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所有主的儿女
这些日子,主带领我们走新路,向人传福音并照顾初信者。在这实行上,我们对人心中有爱是很重要的。作母亲的人若是没有心,没有爱,连照顾自己的孩子都嫌麻烦。有孩子的人都知道,母亲对孩子的爱可以说是天生的,也可以说是神造的。我们走新路,也需要对人有爱。
主的恢复是不断往前的
主当前的恢复乃是站在前人的肩头上,首先倪柝声弟兄为主的恢复打下很好的基础。他十七岁得救,还不到二十二岁,就收集了三千多本属灵书刊,包括召会历史、名人传记、解经书籍、属灵信息,都是一千九百多年来历代的经典著作。一九三三年我初进入工作,从北方到了上海。那时候在我们中间,上海是规模最大的召会,但工作不像今天这样多。所以倪弟兄还较有时间,我便常常和他在一起,接受他的成全。倪弟兄很有智慧,他没有明说要成全我,只跟我谈召会历史,那真有味道。他对召会历史认识得很透彻。他说到某一年有某件事发生,人就看见了某个亮光;过了五十年,又有某件事发生,某个会就成立了。同时,他也提起解经的历史,例如马太福音中十个童女的比喻,在什么时代,什么人是怎么讲法,路德又怎么讲等等。我们是踏在前人的肩膀上,所以我们中间有深厚的真理基础。
倪弟兄一九一九年得救,一九二二年开始了在福州的召会,到一九五二年他被监禁,整整尽职三十年。之后他在监里二十年,一九七二年到主那里去。他入监那一年也是主恢复在台湾的一个转机,因为那一年我们开办正式的训练,结果产生了八十位全时间服事者。从那时到一九八二年,又过了三十年。一九八二年到一九八八年,又是六年了。这三十六年中,我们对真理的追求、研究并没有停止。在我们中间,对真理的研读是一直进步,书刊的发行一直加多。我有把握说,今天我们所作的事,是照着圣经所启示的亮光,也是根据多年生命的经历。圣经是神写的,不可以改变;约翰的启示录一写出来,圣经的启示就完成了,没有人能加添,也没有人可删减。(二二18~19 。)就如地球是神造的,谁也无法改。不管是地质学家、科学家、或物理学家,造造山可以,填填海也可以,却改变不了地球。可是人在地球上生活、行动的方法天天在改进。古人五千多年前造出轮子代步,既省力又可以走远路;今天有了七四七客机,更是方便。
今天我们信主耶稣的人也要进步。真理不能改,福音不能改,主更不能改,传扬的方法却可以改进,正如交通工具可以一直改进一样。譬如一百年前,传教士从美国到华北旅程的终点中国山东,需要整整六个月。那时候还没有轮船,西教士坐大帆船前来,有的还未到终点就死了。有的即使抵达了,因为一路水土不服,又因当地没有西医院,而无法就医以致丧命。
三十年前我头一次坐飞机来美国时,很庆幸只要花二十二小时就到了美国。而现在的客机在顺风的时候,十二个半小时就到了。由于科技的进步,相信将来的飞机会比现在更快。另一面,美国有一派基督徒叫作阿米许(Amish)。他们主张不要汽车,只坐马车,铁轮子上还不可以加橡皮胎,以免沾染世俗;他们对于能不能用电话也有不同意见,就怕一用也世俗化了。我们事奉主,不要作阿米许派。原则上我们相信,万事都要为主的国度和主的恢复效力。所以我们应该勤加研究,使传福音的作法和事奉主的方式一直改进。
走新路承当主的托付
在主的恢复里事奉主的人必须爱主,并把自己奉献给主。有一首诗歌非常好,说到‘是爱的神作我牧人’。(诗歌四四四首。)末了一节说,‘你的甘甜、奇妙的爱,测量我的一生年代。’这话很好、很甜美;可是太常唱这首诗,若领会得不够正确,有可能变得自私,只注意主爱我们。‘测量我的一生年代’这句很好,我相信是倪弟兄照着诗篇二十三篇修改的。但我们还要想想一生年代之后,还有来世和永世。主来的时候我们怎么交代?在我们的一生年代里,祂是不是有托付?我们有没有责任?有没有当作的事,有一天要向祂交账?马太二十五章说,主人要往外国去,就把银子分给他的仆人。有一天,他回来要仆人交账。(13~15 ,19 。)今天我们在这里享受主的恩爱,有一天,我们还得向祂交账。
要去传福音
那这个账怎么交?我们若爱主,当务之急就是救罪人、传福音。在我们的邻舍当中,有好多人是神所拣选的,需要我们亲自去传。圣经给我们看见传福音的原则:神自己不来传,也不差遣天使传,而是要我们这些人传。神拣选了人,但我们若不去传,这些蒙拣选的人怎么能给神得着呢?这是我们的责任。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再加上我自己事奉主的经历,我要说,事奉主第一要紧的事就是传福音、结果子。主说祂是葡萄树,我们是枝子,(约十五5 ,)葡萄树上枝子的功用就是结果子。假使一棵葡萄树只有一根枝子,今天不结果子,明天不结果子,年年不结果子,这根枝子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枝子不能光看自己很丰盛,享受神的爱测量它的一生年代,保守它不遇到危险。自己丰盛没有什么意思,重点是有没有结果子。在约翰十五章,葡萄树上的枝子乃是专专为着结果子。假如一根枝子三年只结出三粒果子,好看不好看?当然不好看。
我们得救这么久,到今天有没有结果子?若是没有,那是我们的责任。一九八四年我发现,不管在东方还是西方,召会人数都不繁增,于是我们开始研究。主的恢复一九六三至一九六四年在西方开头的时候,就扩展到加拿大,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加拿大的召会有中国人,也有西国人,但现在总人数恐怕还不到一千。按这个数字来说,实在无法交代。这不能只怪负责弟兄,乃是人人都有责任。开头时各地聚会的人数最多就是五十人。假如从那时候起,一年增加百分之五十,过了这么多年,圣徒人数应该超过一万人。但现在连一万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表示我们离这个水准太远。
大多数人把召会不扩增的责任都归咎于负责弟兄,觉得是负责弟兄带领不得法,其实不是这样,召会的扩增众弟兄姊妹都有责任。我一九五六年到菲律宾,不出半年,就在聚会里对弟兄姊妹说,我们大家都得作到一件事,就是每年带一个人得救;当时弟兄姊妹个个都说太容易了。那时菲律宾的人口每年增加快速,学校里一班就有几十个人,年轻人一年带一位同学得救,实在不是难事。所以大家统统站出来答应。但结果不要说一人得一个,甚至连百分之二十的增加率都没有达成。这说出我们并没有尽到作枝子的责任,我们无法向主交账。
要在聚会中说话
追根究底,主的恢复在国外扩增缓慢,其实责任不在负责弟兄,也不在众弟兄姊妹,乃是在我身上。我清清楚楚知道,是我把主的恢复带错了。我应该在台湾一开始就走新路,但一拖就拖了三十八年。这些年我带召会在聚会中一人讲众人听,三十八年来大家都听习惯了。就像一个中国人到了西方,要他吃饭不用筷子改用刀叉,就是不对劲;好像不管吃什么,非用筷子不可,用叉子吃就是没有味道。然而不是饭菜真的不够味,乃是习惯问题。
我三十八年前从中国大陆出来,带你们大家走了老路。今天时代已经换了,我们的路要改了。聚会不要再一个人讲,要改成大家讲。在台北,年长圣徒都很爱我,但是他们请我不要这样狠心;他们说,‘你把主日大聚会拿掉,也不要人讲道,反而要我们个个讲话,真是要我们的命。’他们希望我不要改,这真叫我为难。
请大家想一想,现在台北有几千人在聚会,大家听道听了三十几年,都成了老听道专家;尽管不会讲,却很会批评。真是希奇,全世界任何一科都不至于读二十年不毕业。小学不过六年,中学也不过六年,一共十二年,再加上大学和研究所,怎么说都不用二十年。但我们中间的道真难,人听道听了三十年,居然还不能毕业,还讲不出一点,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在于老路一面是好,因为一个人讲,大家都得道,似乎成全出一个局面;但另一面来说,这条老路把大家的功用统统杀死了。作母亲的都怕孩子不会说话,所以一直鼓励孩子讲话。我们今天越不带人讲,人就越不会讲;越只给人听,人就越只会听。弟兄姊妹真是爱主,福音聚会到了,可以跑去请人,雇车子接人,可以陪朋友坐,翻翻圣经、诗歌,但是叫他跟人谈福音,就说作不到,没学过。三十年来只听不讲,以致后来即使想讲也讲不出来。因为这个制度就是叫人不讲,把无数圣徒的功用都扼杀了。
没有一个老师不盼望他教过的学生都能像他一样会教;但在我们中间,讲道讲了三十年还成全不出别人讲。这是我们的失败。圣经说,神赐给我们使徒、申言者、传福音者、牧人和教师,是来成全我们。(弗四11 。)成全的结果应该是凡他们会作的,叫我们都会作,至终便有很多人会作使徒、申言者等所作的事,这才是对的。但在我们中间,只有几个能讲道的一直讲,讲到末了,在台北的几千人当中,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会讲,这就不对了。这也是现在要改制的原因。
要送会到家
改制了,大家都得讲。第一,我们传福音要自己去。不要再靠别人传,也不要光想着请人来听福音,是你要到人家里去传。从前在台北有‘到府打针’的服务,人不必到诊所去,乃有专人到家里打针。现在我们要‘到府传福音’,把福音送给人。人得救之后,也不要马上拖他来召会聚会,要‘到府聚会’,送聚会到家里去。大家若是爱主,应该接受这个负担。爱主就爱罪人,爱罪人就要传福音,传福音最好的路不是请人来,而是到人家里去传。渔夫打鱼、钓鱼、网鱼,都不是请鱼来,而是要到鱼所在之处去,撒网放钩。要接触人就得说话。正如中国人到美国或加拿大来,就算不会说英语,起码得学一点基本会话。甚至老姊妹也得学,不然连菜都买不到。所以不要认定自己不能说,没有人天生会说。在为主说话的事上,我们都要学,都要被成全。
走新路承担责任,使召会生活更丰富
所以走新路是爱的问题,也是责任问题。从今以后,召会生活简要的说就是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去传福音。我们都要能祷告,也要能传福音,而且要想尽办法传。从前我们有好多福音小册子,现在我们专一使用‘人生的奥秘’。‘人生的奥秘’就像万灵丹;只要照着讲,讲十分钟人铁定就信了,百发百中。当人一开口祷告,就要让他知道,呼求主名就必得救,(罗十13 ,)再来他就该受浸。(可十六16 。)这样作很简单,也很容易成全每一位圣徒照样去作。
第二件事,人一得救以后,就要和他建立‘家聚会’。不是一年去一次,而是一周去一次。主要的就是要教新得救的人学会唱诗,认识圣经,进而帮助他为神说话。一年连去五十二次,一定能把这个人栽培出来。
第三件事就是聚会时人人都要为主说话,不是说平常的话,而是说主的话。无论讲真理,或是作生命见证,总是彼此对说。这好比弟兄姊妹的爱筵,不是只有一道主菜而是百家菜,人人都摆上,一同分享。大家若是在聚会中都说话,虽没有一定的题目,但又不是讲自己的话;你说一段,我说一段,都是供应人的,这就使人人得着饱足。
我们要为主说话,就需要天天和主交通,对主有经历。每逢主日人人都来聚会说一说,也不必多说,就说一两分钟,大家就都得造就。这样的聚会又高昂,又活泼,又丰富,又新鲜,比一人讲众人听好得多。如果要某个人每周都站讲台,任谁也感到难以胜任。有一位很有口才的弟兄说,他在台北作同工三十几年,曾被安排去七个地方作工。最难的一件事,就是每周主日上午那一篇道。为了讲一篇道,每到周六就不好过,整天找材料预备;主日上午讲得满头大汗,勉勉强强应付过去。然而更叫他痛苦的是,一回到家,他的妻子就说,‘你今天究竟在讲些什么?’他过了三十几年这样为难的日子,现在终于得释放了。我们若希望召会的聚会丰富,众弟兄姊妹就都要说话。以上所说的三件事弟兄姊妹个个都得受成全来作:到人家里去传福音;人得救了,到他家有家聚会;还有聚会时都要为主说话。
中国人有好多传统,其中一项就是在公众场合要少说话。大家都认为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不错。我们从幼年就接受这个教导,所以现在都不习惯在聚会中说话。神的家和传统相反,人人一到聚会中就要说话。西方的弟兄姊妹也许比较习惯在众人面前说话,华人弟兄姊妹由于文化背景,要在聚会中说话就比较难;然而,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受成全,要冲破限制,让主有出路。
一九八八年三月十六日在加拿大温哥华与华语圣徒的交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