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新约使徒们的教训来看，长老的职责重在教导和牧养。在提前三2，保罗说到作监督的，必须具备几项资格，最后一项就是善于教导。五17说，“那善于带领的长老，尤其是那在话语和教导上劳苦的，当被看为配受加倍的敬奉。”“加倍的敬奉”指在物质上加倍的供给。这强有力地证明，在使徒时代，那些在召会中服事的长老，有些是没有时间带职业或作事业的。他们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带领召会上，所以没有工夫谋生，因此需要信徒的敬奉，就是供应他们物质和生活的需要。这里说到“那在话语和教导上劳苦的”，“话语”指对道理的一般讲说，“教导”指对个别事情的特别指导。“劳苦”一辞指明长老们在召会中所作的，不只是一般的工作，乃是需要许多的劳苦，因此是更辛苦的。因这缘故，使徒保罗才说，那些在召会中善于带领的长老，尤其是那在话语和教导上劳苦的，当被看为配受加倍的敬奉。

三2和五17都说到长老。三章是说到长老的资格，其中一项是善于教导；五章是说到长老的实行。在实行上，他们的确在神的话语上并在教导上劳苦，因此他们没有时间带职业，需要全时间服事。为此，他们需要加倍的敬奉。这是保罗在提摩太前书告诉我们的。

彼得在他所写的书信里，也嘱咐作长老的：“务要牧养…。”（彼前五2）这是彼得所看重的一面，就是长老们是重在牧养。在徒二十章，保罗对以弗所的长老说，“圣灵立你们作全群的监督…牧养神的召会…。”（徒二十28）我们把这些章节摆在一起，就会看见在使徒时代，长老们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教导和牧养。

已过，我们中间的长老在实行上，主要是重在治理，指在事务方面处理事情。在教导上，大多倚靠同工们；把教导归纳为所谓的话语职事，由同工们作话语的出口来担负。除非长老们也作话语出口，尽话语职事，否则长老们对于教导，是一点也不过问。长老们若以为教导不是长老分内的事，而是同工们作话语出口的事，这个观念就错了。

另一面，关于牧养的事，在我们中间仅仅有一点探望和拜访，根本谈不上牧养。现在我们需要看见，我们有一个大缺点，就是我们带得救的人难以留在召会生活中。在传福音的事上，我们虽不是传得最好，但也可以交代，因为各处都有相当的人受浸。然而，这些初信者受浸后，能留下来的不多。换言之，我们能托住人的力量是少之又少。原因何在？就在于我们的教导和牧养缺了。

实在说，教导和牧养的事，不在全时间作话语出口的人身上，乃是长老的职责。有话语恩赐的人应该作使徒，出外传福音，在各地兴起召会，并在召会中大量的供应话语，释放福音和真理；或者作申言者，在一地或各地召会中，把主的话满有分量并带着启示的释放出去；或作教师，在各处讲解圣经，把使徒和申言者所释放的真理，一项一项条理分明的教导人。这些都是在恩赐里供应话语的一条线。我们所说的话语职事，应该是在这一面。

过去，我们是太注重话语职事这一面，而忽略了长老们教导和牧养的一面。因着这个忽略，我们就把长老这一面的教导，也推到同工们尽话语职事的那一面。所以在这里，我们有一个很大的缺。加上我们在牧养上的不足，以致我们无法托住人。很显然的，我们在托住人的事上缺了，在长老们的教导和牧养上也缺了。已过，长老们在各处多半是作执事的事，除了治理和在事务上有些安排带领外，对人几乎没有什么教导和牧养。有的长老甚至只忙着作执事的事，而这些执事该作的事也没有好好分摊出去。其实，召会里的事务就让执事们去作，长老们不必过问，只要有些监督即可。

我们改制至今约有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台北召会受浸人数不少，到年底，总数可能超过五千。现在我里头最感为难的，就是这五千多位新人要交托给谁？这好比一个大家庭里，生了一群孩子，要交给谁照顾？谁愿养育他们，教导他们？我们都知道，生容易，要养和教就不容易了。对于新人，我们若是缺少照顾，也没有喂养，尽管得着了许多人，不久之后也都会夭亡。因此，我们一定要重看这件事。若是我们无法彻底翻转这件事，即便我们改制了，前途仍没有太大的希望。为着召会的扩增，教导和牧养是极为关键的。

我们需要学习如何教导人，并使人从教导上得着牧养；教导得好就是牧养，有了牧养就有照顾。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事，这是众长老、众弟兄、以及诸位全时间同工们都需要看见的事。从前我们在真理上，在亮光启示，以及我们所释放的信息和教导上，都没有差错。倪弟兄从开头就对我们指出这一点；然而在实行上，我们一直差得很远，并且是越来越远。所以，我们要积极快速的补救这一点。

各地召会现在应该都有全时间服事者。一地的召会若是有五十个人聚会，就该有一位全时间的长老。若不然，这一个召会很难发展，也很难建立起来，更难往外普及。我们若要往外普及，各地的召会就必须有建立，有发展；而这个建立和发展的关键，乃是在全时间长老们身上。一地的召会只要有五十个人聚会，可作的事就太多了；而主要的事还不重在事务，乃重在话语的供应。

当然，召会里的事务很多，许多长老都是在事务上相当忙碌。然而，召会更需要的乃是话语的供应。这个话语的供应不是指申言者的供应，也不是指教师的供应，乃是指长老们像母亲一样，给自己家里的儿女供应、补课。过去，在我们中间，这种教导太缺了。因着缺乏这种教导，以致接下去的牧养也没有办法作多少，甚至根本衔接不起来。所以，目前最大的缺失，就是缺少教导和牧养。

因此，在长老们中间，总该有人出来全时间服事。这些全时间的长老不是去作事务；大部分的事务要让执事们去作，长老们最多只是指导和监督。若是这样，长老们作什么呢？长老们就是作教导和牧养。当然，若要长老们像特别有恩赐的传福音者、申言者、或教师那样传讲神的话，并不是人人都能作得到。然而我们所需要的教导，不是那种特别恩赐的教导。比方，母亲如果受过高中教育，就应该能在家里给孩子补课。总不会有一个母亲说，“因为我不是专职的教师，所以不能给孩子补课。”在孩子们有需要时，作母亲的总需要照顾他们，指导他们。这就是长老该作的。长老在召会中的地位就像一个母亲，在母亲的地位上教导儿女，这是铁定作得到的。

目前，台北召会的长老大多数是带职业的，有的还在经营事业。由于职业和事业的缠累，他们在时间上都很受限制，常常服事到一个地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一个长老没有好好在真理上下过功夫，当他去教导人时，绝对教不出一个头绪，更点不出内涵的实际。那些听的人一听再听，恐怕就腻了，不愿意再听了。因为每次长老找他，不过就是劝他要爱召会，要常常聚会等；这些话都变作老生常谈，人听了实在不愿意再听。相反的，若是能在彼此见面的二十五或三十分钟内，有实实在在地谈话，说到真理，摸着基督，那个情形就会完全改观。现在我们所需要的就是这个。

目前台北召会有二十一个会所，每个会所最少需要一位全时间者；而这位全时间者应当从三、四位长老中产生出来，使他有更多的时间在话语上下苦功，也能在教导上努力。如此，就很容易作出事情。若是这三、四位长老都是带职业的，那就很难作出什么事；因为在有需要的时候，他们的话语供应不上。我们都知道，要作任何事都得有两个基本需求：一个是需要有心；你若无心是没有办法的。另一个，是需要有时间；你不仅要有心，还需要有时间。说得再细一点，还需要有体力。有心，有时间，有体力，事情一定作得出来。

我们先不提别的，仅仅就时间这点而言，许多长老们都是有心，但没有时间。好比早晨起来，七点多就要出门上班，而后大家都在各行业里工作，直到下午五、六点才能下班。之后，要赶路回家吃饭，然后又赶聚会。这种紧凑的生活，使长老们无论怎样有心，都不可能作出什么事情，最多只能处理或安排会所里的一些事务等。每逢聚会，能每会必到，就已经相当不错，那里还谈得上去教导、照顾并牧养别人；那是绝对作不到的事。

已过我们也有全时间者的产生，也有同工们的服事，但因此召会的服事总是落在他们身上。到末了，全时间同工都不像同工，都作起长老和执事的事情。结果大家都不知道谁是同工，谁是执事，谁是长老。因此，召会很难往前。现在这样的改制是对的，把职责分清楚也是对的。然而，这一分又显出一种光景，看见我们的需要非常大，但人力构不上。所以，弟兄们要把这件事带到主面前，一同看全时间的问题；时间摆不出来，是很难作出事情的。长老们要牧养和教导圣徒，一定要把时间摆出来。

虽然你们许多人已经忙得马不停蹄，精疲力尽，很难再有什么时间，但我们也无法像基督教所作的，雇人来服事。在我们之外有许多基督徒团体，他们的长老都是名誉长老，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圣品阶级服事。然而，照着圣经的启示，我们绝不能那样作；我们的长老不是名誉长老，是实行长老。实行的长老最重要的事，就是教导、牧养。

弟兄们今天愿意服事召会，都是有心的，却在时间上配合不了，以致教导、牧养几乎无法实行。近期内我们定规要补救这一个缺乏，也就是凡在台北作工的同工们，要尽可能的到各会所帮助话语。然而，这只是从旁帮助，教导的主力必须在长老们身上。关于这一点，我们要求主开恩，使我们一同寻求出一条路。当然，我们也不能要求作长老的，统统立刻放下职业或事业。我们在这里所交通的，的确是个关键，因为召会在这里已经三十几年，这条路却还没有走通。尤其在这一年里，我们的人数虽然没有减少，但增长的也不多，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所以，我愿意和弟兄们一同分析、研究。这实在是我们的需要，也是我们中间症结的所在。

我们即将实行主日的分班教育，这个分班教育的课程内容是使用真理课程。今后我们中间这个新的话语供应，不需要弗四11所说的恩赐者专职供应，也就是不需要使徒、申言者、传福音者、牧人和教师；我们所需要的乃是长老们。将来我们分级分班的真理教育，主要是由长老们作，有的需要执事们作。执事们或许年龄较轻，但他们在话语上也能担负一些责任。这就是实行普及话语供应的原则。

从前我们倚重大聚会，总要有弗四11里那种有恩赐的人供应话语，否则大聚会似乎就淡而无味。现今我们若不倚靠有恩赐的人，就得倚靠召会中的弟兄姊妹供应话语。我们将实行分班教育，每一班里都需要教的人。每次课程教完后，还需要分小组；在小组中彼此研究，或是彼此有些问答，这也需要有人带领。这就叫众弟兄姊妹个个能尽话语的功用。

擘饼聚会之后，最好能有一段时间，从我们中间的刊物找出生命供应的信息，大家一同交通。祷告聚会之后再留一段时间，也是交通一段话语，不过最好是交通事奉的属灵原则。小排聚会则是让众弟兄姊妹在话语上有交通，彼此供应；这就叫全召会的弟兄姊妹个个都有机会释放话语。如此，就不需要倚靠以弗四11里那些有恩赐的人。当然，若是能加上那一分是最好，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照着目前的安排，我们在教导和牧养上，有个人的一面，也有团体的一面。往后主日上午若要实行分级真理教育，需要很多会教导的人。我们是盼望所有的人都在话语上下功夫，这样自然能产生出牧养。从前主日几百人的大聚会，都是一人讲。现在作分级真理教育，有分级、分班，班里又分小组；这样，许多人都能尽上功用，也就能产生牧养，使牧养的人渐渐增多。

此外，牧养的事可以责成执事作；他们越操练作，就会越练达。好比人说话，总是越说越清楚，越说越会说。照着我们所实行的，一班五十人，可以分成十或十二个小组，一个小组四、五个人，他们会对真理课程有些讨论；这时，执事们就要在小组里带领。执事们总是比一般弟兄姊妹有经历，有认识，也与人多有接触；所以，适合责成他们去作牧养的工作。相信他们越接触，越知道怎样牧养。譬如，你这一组有四、五个人，你在那里带领，和他们谈一谈后，发现其中有位圣徒有一个需要。你就可以立即和他接触，对他说，“弟兄，在要来的周六，我是不是可以找个时间，和你有点交通？”很快的，个人的牧养就产生了。这样作的确会坚固许多弟兄姊妹。

盼望我们都能尽力这样作，即使长老们一时之间还无法全时间服事，仍应该这样作。不过我们要看见，时间拿得多一点，成果总是多；时间拿得少，成果就少，但总比没有好。相信我们这样持续的作，一定能产生一个新局面。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讲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