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第二次见证(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日)
今天我要见证四件事:
(一)接受十字架的功课;(二)对于工作的引导;(三)疾病得着医治─神是我的大医生。(四)神托付四方面的工作。
 
接受十字架的功课
一个信徒可以阅读、研究、或讲解十字架的道理,但不一定能接受十字架的功课,或真正认识十字架的道路。当我与同工配搭事奉时,主为我安排了许多十字架。许多时候我觉得为难,不肯接受十字架的对付,很难顺服;但我里面觉得,十字架若是主所安排的,虽然艰难,我肯顺服而接受就是对的。主在地上的时候,也是因十字架的苦难学了顺从(来五8腓二8)。我岂可例外呢?我起头学习十字架的功课时,约有八、九个月之久不肯顺服。我知道对于主所安排的十字架,我该默默无声的接受。我立志顺服,但那不过是一时的。当事情来到时,我就很难顺服,里面充满了背叛的思想;我觉得很难过。
等我认识了主为我安排的十字架,我发现那对我实在是益处。我的同工中,有五个从小就是我的同学;另外一位是从外面来的,比我大五岁。那五位总是站在这一位的一边来反对我。不论我作什么,他们总是说我错。许多事是我作的,功劳却归给他们。有时我的意见他们不接受,我就上山到神面前去哭。那时我写了一些背十字架的诗歌,我第一次经历什么叫作“与基督的患难有交通。”(腓三10,原文)当我与世界不能交通时,我就享受天上的交通。我得救两年,还不知道什么是十字架;这时我才开始学习十字架的功课。
在学校中,在班上,我总是列于第一位;在事奉主的事上,我也要列于第一位。因此,当神将我放于第二位时,我就不服,天天对神说,我受不了,因为我得到的荣耀和权柄太少,人人都站在那比我大的同工一边。但今天我能从心里感谢神,敬拜神说,这一切临到我,都是神给我最好的训练。神叫我遇见许多的难处,就是要我学习顺服。最终我向神表示,我愿意被放在第二位。当我肯服下来时,我所经历的喜乐与得救时所经历的不同,这喜乐不是广的,乃是深的。又过了八、九个月,许多时候我就愿意被破碎,不作自己想要作的事;但在属灵的路途上,里面充满了喜乐与平安。主服在神的手下,我也愿意这样顺服。主本有神的形像,不以自己与神同等为强夺的(腓二6),我岂敢在主之上么?我初学顺服时是艰难的,但越过就越觉得容易。最后我向神表示,我要拣选十字架,接受十字架的破碎,放下我自己的意思。
 
对于工作的引导
当一九二一年,主的工作在中国数地开始兴起时,对于基督徒而言,有好些真理还不能区别得顶清楚。例如:恩典与律法辨别不清;对于天国与永生、恩典与赏赐、得救与得胜等,也都不能清楚分辨。一般基督徒在主前对于真理的认识不够深,亦不够丰富;但对恩典的福音却比较有清楚的认识,因为那时王明道先生在德州,汪佩真、李渊如两位小姐在南京,我和一班的同工在福州,都对恩典的福音传得相当的清楚。
 
创刊复兴报
一九二二年的年底,我有一个负担,要办一个报。因为在福州已有人得救,并且人是越过越多了。这个时候,王载弟兄,因到长江一带布道,他的家只有他的师母和孩子,就叫我搬到他家里住些时,好有一点照顾。我就和王师母天天为办报的事祈祷。那时我的经济非常困难祷告了一礼拜,祷告了两礼拜,祷告了一个多月,还是一文钱都没有。有一天早起,我就说,“不必祷告了,这是没有信心,现在应当先去写稿。难道神还要把钱先给我们,来等我们写稿子不成。从今以后,不为这事祷告了,就去预备稿子。”
等到一切都预备好了,抄到最末了一个字,我说,“钱要来了。”我最末了再跪下祷告一次,对神说,“神啊,稿子已经写好了,要付印了,但是,钱还一文没有…。”祷告完了,顶希奇,顶有把握,神必定要给钱。我们就赞美神。
真希奇,一起来,就有人叩门!我想,也许有人送钱来了。因王师母是主人,所以让她去开门。那知走进来的,是一位有钱而又不大舍得钱的姊妹。我想,是她来,不会有钱。但是,她对我说,“某人,我有一件顶要紧的事找你。”
我说,“请说。”她说,“基督徒捐钱怎样捐法?”我说,“不该照旧约只抽十分之一,该照哥林多书所说,按着神所嘱咐的抽出来。也可以捐二分之一,也可以捐三分之一,也可以捐十分之一,或者二十分之一。”她说,“捐到那里呢?”我说,“不可捐给反对主的礼拜堂,不可捐给不信圣经的人,他们不相信主的流血赎罪。如果没有人捐钱给他们,他们就不能传了。每次捐钱,应当祷告神,或者送给穷人,或者送为工作,总不能放在不正当地组织里去。”她说,“有好多天,主一直对我说,你这个人太爱钱。我起先还不佩服,但现在我服了。今天早起,我祷告,主说,‘不必祷告了,钱要先拿出去。’我真难受,现在拿来三十元,交给你为着主的工作用吧。”刚好,这三十元,够印一千四百本的复兴报。后来又有人送三十元,刚好够邮票和其他的杂用。这就是第一册复兴报的起头。
 
复兴的起头
一九二三年一月,我们在福州的王连俊弟兄家一个亭子里聚会,现凑些凳子,到附近的地方请些人来。因主已起首作工,就有许多的人得了救。我们请人的法子,颇有效力。我们弟兄们每人在胸前背后挂上白布。前面写的是“你要死,”后面写的是“信耶稣得救。”还有其他类似的单句。手里拿着旗子,口里唱着诗,这样游行各处。看见的人真希奇。就是这样就把许多人带到聚会的地方来了。天天都是这样游行,天天都有人来听福音。在亭子的外面,在厨房里,在客堂里,都坐满了人。
我们租了些凳子聚会,但是,租的期限是两礼拜。现在日子满了,钱也没有了,聚会停止不停止呢?凳子只好还人。我就报告说,以后凡是要来聚会的,都要自己带凳子来。这一天下午,整座山(仓前山)只见人搬凳子。年老的也是,年轻的也有,男学生也有,女学生也有。警察见了,都有点希奇。每天散会时,我们又报告说,愿意把凳子放在这里的,我们尽力保管,不过如有遗失,我们不负赔还的责。要带回去的,就请带回去。这样每天三次聚会,都是各人自己带凳子。
感谢主,祂特别的祝福,有几百人得了救。这一次,把救恩的根基,打得顶清楚。本来,在中国,许多信徒对救恩不大清楚。就是从那时起,借着那次的聚会,借着弟兄们到处去传扬,就有许多人清楚了。
 
起首租房子聚会
聚会差不多聚了一个月,我们中间就有一班少年的弟兄说,从今以后,该有一聚会的地方。那时我们缺乏钱,租房子有点作不到。我回到学校里去,和几位得救的弟兄商量,就是和陆忠信弟兄、缪受训弟兄、王畏三弟兄等商量,我们看该继续对学生的工作。我第一次去租何姓的房子。这家里的人都得了救。他们说,只认定租给我,每月房租是九元。我回去和几位弟兄一同祷告,求神给我们钱,因为一进去,就要出三个月的房租。
我每礼拜六,都要到马江去听和教士个人讲道。我去了,她就对我说,“在这里有二十七元,是一位朋友叫我送给你们为作工之用。”这个数目刚好,因房租每月九元,三个月要二十七元,不多也不少。我一回去,就很大方的先交三个月。后来又是祷告主,主又有了供给。这是在福州作工的起头。
 
多人的复兴
我一生没有看见有一次复兴胜过那次有复兴的!那次天天都有得救的人。好像无论什么人,碰一碰就得救了。每天早起五点钟,我一到学校,就看见无论在哪里,都有人会着一本圣经在那里看。总有一百多人在那里读经。本来看小说是很时髦的,现在要看的只好偷着看了。现在看圣经是顶体面了。我们的学校一共有八班,每班有正副班长各一人。顶希奇的,差不多每一班的班长都得救了。所有出名的运动家也得救了。我们的校长说,你们所作的我都佩服,只是你们对圣公会的态度,是我所悲伤的。这是因校长是圣公会的教友,我们却不肯属于宗派之下。
天天背着旗子游行的有六十几人。福州不过有十几万的人。我们天天这样背旗游行,天天有几十人出去分单张,整个福州城都震动了。
有好多弟兄才得救,就给他们受浸。这时候,我们按着圣经起首聚会了。在福州的聚会就是这样起头的。后来信主的人越过越多,乡下也起首有工作了。
 
工作上新的起头
一九二一至一九二三年中,各地都有复兴布道会。多人以为只有这样的布道会,引人归主,才算是为神工作。但神给我看见,神的目的是要蒙恩得救的人,站在地方合一的立场上,代表神的教会,维持神的见证。只是有一班的同工在教会的真理上看法不同。当我花时间查读使徒行传时,就看见神要在各城市建立地方教会。那时这个光临到我身上是相当清楚,给我看见神的目的是在此。
光一来就出了问题,因为有的同工未见这个光,大家对工作的重点不同,就有摩擦的事。有的同工觉得应该热心于复兴布道的工作,并且这个工作易见果效;但我的负担是要建立地方教会,对于复兴布道比较冷淡。有一位比我年长的同工常出外开布道会,我心中有时也受试探想开我自己的复兴布道会。然而,我没有那样作;当他出去时,我就照着我的异象去作,他一回来就把我所作的改过去,照着他的意思作。当他又出去时,我就改过来,照着我的异象来作,因此二人时常翻来复去。在工作上所领受的光既然不同,工作的路也就不同。一条是专门复兴布道的路,一条是建立地方教会的路。主所给我看见的非常清楚,就是不久祂一定会在中国多处兴起地方教会来。我的眼睛一闭起来,就看见地方教会的产生(至一九四九年止,在中国的城市中,约有四、五百个地方教会兴起来─编者)。
到了一九二四年,有的同工对我不满意,神就容让福州教会落在试炼中。为了避免分制,我就离开福州。以后南洋有呼召,所以我就去了南洋,从此南洋的聚会也起头了。一九二五年五月间我回国后,就在福州城外近海口的一个小镇罗星塔,租房住下了。这时候,我觉得要出一种定期的刊物,多注重一点得救的真理,多注重一点教会的真理,也讲到一点关乎预言和预表的事。我办这个报的本意,不过是一暂时的性质。这个报就是基督徒报。一九二五年出了两期,一九二六年出了十期,因着需要的缘故,一九二七年又出了十二期。
 
厦门一带聚会的起头
一九二六年的上半年,我曾到过厦门、鼓浪屿、漳州、同安作一点见证,有顶多的人得了救。下半年我又去一次。不过这时候我人很累,一面领会,一面又写稿子,另外还要写信,我已经有些病了。本来定规聚十天会,那知到第九天我就病倒了。后来有王连俊弟兄来继续作几天的工。厦门、同安一带的聚会也起首了。所以闽南的工作,在一九二六的下半年就起头了。
 
南京的开工
我在厦门的病,据有的医生说,恐怕有生命的危险,也许只有几个月的盼望了。我并不怕死。不过我想到我多年在主的面前所学习的、所经历的功课,都没有写出来,难道把这些都带进坟墓里去么?因此我就着手准备写“属灵人。”当我未到南京时,就听见有一班弟兄姊妹,站在地方教会合一的立场上擘饼。我到了南京,当然就到会与他们一同记念主。那时我的同学魏光禧弟兄正在南京金陵大学读书,介绍我到金陵大学讲过几次道,就得着了两位弟兄回头过来,我们就接纳他们与我们一同擘饼了。这是我们在南京工作的起头。
 
来到上海
我因要专心写属灵人,不久又离开南京,去到无锡乡间,那里写了属灵人头四卷。一九二七年三月,南京有军事行动,弟兄姊妹又音信不通,所以我就动身来到上海,才知道弟兄姊妹已先后来此了。我们未到上海之前,在辛家花园汪宅,已有擘饼聚会。我们都到了上海以后,就迁在赓庆里聚会。福音书房,也就是在这时候从罗星塔迁到上海的。
 
第一次的特别聚会
一九二七年底,我们天天有一祈祷会。江北、平阳一带的信徒,因从我们的文字见证得了帮助,就有信给我们。我们看见他们可受造就,我们也觉得在中国的信徒,实在有需要,就预备开一特别会。一九二八年一月,我们租得了哈同路文德里的房子,二月一日,就起首有特别的聚会了。这一次的聚会,我们中心的信息,是只讲到神永远的旨意,和基督的得胜。我们并没有提到教会的真理等问题。这次聚会,从外埠只来了二三十位弟兄姊妹。神给他们亮光,叫他们知道该怎样走道路。受浸、离宗派等问题,都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四年以来,在江北,得救的、复兴的,已有七八百弟兄姊妹。聚会已有十余处之多。平阳、泰顺一带,也有聚会十余处,得救的、复兴的,约有四千多人了。这都是主亲自所作的工。
 
在上海五年大概的情形
我们自从一九二八年迁到文德里以后,因基督徒报已停刊,所以仍继续发刊复兴报。至于讲经记录,是一九三〇年才出刊的。
我们几个同工的,在上海数年,目的在要人跟从主的自己,跟从圣经的教训,跟从圣灵的引导,所以并不盼望有什么人来归于我们,也是不应当盼望有什么人归于我们。这并非所谓的闭关自守,也不是什么惟我独是,不过愿意忠心到底而已。我因带病写属灵人这部书,书成我更是大病,差不多的日子都是过床上的生活;地上的帐棚,常有倾倒的可能,所以在上海的头几年,并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一九三〇年以后,才算有一点起头作工。到了一九三一年十月,才又有了一次特别的聚会。这次中心的信息,是讲到新约和神的智慧两个大提。在外埠的弟兄姊妹,这次来的更多了。
 
疾病得着医治─神是我的大医生
一九二四年我开始得病,起初只有一点热度,身体觉得无力,胸部有点痛,我不知道是什么病。黄和声医生对我说,“我知道你有信心,相信神能医治你,但你可否让我检查一下,看是什么病?”他检查后,低声对王灯明弟兄说了一些话。我问他们检查的结果如何,他们起初不告诉我。我说,“我不怕。”黄医生说我肺病情形很严重,恐须长期休息。
那天晚上,我无法入睡。我心情沉重,因为工作未完,即回去见主,似乎对主不起。我决定到乡间休息,与主多有交通。我问主说,“到底你在我身上的旨意如何?若是为你舍命,我死也不怕。”约有半年之久,我摸不到主的旨意,但我心中有喜乐,相信主总不会错。那时各地多人来信,不是说劝慰的话,而是责备我工作太过,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有一位弟兄引用弗五29的话责备我,那一节说,“从来没有人恨恶自己的身子,总是保养顾惜,正像基督待教会一样。”不久南京的成寄归弟兄请我到他家,一面休息,一面帮助他翻译司可福(Dr. C. I. Scofield )的圣经函授课程。其时还有三十余位弟兄姊妹来和我交通,我就和他们谈论到教会问题。我知道神的手在我身上,就是要我回到最初的异象中;不然,我也会走上复兴布道家的道路。
日过一日,肺病未见痊愈。虽然勉强作一点文字与查经工作,但甚为吃力。每日下午发烧,晚间失眠,常出冷汗。有弟兄劝我要多休息,我说,“恐怕会休息到生锈的地步。”我觉得虽然活不长了,我应当一面信靠神加我力量,一面为祂作工。我问主有什么未了的事要我作的。主若要我作未了的事,就求主留我的性命,不然,我对世界也没有任何留恋。我本来还能起床,以后就不能了。有一次有人请我去领福音聚会,我勉强起来,求主加我力量。去赴聚会的途中,我常常要抱住电灯柱稍为休息。每次抱柱休息时,我就对主说,“为你死,实在是值得!”有些弟兄知道我这种情形,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我说,我爱我的主,并且愿意为祂舍命。
经过一个月的祷告,我们觉得应当将我在神面前所学习的,写成一本书。以前我以为一个人要到老年才可以写书;但那时我以为自己快要离世了,所以必须开始写书。于是我在江苏省无锡城租了一个小房间,将自己关在里面终日写作。那时我的病开始加剧,连躺下来都不能。写的时候要坐在一张高背椅子上,胸部顶住桌子,以减轻胸部的疼痛。撒但对我说,“你既然快要死,何不死得舒服点,何必如此受苦?”我说,“是主要我这样,你退去吧!”经过四个月,我写完了三卷“属灵人。”在写作期间,不知流了多少血汗与眼泪;在生命无可指望中,神的恩典都将我带领过去。每次写作后,我都对自己说,“这是我对教会最后的见证。”虽然是在百般的艰苦中写作,但我觉得神对我非常亲近。人以为我是受神的折磨,成弟兄来信对我说,“你如此拼命,终有一日会后悔。”我回信说,“我爱我的主,我当为祂活着。”
我在漫长生病的期间写了“属灵人。”我写好要出版的时候约需要四千元。我手中无款,所以求神应付这需要。只有四位同工知道这需要,别人不知道。不久主就供应四百元,我们就与印刷所立合同开始印刷。合同上说,若以后不能按期付款,不只失去首期的四百元,还要赔偿损失。所以我们同心合意为此事祷告。那时我因病仍在床上。印刷所按时来收钱,主都供给我们,使我们能按时付钱。印刷所的人见我们守信用,就说,“除了你们教会的人之外,别人不是这样准时付款的。”
此书出版以后,我在神面前祷告说,“如今请让你仆人安然去世!”那时我的病恶化了,夜间不能安睡,晚上醒来,在床上翻来复去,骨瘦如柴,夜间盗汗,声音嘶哑。人听我说话时,将耳朵放在我口边也听不见。有几位姊妹轮班服事我,其中有一位是老练的护士,一见到我就哭起来。她作见证说,“我看过很多病人,但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可怜的光景,恐怕只能活三四天吧。”有人将这事告诉我,我就说,“就这样了了吧,我也知道我快要死了。”有一位弟兄打电报给各地教会说,我没有希望了,不必再为我祷告。
有一天我问神说,“为什么这么快教我回去?”我在神面前认罪,因怕我还有不忠的地方。同时也告诉神,我没有信心。那一天我专一禁食祷告,也再一次将自己奉献给神,答应神只作祂派定给我的工作。那一天我禁食,是由早晨起到下午三时。同时,同工们也在李渊如姊妹家,为我迫切祷告。我向神祷告,求祂给我信心,祂就给我话语,是我一生不会忘记的。第一句:“义人必因信而活。”(罗一17,另译)第二句:“凭信而立。”(林后一24,另译)第三句:“因信而行。”(林后五7,另译)这几句话使我充满了喜乐,因为圣经说,“在信的人,凡事都能。”(可九23)我就感谢赞美神,因祂已经给我话语,我相信神已经医治我了。
试验立刻就来。圣经说,“凭信而立,”但我还躺在床上。这时我心中交战,是要起身站立,还是继续躺卧在床?人到底是爱自己,以为躺在床上死,总比站着死舒服一点。但是神的话发出能力,我就不顾一切,穿上我一百七十六天来未穿过的衣服。我下床要站立起来,出了很多汗,好像被雨淋透。撒但对我说,“你连坐都不能,还想站立起来?”我说,“是神叫我站立。”我就站起来,全身又出冷汗,几乎倒下去。我一直说,“凭信而立,凭信而立!”我就走去拿裤子和袜子来穿,穿好了,我就坐下。一坐下,神的话又来了,叫我不只要凭信而立,还要因信而行。我觉得我能起床,并走几步去拿裤子和袜子来穿,已经是了不得了,我怎能希望再行走呢?我就问神:“你要我往哪里去?”神说,“你下楼梯到二百十五号李姊妹的家里去。”那里有一班弟兄姊妹,为我的病已经禁食祷告了两三天。
我以为在房间里走走也许可以,我怎能下楼梯?我祷告说,“神啊,我凭信能站立,我因信也能行走下楼梯!”我立刻走向通往楼梯的门,把门打开。我老实告诉你们,当我站在楼梯顶的时候,我看那是我一生所看见最高的一道楼梯。我对神说,“你叫我走,我纵使死了,我也要走。”但我接着说,“主啊,我走不动,求你用手扶着我走。”我扶着栏杆,一阶一阶的走下去。我的全身又出冷汗,一面走,一面喊着说,“因信而行,因信而行!”每下一阶,都祷告说,“主啊,是你叫我能走!”在信心中,我似乎是与主手拉着手,直走完了那二十五阶的楼梯。
下到楼梯底时,我觉得很有力量,就快步跑到后门,开了门,一直向李姊妹的家中走去。我对主说,“从今以后,我因信而活着,不再是个躺着的病人了。”我就像彼得在徒十二12~17那样叩门,只是没有罗大出来应门。门一开,我走进去,七、八个弟兄姊妹注视着我,不出声,也不动。大家安静坐着,约有一小时,如同神出现在人间。我也坐在那里,心中满了感谢和赞美。以后我就向他们述说我蒙医治的经过。大家灵里畅快喜乐,高声赞美神奇妙的作为。那天,我们租了一辆汽车,到郊外江湾去见著名女布道家余慈度。她看见我,觉得非常惊奇,因为她不久前才接到我快要去世的消息。我的出现,被当作是从死里复活一样。在主面前,我们又有一番的感谢和赞美。那一周的主日,我在讲台上讲了三个小时。
距今四年前,有一个德国医生的家拍卖东西,我到那里去,一问之下,发现这位医生就是多年前拍照我肺部X光的。他拍了三张,并告诉我没有盼望了。我请他再拍一次,他说,不需要了。他拿一张别人肺病的X光照片给我看,说,“这个人的情形比你的好,但他拍照后回家,两周内就死了。你不必再来见我,我不想赚你的钱。”我听了就非常失望的回家去。四年前,我在报上看到一则广告,说某某德国名医去世,要拍卖房子和家具。当我知道这位就是曾拍我肺病X光照片的医生时,我举手赞美主说,“这位医生死了,他曾说我不久要死,现在他倒死了,主真是恩待我。”在主的血之下我说,“这位医生比我强壮,可是先死了,我倒蒙主医治,仍然活着。”那一天,我从他家里买了很多东西,留为记念。
 
神托付四方面的工作
从生病卧床至得神的医治后,我更清楚知道神所要我作的工是什么。大约可分为下列四方面:
 
文字工作
当我生病之前,我不只到各地领特别聚会,我还有一个大雄心,要写一本最详细、最好的圣经注解。我打算花费很多的精神、时间和金钱,来写一部厚厚的、有一百卷之多的注解。在南京病时,写了《属灵人》之后,我知道解经的工作不是我的分;可是以后还是常有这试探。病愈后神给我看见,祂给我信息的中心,不是解经,不是传普通的福音,不是注重预言或外面的东西,乃是着重生命的活道。所以我觉得要继续出复兴报,在属灵的生命和属灵的争战上,帮助神的儿女。
每一个时代,都有那个时代所特别需要的真理。我们活在这末了时代的人,也必定有我们这些人所特别需要的真理。复兴报正是这个凭借,好为今时代的真理担负见证。我深深地相信,现今是预备的时候了,神的儿女要被收割,必须先“熟”(可四29)才可。提接的时候已到,但是教会预备了没有,乃是最重要的问题。神在今日的目的,就是要赶快建造祂儿子的身体,也就是教会。正如经所记:“要用水借着道,把教会洗净,成为圣洁,可以献给自己,作个荣耀的教会。”(弗五26~27)借此仇敌能速速被除灭,并把国度带进来。我谦卑的盼望,能在神的手里,在这荣耀的工作上有一点分。我所写出来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读者完全在新造里归于神,在神手里作个有用的人。我现在专一的将我的文字、我的读者、和我自己,交托给那永远保守人的神,愿意祂的灵引导我们进入祂一切的真理!
 
召开得胜聚会
神使我看见,在各地教会须兴起一班得胜者(如启示录二、三章中所说的),作主的见证人。所以每年召开一次得胜聚会,将神给我的信息,忠心的传扬出去。
 
建立地方教会
主呼召我来事奉祂,不是重在各地开复兴布道会,使人多听圣经的道理;不是本身要作一个布道家。主乃是给我看见,祂要在各地建立地方教会,来彰显祂自己,并站在地方的立场上作合一的见证,使圣徒们在教会中各尽功用,过教会生活。神所要的不仅是个人追求得胜,追求属灵等等,乃是要得着一个团体的荣耀的教会献给祂自己。
 
训练青年人
若是主延迟回来,就需要兴起一班青年人,继续第二代的见证与工作。很多同工已经为这事祷告,盼望能预备合式的地方,为训练青年人用。我的意思不是要开神学院,或圣经学校,乃是要青年人,住在一起过身体生活,操练属灵生命。他们在这里受训练,得造就,学读经,学祷告,并建立良好的性格。在消极方面,训练是要他们学习如何对付罪、世界、肉体、天然生命等。到了适当的时候,这些青年人要回到各地教会,与众圣徒一同配搭,在教会里事奉主。我已经在上海郊外真茹,买了十几亩地,进行建筑计划,不久青年人就可以到那里受训。
今后我个人的负担与工作,大概是在这四方面。愿主能得一切的荣耀。我们自己没有什么,虽然作了一切主所吩咐我们的事,还只当承认自己是“无用的仆人!”(路十七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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