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启示上的关系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底,我接到倪弟兄的电报,要我立刻到上海参加全体同工的紧急聚会。汪佩真、张愚之、另一位同工和我,在一九三七年一月一日清晨抵达上海。倪弟兄到车站接我们。聚会当天就开始了。那次聚会中所释放的信息,就是如今《工作的再思》一书的内容。聚会期间他感冒了。他把我叫到床边,并嘱咐我替他释放徒十三章的信息。我从他接受了所有的要点以后,照他的意思释放了信息;但我必须承认,那非常不充分。至终,他病愈以后,又亲自释放了那篇信息。
在这次聚会期间,有一天他带我去看他在上海郊外的真茹,计划建造训练中心的建筑工程。他对我说到他如何有负担对寻求主的青年人施以一些生命、召会、和工作的实际训练。一九三七年八月,训练中心的建筑工程还未完成,就被入侵的日本人摧毁。
当时大家定规,我该到华北各省,在公会里传讲并施教。那时我们觉得,我们该将主所赐给我们的一切亮光传给公会。那年夏天和秋天,我同汪佩真姊妹和别人,在绥远、山西、陕西等西北各省到处旅行。
那年夏天,日本侵略中国,许多同工从沿海逃到内地。我们在西北旅途的终点站西安,接到倪弟兄的电报,叫我们到中国内地的汉口,与他和同工们会合,有一次同工聚会。汪佩真与我搭火车前往那里。我在汉口等倪弟兄的时候,接到烟台长老们的电报,因着日本人的侵略,他们催促我回去照顾家人。我离开汉口以后,倪弟兄到了,并在同工聚会中再次释放《工作的再思》的信息。回到烟台以后,我因着战事无法再出来,所以有段期间我留在华北,而其他大多数的同工在内地。
一九三九年八月,倪弟兄从伦敦回到上海,要开特会讲基督的身体,他电请我参加这次特会。那时我与四位青年同工在山东省中部作工。我们五人一同前往上海赴会。在特会的所有聚会中,我应倪弟兄的邀请,在他讲道以前读经文。乃是在一九三九年的那次特会中,我的眼睛得开启,看见基督的身体。
这次特会我是倪弟兄的客人,再次得与他有亲密的接触。他对我讲述了欧洲之行的一些事,使我清楚主在英国和北欧各国之工作的真实情况。
特会以后,我回到烟台,有意参加倪弟兄在上海的训练。次年四月我与其他数人参加了训练,留在那里约有两个月。
一天我与他一同步下会所楼梯的时候,他对我说,“我们手中有神计划的蓝图。”那使我不解。我对自己说,“什么是‘蓝图’?”慢慢的,我看见他在上海所作的,召会生活的实行,我就把“蓝图”带回北方,在烟台实行了约两年。
在复兴上的关系
借着实行那蓝图,一九四二年,烟台有一次复兴。因着那复兴,我在一九四三年五月,受逼迫并被监禁了一个月。我从狱中得释放后,患了严重的肺结核。由于那次逼迫、监禁、和疾病,我在一九四四年,被迫离开家乡。我到青岛去,在那里休息养病约两年。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投降后,我应邀于次年六月访问南京召会;在那里我又见到阔别六年多的李渊如。从南京我又应上海召会的邀请到上海,留在那里约三周。我在上海被恢复的召会有一次特会,讲生命树,并且与汪佩真和眼科大夫俞成华有许多接触。同年夏天倪弟兄由重庆回到上海,为着他药厂的工作住在那里。他还没有恢复尽职,但这段期间我有机会去看他并与他交通。
后来我从上海回到青岛。那一年秋天,我的妻子和孩子从烟台到青岛与我会合。基于南京和上海领头弟兄们的邀请和鼓励,一九四六年十月,我就带家人迁到该区作工。
因着再度到上海,我就有许多机会看见分别六年多的倪弟兄。我在北方的时候,他在内地的西部。战争期间我们没有通信,而我多少有点担心我在烟台的实行对不对。这时汪佩真姊妹与我,也关心倪弟兄职事的恢复。为这缘故,我们二人抓住每一机会与他有交通。许多时候我们交通到生命、那灵、工作、众召会、和主恢复里的行动。在这一切事上,他给我们很大的帮助。在我们的交通里,我对他述说我们分别期间,我所实行的一切事。他的回应是鼓励我在其他召会实行同样的事。我们向他陈明,因着上海召会的恢复,和一些新地区敞开的大门,急切需要他恢复尽职。我要求他恢复尽职,但他告诉我,因着某些背叛的弟兄,他尽职的灵不会许可他对上海召会尽职。我由此领悟,要恢复他的职事,我们中间急需有一次复兴。
他向汪佩真与我完全敞开,并给我们关于主工作的指导。他与我们交通的时候,一再强调外面的人需要破碎,如此,在我们公开的尽职和与个人的接触里,我们的灵同圣灵才能得释放。
我留在上海以后不久,圣徒中间开始有复兴,聚会人数大为增加。一九四二年的风暴使上海召会关门,许多因这风暴受打岔的人这时都得了恢复。消息迅速传到全国众召会。福建和广东二省的众召会迫切邀请汪佩真与我访问他们。全国的同工与领头人都到上海来交通。我们就定规在一九四八年四月,有一次特会,请全国所有有心寻求者来交通关于主恢复的事。
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底,汪佩真、李拉结姊妹、和我初次访问香港召会,然后从那里前去访问广州、汕头、厦门、和倪弟兄的家乡福州等地的召会。我们停留在福州召会的三周,带进了一次复兴。
回到南方以前,我编写了一本“福音诗歌。”我们留在福州的时候,倪弟兄审阅了那些稿件,并修改了一些福音诗歌,尤其是“需要耶稣”那一首。
在福州特会之后,我们又同倪弟兄多住二周,要与他交通,请他迅速恢复尽职。其他的同工与领头人听见有这交通,也不愿离开,要我们请倪弟兄许可他们也能有分于交通。起初他不许,但经我们再恳求,他才同意让他们在场,条件是他们要坐在大客厅的另一边,离开他一段距离。只有汪佩真、李拉结、和我与他坐在一起交通。我起头交通,问他为什么福建、广东省的众召会满了混乱。他立刻回答,释放一篇关于耶路撒冷路线的信息。话语从他口中倾倒出来一个多小时。我们惊讶的坐在那里。令我们吃惊的是,一位坐在远处的姊妹突然喊出来说,“为什么我们不立刻照着倪弟兄的信息作?”倪弟兄回答说,“你们若愿意作,就必须都将自己交给工作(职事)。请签字表明你们的奉献,并交给李弟兄。”他们都这样作了。
福州召会领头的弟兄们听见这事,当晚就来将他们自己与召会都交给工作。这挑旺了当地的众圣徒,倪弟兄就定规召开全召会的聚会。他要我在那聚会中说话,但我坚决告诉他,他若不去说话,我甚至不会参加聚会。因此他接受负担,在那聚会中说话。我们都晓得这是他职事恢复的开始。我们数百人为此欢乐。这些事发生于一九四八年三月。
接着我告诉他,有四十多位同工和有心寻求者要参加四月在上海的特会,时间已经排定,我问他愿否带领这次特会,他同意了。
在上海特会的一场聚会中,他请我们唱葡萄一生的事那首属灵的诗。经过这么多年的受苦之后,他渴望借着唱那首诗,表达他属灵的情操。于是我将韵律编好,我们就在聚会中唱。
那次特会使上海的复兴更扩大。借着那次特会,倪弟兄的职事也完全得恢复。当时他定规在鼓岭山的训练中心有六个月的训练。汪佩真、李渊如、和我被指定留在上海,顾到召会和训练的供应。
到一九四八年,上海召会的赴会人数大为增加,因此需要建造较大的会所,为此我们在南阳路买了一块地。价钱是二百一十根金条,等于美金十万五千元,须分三期付清。当时召会手中只有头期款的一半。
有一天倪弟兄要我到他家。我到达后,他交给我三十七根金条,等于美金一万八千五百元,付头期款的另一半足足有余。他告诉我,他特意把那笔金额留下,为上海召会盖会所时买地用。
这时他也晓得主的恢复要扩展到台湾,他有负担为此在当时台湾省的省会台北买一些地。一位在台北作生意的弟兄答应为他办理这事,倪弟兄为此寄给那位弟兄一些钱。那位弟兄参加上海特会时,汪佩真姊妹与我深感他在钱财的事上可能不忠信。有一天,倪弟兄请我帮助他再寄一笔钱给那位弟兄,汪佩真与我就抓住机会向他表达我们对那位弟兄的感觉。他回答说,主知道犹大偷钱,但祂仍许可他管钱。我回答说,“我无法领会这点。”但他没有解释。
后来,我被打发到台湾,倪弟兄指示我去看那位弟兄,并叫我全权和他算账。我带着一位台北的长老,问那位弟兄账目的事。他向我们提出一扎利息账单,表明倪弟兄仍欠他许多利息。我写信把这次谈话的情形报告给倪弟兄,但我没有接到他关于这事进一步的指示。
一天我们交通到主的工作,他问我为什么去某地。我回答说,我要帮助当地召会解决难处。他说那是耍政治。他继续说,带着目的作任何事情,无论多么美好、属灵、或合乎圣经,都是耍政治。唯有跟随主的引导,才不是耍政治。只要你不能说你去那里是跟随主的引导,你就是在耍政治。同年(一九四八年),因着上海召会的重任,他设立我为当地的长老,帮助那里的情况。
在从中国大陆被打发出去一事上的关系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倪弟兄紧急召聚上海众同工的聚会,为着我们该留下或离开,祷告、交通、并寻求清楚地引导。当时我在杭州与当地召会开移民特会。特会最后一天,我接到倪弟兄的电报,要我立刻回去上海。我到了上海,发现他急于召开聚会。在开头的聚会中,他不是先与我们有交通,乃是报告说,既然大家都知道政治局势,李弟兄必须离开中国大陆。他说,“不管他喜欢不喜欢,都必须请他出国。”那是个严肃的时刻。几乎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一点祷告,最后倪弟兄说,“让我们把这事带到主面前,看主要如何带领我们。”那就是决定。
因着华北政治局势的改变,倪弟兄与我交通说,青岛的张晤晨、孙丰露、和刘效良应当带着家眷移民到台湾,以扩展主的恢复。我们二人就拍了一封电报给这些弟兄,大意即如此说。
同工聚会之后,倪弟兄仍嘱咐我留在上海,监督新会所的建造。次年二月,有第二次同工聚会,交通到去留的问题。一开头倪弟兄就重复他前次聚会的宣布,大意是说我必须离开中国大陆。这一次,在有些祷告之后,他向其余的人宣布,他的感觉是他与大家必须留下,预备要为主的工作牺牲一切。
聚会之后,预备晚餐的时候,倪弟兄与我一同散步。我问他:“弟兄,为什么你定规我必须离开中国大陆,而你与其余的人都留下,为主的工作牺牲一切?你是认为我不配么?”他解释说,“弟兄,你必须了解,虽然在这危急的局面里我们信靠主,但可能有一天仇敌会将我们一网打尽。这事若发生,你在海外,我们还能留下一部分。所以你必须去。”我告诉他:“若是这样,我接受你的话,我去。”接着他问我要去香港或台湾。我回答说,“我没有意见;我没有考虑过这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作。”事情就这样定了。
这时倪弟兄与我写信给台北的赵静怀、张晤晨、孙丰露、刘效良、张郁岚诸弟兄,设立他们作当地召会的长老,把当地召会完全建立起来。
此后我留在上海,要完成新会所的建造,倪弟兄到福州去办第二期训练。
两个月后,我接到倪弟兄从训练中心拍来的电报,叫我将上海所有的责任交给当地领头的人,立刻到他那里去。我就这样作了。我到了福州,留在训练中心以后不久,因着局势必须去台湾。那是一九四九年五月间的事。
在倪弟兄的第二期训练之后,他指派三位受训者,一位弟兄和两位姊妹,到台湾来,在主的工作上帮助我。那位弟兄到台湾来,看看那里的情况后,放弃了倪弟兄分配的工作。然而,那两位姊妹照着倪弟兄的心意到台湾来作工。倪弟兄曾为她们写给我很长的推荐函,特别是说到她们个性上的改变。
最后的接触
一九五〇年初,倪弟兄从中国大陆访问香港。因为他的职事给那里带来复兴,他就拍电报到台湾给我,要我在他回中国大陆以前到那里会见他。我回电说,我在台北正在重要的特会中,无法在他离开以前抵达香港。他的回答是不管他还在不在香港,我一有空就要到香港去,安排当地召会的事奉。至终,二月十六日,我到香港,留在那里一个半月。
以下是许骏卿弟兄的见证,他是那段时期在香港召会的长老:
一九五〇年二月十五日晚上,倪弟兄告诉我们:“今午我已收到李弟兄的电报,他明天立刻到香港,与长老和负责弟兄们交通。我也请他在这里带领。他明早就会到,到时盼望你们能去接机。”那时我已是长老,就安排弟兄姊妹次日往启德机场去接他。
我抵达的次日早晨,倪弟兄把我带到同工和领头人的聚会中。他在众人面前说,“常受弟兄,照着主所给你的权柄,请安排此地教会一切同工、长老和执事的事奉。”这是个重大的责任,要为香港召会的事奉立下美好的根基。
晚间他把我带到复兴的特别聚会中,并要我讲道。我说,“只要你在这里,我就没有负担讲道。”于是他继续在那些特别聚会中尽职。
在香港的复兴里,有些弟兄姊妹把他们的财物交给主恢复的工作。倪弟兄请我与他分担处理这些财物的责任。
以下是许骏卿弟兄的见证,说到其中一次聚会:
二月九日我参加一次聚会,会中的话语大大摸着我。聚会末了,我站起来作了一个祷告,大声流泪奉献自己。我唱“我每静念那十字架”那首诗歌,我的全人充满说不出来的喜乐。那天晚上到会人数超过二百。聚会原定晚上九时半结束,但有人开始祷告之后,圣灵就继续作工,二十多人一个接一个站起来奉献自己。聚会直到十时三刻方止。
因着这次奉献,许弟兄和他妻子写下了以下的宣告:
爱我们的恩主啊!
我们感谢你,赞美你。因着你的呼召和怜悯,我们愿意把我们的身体献为活祭,并我们的儿女、职业、时间、前途、一切所有的,都交在你的手中。愿意在教会中与众弟兄姊妹们,一同配搭来事奉你。求你悦纳。并愿你的恩惠和慈爱,常与我们众人同在。阿们。
蒙恩人 许骏卿 许赵丽英敬祷
一九五〇年二月九日下午九时半
对于他们把自己交给主恢复的工作,倪弟兄和我给他们写了以下的回条:
“田地还没有卖,不是你自己的么?既卖了,价银不是你作主么?”
骏卿弟兄:
你交出来的单子,我们已经读过。并且经过二次谈话之后,我们感觉按你们的属灵情形,你们合作作“家宰”的时候还没有到。所以关乎你们的前途,我们觉得你们目前该照以下办法安排:
一
一切不用的东西,能卖多少者卖多少,能集中多少者,集中多少,将一半送交教会长老作为香港造聚会所之用,另一半送长老转送上海区工作用。
二
你的事业仍旧归你自己办。所得盈余交长老转寄出去,专为香港区工作用。
盼望你在这些事上能忠心,在那日能像一个忠心的管家在主面前交账。更盼望不久你在处理财物的事上能有更大的进步。祝你
平安!
弟兄倪柝声 李常受谨启 三月十八日
以下两封信,是倪弟兄和我写给另一位姊妹论到交出财物的事。
(译者注:该二信原文未详,以下乃译自其英文译稿。)
意天姊妹主里平安:
我们已经读过你交出产业的信。我们何等感谢主,祂在这事上摸着你,并给你恩典能满足祂的要求。
我们知道你是一位弟兄的妻子,这使我们想起徒五章的记载,那里启示丈夫与妻子在奉献上的亲密关系。虽然圣经里的那对夫妇失败了,但这更表明得胜是何等紧要。那里进一步启示,丈夫也许失败,妻子自己还是可能得胜。
在这光中,我们盼望你能帮助你的丈夫与你一同得胜。
通常作丈夫的在奉献上摇摆的时候,他若有一位在奉献上坚定的妻子,就能因着她的影响得救。我们相信你或者与丈夫一起,或者你自己,都能忠心。
弟兄倪柝声 李常受同启 一九五〇年三月十五日
意天姊妹主里平安:
关于你所奉献的贵重物品,请照以下方式处理:
一
请将缝纫机交给一同作工的弟兄们。
二
关于你每月的余款,请交给香港教会的长老,请他们将一半留给香港教会,另一半为着主的工作分给杭州、重庆、昆明、福州。
我们觉得这样处理是照着主的旨意。愿主与你同在,并祝福你的未来。
弟兄倪柝声 李常受同启 一九五〇年三月十五日
附启:
一
我们所写的信是指出你的责任所在。但你仍可跟随圣灵的引导,或者将钱摆在奉献箱里,或者将钱寄给其他的工作单位。我们不愿让我们特别的指示抹煞圣灵的引导。
二
你照着我们的指定将钱交给长老们的时候,请在奉献包上标明“妻”字,长老们就会知道怎么作。
我还在台湾,未去香港见倪弟兄以前,完成了编写中文诗歌第二集的工作。我把稿子交给他,他修改了葡萄一生的事那首诗歌,又加上几节,就是现在的中文诗歌第四百六十五首。
那时我告诉他,我也写了圣经要道六十题,并且需要重印中文诗歌第一集,和他一些别的刊物。这时他对福音书房和文字工作作了以下的安排:
一
福音书房要在三地成立:上海、台北、和香港。倪弟兄亲自管理上海福音书房;我负责台北福音书房;魏弟兄负责香港福音书房。再者,他要我在文字和编辑责任上协助香港福音书房。
二
三个书房都有共通的版权。
(一九七五年,由于当时的情况,魏光禧弟兄与我同其他有关弟兄重新安排版权的事如下:所有的中文书籍由台北福音书房出版,所有的英文书籍由美国水流职事站出版;香港教会书室只在香港发行我们的刊物。)
我在香港的时候,与他交通到主如何祝福了在台湾的工作。因此他鼓励我为着主的工作回去,并留在那里。
既然我非常关切他回大陆的事,有一天我就着这事与他有很长的交通。我对他说,“主的旨意是怎样我不敢说,事情太重大,太严肃了。”他对我说,“大陆这么多教会我们怎么办?我必须回去照顾他们,并为着主的见证与他们站在一起。”
关于这事,许骏卿弟兄作了以下的见证:
倪弟兄离港以前,李弟兄曾多次劝他勿回大陆。只是倪弟兄说,“倘若一个母亲发觉家中失火,而自己正在屋外洗衣服,她会怎样作?虽明知危险,岂不仍冲进屋内?我虽明知回去凶多吉少,然而多少弟兄姊妹还在内,岂能就此一去不回?”李弟兄曾三次护送他从巴士站返回钻石山住处。…
倪弟兄不顾别人的劝告,在三月中旬的一天,请他的内弟张宜纶送他到火车站前往大陆。他这样作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不久以后,四月一日,我就回台北去。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从那时起我们没有通信,当然也从未再相见。我们只从他的亲戚接到关于他间接的消息,直到他到主那里去。
接触的印象
从一九二五至一九五〇年,在我认识倪柝声弟兄的二十五年中,我对他的一些特点有深刻的印象。
向主绝对
他以主为他第一所爱的。对他而言,主在凡事上都是第一。对主的权益他从不妥协,也从不为着方便的缘故牺牲任何真理。他也不是只跟随主到半路。他对主的奉献是绝对的。
十分平衡
在认识圣经和召会的实行上,他十分平衡。他没有不平衡的跟随任何教训或任何实行,像公会里许多基督徒那样。他经常会将某件事的一个观点与其他观点比较,使他蒙保守不致落入某种极端。在他日常的基督徒生活中,他也实行同样的原则。
包罗一切
他阅读许多古典的基督教书籍,采取了许多不同的基督教团体一切合乎圣经的优点,将这一切都收集到召会生活的实行里。他从不因某个合乎圣经的优点是来自错误的源头,就加以拒绝。他甚至从极端的灵恩派采取一些好的项目。这样他就能将已过的世纪中,基督赐给祂身体的一切丰富,都带进当前召会的实行里。借着他,我们如今能在地方召会中有分于这一切丰富,不是狭窄的,也不是宗派的,乃是包罗一切的。
认识圣经
在我一生中,我从未遇见另一个人认识圣经像倪弟兄那样深。他从已过世纪中许多最好的基督徒著者得着许多帮助,但他也站在他们的肩头上,从圣经中看见得更多。他不仅认识圣经的字句,他也认识圣经的灵。他探入深处,并摸着圣经的灵。他对圣经的认识充满亮光,也满有生命。他对圣经不仅有客观的见解,对神的话也有主观的经历。
认识主
他的确是个属神的人,完全认识主。他认识主的作为,也认识主的法则。他不只认识主的爱、怜悯、恩典、公义、和圣别,也认识祂永远的定旨和祂当前的经纶。他对主有完全的客观认识,和鲜活的主观体认。他个人认识主,也在召会,祂的身体里认识主。
认识生命
他认识主是活的灵,住在他的灵里;他也知道如何运用他的灵。他操练拒绝他魂的心思、情感、和意志,也操练在灵里举止行动。这样他就凭着主作他的生命而活。他不太在意工作;他一直在意生命过于工作。他一再说,工作该是生命的流露。他的职事不是工作的职事,乃是生命的职事,是借着生命执行的职事。他注意他的所是远过于他的所作。他的确是个生命的人。
认识召会
他清楚看见召会是基督的身体,以基督自己为其生命和内容,作基督的彰显。他也看见只有地方召会存在,召会才能是实行的;也只有在地方上的召会才能完成神永远的定旨,使召会得建造,成为阴间的门所不能胜过的。他完全领悟,在正确立场上恢复正确的召会生活,是神当前的经纶。他不是仅仅教导关于召会的道理。他从新约领受了完全的启示,不仅是关于召会的内容与实际,也是关于召会的实行。历年来,在他的职事里,他不仅着重对基督的经历,也强调召会生活的实行。他的异象不仅是基督,乃是基督与召会。基督是他的生命,召会是他的生活。他为召会受苦,多于为基督受苦。从公会而来,临到他身上的逼迫,多半是因着他强调召会。他有负担执行他关于召会生活之实行的异象。他渴望看见中国每一城市都有地方召会。
时代的恩赐
我认为倪柝声弟兄是元首为着祂的恢复,在今时代赐给祂身体的一个独特恩赐。我绝对敬重他这样一位恩赐。我有充足的信心和把握,我如此为着主的权益,在地上主当前的行动上跟随这一位恩赐,乃是绝对出于主的。我说我跟随一个人,一点都不觉得羞耻,这人乃是今时代独特的恩赐,并今时代神圣启示的先见。
我非常感谢主,在我得救以后,立刻把我带进与倪弟兄这样有助益的关系中,并且在这么长的年日里,在这么多的事情中,在祂恢复的工作上,把我放在与他最亲密的关系中。我借着倪弟兄所看见关于基督、召会、灵、与生命的启示,我从他所得着生命的灌输,以及我从他所学习关于工作和召会的事,需要永世来估量其真正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