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使徒
关于使徒，我们该注意两点。第一，使徒不仅仅是十二位。很多人以为，在普世的召会中只有十二位使徒。还有的人不承认马提亚补上犹大的缺，他们说补上那个缺的乃是保罗。这说法不合圣经，因为徒一章里，马提亚被挑选来替补犹大的缺之后，到了二章，圣灵就承认这事说，“彼得同十一位使徒；”（徒二14）那十一位使徒当中必有马提亚。所以保罗并不列在十二使徒之内。其实新约圣经里，还有许多人是像保罗那样，在十二使徒之外作使徒的（十四14，罗十六7，加一19，腓二25）。因这缘故，启示录二章才告诉我们，在以弗所的召会“曾试验那自称是使徒却不是使徒的”（启二2）；这就证明，使徒不是只有那十二位。那十二位使徒是主在地上时所设立的，但以弗所四章所提的使徒，乃是主升天以后所赐给召会的。当然我们承认那十二位使徒将来要坐在十二个宝座上，审判以色列十二个支派（太十九28）；他们的确有特别的地位。然而，圣经确实告诉我们，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许多使徒。第二，我们还要注意使徒的意义是什么，使徒到底是怎样的人，以及他们所作的是怎样的事。
为要成全圣徒
弗四12给我们看见，11所提那四种有恩赐的人所作的事。十二节上说，“为要成全圣徒。”中文圣经里，“成全”这辞译得相当好，但还不能完全表达原文的意思。原文这辞含有“装备”的意思（参英译新美国标准本）。譬如说，今天军营里有一个新兵刚来报到，他没有头盔、军装或武器，还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士兵。军中的长官就以这些配备一项一项的装备他，使他成为一个完整的士兵。这就是成全这辞在原文里的意思。
那四种有特别恩赐的人─使徒、申言者、传福音者、牧人和教师，受了神特别的托付，要用属灵的东西作为装备来成全圣徒；这些装备就是基督的丰富。唯有受到这样的装备和成全，圣徒们才能成为完整的、完全的。譬如，有的人刚刚蒙恩得救，在他身上有许多缺失，并不完全。然后那四种有恩赐的人以基督的丰富一点一点的装备他；也许经过四年之后，他就被装备齐全，成为完整的圣徒。现在他不只是好的、无可指摘的，并且是受过成全，完整而没有残缺的。这就是那四种有恩赐的人对圣徒的成全；他们这样成全圣徒，目的乃是为着所托付给他们那职事的工作。
为着职事的工作
十二节中段说，“目的是为着职事的工作。”按照原文，这句话颇富意义且强而有力。保罗在这里既说到工作，又说到职事，表面上似乎有点累赘。按理，他提了工作，就不必提职事；提了职事，就不必提工作；他却说“职事的工作”。在新约圣经里，这辞只在这里出现过一次；新约别处或者说到工作，或者说到职事，唯有这里将工作与职事两者直接联在一起，这是很特别的。这意思是，那四种有恩赐的人从神领受的成全工作，乃是在职事里，也是属于职事。
神在宇宙中有许多事要作；在这许多事里面，有一件是特别且中心的，就是祂要在祂所创造的人类当中，得着一班人，将他们建造成为祂儿子的身体。为此，神给一些人特别的托付、特别的安排，就是职事的工作，为要达到祂的目的。我们一旦看见那建造基督身体之职事的工作是什么，就知道其性质是多么高超、重大并紧要。
为着建造基督的身体
十二节下半说，“为着建造基督的身体。”职事的工作所作的，乃是为神的儿子建造一个身体。按照圣经，神在宇宙中所作的一切都包括在这四步里：第一，神创造宇宙，这是一个大的范围；第二，祂在宇宙中创造万有；第三，祂在万有中创造人类；第四，祂在人类当中作工以产生祂儿子的身体；这样神就达到祂永远的目的。因此，整本圣经给我们看见，神最中心的工作，乃是为祂儿子建造一个身体。
神建造这身体的目的何在？我们曾说过，神要借着将基督充满在祂的身体里，而充满万有（弗一22~23，四10）。召会一面是基督的身体，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一22~23）；一面也是神的居所，让神借着祂的灵住在其中（二21~22）。这意思是，至终，神也要住在这身体里。就着神是基督来说，召会乃是祂的身体；就着神是神来说，召会乃是祂的居所。无论召会是基督的身体或神的居所，都说明神住在其中。因此，最终神是把自己作到这身体里面；这身体是在人类中间，人类又在万有里，而万有又在宇宙里。所以，祂就从这身体、借这身体、经过这身体，充满万有，至终就是新天新地连同新耶路撒冷的出现（启二一1~二二1）。因此，我们能看见，建造基督的身体乃是神工作里最中心的部分。
神将建造祂儿子的身体这特别的工作交给四种人来作，这四种人从神那里领受使命，就是弗四12所说的职事，其工作就是职事的工作。我们若领悟十一至十二节的话，就知道保罗为什么把他所领受的职事看得那样高、那样重要。他的确是有异象、有启示的人；我们读他的书信时，总觉得他非常以他职事的工作为荣耀。他认为神所造的天地不过是背景、环境，他所作的才是中心焦点，是宇宙中最重大、最高超、最荣耀的事。许多时候，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作什么；我怕有时候，连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在作什么。我们需要对我们所作的，有保罗那样高的估价。我们在这里不仅仅是事奉神，为主作工；我们乃是在作一个特别的工作─那职事的工作，就是在神所造的宇宙、万有和人类当中，建造祂儿子的身体，好成为祂在圣徒中永远的居所。只有这一个建造基督身体的工作，才能称为职事的工作。
直到众人都达到了信仰上并对神儿子之完全认识上的一
这一个工作要作到什么地步为止？十三节上半说，“直到我们众人都达到了信仰上并对神儿子之完全认识上的一。”这里所说的我们众人，乃是指古今中外所有蒙恩得救的人。我们众人都要达到一个境地，在客观方面的信仰上一致，并在主观方面对基督的认识上也一致。因此，那四种有特别恩赐的人所作的工，乃是要用基督的丰富来成全人、装备人，直到这些人在信仰上并在对神儿子的认识上达到一致。
我们也许相信同一位主，但我们信仰上的其他许多方面或细节也许不一致。不仅如此，我们众人在对神儿子之认识上的差别也许更大。在对神儿子的认识上不一致，有两种情形。第一种情形是指在内容上对祂的认识有所不同；这种不同可能是严重的。譬如，我们都知道并相信神的儿子是神又是人；但若有人说祂是神，不是人；这是内容上的不同，并且是异端。第二种情形是指在程度上对祂的认识不一致。譬如，真正得救受浸的人，必定承认主耶稣是神的儿子，并认识主是他的救赎主。然而，有些人只认识主耶稣是他的救赎主，却不认识主是他的生命；有的人只认识祂赎罪的工作，却不认识祂的复活；另有人虽然认识主的复活，却不认识主的复活和他发生什么关系。然而，保罗不仅认识主复活的意义，还进一步认识基督的升天。我们可以看见，所有得救的人，对主的认识在程度上各不相等。各种基要宗派的产生，主要就是由于人对神儿子的认识在程度上不等。
十三节所说对神儿子之完全认识上的一，着重的不是内容上的一致，乃是程度上的一致。我们说过，神在宇宙中最中心的工作，乃是建造祂儿子的身体；这个建造的工作要作到一个地步，直达到众人对神儿子之完全认识上的一，就是直到所有蒙恩的人对基督的认识在程度上都是一致的。
保罗在十三节说到在两件事上达到一：信仰并对神儿子之完全的认识。他将两者拧在一起，指明这两者并不是分开的事，乃是一件事的两面。我们对真理（信仰）的断案，表面上是根据圣经，实际上乃是根据我们对神儿子的认识。基本上，任何人断定圣经中的真理，都是根据他里面对主的认识。因此，在真理（信仰）上一致，也就是在对神儿子的认识上一致。譬如，对于这卷以弗所书，达秘讲解是一种讲法；我们在这里查读是一种讲法；别人解经，又是另一种讲法。这些不同的讲法，主要不是在内容上不一致，乃是我们对主耶稣的认识，在程度上不等。因此在这里与一致相对的，是程度上的不等，不是内容上的不同。
我们众人对主的认识不等，因而对真理的认识也就不等。这种不等，证明我们对基督的认识还不够，需要那四种有恩赐的人来装备、成全我们。这种装备、成全，要一直作到一个地步，直到我们众人对基督的认识在程度上都相等。
达到了长成的人
十三节中段说，“达到了长成的人。”根据这句话，我们更可以确认，前面所说的一致，不是针对不同，乃是针对不等。譬如，作父亲的有人的生命，他的孩子就不可能有羊的生命或狗的生命。他们都有同一种生命，只是在生命长大的程度上不等。我们要把握住这节里的原则：与一相对的，不是内容上的不同，乃是程度上的不等。这里长成的人，就是长得完满的人，与十四节的小孩子相对。我们可以看见，今天在召会中有许多圣徒还是小孩子；就像保罗在林前三章所说的，他把哥林多人当作“婴孩”（林前三1）。那四种有恩赐的人来成全圣徒，为要使他们都成为长成的人，不再作小孩子。
达到了基督丰满之身材的度量
弗四13下半说，“达到了基督丰满之身材的度量。”关于前面所说长成的人，我们知道那需要长；然而到底是什么在长？乃是基督的丰满在长。基督的丰满增长了，就是长成的人。西二9说，“神格一切的丰满，都有形有体地居住在基督里面。”这是说到基督的丰满。约一16说，“从祂的丰满里我们都领受了，而且恩上加恩。”这是说到基督的丰满在我们里面增长。从祂的丰满里，我们恩上加恩的领受；这指明基督的丰满一直在我们里面增长。这样的增长要一直达到基督丰满之身材的度量；这长成之基督身材的度量，就是前文所说长成的人。
在原文里，弗四13所说三件达到的事之间并没有连接词；因此这不是三件不同的事，乃是以三种不同的说法说到一件事。这意思是，第三个“达到”形容或解释第二个“达到”，第二个“达到”形容或解释第一个“达到”。这也就是说，达到基督丰满之身材的度量，就是达到长成的人；达到长成的人，就是达到信仰上并对神儿子之完全认识上的一。当我们众人都达到这样的地步，基督的身体就完全被建造起来了。
今天我们这些事奉主的人，该在这光中察验我们所作的工作：我们所作的是叫基督的丰满增长么？我多次这样问过自己。每次我这样察问时，常是全身战栗。我们若看见这事，就晓得保罗在哥林多前书所说的木、草、禾秸是指什么（林前三12）。凡我们所作的，若不是使基督的丰满在人里面增长，都是木、草、禾秸；只有属基督的才是能存到永远的金、银、宝石。在整个新耶路撒冷里，没有一点木、草、禾秸，只有精金、宝石和珍珠。我们只有把属基督的作到人里面，才是精金、宝石和珍珠。除此之外，我们所作的都是木、草、禾秸。这是严肃的。我们要清楚且厉害的看见，神在整个宇宙中所要作的工作，一点不是别的，乃是把基督的丰满作到一班人里面，使那丰满能在这班人里面增长。有一天神开我的眼睛，让我看见这事之后，我整个工作就有了彻底的改变；在这之外的许多事我不敢再作了。这节经文实在太重要了。
神所托付于有恩赐之人那职事的工作，乃是叫基督的丰满在人里面增长，长到一个地步，就长成了基督丰满之身材的度量；这基督丰满之身材的度量，就是长成的人；这时，我们就在真理的信仰上并对基督的认识上一致了。我们实在该恐惧战兢的活在主面前，对主说，“主，我在这里不只是要事奉你，为你作工，我还要求你怜悯我，使我知道该作怎样的工，使我知道自己所作的工有否使基督的丰满在人里面增长。求主不要让我仅仅叫人发热心、有爱心、有敬虔，却没有让人摸着基督。”
我们举例来说明如何作这样的工。譬如有两个姊妹，一个起初不愿意受浸，一个不赞成蒙头；这两个姊妹与众圣徒在信仰上不一，我们该如何帮助她们？以原则来说，没有疑问，我们要使基督的丰满在她们里面增长，要带她们对基督有更进一步的认识。在实行上，对于起初不愿意受浸的姊妹，我们先不要摸受浸的事；我们该先带她在主里面有一同倾心吐意的交通，然后自然而然给她感觉主的可爱，使她受吸引来追求主。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带她看见并认识主活在她里面；再慢慢带她看见主在地上时，如何弃绝自己以及神之外的一切事物，并且始终在十字架底下生活。接着我们就可以带她认识基督的死与复活，并带她将基督的死应用到自己身上。这样，她就会羡慕经历基督的死。然后我们就可以带她看见，借着基督复活的生命在她里面运行，她能经历基督的死并弃绝其他一切的事物。我们若带她到这地步，她就会要求召会为她施浸，将她埋葬。这时候她愿意受浸，就不是因为与我们辩论受浸的真理被说服，乃是因为我们带她认识基督，使基督在她里面长，到一个地步，她自然而然的乐意受浸。
关于帮助不愿蒙头的姊妹，原则也是如此。我们要先带她与主交通，认识主的可爱，使基督在她里面增长。当她对基督的认识加多，与基督的联结加深，我们就进而带她看见基督在我们里面作我们的权柄。有一天，她就自然而然蒙头了。
我们该求主怜悯我们，使我们看见这光：那职事的工作乃是带领人达到在信仰上并对神儿子之完全认识上的一，达到长成的人，达到基督丰满之身材的度量。在这光照之下，我们该厌烦今天基督教里那种肤浅的工作；他们叫人发热心、有爱心，注意许多基督之外的事物，却忽略基督自己。求主怜悯我们、拯救我们，使我们不作那样的工；求主使我们具体的摸着基督，好使我们能带别人也认识基督。我们一切的工作，都该往这目标而去─使人达到基督丰满之身材的度量，达到长成的人，达到在信仰上并对神儿子之完全认识上的一。我们所作的工，永不能超过我们所认识的、所经历的并所是的。我们所是的是什么，我们所作的就必定是什么。所以求主怜悯我们，使我们竭力追求，并真正的服在祂的权柄底下，对祂说，“主，我愿意蒙怜悯，在你里面作这样的工作，以你自己的丰富装备、成全圣徒，叫你的生命在他们里面加多，直到召会长成你丰满之身材的度量，好使你的身体得着完全的建造。”现今我们是在这过程里，有一天，主的工作要达到祂最终的目标。我信主把这些话释放在我们中间，必有祂的美意。我们实在需要主的怜悯，使我们清楚地看见这事。
讲于一九五三年十一月十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