就必须是一块活石，也必须是一个供职的祭司。什么叫作供职的祭司？就是常回到灵里，操练灵，运用灵，而受灵的支配，活在灵的管治之下。你这样活在灵里，我这样活在灵里，我们众人都活在灵里，就在这一个灵里同被建造了。

在每一个重生得救的人里面的灵，不单是人自己的灵，也是神的灵与人的灵调成一灵的灵。所以，我们说活在灵里，不仅是活在人自己的灵里，也是活在神的灵里。当我们祷告释放灵的时候，我们不仅是释放人自己的灵，也是释放调在我们灵里神的灵。众圣徒若都在这一个灵里，自然的就配搭在一起，联络得合式，结合得坚固，召会自然就能得着建造。

自从我们释放建造召会的信息以后，我们在神面前曾经过长时间的寻求，并且多方的摸神的感觉，到底实际建造的路在哪里？我们求问神说，是不是我们众人在外面彼此配搭，联络，一同事奉，这就是建造？感谢神，当我们读祂话语时，祂就很清楚地给我们看见，真实建造的路，乃是众圣徒都活在灵里，让灵释放出来。若是每一个事奉的人，都学习在灵里事奉神，众人的灵都出来了，我们很自然的就调成一灵，很自然的就在一个灵里，配搭联络在一起。这一个配搭，这一个联络，不是人群中的一个组织，乃是众人在神人相调的灵里调和为一。这一个调和，就是真实地建造。

因此，我们一直注意这件事，盼望众圣徒都作活石，同被建造，并且作祭司供圣职，回到灵的至圣所里，与神接触。只有在这一个灵的至圣所，就是神人调和的灵里，我们才能和众圣徒同被建造，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

在这一件事上，神已经给我们开了一个美好的头，我们应当低头敬拜祂。但是我们仍然觉得，我们里面的灵释放得不够多；我们大家回到灵里，在幔内过至圣所的生活还不够多。换句话说，我们回到灵里祷告还不够多。特别是所有同工、长老，及各分家聚会的负责人，以及各项事奉带头的人。当你们来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回到灵里的祷告不够多，你们的灵出来的不够多，你们的灵汇合的也不够多。因此，我们需要再一次着重注意这件事。我们不能光注意对一般弟兄姊妹的带领，我们每一位在事奉里带头的人，都得回到神面前，看自己在灵里的光景。这不是劝大家分析自己，太多的分析是没有用处的。这意思是要问问你，每一次当你和众圣徒聚集在一起时，你的灵是高昂的，还是下沉的？是殷勤的，还是懒惰的？是释放的，还是受压的？你我都得郑重地来看这事。相信我们若肯接受主这一点的光照，我们就会承认我们灵里的情形不够强，还有许多缺欠。

因此从这时候起，我们应当注意两面的事。

第一面，我们个人必须多祷告操练灵，就是在百忙中也要学习操练。弟兄们坐在车上，或者在办公室上班的时候，都要操练灵；姊妹们在家里烧饭，作整洁，或者上市场买菜时，也要操练灵。今天没有一件事，比这一个再迫切、再需要了。你我若不能把这件事操练得练达，叫我们里面的灵释放出来，神就绝无办法得着一条亨通的路，来建造祂的召会。

这些年间，神已经作了许多的准备。光是台北这里，长老、同工、家负责、以及负事奉责任的人，就有二百多位。我们总得承认，建造的材料是相当不少了；但是我们这些材料在灵里相调得还不够，我们还构不上神的要求，不能让神有一条出路。直到今天我们的灵还是不够强，不够活。我深深觉得，我们必须从这时候起，在这一点上有很厉害的觉悟。

另一面，我们必须注意我们聚会的光景。我们不能不承认，从已往的过程演变到今天，基督教的聚会，无论是天主教，或是更正教，都已经有相当的成分落到仪式和规条里。我们若仔细读使徒行传，就可以知道，初期的圣徒在一起聚会的时候，一点没有固定的形式、仪文或规条。他们实实在在是在灵里聚会事奉；他们的聚会没有定期，也没有定时。你能读出来，他们是常常聚会，可以说，几乎没有一个时候不聚会。当使徒彼得和约翰第一次从监里释放出来，就到自己的人那里去（徒四23）。他们一到那里，就看见一班人聚集在一起。另外一次，当使徒彼得从监里释放出来之后，他既明白过来，就往那称呼马可的约翰他母亲马利亚家去，那时在那里也有好些人聚集祷告（徒十二12）。请想想看，在耶路撒冷那里，仅仅是这班圣徒聚集祷告么？相信定规还有好多圣徒分在各处聚集。你看见他们的聚会都是不拘时间、日期、地方，也没有固定的仪式和规矩。

然而，今日基督教的光景已经走样了。无论是天主教，或是更正教，他们的聚会几乎都落到仪式和规矩里。你我不能不承认，我们这一班人乃是从基督教里出来的，我们不免受到周围基督教的影响。我们的聚会，不知不觉也是落到仪式和规条里了。

为着我们聚会的光景，我心里感觉非常难过，也感觉极其为难。请你们想看，我们已往每周的聚会，差不多都是主日上午讲道，晚上擘饼，周二晚上祷告，周四晚上又有一次讲道。久而久之，在弟兄姊妹的观念里，这些聚会都是定期的、定时的，并且有一定的方式。初蒙恩的人刚来聚会，还觉得聚会很新鲜，能给他们供应。然而对那些多年蒙恩的圣徒，聚会已经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了，这种刻板的聚会早就聚烦了，甚至把聚会当作重担。他们都算准了，若是晚上七点有聚会，总是挨到七点半才到会。在进会所大门之先，一路上还与人有说有笑，那时他们的灵好像比较自由释放，等到脚一踏进会所大门，灵就开始封闭起来了。再一坐到椅子上，全人里外就完全上了锁。他们已经拿定主意，在聚会中绝不开口。若是主日上午，大家更是清楚这个聚会只有一个方式，就是坐，坐着等站讲台的弟兄上台讲道。先是陪讲台的弟兄循例选一首诗，讲台底下的人就跟着唱。连这样的唱诗，也好像是没有睡醒一样。大家这样有口无心的唱完，陪讲台的弟兄就来一个公式化的祷告。祷告完了，讲道的人就先读圣经；读完了，讲一篇道；讲完了，再加上一个报告，就宣布散会，大家也就松了一口气，鱼贯而出，各自回家。

请想想看，这样来聚会的弟兄姊妹，会有多少人主动的运用灵？我们承认，有些弟兄姊妹来到聚会里，也能安静下来，在灵里有一点静默，与主有一点交通。这是相当好的一面，但究竟是少数，不是全体如此。即便是全体如此，众人的灵还是不够释放。我们无法相信，当初使徒时代，召会的聚会是这种光景。

那么我们要问，到底这种光景正常不正常？我要说，这是绝对不正常的，也是绝对不该有的。按正常的情形说，每一个神的儿女，平日都得运用灵，操练灵，常在灵里与主有交通。并且无论什么时候，一有机会，一有时间，就找弟兄姊妹来在一起，不是闲谈，乃是用灵祷告，或者读经，或者彼此交通劝勉，再就是找弟兄姊妹的亲友传福音。若是在弟兄姊妹家不方便，也可以约同到附近的会所。一点不拘时地，也不拘方式。若是在召会中有神的话语要释放，也是非常灵活，不需要呆板的定一个日期。就是当大家来在一起，到了一个时候，有作出口的人起来传一篇信息，如同徒二十章记载的一样。在七日的第一日晚上，圣徒们聚集在一起擘饼，到了时候，使徒保罗就起来对他们讲一篇话，这一讲就直讲到半夜（7）。可见他们的聚会，没有定准要在何时开始，或是一定要到何时结束。

因此，我们若要让神的灵在我们中间有一条亨通的路，能够一直流通，就必须注意上述两面的情形。一面，个人私下常学习随时随处祷告，操练灵。另一面，我们的聚会必须脱离形式规条，不拘时地和方式。譬如，今天我们有三十五个分家聚会，若是方便，弟兄姊妹一有工夫，就到附近分家聚会的地方，聚集在一起，祷告交通。若是不方便就到附近的会所。在会所里，一周七天的工夫，从早到晚，从晚到早，都可以自由的去祷告、读经、唱诗、交通，或是传福音等。

同时，作法可以非常灵活。不一定众人到会所里都是一致行动。很可能有三、五位在这个角落祷告唱诗，还有七、八位在那角落读经交通。也许在另外一个角落，还有几个在那里，对尚未信主的同学、亲友传福音。总而言之，无论作什么，都是操练用灵事奉神。

今后我们聚会必须有这种彻底的改变。已过主日上午的传信息聚会，都是从十点钟开始，到时候就有作出口的弟兄上讲台，释放一篇信息，之后就默祷散会。今后这样的聚会，不一定非等到十点钟才开始。很可能从早晨五点半起，就有人陆续来到会所，一组一组的，有的祷告，有的作整洁。有的来了就一直不走，有的来了有事情先走了。等到差不多十点钟了，就有弟兄释放一篇信息，长短不一。这时候，所有分组都暂时停下，来听信息。信息传过之后，并不报告散会，因为聚会并没有结束在这里。凡愿意的，仍然留在会所，大家再一起祷告，交通，直到祷告，交通透了，才自由散去。

主日晚上的擘饼也是这样，不一定准七时半开始。我们只能告诉弟兄姊妹，主日晚上七时半以后，大约有三刻钟的时间，是大家集中专一的在那里吃饼喝杯，记念主，敬拜父，但是聚会并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很可能有的在军中的弟兄们，五点钟就吃过晚饭，五点半来到会所，就先祷告，读经，赞美起来。也许过了六点，又有一批姊妹来了；到了七点，弟兄姊妹来得差不多了，大家很自然的先后分组祷告，唱诗，读经，交通，结果个个人的灵都是释放的、活泼的、自由的。这样，到了差不多七点半，大家就都安静在主的桌子面前，专一向着主自己，一同记念祂，敬拜祂。我们必须相信，这时候的赞美，定规是新鲜、高昂的。

到了周二晚上的祷告聚会，也是这样不拘时间和方式。必要时，负责弟兄们在各处聚会的地方，对大家交通一点应当为着召会祷告的事项，使弟兄姊妹带到各分组去祷告。周四晚上的聚会，实行上和主日早晨一样，也是在七点半与八点半之间，差不多有四十几分钟的时间，由作出口的弟兄释放一点主的话语。但聚会不一定在什么时候开始，也不一定在什么时候结束。

盼望我们的聚会能改变到这一个地步。圣徒来在一起时，都是不拘时间和方式，只知道用灵事奉神。我们事奉的方式，可以尽管不同，只看当时圣灵给大家的感觉如何。可能有的人感觉要烧香祷告，有的人感觉要点灯读经，还有的人觉得要歌唱赞美。另外有圣徒带了几位不信的亲友同学，请人和他们谈福音。相信唯有如此，才能叫我们的聚会脱开形式，因为建造召会的路，是没有形式的，完全在于众圣徒平日多运用灵，操练灵，叫灵活过来，而用这一个活的灵事奉，配搭。

我里头深深地仰望主，叫我们在这里不仅仅是改一个作法；因为光改作法，没有多大的用处。基本的问题，乃是我们里面的灵要活。若是弟兄姊妹里面的灵都活了，无论是与神交通，或是和弟兄姊妹交通，灵就都是活的，大家来在一起，或祷告，或唱诗，或读经，或释放神的话，自自然然就不受时间和作法的限制。

盼望弟兄姊妹把这事带到主面前，一同寻求。愿主怜悯我们，拯救我们彻底的脱去基督教作礼拜的仪式，和死的规条，好使祂的召会真实地在灵里建造起来。

原刊于一九六一年十月“话语职事”第一百二十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