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复兴”
诗歌二百一十二首是二十多年前,我们透彻研读以西结一章后,所写的一首诗。那次研读聚会的信息,后来编辑成《以西结的异象》一书。
以西结一章说到,以西结看见一个异象,有暴风从北方刮来,带来一朵大云;在大云里面闪烁着火,火里发出好像光耀的金银合金(4 )。这给我们看见,在以西结一章,有风、云、火、金四件东西。按照神圣的启示,金是表征神本性的显出。从神那里有暴风吹来,吹来的大云里闪烁着圣别的烈火,从这火里显出好像光耀的金银合金的光景。这是相当有属灵意义的图画,含示我们每一个人都该成为“风云人物”,里面满了神圣的火,且满有神圣的素质照耀出来。
自从路德改教以来,已有五百年历史的基督教,一直最注重的就是复兴。召会历史告诉我们,这五百年来,更正教的兴衰,主要就在于依靠历次的复兴会来维持。当然,不能说这不合乎圣经;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复兴会,光景却越作越低,结果也越来越失去属灵的分量。等到基督教传到中国,中国的基督徒就把“复兴”改成了“奋兴”,意思是将人奋兴一下。然而过不多久,人又冷淡下去,依然故我。因此,从主在我们中间兴起祂的恢复,我们一开始就不太注意这类的复兴会,更不愿意使用“奋兴会”一辞。所以,在我们中间,很少有所谓的复兴会。
我多年讲说神的话语,很少引用旧约小申言者书的经节。然而,为着这次聚集,至少有一句话是可用的:“耶和华啊,求你在这些年间复兴你的工作。”(哈三2 )此外,诗歌第五百七十六首,也可说相当合式;因为这首诗每一节开头和副歌,都说到“复兴你工作,主!”原本我们想先请众人读哈三2 ,接着选唱这首诗歌;因为按辞句说,实在非常相配。然而,有许多年长圣徒,多年与我们一同聚会,我担心我们所讲关于复兴的事,他们会认为我们走回头路。因此,我们不愿意选用那首诗,而改用诗歌第二百一十二首。
我们若把这首诗好好读过,就能清楚看见,我们所说的复兴,不像今天基督教一般所说那种浅显的复兴,更不是中国基督徒所引用那种奋兴的复兴。这首诗第三节后半说,“烧尽了邪污,烧尽了俗物,使人、神相符,全圣无劣。”我们所说的复兴,乃是人、神相符,全圣无劣的复兴。第四节后半说,“神性调人性,人灵联神灵,使神的生命显于人形。”这就是我们所讲的复兴,相信那也是神所渴望要得着的复兴,同时更是今天我们应该推广的复兴。那不是外面所谓工作的复兴,更不是奋兴会的复兴,而是“神性调人性,人灵联神灵,使神的生命显于人形”。
一九六一年夏天,我带领以西结书的生命读经,写了这首诗歌,至今已过了二十三年多。这证明远在二十多年前,神给我们看见的复兴,就是“神性调人性,人灵联神灵,使神的生命显于人形”的复兴,也是“使人、神相符”的复兴。现在我们要将这些话唱到里面,向神发出这样的呼吁:“主,求你在我们中间有这样的复兴,使人、神相符,使你的生命能显于我们。”
召会治理、行动与建造的模型
在已过几次特别聚会中,我们得着六百多位圣徒,愿意全时间奉献,六百多位愿意半时间奉献,一同为着主的工作和事奉。这样一来,事奉的体系自然大为扩增并且充实。因此,为着今后主在台湾的工作,以及为着召会的建造,我们必须有新的更动和安排。
首先,我们要把我们在主面前所接受的带领、所看见的异象、以及今后所应当往前的路,全盘交通给每一位弟兄姊妹。我们愿意在台湾的每一处召会、每一位圣徒,都知道主的见证这个工作,今后该如何往前,并且各地的召会该怎样事奉、建造,以建立祭司的体系。我们乃是在一个大家庭里,一同谈到家里的事,一同来看今后该如何往前,该如何推动主的见证。
主恢复之行动的回顾
根据召会历史,第一次召会的聚会,乃是在使徒们所兴起、设立的耶路撒冷召会中。那个召会在一开头,得救的人数就非常众多。按照使徒行传的记载,当时有一百二十人在耶路撒冷的一间楼房里,同心合意祷告了十天之久。到了五旬节那天,圣灵浇灌下来,就有三千人听到福音而得救(一13~14 ,二1~4 ,41 )。所以,第一个召会一兴起来,头一天就加进了三千人。五旬节过后不久,又在一天当中,约有五千男人信了主(四4 )。
然而,当时的耶路撒冷召会是怎样事奉,使徒行传里却说得很少。不过,我们看见那时的圣徒们,没有自己的会所,他们一面使用圣殿聚集,另一面挨家挨户聚会(二46 ,五42 )。二46 说,他们凡信的人,都挨家挨户地聚会。这在希腊文里的意思是,他们是“从家到家”(from house to house),一家又一家的聚会。换句话说,耶路撒冷召会一开始,在那八千个得救之人的家中,就都有聚会;圣徒们是挨家挨户地聚会。这是使徒行传所给我们看见的。
以后,在使徒行传的记载里,就难得看见有其他别处召会,人数是那样众多。换句话说,我们在新约里,很难读出一个大的地方召会模型;没有一处地方召会,大到不只有几千人,甚至超过一万人,或者达二万人以上。因此,我们很难找到一个模型,给我们看见,在人数众多的地方召会里,该怎样建造,怎样开展。
在圣经以外的召会历史中,虽曾有过多次的大复兴;但按文字书籍的记录来看,也不容易找出一个大的召会,有几千或几万人一同聚会。所以,我们实在不容易在历史上找出一个大召会治理的模型。
主在中国的恢复
说到主在我们中间的历史,第一处召会是一九二〇年在福州兴起的。开始时,聚会人数仅有三位,是从家里开始的;然后由三个人开始,逐渐增加到十几、二十几人。直到人数增加至一百位左右,就不大增加了。我们召会的人数,在一百这个数字上,停留了许多年。以后,我们从福州扩展到上海,于一九二七年在上海正式聚会。经过五年以后,我们再往北方去,于一九三二年在烟台开始有聚会。在烟台的聚会,是从我家的客厅里开始的。我们头一次擘饼聚会,有十一个人,众人围绕着中国古式客厅的四方桌聚会。蒙主怜悯,到了一九三三年,聚会人数就上升到一百位。
奇妙的是,当人数上升达一百多位时,就不太容易再往前繁增了。可以说,差不多从一九二二年到一九三三年,约莫十多年的光景,从南方经过上海到北方的烟台,各处召会的人数,都在一百位左右。一百不是个大数字,但在我们中间,开头时人数能达到一百位,好像都要庆贺,认为那是很可观的数字。然而,按着治理、带领、牧养来说,这个数字是最容易照顾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人数一增加到一百位,繁增就停滞了。
当时在我们中间,每次受浸人数,最高记录没有超过四十位,最多是三十七、八位。直到一九四〇年在北方烟台,我们开始看见主的亮光,推动召会传福音。“召会传福音”这辞,是一九四〇年我们在北方,开始使用的。当我们一开始召会全体传福音,得救的人就大为增加。到了一九四一年,就是实行召会全体传福音的第二年,我们蒙了大的祝福。一传福音,接着就有受浸;第一次受浸人数就达一百二十多位。以后接二连三,最少连续四个月,每月都有受浸的。第二次有一百位,第三次有八、九十位,第四次又有七、八十位。这四次受浸的结果,带进了几百位的新人。从那时起,召会人数就大为扩增。
烟台是我的家乡,主兴起当地的召会,就是从我的家开始的。烟台召会在一九三二年兴起之后,第二年人数就增加到一百多位。于是,我才觉得应该立刻离开职业,全时间在召会中事奉。到了一九三三年八月,我便蒙主引导离开了职业。十月间,我特别前往上海召会访问。初到上海时,那里召会的人数,不过一百五十位。上海幅员广大,会所是在西边的哈同路上,但是弟兄姊妹中,有一部分人散居在闸北区,所以势必需要分成两处聚会。以后,除了哈同路聚会所,闸北也成立一处聚会所;两处聚会总人数,也不超过一百五十位。因此可以说,我们中间的恢复,乃是到了一九四〇、四一年之后,才有一处烟台召会,人数是从一百多位上升到几百位。
过不多久,太平洋战事爆发。国内的情形,因为战事的关系,起了很大的变动,许多弟兄姊妹迁往内地去了。因此在内地的四川一带,便有主的召会兴起来。当然一地一地,人数都是很少。至于上海召会,因为被日军占领,成立伪机关,就被逼到一个地步,暂时关门,停止聚会。
等到抗战胜利以后,从一九四六年起,上海召会又恢复聚会。开头恢复时,擘饼聚会人数不到一百位。那一年夏天,我被邀请再度回到上海。刚到上海时,擘饼聚会人数不到九十位。以后弟兄们向我提议,请我从北方带家眷搬到上海。当时我感觉主也是这样带领,就在一九四六年底,举家搬到上海,同时往来上海、南京两地作工。
一九四七年初,我开始在上海带领召会传福音。那一次的召会传福音,传得相当成功。记得就在中国农历春节,召会一传过福音,便是一百多位受浸;之后,接二连三的,月月都有多人受浸。这样一来,召会的人数就大为繁增。
上海召会是历史较久的召会,原本就有相当人数的弟兄姊妹;然而,在一九四二至四六年间,由于时局的缘故,会所关门不能聚会,大家就散了。等到一九四六年恢复聚会,从一九四七年起,就有一个复兴带进来。到了当年夏天,不仅新得救的人有几百位加进来,连原有久不聚会的弟兄姊妹,也大多恢复了聚会。总括来说,到了一九四七年,上海召会的人数已达到一千多位,圣徒散居上海各处。于是,我们觉得必须开始分家聚会,便在当年夏天,分作十六个分家擘饼。这样再经过一年多,人数更为繁增。
到了一九四九年,由于时局再度变动,主带领我离开上海,来到台湾。所以,在大陆期间,我们召会的人数,仅一地最高人数就是一千多。一切事奉的事,也都分在那十六个分家里;每个分家约有几十位到一百位圣徒。这是我们在大陆时,工作上人数最多的情形。
台湾和南洋工作的兴起
在我来到台湾之前,从一九四六年起,就有少数一班圣徒开始迁移来台。一九四七年迁来的人多一点,四八年就更加多。到了一九四八年底,张晤晨弟兄、孙丰露弟兄、刘效良弟兄、张郁岚弟兄等,先后都来到台湾;当时台北召会的人数,不过是三、五十位。到了四九年春天,我来到台湾,当时台北召会聚会的人数,也还不到一百位。到了八月一日,我们就在现今一会所原址,盖造了一栋小会所,正式开始作工。到四九年底,台北召会的人数就达到了八、九百位,人数可说增加得很快。
到了一九五〇年十一月间,主带领我到南洋菲律宾的马尼拉。从那时候起,我每年都去四个月左右;其余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台北。每次我留在台北时,因着人数众多,所以多半是作训练。在一九五二年以前,只有我一个人,加上一位同工姊妹,我们两个是全时间的。到了一九五二年,就加增到一百位左右的全时间者;结果很自然的,这个工作就在全台湾扩展开来。从基隆一直到高雄,甚至东部的花莲、台东,在全台各大城里,差不多都有了主恢复中召会的设立。这一百多位全时间者,便分散在各地,照顾各地召会,推广主的工作。
蒙主怜悯,到了一九五四、五五年时,我们在全台湾的圣徒人数,差不多就有将近五万人。再过二年,到一九五六、五七年时,人数达到了五万。换句话说,我们从一个基本的小数字,约是三百五十到五百人,在短短的六、七年间,便有了百倍的增长,达到了五万多人。
打岔的难处与失去基层带领
这时,我们因着想要追求属灵的长进,要得着属灵的帮助,就邀请史百克弟兄前来尽职。一九五五年他第一次来,而后在一九五七年又来一次。然而,因着他的前来,反而使我们中间发生难处,惹起了风波。有数位青年弟兄,因着受史弟兄的影响,起了异议,有所变动。那是一个很大的打岔。从那时起直到现今,已经过了大约二十七年,我们的人数没有增加,而是一直停滞不前。
在台湾工作的头几年,由于人数增加得很快,我们在台北这里,就从一个会所分成数个会所;在每一个会所之下,又分作许多家;在每一个分家之下,又分作好多排。当时我们从其中经过,现在回头看,都必须承认,那个作法完全是适合的,也是有效用的。那个实行就是在分会所之下,分成许多家;在分家之下,分成许多排。这样作最大的益处,就是由这些排去照顾新得救的人。然而,因着史百克弟兄的来访,我们受到打岔,而不太注意这些家、排的事奉。以后逐渐的,排就没有了,家也重新安排过。
按照新的安排,台北这里现有二十几个分家。这意思是,排在无形中就没有了;这也等于召会的基层不见了,最根基的一层没有了。因这缘故,在照顾弟兄姊妹,特别是顾惜新人的事上,那个效能就差了。好些弟兄姊妹未能得到照顾,新得救的人也没有被合式的托住,所以召会的人数,就逐渐减少了。幸亏历年来,弟兄姊妹在这里,仍然忠心的维持主的见证,仍旧传福音,带进好些新人,可以补上一些失去的人数。然而虽是如此,却仍远不及二十多年前,五万多人那个数字。这是现在的局面。
已过三、四年,我一直注意观察这些光景。虽然我人不在国内,但我里面对于台湾,总有一个负担。我常常在主面前,遥远的观察台湾召会的光景。我和负责的弟兄们、长老们,也都有很透彻的交通。我们一直在寻求,到底像台北这样大的召会,该如何往前?
当初我们所受到的打岔、难处,是在一九五七年,但事情一直延长到一九六五年九月间,我从美国回来,才得以处理。等到那件事告一个段落后,可以说如同一个长期患病的人经过开刀、手术后,自然需要一段复原的时间。同样的,那是一九六五年九月间“开刀”;所以至少需要一、二年来恢复。因此,从第二年开始,一九六六、六七、六八年,我每年都回来。
在那三年间,我曾请求台北的弟兄们,把召会中弟兄姊妹的情况表查核一下。根据我所得的报告,弟兄们把情况表调查后,发现台北市还有为数二万一千至二万三千的圣徒,是能找出姓名、地址的。因着近十几年来,台北市的版图有了很大的更动,许多街道、地址都变更了不少。所以,能找得到姓名、住址的,在台北市召会只有将近一万一千人。这与一九六六至六八年,我们能找到二万一千到二万三千人相比,是相当下降了。这包括了许多原因,如迁居、市容改变、出国、死亡等,都是大的原因。不过按我的观察,最大的原因,乃在于我们失去了基层的带领。
加强基层带领
为什么我们这样注意台北召会的光景?因为第一,直到今天,全地少有一处召会人数超过一万。第二,虽然已过二十多年,台北召会在人数上没有增加,但在属灵程度上,的确一直有长进。第三,由于一般台北市民教育程度颇高,所以弟兄姊妹们大多受了高等教育,人才济济。第四,台北是个大都市,有约二百万人口,以整个台湾来说,也是人群集中的地方,交通便利。这些都是先天的条件,有利于我们福音开展的工作。我们不能把这一笔大的资金,摆在这里不用。已过约有二十几年的工夫,我们在这里仅仅守成,没有往外开展,这是一个很大的亏损。正因这缘故,我们才详加深入研究,并多方祷告寻求,盼望今后台北这个大召会能再往前去。
这次我回来台北以先,里面有一个蓝图;那是我从主所得的亮光,虽然不是绝对清楚,但总有一个大概的模型。我的负担原本不重在召开特会,呼召全时间事奉的人;但感谢主,借着几场聚会,总共有一千二百多位全时间、半时间者奉献出来,要为着主的工作。这样一来,我里面的光和感觉,就更加清楚,觉得我们在这里,应该要有个全新的起头。由于时间短促,我只能利用两次聚会,把我们在主面前所看见的光,就是今后我们所要走的路,全盘摆在众弟兄姊妹跟前。希望弟兄姊妹们能感觉快乐,我相信这也是主所喜悦的。
需要更多全时间者
首先,我们必须有更多的全时间者。因为以今天台北召会的人数来说,有一万一千多人,经常聚会的有四、五千人。这四、五千人就是一个基数,无论作任何事,都可以相当成功。现在这五千位经常聚会的弟兄姊妹当中,全时间为着主工作的并不多,几乎都是忙事业、忙家庭;他们只能利用业余的时间聚会、事奉主。我们都知道,要利用业余、空闲的时间作事,并不能作出太多的事。所以,必须有大量的全时间者,才能推动主的工作。
不只台北如此,甚至整个台湾的众召会,都有这个需要。以台北召会为例,有五千人经常聚会,有一万一千人在名册上。要推动这样一个数目的圣徒都尽功用,来为主效劳事奉,实在是一件太大的事;这不是三、五十人所能为之的。甚至即使是一、二百位全时间者,也是不足把这个工作推动得完全尽致。所以,我们首先觉得,要求主赐给我们够多的全时间者。当我们提起要产生全时间者这件事,我们就希望能有二百位全时间者,甚至五百位。我们的考量是,二百位全时间者,加上三百位半时间者,一共是五百位。目前单以台北而论,这个数字还没有完全达到;愿意全时间的人还不到二百位,愿意半时间的人可能超过了。然而无论如何,半时间仍是不如全时间那么运用自如,那样有功效。所以,全时间的数目还有空缺,还有需要,盼望有更多圣徒报名上册。
建立并推动小排
或许有人会问,若是有这么多全时间者,该怎样安排呢?根据已往的历史,有些基督教团体就作得很成功。比方在美国,有几个很大的团体,就作得相当成功。我们研究的结果,找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则,那就是分小组。当主耶稣要分饼给五千人吃饱的时候,我们可以想像,五千男人加上妇人、孩子,一定有一万多人。那时众人几乎已经饿了一天,没有东西吃。在黄昏的时候,主耶稣从门徒那里接过五个饼和两条鱼,望着天祝福,就分给超过五千位饥饿的人吃。如果当时没有一定的安排,秩序一定会混乱;众人在山上的野地里,很可能会彼此践踏。所以主耶稣很有智慧,在没有分食物以前,就告诉门徒,要众人一排一排的坐下,有五十一排的,有一百一排的。主是说坐下,而不是站着;如果是站着就很容易移动,但一坐下就定住了。等到大家都坐定了,主耶稣才把饼拿出来;谁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坐在那里耐心等候。这时,主耶稣才把这些饼分给门徒,由门徒一排一排的分递出去。于是大家吃得整齐有序(太十四14~21 )。
除了排,还有“家”。这是根据使徒行传所说,凡信的人都挨家挨户擘饼聚会。因此,“排”和“家”乃是一个基本单位。例如中国现代的兵制,最基本的单位乃是伍、班、排,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排。军队要真能打仗,作战力要强,必须排是强的,一排一排都得强。同样的,召会应当有一个一个小排,作为基本单位;只要这些小排作得强,召会就会强。
二十多年前我们实行小排时,开头只有一、二十人。以后随着人数加多,排就大得多,有时变成一百多人,还不愿意分排。然而按照圣经来看,一个小排应该以十二个人最合式,因为有召会历史以来,第一个排乃是主耶稣亲自设立的,就是十二使徒;那个小排是十二个人。所以这次,我们按着圣经来作,就是十二人编成一排,只可少,不可多;一旦人数增加到十四、五位,就得分成两排。如果缺了几个人,就要赶快去“招兵”;或者传福音带人得救,或者恢复久不聚会的,总要把那个排再充实起来。这是小排繁增的实行。
现在台北召会经常聚会的四、五千人,分成了四百多排。这不是照着属灵程度分,乃是完全按照地理分。譬如,你住在这一条街,家里能聚会的人有二位,你不远的邻舍还有一家,可参加聚会的人有三位;你住家的前前后后,可能还有几家,合起来一算,人数正好足够一排。这样,你们这几家就是一排。然后可能不远处又有几家,可以自成一排。如此,台北就可分成四百多排。
再者,这次我们的小排没有排长,没有负责人,连召集人也没有。从另一面的意义说,我们的确有带领的人,因为每一个都是召集人,每一个也都是负责人,每一个都是排长。每个小排里的十二个人,个个都是排长,个个都是带头的人。这意思是说,你带我,我带你;就你而论,我是带头的人,就我而论,你是带头的人。既然这十二个人,个个都带头,那么我丢了你得来找我,你丢了我也得去找你;你掉到坑里我得去救你,我跌倒了你也得来扶持我。
这样实行,乃是有鉴于从前的经验,发现设立“排长”有弊端,有错误。那时只要一设立排长、负责人,他就好像作了官。即使我们不讲地位、等次,他仍然表现出那种光景、味道。结果其他人都觉得:“既然我不是负责的,那我就不负责了。你看那位弟兄跌倒了,你是排负责就应该照顾,你不能只作官不作事。”这是确实有的光景。
这次,我和弟兄们交通得很透彻,经过再三考量,我们觉得排召集人仍然用不得。因为一旦责成两位召集人,其他十位就不管事了。最后我们定案说,没有排负责,没有排长;个个都是召集人,个个都是排长,谁也逃脱不了,谁也无法定谁的罪。若有人跌倒了,没有任何人能推卸责任;人人都需要负责任,都必须去扶持。相信这样的实行,众人一定会喜乐的赞成。无论是小弟兄或小姊妹,个个都是召集人,这真是太好了。然而请不要忘记,既是召集人,就该有本分;一看见有人落下去,就要把他扶起来,大家都要彼此照顾。
关于排聚会的地点,没有固定的地方,乃是排里十二个人,每次聚集后再定规。比方这次在某位弟兄家聚会,聚完后大家一起交通,决定下一次在那里聚集;小排中任何一位的家都可以。若是你家没有那么多座位,也不必为难,大家坐在地板上也很好。现在台湾的房子都很讲究,每一家的地板几乎都很干净,大家席地而坐也不错,只要有地方聚集就可以。这样家家轮流,机会相等,个个一样,都有责任,小排一定会作成功。
帮助带领、经营小排
目前整个台北召会,大约每五十排成立一个区,人数约六百位。若要排排情形都相同,个个都相等,家家都一样,就需要同工来推动实行。全时间的同工不是来带排,而是在每一区里专职推动,每一区可能需要四至六位同工。
全时间同工去推动之先,必须受训练。现在全时间者都奉献出来,好比兵都征召来了,接着就需要练兵;我们不能把兵一召来,就给他们枪枝,要他们去打仗。若是他们连枪都拿不好,一定打败仗。因此,我们需要规划训练课程,如同练兵般的好好训练他们。诸如圣经该怎么用,道该怎么讲,人必须怎么照顾等,这些都需要经过训练。目前台北召会已经分为四百多排,可以约略分为八个区,每区五十排。如果一区需要四位同工,最少需要三十二位。依此类推,若要这些同工业余去推动,那是作不来的;他们必须全时间摆上。
这些全时间同工要作什么呢?首先,他们要给这五十排“生意”,就像经营商店的老板,要经营就得生意。若生不出意来,就没法作好买卖,只能关门大吉。买卖要经营得好,生意必须生得好。这几个全时间的同工,乃是要给这五十排“生意”。
虽然每一排都是圣徒自己召集聚会,但他们来在一起,可能不知道如何聚会。比方他们来了十个人,聚在一起我看你、你看我,彼此观望,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作,或要作什么。最后有人提议唱一首诗,又不晓得该唱那一首,只好随便选一首,结果有的人还不会唱那一首。这样聚了两三次后,恐怕个个召集人都变成不到会的人了;不论谁召集,圣徒们都不来,因为觉得聚会白费工夫。所以,这需要同工给他们生出意来,帮助他们经营聚会。
这些去帮助的同工们,可以先把这六百位弟兄姊妹,召集在一起,对他们有一个说明;告诉他们每一排聚集时,该怎么作。首先要鼓励他们,要他们不要担心,只管把人召来,担保有粮食供应他们。当然同工们也不能光说,说出来的话要能兑现。所以,每一周同工们都要给圣徒们预备东西,帮助他们生意。这样一来,分排之后带领的责任是相当的重。因此,我与弟兄们交通,觉得这个责任太重,所以一定要训练全时间者,并且带着他们学习事奉。好比排长在军队里,就带着他那一排的士兵跑步、作事、学习等,排长需要带头作。
推动小排事奉
负责到每一区去推动的同工们,要把他们那一区五十排的六百位圣徒,推动到一个地步,能家家传福音,个个都服事,人人尽功用。要作到这一步,实在需要有点本事。我和长老们交通定规,每一区的同工们,如果推动了一年,还作不到这个地步,可能就要考虑他们是否继续全时间事奉。
以今天社会的情形为例,人在各机关公司里作事,都必须竞争,力求上进,否则没有前途可言。即使是公会里雇用传道人,也都是聘请的制度;如果你受聘,就得作出成绩,否则合约期满,人家不会继续雇用你。这时,识相的人就会离职,不恋栈。然而,今天在我们中间的全时间者,一旦全时间就好像拿到铁饭碗,也不一定需要上进。这是不合宜的。
我们都知道,在美国作医生的,至少二年要考一次试;即使是自己行医的,也得参加考试。如果考不及格,行医执照就没有了。甚至你即使行医二十五年了,还得考;因为美国的医学天天进步,你不能说自己是老资格。或许你二十五年前是从名校的医学院毕业,但二十五年来医学大大进步,你就必须跟着进步。不仅如此,美国各个机关,每隔一段时间也都会举行考试;如果考不及格,不仅不能升级,甚至还可能被革职。所以,所有准备全时间的新进者,都要受一点训练,并要在经过一段时间后接受考试。根据什么应考呢?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内,你们在训练里表现的情形,以及事奉的果效和成绩。
恢复久不聚会者
推动小排的工作,按目前台北召会显示的情形来看,最需要的一件事,就是恢复久不聚会的弟兄姊妹。总执事室方面已经把情况表都调查清楚,久不聚会的情况表将单独列项,按着地理的街、路、巷、弄、号码分给各排。比方有几位久不聚会的,按地理离第二排近,都是他们的左右邻舍,第二排的就应该去看望。另外几位久不聚会的归到第九排,那里的弟兄姊妹,也要就近去照顾。所以,每一排的第一个责任,就是恢复久不聚会的。
然而要推动这事,不能单靠排里的人,乃要靠这些全时间的同工们。同工们在那里推动这事,要把情况表郑重地转交,确实交到各排手中,并要对他们说,“你们这一排有十二个人,在你们附近也有十二个久不聚会的人,你们要找机会、想办法去寻回他们。”虽说要他们自己想办法,全时间同工还得先帮他们想办法,鼓励他们去接触人。若是打电话不行,就当面接触,或请到家里吃饭、交通,并且不要先提聚会的事,乃要先想办法温暖人。
恢复久不聚会的弟兄姊妹,实在是一件重大的事。现在我们人数有一万一千位,经常聚会者最多五千,还有六千多位都在家里。假设我们能尽职恢复他们,到明年夏天,至少能恢复三千位。召会到会的数字,立刻会从四、五千人达到七、八千人。虽说不一定能百分之百都恢复,但很可能恢复三分之二。如果这六千位久不聚会的,真能恢复四千位,那就是一件极其重大且有功效的工作。
推动家家传福音
接下来,就要推动家家传福音。尤其是久不聚会者,一定要推动在他的家里传福音。或许有人认为,这件事真难办,人已经久不聚会,还盼望在他家传福音么?这件事怎么可能办得到?盼望全时间的同工们,都能帮圣徒的忙,使那些久不聚会的圣徒,打开家传福音。根据我的经验,以及亲眼所见,恢复久不聚会圣徒最好的办法,就是到他家里传福音。
再者,若要使他更快恢复召会生活,就不只要到他家传福音,更要请他传讲福音信息。他可能会说,“我五年都没有聚会,要我讲是不行的。”其实这一点也不为难,他五年没有聚会,但是得救总超过五年,总有得救、爱主的经历。他可以把自己得救的经历说一说,作一点福音见证。
或许他会说,自己没有什么经历好讲,你就要鼓励他把如何得救,以及直到今天的光景都说一说。可能他越讲越火热,眼泪就流下来说,“你看主何大的恩典,我都不要祂,祂却要我。祂找到我家来,要我打开家传福音,还叫我传福音。这是何等大的恩典。”我们应当相信,他讲过这一次,晚上一定睡不着觉,里面风、云、火、金就来了。风云一来,他就变作“风云人物”,他的家也变作“风云之家”了。结果,他和他的家就被恢复。如果你们认真试一试,虽不敢说百分之百有果效,但担保只要你肯作,总会有七成果效。在这件事上,只要你们肯尝试,全时间的同工最少也能得到七十分。这是一个最好、最快的办法。
再者,去恢复久不聚会的家庭时,不要先从弟兄着手,因为弟兄都很有自尊心。我们去看望时,作弟兄的因为自己已经五年不聚会,可能不好意思见到弟兄。所以,不要走弟兄这个门,要走姊妹的门。既要走姊妹的门,就不能弟兄去看望,而要姊妹们去。所以,同工们要负责推动姊妹们走出去。姊妹和姊妹很容易亲近,因为个个姊妹的心都是软的,一走就通了。姊妹一走通,丈夫很难走不通。凡作丈夫的,差不多都是跟着妻子走的。所以,我们不要怕,只要信,放胆去走姊妹的门,一定行得通。
同工们推动这事时,必须要有智慧。有时你可能观察到姊妹很硬,不容易走得通,弟兄当然更不必提;这时,你可以改走孩子的路,先找到他们的儿子、女儿,给他们打一个底子,要他们回家作父母的网。在一个家庭里,多半是丈夫跟着妻子走,父母跟着儿女走。儿女作坏事,父母不会跟,反而会责备;但儿女一作好事,个个父母都会跟。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则。请你们想想看,儿女被恢复了,可能父亲心里会想:“我五年不聚会,连我的儿女也受到影响,这让我的心一直不能快乐。现在我的儿子十三岁了,突然要求我打开家传福音。我这个作父亲的听到这样的话,实在快乐。”可能他就落下眼泪,觉得这真是一个大恩典,神真是怜悯了他这个家。这时,他不被恢复都不可能。
推动人人尽功用
当然,我们的目的不只是为着拉人来聚会,我们不是为此作工的。所以,全时间的同工们,一定要受训练,并且多加祷告。你们要去负责一个区五十个排,推动六百位弟兄姊妹尽功用,必须要有多而彻底的祷告。所以,凡全时间的同工,每天都要祷告一个小时,最少也要半小时,能够多一点更好。你们需要迫切祷告,为你们所负责的每个家祷告,为这六百位圣徒一一提名祷告。然后,你们要按着主所给你们的负担,一一去照顾、鼓励,直到把他们个个都推动起来,使他们尽功用来事奉。到一个地步,他们能个个都是使徒,个个都是申言者和教师。
林前十二28 说,神在召会中所设立的,第一是使徒,第二是申言者,第三是教师。请问你是不是使徒、申言者和教师?可能你会想自己没有资格,既不是使徒,也不是申言者,更不是教师;所以,我们的观念都要转。如果你今天回到家,对还未得救的父母传福音,你就变成使徒了。使徒就是受差遣者。主差遣你对父母亲传讲福音,你就是使徒。等到你父母听了相信,你再对他们说一点造就、勉励和安慰的话,你就是申言者。你受差遣传福音,是使徒;为主申言造就人,是申言者。以后,你再多教导他们一点,你就是教师了。所以不要小看自己,你在召会中,可以又是使徒,又是申言者,又是教师。若是在台北召会里,经常聚会的五千位弟兄姊妹,个个都如此,先作使徒,后作申言者,接著作教师,那定规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想想看,台北召会有五千位使徒,他们个个都是申言者,也个个都是教师。这样一来,召会的扩增与开展,真是大有可期。
这的确是圣经的教导,而基督徒却将此完全丢失。结果,基督徒个个都以为自己既不是使徒,也不是申言者、教师,只好花钱雇牧师、传道人去作使徒、申言者和教师。这完全是错误的。我们要推动人人尽功用。基督教可能会觉得,今天乃是专业的时代,由专项人才作专项事业。比方读医的就作医生,学那一行的就作那一行。传道也是专行,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读过神学,不懂圣经知识,怎能传道?然而这样一来,就废掉了圣徒尽功用的机会。
比方一个基督徒,刚从神学院毕业,就有团体请他作牧师、传道。他去一作,就包办一切,变成“独霸”的局面,由他独霸使徒、申言者、教师,使其他圣徒统统被免职,也废掉了生机的功能。这是杀害基督身体上肢体的功用,是最得罪主的一件事。今天主的恢复不能那样,乃要成全每一个圣徒,把不是使徒的成全为使徒,把不是申言者的都作成申言者,把不是教师的都变成教师。这就是全时间的同工所要作的。他们必须是出去制造使徒,产生申言者,成全教师的人。
推动众人学习真理
要作使徒、申言者、教师,必须在真理上有所学习。如果不会讲说真理,说自己是使徒、申言者、教师,乃是外行充内行。许多在我们中间老资格的圣徒,讲起什么是“耶稣”,什么是“基督”,都还说得不太正确。所以,你们要出去作使徒、申言者、教师,一定要在真理上有学习。
一面,海外各处都称赞你们台北召会;另一面,我也替你们说谦卑的话,你们台北召会还不行。我们中间有许多年轻人,真理还是答不清楚。这意思是,你们要出去作使徒、申言者、教师,首先要明白真理。全时间同工主要就是作这件事。这样,你们就能清楚知道,我们为什么需要这么多全时间者。今天全地一片黑暗,人群是个个瞎眼,都在暗中摸索;但在主的恢复里,全数是亮光,充满了真理。这需要你们许多人出去,大大作工,大力传讲,四出宣扬。不是全时间者自己出去讲,乃是由他们推动、鼓励、教导、成全每一位弟兄姊妹都出去讲,并且使每一位都能讲。如果我们真能这样作,毫无疑问,那个果效定规是丰满的。
抓住千载难逢的时机,推动主工作的繁增
台北有将近二百万人口,交通方便,教育程度高,经济条件够,治安也很好;并且这里的召会,有几千人经常聚会,我们不能失去这样大好的机会。这时,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应当大大的生意,抓住机会,推动主的工作。具体的作法,就是从基层作起,也就是从小排作起。由小排来推动每一个家,恢复久不聚会的,使家家打开传福音。每个人都有三亲四故,还有左右邻舍、同学、同事、朋友,他们许多人都还没得救。请想想看,有二百万条鱼,天天都在我们周围穿梭来往,为什么我们不去捉鱼?我们在这里有四、五千个渔夫,怎么能不捕鱼?成群的鱼就在我们周围活蹦乱跳,我们都当醒悟过来,速兴起传福音。
我讲这些话,是要提醒众人,有一天我们都要站在主的面前,那时如果我们两手空空,要如何向主交账?诗歌六百六十八首说,“我岂可去,双手空空?岂可如此见主面?从无一日为主作工,未有虏物献主前。”这首诗歌的确形容得很贴切,我们都应该觉得扎心。到那一天,不要等别人问:“你的亲戚、朋友呢?他们都得救了么?”恐怕在神询问我们时,天使也会说,请先等一等,快去找你的亲戚、朋友来,快拯救他们。这样的亮光,会改变我们今天的生活。已过我们也请亲戚、朋友吃饭,大家礼尚往来,嘻嘻哈哈,却从来不对他们传福音,这怎么对得起他们?
保罗说,无论对外邦人或犹太人,他都欠了他们的债(罗一14 )。我们和同事们在同一个办公室,一周办公五天,一年相处五十二周,却都不对他们传福音,这怎么说得过去。大家若都从这个立足点来看,相信弟兄姊妹立刻都得悔改,统统都向主认罪说,“主,怜悯我,我欠太多债了,我真是欠了许多债的人。”
美国大布道家慕迪,定规自己每天最少要对一个人传讲福音。有一天晚上,他脱下衣服正准备就寝,忽然想起当天还未对任何人讲福音,立刻穿上衣服出去。那时已经快要半夜。他出门走到马路上,找不到一个人,只看见一个警察,正在路口站岗值勤,立刻跑去对警察说,“警察先生,你要信耶稣。”这个警察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个人在半夜来劝人信耶稣,大概是个疯子。于是对他说,“你快回去吧,我信耶稣不信耶稣,与你何干?”后来这个警察回家后,圣灵就在他里面作工,叫他不能平安。第二天他就四处打听,要寻找前一晚来对他传讲福音的人是谁。最后找到了慕迪,两人当面谈话,那位警察就得救了。
若是我们众人都这样传福音,就等于有五千个慕迪,那会带领多少人得救呢?而这一切的关键,完全在于基层的带领,由全时间同工在小排中推动、鼓励、成全。盼望大家能看准这个目标,同心合意的祷告、跟随;这样,台北召会的扩增与开展,必定荣景可期。
主后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十二日讲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