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受文集一九七〇年第三册

《面对风波的正确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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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凭果子认树

好树结好果子

约翰十五章五节说,“我是葡萄树,你们是枝子;住在我里面的,我也住在他里面,这人就多结果子;因为离了我,你们就不能作什么。”主是葡萄树,我们是枝子。这一段圣经明显给我们看见,重点是在乎结果子。主说,凡祂身上的枝子,都要结果子。若是一个枝子不结果子,意思是这个枝子有了问题,必是它和主之间出了事情。主说结果子的原则,是在于住在祂里面。住在主里面的,主也住在他里面,这人就多结果子,因为离了主,这人就不能作什么。这里所说的不能作什么,当然重在不能结果子。结果子乃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明,证明我们是住在主里面,并且我们和主之间没有问题。若是我们长久不结果子,虽然好像我们没有出什么事,没有什么难处,没有什么问题,但这个不结果子就是强有力的证明,证明我们和主之间确实有问题。

彼后一章五至八节说,我们必须一直长进,分外殷勤。“在你们的信上,充足的供应美德,在美德上供应知识,在知识上供应节制,在节制上供应忍耐,在忍耐上供应敬虔,在敬虔上供应弟兄相爱,在弟兄相爱上供应爱。因为这几样存在你们里面,且不断增多,就必将你们构成非闲懒不结果子的,以致充分的认识我们的主耶稣基督。”闲懒不结果子,就证明我们在主里面没有长进。我们若在主里面一直长进,定规会结果子。

马太七章十六节说,“从他们的果子,你们就可以认出他们来。人岂能从荆棘收取葡萄?或从蒺藜收取无花果?”主在这里告诉我们一个原则:凭果子认出树来。一个人在主面前的光景到底如何,不能光听别人说,也不能光凭他自己讲,要看他的果子如何,乃是凭果子认出树来。人不能从荆棘里收取葡萄,也不能从蒺藜收取无花果。好树定规结好果子,坏树定规结坏果子,要凭着果子认识树。

这些年间,恶者撒但一直作工,已经有十余年之久。实在说,那个搅扰的种子,从一九五七年就种在那里。将这些事交通给你们,是要我们众人都能在灵里分辨,什么是出乎主的,什么是出于人的。我们不能光在外面讲些是是非非的事,乃必须在灵中,从深处辨别什么是出于主的,什么不是出于主的。这在圣经里有个极大的原则,辨别乃是根据于果子。一棵树到底有没有问题,乃是凭它的果子来断定。若是一棵树或一根枝子一直不结果子,那就一定有问题。或者它所结的是不好的果子,这也证明它不是好树。然而,若是人看它不好,而它结出的果子是好的,那也证明它是好树。我们总要凭果子来断定。

历史的事实

台湾工作的开始

所以,请你们忘记人的因素,只看事实,看果子。主用宝血遮盖我,有一些事,因着我个人在其中所占的成分相当多,所以我说的时候,觉得不太方便。但我不得不向你们陈明一些历史的事实。一九四七年十二月,我们有几位同工到香港服事,那时不过只有少数人聚会。还记得我头一次讲道时,听的人没有超过一百位。我们约住了七天,就离开了。而后,到了一九四八年底,中国大陆因为政局,起了很大的变动。到了一九四九年四月以后,工作就安排我离开大陆到台湾。五月间,我到了台湾,看看那里的光景,以人来说,除了失望灰心,没有别的。当时我们在大陆,尤其在上海,工作是相当蒙主祝福,人数也是十分众多。主日上午大聚会,就已经有将近两千人。有福音布道会时,更是超过两千人。那时我们刚刚在上海南阳路,造好一个大会所,里面可以坐三千人,外面空地可以坐两千人。大会所才造好不久,玻璃窗还没有装,里面还没有粉刷油漆,工作就安排我离开。当时我的感觉很深,因为大会所完全是在我的带领下建造,一切都还没有上轨道,同工们就给我电报,要我离开上海到台湾。那时,台湾是非常的落后,马路上到处是卵石子,大部分人都是穿木屐,走起路来嘎啦嘎啦响,我非常不习惯。我一直问主,到底来这里能作什么?

一直到六、七月间,我里头有个感觉,应当顺着纵贯铁路,一站一站的去看望那些散居在铁路沿线的弟兄姊妹。当时随政府机关、学校、医院等,从大陆撤退到台湾的,约有三百位弟兄姊妹,散居在各主要城市,大家的消息都不太灵通。于是,我就沿着铁路,一站一站的探访弟兄姊妹。那时,除了台北之外,只有高雄和台中有聚会,其他地方最多只有祷告聚会。

这样出去访问了几个地方后,我里头感觉台湾虽是个小地方,但为着主还有许多可作的。所以,我就和弟兄们交通,应当在报纸上登一个通启,让弟兄姊妹知道,我们几位弟兄都到了台湾,在台北开始聚会了。同时,刊出我们的住址和聚会地点,盼望各地愿意和我们有交通的弟兄姊妹,尽力与我们联络。感谢主,藉此许多到了台湾的弟兄姊妹,就联系起来了。到了一九四九年八月一日,台湾的工作就在台北正式开始,并且有一个特别聚会。

简单的说,到了一九四九年底,台北聚会的人数已经近一千位。可以说,台北聚会的人数半年几乎翻了三十倍。那个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全时间事奉,其他弟兄姊妹都是带职业的。一九五一年,有一次非正式的训练。在那之后,产生了八十到一百位全时间事奉的人。到了一九五三年秋天,开始头一次正式的训练,为期四个月之久。这次的训练非常蒙主祝福,属灵的情形非常高。到了一九五五年,全台湾就有三、四十处地方召会,总人数约两万。一九四九年开工时,全台湾不过三、五百位圣徒。到了一九五五年,全台湾圣徒就有两万。到了一九五七年,全台湾的地方召会共有四十到五十处,圣徒人数也有两万三千的光景。这是头八年,从一九四九到一九五七年的情形。

异议者的破坏

然而,在一九五七年,有些人受了影响,在召会立场上,和我们有了不同的看法,这就带进一个风波,使圣徒也连带受了影响。那个受影响是从一九五七年开始,持续了七、八年之久,直到一九六五年才有了一个处理。这段期间,台湾众召会圣徒的人数几乎没有增加。总体来说,人数恐怕只有两万五千多。头八年,台湾的工作从三、五百位,增加到两万三千,后八年却几乎没有增加。地方召会的数字,也是从五十勉强加到五十五,还不到六十处召会。从这比例看,头八年是快速的增加,后八年几乎没有增加。关于同工方面,从一九四九到一九五八年,全时间的有一百位。一九五七年之后到一九六五年,这七、八年间,同工们只有八十位。其余二十位都被异议者破坏了。

求主遮盖我,盼望我所说的是纯洁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搀杂。这末了八年,工作没有开展,人数不增加,同工们的情形也受到破坏。按我们的观察,是因为有六到八位异议者,一直在阳奉阴违,表面说没有问题,暗中却一直作破坏的工作。今天,这几位异议者分别在香港、马尼拉等地。他们的诡诈叫人不能相信,也没法相信。他们背后不断作破坏的工作,当面却说没有问题;这使主的工作没法往前。表面上,他们都说走召会的路,站住召会的立场。实际上,却是一再的批评这立场,还说我们所作的一切工作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话就像点火一样,起了很大的影响。所以这末了八年,台岛的众召会没有什么开展。

一九六五年,台湾同工们多次写信给我,大意是说,“李弟兄,谁也不能否认台湾岛上这个工作,是你蒙主恩典开的头,是主藉着你兴起来的,我们众人也是你带领、训练的。惟有你有这个地位出来说话。现在,台湾的工作到了一个地步,那几个人一直说要作。若是你觉得工作应该给他们作,我们弟兄们没有话说,我们八十几位就统统不能作。若是你在主面前觉得,台湾岛上的工作,还是我们应该作,他们这几个在里头,我们也没有办法作。”这是我在春天接到的信,那时我还不能马上回去,因为有许多工作在手中。

一九六五年九月,我回到台北。第二天,就召聚全体同工聚会,我很简要的对同工们说,“我是一九六一年出国的,一九五九年我就发现,我们中间有些同工有了异议。那时我召聚了一次同工聚会,对大家说得很明朗。我说,关于属灵的事,父亲和儿子不一定见地一致,不一定有一样的看法。所以,你们个人要凭着良心信托在主面前。你们若是觉得你们看见什么,而不能再接受这条路,你们就正大光明的,作光明的儿女,照着神的引导前去。不要在我们中间,表面是一个样子,背后又是一个样子,这与我们基督徒的良心是不合的。我还郑重的说,前面同工们带领我们走这条路,我个人是把命,把一切都摆在里头。我不会改变,并且要一直走这条路到底;即使全台湾没有一个人要走这条路,我还是要走这条路到底。

一九五九年我就对你们说过上述的话,现在六年过去了,如今事情更清楚。你们中间有一些人,在这六年之内,表面是白的,暗中是黑的;这显明你们的人格不对。你们事奉主不需要这样作,你们只要明明的告诉人说,现在这班弟兄所走的路,你们不能跟了,你们要另走一条路。这是很清楚的。”

之后,有一个上午,聚会刚过,正预备午餐的时候,有两位异议者进来见我,对我说,“李弟兄,我们愿意和你解释。”我说,“到现在还要解释什么,我没有出国之先,一九六〇和六一年,我在这里的时候,你们常常找我解释,从早晨解释到下午,中饭都可以不吃,也不知解释了多少次。解释到末了,你们还不是一样?”他们说,“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解释。”我就答应他们,在一个小房间里坐下。其中一位说,“李弟兄,我们对于召会的道路没有问题,对于召会的立场没有问题,对于工作没有问题,对于你在工作上的带领没有问题,对于你在主面前的权柄也没有问题。”他一连说了五个没有问题,我一听就觉得不太对。

我说,“你们睁着两眼骗我。若是没有问题,今天台湾何必到这个地步。你们二位今天在这里,一连说了五个没有问题,但是其他八十几位同工说大有问题。我是听你们两个人的话,还是听八十几位同工的话?现在你们所说的是一个样子,八十几位同工说的又是一个样子。我要依据事实问你们。”而后,我就举了一件事,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没有办法回答,因为那完全是在一个拐人的工作里。我又题一件事,他们也没有办法回答,没有办法赖胀。我每题一件事,他们都无话可答。我就对他们说,“你们说没有问题,但你们所作的事实在这里。你们要把你们所作的,荐与众同工之间。你们说没有问题,是没有用的,因为你们所作的有问题。你们能荐与各人的良心吗?”

他们又对我说,“李弟兄,这些都是你没有回来之先,那些人所制造出的一个局面,叫你回来不得不这样作。”我说,“他们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我就问你们这些事实,.你们把这事实讲给我们听。”他们都没有办法讲,而后就对我说,“我们现在听你讲,你说什么,我们就接受什么。”我问他们说,“是真的吗?”他们都同意,于是我说,“你们刚刚说,我说什么,你们接受什么。那么从今天起,请你们从工作中退去,站在一边。”他们又问我说,“召会的负责呢?”因为他们都是召会的长老。我说,“长老也退去,因为你们留在长老职分里,情形还会纠缠不清。你们刚刚说,没有问题,那么最好没有问题,你们不摸工作,也不摸召会的责任,就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作好弟兄,给主一段时间表白你们是好弟兄。”他们说要听我的话,我说的他们都接受;但事实上,他们退去没多久,就闹起来了,还另起了聚会。

在一九六五年,他们还只有少数人,是小型的聚会,没有大规模的动作。从一九六六年,他们就大规模的开始作,分别在高雄、台南、嘉义、台中、台北,都另起聚会。他们一面批评我们不属灵,都是人工。但是另一面,他们聚会的时候,是叫三轮车、计程车到弟兄姊妹家门口,等着、逼着,把人拉到车上,带到聚会里。

然而,从一九六六到一九七〇年,他们作出什么结果呢?以台北为例,他们聚会的人数直到今天不过一百多人。高雄还不到五十人,台南有几十个人,嘉义几十个人,台中几十个人。他们并不重视传福音,主要的目标就是专专去对付,去拉我们的人,并且一个腔调的说,“约柜离开了,约柜离开聚会所了。”若是他们这些人,从一九六六年开始传福音带人得救,带人爱主、绝对的跟随主,相信现在至少有五、六百人。然而他们不作,却专门作破坏的工作。

反观异议者离开以后我们中间的情形,最近我们在台北有一次交通聚会,到会人数约在五千左右。所以,异议者虽然这样破坏,主的工作却仍在继续。从一九六五年他们被清理之后,台湾的工作又开始新的开展。仅仅台北一个地方,青年学生弟兄姊妹就有一千多位。然而,这个作得还不够。按理说,若是我们没有经过这些波折打岔,仅仅台北一地的学生,最少就能作到五千到八千位。现在儿童将近一万,都是分在各家有儿童聚会。台北召会学生多,儿童多,弟兄姊妹在数的有一万多,经常聚会的约是三分之一,就是四、五千人。

可惜的是那些闹事的异议者,他们既不积极传福音,也不积极带人爱主,只专门作破坏的工作。我若记得不错,最早在一九六三年时,台南召会的一位长老就写信告诉我,香港有位弟兄到了台南,和异议者联起来。而后,就在讲台上说,“倪柝声、李常受所讲的都是旧的,渐旧渐衰了,现在我们看见新的亮光了。”然而,我们现在知道,这些话都是虚假的。

当那些异议者来见我的时候,我曾对他们说,“若是你们觉得有一个负担,要为着史百克弟兄的职事在台湾作什么,我劝你们正式出去作,告诉人你们是为着史百克弟兄的职事,在台湾有一个负担。至于我,我个人是绝不能接受史弟兄反对召会立场的见地。史弟兄有他属灵的一分,但他反对召会立场,这个我绝对不能接受,也不能容让。若是你们觉得对他的职事有负担,你们可以出去作。或是你们自己在主面前有所见地,觉得这条道路不能接受,你们也可正大光明的出去作。我们是神光明的儿女,该作光明磊落的事,你们不要搀混在我们中间,暗中作不同的事,叫大家都不平安,你们的良心也不平安。”异议者当下还否认;然而,他们的确是撒谎骗我们。

香港召会需积极往前

一九五〇年,倪柝声弟兄到了香港,带来了复兴,并且安排我带领香港召会的事奉。从那天起,许多年长弟兄姊妹都清楚,我们是很蒙主祝福的。到了一九五四年,我头一次在香港正式有特别聚会,会所楼上楼下坐满了人,连院子也坐了人,人数是相当的可观。然而从一九五八年起,香港也出了问题。所以,香港问题不是今天才有的,早在一九五八年就存在了。

我们要问,这些年来祝福在哪里?果子在哪里?可怜的是这班异议者既不传福音,也不带领人。他们积极的工作都不作,只专门在背后挑毛病,说这个不对,那个不对;这个是异端,那个也是异端。我对台湾那班异议者说,“你们觉得聚会所都是作鸡毛蒜皮的工作,都是人工的工作,那么请你们出去,不要再摸聚会所的事。你们出去后,尽管干干净净,积极作你们的工作,多传福音,多带人得救。至于弟兄姊妹要不要跟随你们这条路,请让弟兄姊妹自由。”然而,他们没有那样作,以致如今他们在台北聚会的人数,并没有什么增长。

关于香港召会目前的情形,我们相信主有祂的美意。我们要祷告,求主在香港建立起强的、活的召会,建立起明亮的金灯台。不要怕外面的搅扰和打岔,不要因一些情形感到灰心。金灯台是纯金的,但这个纯金不是自然有的,乃是经过火炼才成的。没有经过火炼的金子,通常是不纯的。火炼的时候虽然不好受,也不好看,一切彷佛都是乱糟糟的,但是经过火炼就生出纯金。对于香港召会所面临的难处,我们相信主有祂的美意。我们所看见的不过是一点点,不过是表面的情形;所以,我们没有自己的定意,没有自己的主张,乃愿意完全交在主手里。在这些日子里,我们要更多向主呼吁,向主祷告,求主成全祂的美意,在这里作祂所要作的事。

我们要相信,没有人能破坏主在香港的工作。香港这个地方集中了有三、四百万的人口,要在这里作到一两万人,是轻而易举的事。重要的是,我们都要积极去作,积极的传福音,带人得救,而不要作消极的事。盼望弟兄姊妹都能同心合意,积极往前,带进主的祝福。

一九七〇年十月二十四日讲于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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