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个月之后,我的父亲,又带我回家,母亲就叫我在她的身边;可是她爱我的弟弟,过于爱我。就是在我生病的时候,若是他要什么东西,母亲就从我手里夺去给他。他常常使我受苦;有一次他叫我骑在马车顶上,后来把我推下去,跌在地上,受了很重的伤。有的时候,他打我,但是他无论向我行什么,无论有多少错,总是有最圆满的话,替他解释的。这就叫我的脾气也变坏了,我(同母异父的)姊姊一面宠爱我的弟弟,一面逼迫我,因此她就得了母亲的心。我也就在此再一次的堕落到说谎、发脾气的地步了。虽然有许多的过犯,但是对于穷人倒很肯施舍的,对于祷告也勤力,喜欢读好的书籍,也爱听人谈到神的事情。
我不愿听见有人说,“我们不能抵挡恩典”这句话;因为我有够多的经历,告诉我是能的。我曾将我的心关起来,不叫它听见神的微声,呼唤我向着祂。我从最小的时候,就经历了不少的苦情。那位看顾我的使女,当她替我梳头的时候,常常打我,她并不叫我的头转过来,她只用打的办法使我转动。这一切的事,我的父亲绝对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他必定不让我如此,因他极其爱我。我也顶爱他,同时也顶怕他,所以我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母亲常在我父亲面前控告我,不满意我,但是父亲总是回答说,“一天有十二个小时,她会慢慢的聪明起来的。”
我父亲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就预备要在复活节接纳我和乌斯林院子里的人一同有交通的聚会。为着这件事,我(同父异母的)姊姊特别看顾我,叫我在交通的聚会前,有最好的预备。现在我想我要最热忱的事奉神了。到了复活节,我就被接纳,和他们有交通,心里非常喜乐。那位(同母异父的)姊姊是第二班的首领,她就要我在下一次的交通聚会,到她那里去;但是她那种样子,就使我不敬虔,我也不觉得有第一次交通的聚会那种热切的喜乐。
我现在长得很高,但我还只有十二岁。母亲也比以前更喜欢我了。她把我装饰起来,使我去看朋友,常带我到远处去。她因着神给我的美丽,就分外的夸张。那时有几个人向我求婚,但因为我年纪太轻的缘故,父亲连听都不听。我自己就顶喜欢关上门,独自看书。
在我的身上有一次最大的转机,叫我能完全事奉神的,就是因为有一天,有一位表兄要到中国去传道,路过我们的家。那时恰巧我不在家里,因为我偶然和一位朋友到外面散步去了。等我回来,他已经去了。家里的人,就谈到他是如何圣洁、爱神,并将他所说的话,都告诉了我。我就非常受感动,甚至我在那一天哭了一日,又一夜,心里十分难过。
此后我就尽我的责任,作我该作的事。我的生活有很明显的改变,连一点都不敢失败。神也真恩待我,使我在很多的事上得胜。虽然还有一些脾气,但是我若稍微对人有些不客气,我就向他们认罪,请他们饶恕,就是对家里的仆人们,也是如此,这样就使我不发脾气,也不骄傲。
怒气实在是骄傲的女儿,一个真实谦卑的人,就不该让任何事件使他发脾气。在人的里面,骄傲是最后死去的;在人外表的行为上,脾气是最后死去的。一个人,真实地向己死,就要没有怒气了。
有的人,充满了恩典的膏油和安息,进入了亮光和爱的道路上,就想他们属灵的生命,已经登峰造极,岂知他们错了。其实在他们里面,还有怒气的冲动;他们所以不发出来,是因为恩典的甘甜,有一种奥秘的能力,将怒气压住了。如果一放松,立刻就要犯罪。有的人想,他们顶温柔,其实是因为没有东西去刺激他们的缘故。一种没有证实过的温柔,不过是假冒。那些人,当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真像圣人。若有什么事刺激的话,立刻就要犯非常的罪了。他们想他们的脾气已经死了,其实不过睡在那里,没有什么激动它罢了。
我一直在主的面前追求─关上门,在那里一面读书,一面祷告。我读过圣法兰西斯的工作,也看过张叨夫人的传记。在这传里,我学习了什么叫作悟性的祷告。我很恳切的求神,赐我祷告的恩赐。张叨夫人传里所有的东西,都觉得可爱,我也愿意都拿来,实行在我的身上。有一天我读到:“她为着要照‘将我放在你的心上作印记’这句话行的时候,她就用一条烧红的铁条,将耶稣的圣名,刻在她的心上。”我就觉得很痛苦,因为我不能照她那样作。但是我想出一个变通的办法,就将主的名,用笔写在一张纸上,用钉子和丝带,扣在我的皮肤上,这样有很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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