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回家不久,就生了很厉害的病。我的母亲身体也不好,所以只有我一个人陪伴着父亲。我真愿意为父亲的缘故,作任何的事。当仆人不在跟前的时候,我就作最卑贱的事(指仆婢所作的事),但是不给父亲看见。我这样作,有二个原因:(一)是因为要除死这个“己”;(二)是因为要照主的话行─“我来,并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可十45 )有时候,他要我读圣经给他听,我读的时候,因心受感动的那一种敬虔的情形,叫我的父亲很觉希奇。
我有一位堂姊和我们住在一块儿,对于德性上的事,她很帮助我。她的遭遇,实在和她的出身与品德,一点也不配(意即她的出身高贵,品德又好,而遭遇却苦)。她常常带着热切的爱,作所该作的事。但是我的母亲有些嫉妒她,恐怕我太爱她了。所以当她害病的时候,就乘机送她回家;我的心因此受到大打击,但是恩典却在我里面起首作工了。
我母亲的行为虽然这样,但她却是一位有好品德的妇人。神应许她这样行,是为着我的造就。她是一位最肯施舍的人;她不但肯将多余的给人,就是家里不能省的东西,也肯给人。凡求她的,没有一次不给的;有时候,甚至将最后的一分钱,也给了人。虽然她有一个大的家庭需要供给,但是她的信心永不失败。
我的母亲对我最注意的一件事,就是要我住在家里;因为这是女子的一件美德。这一种习惯,对于我结婚之后,有极大的帮助。
我的堂姊离开之后,在短期间内,我仍继续有好的德行与敬虔。神赐给我恩典,叫我能赦免那些因妒忌而诽谤我的人。有机会的时候,还替他们说好。神也给我能力能隐藏、忍耐,也许是继续“悟性的祷告”的果效。
一年之后,我们到乡间去了。那时我的父亲带着一位亲戚和我们同去。他是多才多艺的青年人,很有意思要和我结婚。可是父亲不愿我嫁给一位亲族。这位青年是很敬虔的,每日早晨必到童女马利亚前礼拜。我也跟着他去作;因为这事是费时间的,就叫我在那时候不祷告了。这是叫恶进来的第一道门。
我对神冷淡了,我以前的脾气又活了,又加上了一个虚荣心。因为自爱的心进来,爱神的心就出去了。哦!我的神哪,如果人知道祷告的价值,与同你说话的利益,谁都要勤力去作了!这是坚固的营垒,仇敌所不能破的。他可以攻击,可以在墙外吼叫,但是他总不能伤我们,只要我们肯忠心。
让那些贫苦的人来,愚笨的人来,没有知识的也来,不知道理性的小孩子也来,又蠢笨、又硬心的人都来学习祷告吧!这样你们必定得智慧,因为这是众善的泉源。不必到软弱无能的人那里去求帮助,因为他不能给你什么。请你来祷告,将你的难处告诉神,求祂的恩典,并要爱祂。
我离开祷告,就是弃绝那活水的泉源。我好像一个葡萄园,篱笆已经拆毁,谁都能进来掠劫。我曾在神里面已经得着的东西,现在反倒要到人中间去寻找了。祂离开我,是因为我先离开祂。祂让我沉在深坑里,是祂旨意所许可的,好叫我觉得借着祈祷亲近祂的需要。我现在是最不幸的时候,因我对神越离越远了。
我的年纪一天天长大了,天性也跟着长大;所以我的脾气也比以前更坏了。我常常说谎,我的心又充满了虚荣。我常常花了很多的时间,对着镜子看自己;因为这是我特别喜爱的一件事。神将一个极美丽的外表赐给我,是要我借此更爱祂;可是我不但不爱祂,反而将此作为虚荣的自恃。我只看见我身上一切的美丽,而没有看见包在里面的是一个腐臭的灵魂。我的虚浮到了一个地步,甚至心里猜疑说,不知从古到今,世界有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美丽!我外面的举止行动,却矫饰得很文雅合度,这更使我能欺世而盗名。
因为我这样的高看自己的美丽,就叫我看不起别的女人。我的眼睛看自己,无处不是美丽;看别人,无论她是谁,总能找到一些缺点。我对于我的过错不是隐藏,定是原谅,甚至看为完全不错。我对人对己所有一切的意念,都是虚假的。我很爱看小说,特别是那些浪漫史记,常常看得通宵达旦,失去了睡眠。为着要满足小说欲的缘故,巴不得早一点看完。但是我越看越要看,这一个欲,永远都填不满。这些小说真是败坏青年人奇巧的发明,如果没有别的害处,至少也将宝贵的光阴虚掷了,岂不可惜?
哦!我的神哪!你真是满了丰盛的怜悯,还肯在我的心里叩门。当我看见我败坏的情形的时候,我的心何等的伤痛呢!哦!我的光景和从前享受你同在的时候何等的不同!我虽然忧伤痛悔,多多流泪;但是眼泪于我无补,伤心于我无救。我虽用力挣扎,要想脱离我的败坏,但是当我越用力挣扎,反而沉得越深。每一次的奋斗,不过更显出我的无能,更使我受痛苦罢了。
哦!因为这一次的大失败,叫我对于罪人,能表何等的同情呢!这真教训我,使我知道,为什么从堕落和败坏中出来的人是这样的少。魔鬼所最反对的,就是祈祷,和实行祷告的人,因为他知道,祷告是掳掠他的工具。他肯让我们作其他的工作,但是你若祷告─进入祷告的生命里─他就要替你预备出人意外的十字架,凡世界所能想得出来的逼迫和藐视,都要临到这生命(祈祷的生命)了。
我很爱听人说到神的事情,听这一类的话,我永不疲倦。当我父亲谈到神的事的时候,我真快乐得神不守舍。如果我父母在明天早晨去敬神,我就在那晚,或者整夜不睡,或者叫人一早就唤醒我。我的父亲在一个时期,常常谈论神的事;这常使我快活得销魂。我虽然不好,却很爱穷人,极肯施舍。也许有许多人要希奇,因为这是何等矛盾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