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五旬节的火焰
作者:王生台
如果要认识圣灵在二十世纪的重要工作,就必须承认席卷全球的“灵恩运动”[包含了英语世界的“五旬节运动”(Pentecostal Movement)与“灵恩运动”(Charismatic Movement)]是不可忽略的,甚至是令人惊异的。基本上,这是一群热忱于经历圣灵的基督徒,主张他们因得了圣灵浇灌所带来的神奇恩赐,而有说方言、医治与说预言的经历,他们在传扬其独特的信仰上非常积极并热心。因这运动所产生出来与受其影响的宗派和团体多得不可胜数,无法作详细的统计,而他们在信仰的教导和实行上也非常多元化,彼此大有异别。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两个运动于过去的一百年间,不像历史上一个刚刚崛起的小教派,它们自从二十世纪初展开第一波之后,从来就没有消减或消失过,不仅没有被主流教派所同化,在六〇年代的第二波运动里,还渗入了主流教派中,起了相当大的影响作用。到了八〇年代的第三波运动,使更多原本存有怀疑的教派不仅开始接受,还逐渐采纳他们的一些作法,这都跟他们快速的学习、宣传和积极推动有关;而历史较长的五旬节派(神召会)也作了相当大的调整,从偏重经历调整到开始注重真理(或神学)的研究。在这一百年里,在他们当中虽然一直有各种不法的丑闻与敛财事件发生,并且维持着一些非常激进及偏离正道的作法,却从一个被人严厉攻击与怀疑的光景,发展成被整个社会和基督教所接受甚至采纳的规模,这不能否认他们中间的确有圣灵的作为,但在许多事件当中,我们也看见邪灵的工作,使得在这样一个灵恩运动中所运行的“灵”,究竟是圣灵或邪灵,委实令人难以分辨。
让我们来看一下关于这两个运动的统计数目:在一九八〇年,从第一波发展出来的五旬节教派(包括神召会、国际四方福音会、五旬节圣洁会等),已经成了全球最大的基督徒宗派团体,会员超过五千一百万人,仅次于罗马天主教[1]。一九八五年,五旬节派加上散布在各基督徒宗派与团体里的灵恩派人士,约有一亿七千八百万人[2]。到了一九九三年,在这八年间,人数便增加了一倍以上,此二运动的人数超过四亿两千万,有一万多个属于五旬节派的教堂,加上三千多处灵恩派的教堂,以数千种语言散布于全球,信徒每年的奉献款项超过三百多亿美元[3]。根据二〇〇〇年的统计,全球约有五亿多五旬节派和灵恩派的信徒,于过去这二十年,其成长率超过了百分之一百八十[4]。这些信徒有的自己成立了宗派,也有人仍在原先的教派里,也另有散布于不知名的地下家庭教会里,但总人数约占全球基督徒的四分之一。这两个运动合起来,每年还以将近两千多万的速度成长,预期到了二〇二五年,其比例可能会超过全球基督徒人数的三分之一,将会超过当前最多信徒的罗马天主教。“如果估算正确,这样的增长率无疑缔造了有史以来非政治、非军事运动的最高记录。”有人甚至将灵恩运动与马丁路德的改教运动相提并论,称之为“第二个改教运动”[5]。还有人认为今天的基督教世界正在被灵恩化[6]。许多信徒不再仅仅于节日或礼拜天才去教堂,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实行信仰,并积极参与社会与政治活动[7]。目前五旬节派与灵恩派信徒最多的是在第三世界的拉丁美洲(一亿四千万)、亚洲(一亿三千万)及非洲(一亿三千万)[8]。即使这些统计数字的来源与真确性令人怀疑,但无可置疑的,五旬节运动与灵恩运动声势浩大,其对社会与政治的影响深远,值得加以注意,并作一探讨。
在九〇年代中期,极力推崇灵恩运动第三波的精神科专业医师韦约翰(John White)在他的《当代灵恩现象》一书中曾说:“我们在指出基督得胜的荣耀的同时,也必须指出人为的失败和错误,人类的罪行和愚蠢。” [9]虽然在韦约翰的书中并没有提及任何灵恩运动的失败,但我们在叙述灵恩运动的历史时,我们不仅提及圣灵在他们中间的作为,也必须提及发生在他们中间的丑闻与失败;因为这不仅能暴露这些犯了罪的信徒,原先可能都是神所兴起且重用的仆人,但他们在擢升与成功之后,以为自己超然属灵,而忽略了他们里面还有肉体、情欲、野心等罪性的存在而导致失败。这也警戒所有的读者,如同保罗所言:“这些事都是我们的鉴戒,叫我们不作贪恋恶事的人,像他们那样贪恋。……这些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都是鉴戒,并且写在经上,正是为警戒我们这生在诸世代终局的人”(林前十611),使我们这些活在末世的基督徒能得着警惕。虽然我们都盼望在神的手中有用,在我们有生之年得到圣灵的眷顾,而借着我们的事奉带进教会的复兴,但我们也都该“恐惧战兢,作成你们自己的救恩……使你们无可指摘、纯洁无杂,在弯曲悖谬的世代中,作神无瑕疵的儿女;你们在其中好像发光之体显在世界里”(腓二1215)。在这些灵恩运动之历史中,更令人惊讶的是,当中领袖所行的不见得都是圣灵的工作,因为他们所凭借的不是神那圣别的灵,而是邪灵,这不能不叫神的儿女们谨慎,要懂得分辨,才不至于被邪灵欺骗了。
关于这两个运动最全面的研究书籍是一九九一年由吴主光弟兄所著的《灵恩运动全面研究》[10],此书出版于十八年前,至今有许多新的发展与资料有待补充;香港的胡恩德弟兄所著的《从圣经看灵恩运动》[11],从一九七五年的初版到二〇〇五年的第八版是从圣经本身批判神迹奇事、灵洗、方言等灵恩问题,并作了深入的讨论;已故杨牧谷弟兄所著之《狂飙后的微声[12]》对此二运动也有相当深度的反思。这三本书为中文世界中对此二运动值得推荐的专题研究。其他中、英文著作对此二运动的评论也相当多,加上九〇年代后期网络蓬勃发展,使得关于灵恩运动的资料琳琅满目,不胜枚举。本文乃是根据这几十本书籍与不可胜数的网络数据,对灵恩运动作一全面性的介绍与讨论。其中有灵恩派自己的出版与声明,也涵盖反对他们的出版。这些资料对灵恩运动有不少相当有意义的介绍、讨论与评议。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书评与网络的讨论,为何还需本文呢?首先,是因灵恩运动的发展非常快速,在过去这些年间有许多发展,而因中文书籍中并无一本能将过去这几年的事作一全面介绍,使得华人信徒未能认识这个运动的发展与值得注意之处。第二,乃是要维护主所托付给我们的信仰,尤其是关于救赎与福音的重要并完整性,并重申传扬福音的主要目的。因此,本文首先对灵恩运动的历史作一概括性介绍,并指出几项重要的相关思想与题材,再根据圣经的真理标准,以客观、公正的角度作一评论。
我们先要说明,五旬节运动与灵恩运动是两个非常类似却不同的运动,前者发生于二十世纪的开端,后者则兴起于二十世纪的六〇年代。当五旬节运动于一九一〇年代传到中国时,被华人称为“灵恩运动”,就张冠李戴地被沿用至今,可是对五旬节派的信徒(特别是神召会)而言,他们非常坚持他们与灵恩运动不同,不可混为一谈。虽然此二运动都发生于基督教内(即更正教,这也是华人的另一个错误翻译,在英文世界,Christianity,“基督教”这名称包含了天主教、东正教和改教之后的更正教),但五旬节运动的一些特殊信仰和实行上的坚持,使得这些信徒无法留在原先的教会组织之内,不是被禁止、驱赶,就是要自行离开而另创门户。一般说来,灵恩运动虽有类似五旬节派的主张和举止,却大多为原先的宗派(甚至罗马天主教)所包容并接受。此二者在基本信仰上与更正教的福音派没有太多的差异,都相信圣经是神的默示、主耶稣的救赎功效,但非常着重地强调末世已近,信徒必须得圣灵的浇灌(或灵浸,也称为灵洗),以得到属灵的神奇恩赐,尤其特显说方言,或行神迹、医病、赶鬼的恩赐以向人传福音,并主张回归初世纪使徒时代的教会光景。然而于此一灵恩运动的洪流中,也夹杂着一些非基督教的异端邪说,甚至属鬼魔的思想亦渗透了这两个运动,使得许多此二运动的领导人、牧师或跟随者在不知情下,接受了这些异教徒的思想与实行。这些邪恶的鬼魔思想在二十世纪的末期,早已借着电影、电视、网络与书籍的倡导,侵袭了非基督徒的属世世界,而同时又借着许多自称是基督徒的灵恩牧师与领导人将这些思想带入了基督教,这乃是此二运动最大的危险。但这些牧师与领导人因这两个运动所带来的好处,特别是人数的繁增与信徒的受鼓动而热心事奉,就忽略了此致命的危险。本文与“五旬节的野火”二文乃针对此二运动和其相关的思想作一详尽介绍,希望许多迷途的基督徒,与不明白的非基督徒都有机会认识真理,在这末世,从撒但最终的攻击里清醒过来,而逃出这些危险的思想,不成为受撒但蒙蔽的受害者。
 
 
五旬节运动与灵恩运动的历史
 
 
简介教会历史上的灵恩运动
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灵恩运动,首先要论及第二世纪晚期的孟他努派(The Montanists)。孟他努原是一名异教的祭司,以后悔改信主,为了要反抗教会世俗化与体制化的潮流,控告教会领袖把圣灵驱逐到书本里,将圣灵的感动局限在使徒的著作中(那时新约圣经还没有被公认),而称他自己就是主耶稣在约翰十四章所预言的保惠师,是“圣灵的喉舌”,主张所有“基督徒都要如同他一样,具有源源不绝的能力并被圣灵感动说话”[13]。孟他努与其跟随者追求经历圣灵的内住,强调圣灵的能力,盼望能回到使徒时代的光景与实行,并热切等候主的再来。孟他努设立了严格禁欲的纪律与规条,不许再婚,并预言圣城新耶路撒冷将降临在他的家乡(小亚细亚的皮布沙),他的使命就是预备一班与他这保惠师配合的人,好迎接这末世的来到[14]。他的两位女弟子比西拉(Priscilla)和马希米勒(Maximilla)也跟他一起自称是圣灵本人说预言(申言)[15]。当时的教父们对于他们申言的方式感到不安,认为他们如同被鬼魂附体的异教驱魔师,而不像圣经中的先知,当时除了著名的教父特土良(Tertullian)加入他们之外,此一运动遭到所有教父的严厉抨击。教父们对此运动的主要反对并不是他们所宣告之神的话,也不是所倡导的禁欲主义,乃是在于他们拒绝承认教父们乃使徒的继承人,并自认他们所传讲的信息有独特的权威和灵感[16]。然而,此运动谴责主流教会濒死的灵性,自称因圣灵降临而具有奇特、失控的申言方式,以及强调末日即将来临等,都成了日后灵恩运动的主要标志。
十二至十三世纪,一位天主教西笃会(Cistercian)的修道士约雅斤(Joachim of Fiore,一一三二至一二〇二年)被誉为中世纪关于末世论的最重要人物,甚至仅次于使徒约翰。诗人作家但丁代表他那时代的人称他“富有先知的灵”。他根据三一神的父、子、圣灵,将整个人类时代分为三个时期:如果旧约是父神的时期,有四十二代(根据马太福音);新约是属于子的时期,也应该有四十二代;那么必定有一个要来的第三时期是专门为圣灵所预备的。约雅斤预言,他那个时代就是由敌基督所带来的危机时代,在此时代之后,教会在地上将进入一个崭新的时期,他称之为“圣灵的乌托邦”(Utopia of the Holy Spirit)──“圣灵的国度”,是一个从基督的福音所产生出来的宇宙性、属于爱的时代,不再需要任何纪律与组织。根据约雅斤的计算和预言,一二〇六年就是这个圣灵时代的开端,分裂的拉丁教会与东正教将会在这新的属灵国度里联合为一。在这由圣灵主宰、自由运行的时代,圣灵会明显的工作,借着教会运用各种恩赐到世界各地传扬福音;福音要广传到一个地步,连犹太人也会相信基督,圣灵也带领人们进入全面的真理。
约雅斤的教导在弗朗西斯方济会(Franciscans)产生了一个“约雅斤宗派”(Joachists or Joachimists),他们宣称已经看见了敌基督,就是当时神圣罗马帝国的国王费得理克二世(Frederick II,一一九四至一二五〇年)。这些人还说,在主后一二〇〇年,生命的灵已经离开新旧两约,约雅斤的三本著作就是“永远的福音”,不仅超越更是取代了基督的福音书,天主教的祭司体系和新约的教导就因此失效了。后来这个宗派被天主教定为异端。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周学信教授指出,约雅斤的预言跟今日的灵恩运动所持的观念非常接近[17]。灵恩运动强调末世已近,喜欢将当时世上的强人预言成敌基督,并将带领人的说话当作神今日的说话,以取代圣经,这都在以后的灵恩运动中一再出现。二次大战时,五旬节派就曾经认定墨索里尼与希特勒是敌基督。
在同一段时间里,另有一位本笃会(Benedictine)的修女希尔得迦得(Hildegard of Bifngen)说自己被圣灵所膏,喜欢用方言唱歌来说预言(申言)。另有一位弗朗西斯方济会的修士安东尼(St. Anthony of Padua)也有说方言的恩赐,自称仿佛是“圣灵的笔”,让圣灵能随意地说话。周学信指出,一般中世纪的人认为,只有当人与神非常亲密时,才会说方言,那是一种极端虔诚的现象,令人尊敬,跟现今对说方言的看法不一样[18]
十七世纪后期,因为法国政府强烈逼迫新教徒改信罗马天主教,有一群新教徒避难到法国南部塞文山脉,主张使用武力来反抗政府的逼迫,历史上称他们为“卡密萨得”(Camisards)信徒,由几位得了圣灵感动的先知带领,并实行说方言。这几位带领者被称为“塞文山的先知们”,后来他们被捕殉道,此运动就消失了,他们没有留下什么属灵的记载,只有其在军事上的表现为后人所知。十八世纪中叶,一位自称与基督相等的妇女李安(Ann Lee,一七三六至一七八一年)学了卡密萨得派的教训,在美国成立了被称为“震颤派”(Shakers)的信仰。他们在狂歌、狂舞、狂喜、颤抖、昏厥、恍惚等的情形下“讲方言”[19]。于此时期,还有罗马天主教的约翰逊派(Jansenists)也自称“说方言”。
十九世纪二〇年代,英国苏格兰的长老会牧师爱德华欧文(Edward Irving)在伦敦的教堂教导,宣教士必须如同教会初期的使徒们,在圣灵能力里受耶稣的差遣,而不靠差会所预备的钱财。喜爱说预言的欧文又宣称:于耶稣再临之前,圣灵会有最终的浇灌,所有的基督徒都必须得到灵浸,以说方言为其证明,且拥有说预言和神医的恩赐。他当时也预言敌基督将于一八六四年掌权。到了三〇年代,他的信徒在苏格兰开始照章实行,但被长老会锁在教堂的门外。欧文被长老会革除的原因乃是他对耶稣的教导出了问题:他说耶稣与人类一样也有罪性,当祂被圣灵充满时才克服了罪性。这是对耶稣完整的神性与完全的人性强烈的亵渎(来七26)。欧文带着他的跟随者离开长老会,创立“天主教的使徒会”,被称为欧文派(Irvingites)。他也教导神医,并说疾病是因为犯罪,他将其四个孩子中的三个之死于疾病归于神对他自己的审判,他于四十二岁身亡。欧文虽然没有点燃五旬节与灵恩运动的火焰,但他主张说方言是受灵浸的记号,成为几十年后五旬节运动的主要特色。欧文派并没有销声匿迹,在一九九四年,自称全球有八百万的信徒。与此同一时代,由约翰史密斯所创立的异端摩门教与震颤派都有说方言的实行[20]
十九世纪末期的几项运动和特会的教导也跟五旬节运动有关:在一些热诚追求圣洁运动(Holiness Movement)的基督徒当中,已经有人提出“五旬节运动”的名称,他们认为教会需要圣灵再次新鲜的、带着能力的浇灌。美国于南北内战之后,在东岸也经历了圣洁运动所带来的感染,一八六七年全美圣洁帐幕聚会协会(National Holiness Camp Meeting Association)所举行的圣洁运动就曾吸引了两万多人参与,许多人自称在聚会中得了“第二次祝福”。带领聚会的是循道会的非比巴默(Phoebe Palmer)、印司凯(John Inskip)等人[21]。继开西特会(Keswick Convention)追求更高属灵生命运动在一八七五年后盛行于英国,如宣信(A. B. Simpson)与戈登(A. J.Gordon)等开西教师所看重的神医与教会将在千年国之前被提之教训都影响了五旬节运动[22]。这股风潮持续着直到二十世纪的来临,为风行于全世界的五旬节运动开了路。虽然几乎所有的资料都宣称五旬节运动与卫斯理约翰的圣洁运动有关[23],但吴主光却主张,圣洁运动其实与灵恩运动并无关联[24]
 
 
五旬节运动的历史
根据五旬节派神召会的网站资料,现代五旬节运动并非由某一位领袖所发起的,而是世界局势之发展,与信徒们迫切的祷告所产生的。这网站指出,从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慕迪圣经学院的祷告团契、英国开西特会(Keswick Convention)与全球各地许多宣教士及信徒们,同时为全球教会的复兴迫切祷告,如此为圣灵的工作铺了路。借许多人为着末后时代圣灵的工作迫切祷告,从一九〇四年九月到一九〇五年六月间,所带进在英国韦尔斯(Wales)十万人信主的复兴,成为一九〇六年所发生的五旬节运动之前奏[25]
 
A
 
神医道伊(John Alexander Dowie)
十九世纪末的传奇人物道伊虽然没有教导灵浸与说方言,但他被称为“美国神医复兴之父”,也被列为第一波的先锋。一八七六年澳洲发生瘟疫,原任公理会牧师的道伊一边主持丧礼,一边为人治病。他于一八八八年来到美国,林肯总统的堂兄患病垂危,被道伊按手治好,加上其他数百件神医的事例,使他声名大噪,被誉为“这一代没有人比他有更多的跟随者”[26]。他设立了“锡安基督徒大公使徒教会”(the Christian Catholic Apostolic Church in Zion),自号为第一使徒,于芝加哥北边建立一座六千六百亩的锡安城。可惜从那时起,道伊逐渐变得骄傲不羁,且受了欧文与达秘(Darby)时代论的影响,自称是“当代的伊莱贾”,夸口与施浸约翰同等,对圣经产生了傲慢的态度,又喜欢哗众取宠,自诩他所医好的人比全本圣经中被医好的人加起来的还多[27]。他于一九〇五年中风,加上投资失败,负上巨债,不得已在羞惭中被迫下台。道伊以神医出名,其职事有了好的圣灵工作并真正的开始,却于失败中落幕。他的跟随者后来成为瑞士、荷兰、南非、美国各地的五旬派教会的带领人[28]
 
B
 
帕汉的学生在堪萨斯州说方言□29□
五旬节运动能于二十世纪初兴起,大多数人士认为与两件事有关[30],而这两件事又都与美国堪萨斯州的伯特利圣经学院院长帕汉(Charles Parham)相关连。第一次是一九〇一年一月一日,帕汉的几位学生于查考圣经,并禁食祷告数日之后,要求帕汉为他们按手祷告。他的一位学生奥斯曼(Ozman)经他按手祷告之后,就开始说出一连串连她自己都不懂的话来,其他三十四位学生于数日之内也都说起方言来。他们以此对照使徒行传的记载,认为说方言是圣灵浇灌的记号。于是帕汉结束伯特利圣经学院,巡回各处传讲五旬节运动,强调说方言,甚至教导信徒只要会说方言,就能到世界每一地方去传福音,不需要学习任何当地的语言[31]。他极力反对任何带着制度性的教会组织,于一九〇五年在德州休斯敦(Houston)停留下来,并以该地作为他宣讲灵浸的中心,自称其教导为 “使徒的教训”(the Apostolic teachings)[32]
 
C
 
巴特曼(Frank Bartleman)的铺路□33□
我们提及一九〇六年在洛杉矶艾苏萨街(Azusa Street)的复兴之前,特别要提一位叫巴特曼的年轻人,关于他迫切祷告与热切散发福音单张的事。巴特曼与其妻子于一九〇四年十二月刚刚搬到洛杉矶北边的帕撒丁纳(Pasadena),在一所不起眼的“便以利传道会”中服事。他们才去那里半个月之后,他三岁的大女儿因儿惊风过世,令他非常难过,使他觉得只有专心服事神,才能活下去。巴特曼与一批年轻的基督徒们开始求神带给帕撒丁纳一个强烈的复兴,几个月之后(一九〇五年五月),神就在帕撒丁纳的一处教堂里带进了复兴,两周内有两百多人接受了主。巴特曼与他的同伴看见他们的祷告得到神的答应,就扩大他们的祷告,为着洛杉矶及整个南加州求圣灵的浇灌。
在这段时间,巴特曼读了一本《威尔斯的大复兴》小册子,再次经历神的说话。许多年来他一直挣扎是否要放下工作以全职事奉,但为了生计,并因信心不足而没有照着负担来作,然而那一天他经历了神清楚的呼召,使他完全降服下来。这事之后,他积极传讲并写文章,宣称将会有一次强烈的圣灵浇灌来临。巴特曼也开始与韦尔斯复兴的主领者伊凡罗伯斯(Evan Roberts)通信,使伊凡开始迫切为加州的复兴祷告。巴特曼印制单张宣道的经费、往返帕撒丁纳与洛杉矶的车费开支,都让他经常感到财务上的窘困,使他必须操练信心,仰望神的供给。许多夜里,他或在教堂或在家中或在旷野林间迫切祷告,经历主的同在。一九〇六年四月,因为聚会人数的增加,巴特曼与他同工们搬到艾苏萨街三一二号,一栋黑人循道会(Stevens African Methodist Episcopal Church)破旧的建筑里。它两层楼房早已破烂不堪,里面更放置了许多建材、干草等物。经过整理之后,还可见木屑。他们在原先圣餐台的周边放上麦秆色的地席,并以两个木制鞋柜作为讲台。
一九〇六年四月十四日,艾苏萨街的首次聚会便在这一种环境下举行。当年的四月,美国的北加州和南加州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件就是五旬节运动在艾苏萨街展开,另一件是在巴特曼为南加州得复兴,并为一位姊妹说方言的事祷告之后几天,即四月十八日在北加州的旧金山发生了大地震,数以万计的房子倒塌并起火,许多人丧生。神感动巴特曼写下祂对世人面临罪的审判时仍顽梗的悲痛。巴特曼怀着负担,把这份单张发送到南加州的布道所、教堂、酒吧、商店,甚至赌场、贫民窟。神亲自为他预备了单张的费用,他与同工们也经历了撒但阴间势力的凶猛反扑,他们借着多方祷告才能抵挡[34]
 
D
 
帕汉的学生西摩尔(Seymour)在洛杉矶艾苏萨街的聚会
帕汉在休斯敦时,一位瞎了一只眼睛的黑人学生西摩尔来听他的教导。西摩尔的父母原来是奴隶,他自己也没有受过什么高深的教育。一九〇五年,他在休斯敦接触到帕汉,相信他所教导的“灵浸”与“说方言”,接受了完全成圣的教义。是年一位洛杉矶的黑人姊妹帖莉(Terry)访问休斯敦时,心仪西摩尔的讲道,她回去之后,与牧师谈及请西摩尔来洛杉矶牧道的事。于是西摩尔接受邀请,于一九〇六年三月来到洛杉矶,传讲说方言乃是圣经中得灵浸的记号。两天之后立刻受到邀请他来的牧师反对,并将教堂锁起来,南加州圣洁运动协会也公开反对这样的教导[35]。西摩尔只好在一个名叫李艾德(Edward Lee)的家里展开圣经研究与祷告聚会。四月九日李艾德说起方言,四月十二日西摩尔自己也得了类似的经历。圣灵能实际显示在身体上这消息立刻传扬开来,聚会人数开始增加,于是西摩尔与其会众便在艾苏萨街三一二号租房子开始聚会。每一次与会者都不能控制地大声说方言,黑人、白人与西裔人(说西班牙语的墨西哥移民)在种族问题非常严重的时期,竟然能和谐一致地用各种方言唱诗,并讲预言(申言)。五旬节运动人士宣告:“在圣灵的工作之下,种族歧视的罪被耶稣基督的宝血洗净了。”复活节那一天的聚会中,有人预言会有大灾难从神临到,几天之后,旧金山发生了大地震。聚会中许多人全身突然颤抖,扑倒在地上,于是“圣灵浇灌”的事被传开,震动了全城。许多骄傲,身穿美服的传道人本想来到艾苏萨街调查一下,但当他们来到聚会中,他们也被圣灵感动,其自傲的脸色转为惊奇,并趴在地上,求神赦免。经洛杉矶时报以“离奇的巴别塔方言”(Weird Babel of Tongues)标题报导后,四处都有人前来观看,许多人也都得了圣灵的浇灌,将此五旬节火焰带往世界各处。西摩尔与同仁出了一份期刊“使徒的信仰”(The Apostolic Faith),将发生的事按时报导。在艾苏萨街,数千名信徒自称在那里找到一个新的目标──热情服事耶稣基督,并和众人分享基督的爱。他们将此教堂更名为“使徒的信心传道会”(Apostolic Faith Mission),兴奋的灵恩光景于此处一直延续到一九一三年左右[36]
五旬节人士对西摩尔所扮演的角色相当怀念并尊重:在艾苏萨街的聚会里,他盼望这些会众于追求圣灵浇灌得神奇能力的同时,也需要注意并培植他们之间的合一。西摩尔鼓励会众要留意圣灵的引导,将福音传扬出去。五旬节运动的历史照片显示,西摩尔是一个对人温暖、关心、友善,经常带着笑容的非常普通、正常的人。在这运动发展期间,西摩尔面对反对者所掀起的批评论断,付出了许多代价。后来西摩尔本人也放弃自己所主张说方言就是领受灵浸最明显证明的论点[37]。他于一九二二年去世,他的妻子兼尼摩尔(Jennie Moore Seymour )继续维持萧条的教堂,及至一九三一年因日久失修被拆,原址后被建成日裔美侨文化中心(Japanese-American Cultural and Community Center)[38]
于此我们要看另一方面的报导。根据美国圣洁运动和五旬节运动的历史专家维西纳(Vison Synan)的研究,在艾苏萨街聚会的初期,整个聚会是混乱无章的:男男女女举着手相对大喊、哭泣、蹦跳,全体都陷入昏迷、恍惚的状态,有说方言的、有自编灵歌唱颂的,甚至男女彼此拥抱亲吻,完全没有任何次序。而大部分时间,西摩尔本人则待在讲台后面,以一个空鞋盒的盖子套在头上,鼓励大家把舌头尽量伸长,以求圣灵的浸和得神的医治[39]。数月之后,连洛杉矶许多玄学团体的降神师、灵媒、催眠师、魔法师都跑来参加这个聚会,并当场表演他们的专长与特技。西摩尔发现无法控制这种场面,便立刻写信请他的老师帕汉来。帕汉当时正着迷于神医道伊的带领,无法分身。数月之后当帕汉来到,看见聚会的场面令他非常吃惊,他吩咐会众安静下来,会众反而大吼要他离开。帕汉后来强烈地批判艾苏萨街的聚会已经被降神师和催眠师所接管了[40]。但五旬节人士指出,帕汉是一个强烈的种族主义者,例如西摩尔听他课时,因为他是黑人,便不能与其他白人学生同坐,而是被区隔在另一房间里。所以,帕汉对艾苏萨街的聚会里有各种种族的人混杂在一起,非常不满意。他自己在几年之后,加入逼迫、杀害黑人的三K党。另一面帕汉想得到对艾苏萨街聚会的控制权,但群众不愿就范,反而叫他离开。帕汉也曾被人指控是同性恋者,但因没有证据而使指控被撤销[41]。帕汉的种族主义制造分裂,他的争夺权力、行邪术和同性恋的丑闻,都使这所谓的圣灵工作蒙上了黑影,并成为日后五旬节和灵恩运动的污点。这些都跟圣灵所结的果子(加五19~23)相反,反而是因肉体情欲的泛滥,而产生淫乱、拜偶像、私图好争、分裂与宗派的肉体行为。就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下,强调“灵浸”,并以帕汉所宣称说方言为唯一可见“灵浸”之凭据的五旬节运动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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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旬节运动的发展
许多前来参加艾苏萨街聚会的信徒感觉末世已近,基督快要再临,因而掀起了一阵奋勇、迫切到各处传福音的浪潮。这些数以千计没有受过多少神学教育的信徒,在没有任何差会组织的支持或照顾下,他们多半仅买了单程票,抱着被提的心志,前往许多他们认为是福音未到的外邦之处。他们因缺乏正确并适当的解释圣经、怪异的说方言和奇异的举止,招惹了许多主要传统教派的攻击;但他们却能以简单通俗的方式跟他们所往之处的当地人沟通,并以追随耶稣之门徒的方式赶鬼与医病。也有一些相信不必学习当地语言就能以说方言方式去传福音的,失望地发现这样的想法行不通。不久,在加拿大、英国、北欧、德国、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人们拥挤到教堂里,想得圣灵的浇灌。他们认为圣灵降临在他们中间,如同行传第二章的五旬节,乃将此一现象称为“五旬节运动”(Pentecostal Movement)。
此一刚兴起的“五旬节运动”,因为崇拜的方式非常吵闹,并有奇异、喧扰的举动,为传统基督教所不容,被当时的著名基督徒领袖起攻击。二十世纪群上半被称为“基要派主教”,身为慕迪教会主教的爱伦沙(H. A. Ironside),曾批评这些人为“法利赛人”、“爱说闲话的人”、“自私者”、“不道德的温”、“他们的聚会可以与精神病院媲美,也可以 说是群魔大会,或者还可以称之为托钵僧的大会串”[42]。本来是极端的圣洁教派领袖白阿玛(Alma White)也抨击帕汉与西摩尔为“属灵所多玛的统治者”,称那些说方言的为“撒但的胡言乱语”,又称五旬节的聚会为“鬼魔崇拜的高峰”[43]。二十世纪著名的长老会解经专家摩根(G. Campbell Morgan)则称五旬节运动是“撒但末后的诡计”[44]。慕迪神学院的首任院长,被称为时代先知的叼雷(R. A. Torrey),则认为此运动不是出于神的,而是属所多玛的。他说:“说方言根本与灵浸无关,以说方言为重要的恩赐乃是跟圣经的真理有明显的抵触。他们的聚会极端混乱,这分明违反哥林多前书十四章圣经的教训。而且从许多的个案显示,说方言的人其实是邪灵附身所致。从摩门教由一开始时就常说方言来看,灵恩运动一定不是出于神的。” [45]另一位史托利(H. J.Stolee)则从心理学方面来评论:在五旬节运动聚会中,其光景极可能由“精神衰弱”、“群众心理”、“催眠术”和“魔鬼的能力”等所导致;参加五旬节运动的人,大半是对二十世纪的生活感到“精神紧张”和“神经衰弱”的人;说方言的现象可能是由于迷幻药,或患了夸大幻想症、歇斯底里症、全身僵硬症所引起的[46]。世界基要派协会还通过决议案,反对五旬节派说方言和没有圣经根据的神医,不承认“那种荒唐的神医是基督代赎的一部分,也不相信是耶稣基督和使徒们流传下来永久存在的神迹恩赐”[47]。吴主光感叹,灵恩运动今日非常流行,但当时有这么多人抨击五旬节运动,为何今天似乎很少再有人这样严厉评论呢[48]
因为受到这些著名基督徒的抨击,五旬节运动人士必须自立门户。一九〇九年,在美国有一批浸信会的传道人想脱离帕汉的领导,于一九一四年创立了神召会(Assemblies of God),他们强调逐渐成圣和倾向长老治理的教会形式。在其之后,陆续有基督神的教会、神的教会、四方福音教会、开放圣经标准会、五旬节圣洁会、五旬节神的教会、先知预言神的教会等成立。当时大部分的更正教团体都强烈反对他们[49],直到一九四三年,“全美福音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Evangelicals)才接纳了某些五旬节派成为会员。到了七〇年代,五旬节派和其余的福音派才有真正的联合[50]。神召会在美国是更正教中最大的五旬节宗派,会员于二〇〇六年达到一百六十多万[51]。但快速成长的神召会在九〇年代呈现一种增长缓慢甚至消减的光景(因人数不足而关闭的教堂比新发展出来的要多),因而必须推动“丰收的十年”(the Decade of Harvest)计划,在一九九九年教堂数目消减的情形才得以停止,但人数增长的速度就不及以前,受浸之后离开的也越来越多[52]。这个经历灵恩引导的神召会逐渐被制度化之后,也逐渐失去其灵恩的本质,而必须强调增长的努力。神召会的总监塔斯克(Tom Trask)宣称,神召会不能靠一个运动来增长,必须靠圣灵的带领被更新,回到对属神的热忱里[53]
从这一次艾苏萨街复兴所带进来的五旬节宗派被称为“古典五旬节派”(Classical Pentecostals),与后来不承认三一神教义的“独一神论五旬节派”(The Oneness Pentecostals)有区别,双方都不承认对方是基督徒[54]。一般说来,五旬节派称在徒二章五旬节那天所发生的为“圣灵的浇灌,或灵浸”(baptism in the Holy Spirit),灵浸的记号就是说方言,他们强调所有基督徒都该有这个灵浸的经历。许多经历灵浸的信徒认为,圣灵在这时恢复了初期教会属灵的恩赐,这显明世代已经趋近末了,有基督再临的兆头,要快快传福音。“圣灵充满、世界宣教、基督再来”,此乃五旬节运动的三大主轴[55]。到了五〇年代,五旬节派的人数已达到八百五十万人之多[56]。此运动于一九一〇年代末传入中国,到了三〇年代,中国北方有不少人将此运动更加推动起来,其中以张巴拿巴所创立的“真耶稣教会”最为出名。五旬节运动后来也传到香港和台湾,除了“真耶稣教会”之外,“神召会”、“圣洁会”、“新约教会”、“以琳基督徒中心”等都属于五旬节(中文称灵恩)教会或团体。
有学者指出,因为在这段时期,基督教主流团体因只注重在知识分子和白领阶层人士中作工,而忽略了广大的基层群众,使五旬节运动能在这班被忽略的群众中茁壮成长。巴西社会学者西泽(Waldo Cesar)和美国神学家修尔(Richard Shaull)对五旬节运动在巴西的发展作了一番研究,在其书《五旬节运动与基督教教会的前路》的引言中如此说:“当巴西年轻一代面对社会的不公,及经济的欺压所带给贫苦大众的痛苦和挣扎时,他们最需要的是教会(指天主教)能给予一个有力的回应,但教会却无能为力。年轻的一代发现教会所持有的神学观与敬虔的外表,跟他们每日所面对的痛苦及冲击相隔千里,因此他们转向了五旬节运动。”这不仅发生在巴西,整个北美、拉丁美洲和亚洲都是如此。巴西的五旬节教派是除了美国之外最大的团体,其超过千万的信徒对社会和政治的影响力不容忽视[57]
十九世纪末,基督教正面临新神学主义(或自由主义)猖狂的攻击,这些主义因受到现代主义与进化论的影响而高举理性主义,否定对基督信仰的真理,鄙视多世纪传下来对圣经的尊崇与释经学。因此乃有在美国的基要主义兴起,来反对那些新神学主义的人远离圣经的本意,他们揭起真理的大纛与新神学主义争战。五旬节运动就在这时刻兴起,他们似乎躲开了基要主义与新神学主义交锋的战场,可能是因为他们刚刚兴起,还未成什么气候。他们着重圣灵的浸与属灵恩赐,信徒一面得了属灵的复兴,另一面则前往各处传福音。五旬节运动所产生的神召会,因其大部分信徒与信仰从循道会的圣洁运动而来,就采取了与改革宗(基要主义的大本营)所相对的亚米纽派神学思想,与当时跟随卡尔文主义的基要派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神召会也承袭了时代论的教义,强调主耶稣第二次再来已近。刚好那时传讲时代论的司可福圣经(Scofield Bible)非常流行,也被他们所接受。他们认为末世已近,基督国度的来临非常紧迫,因此属灵的复兴与福音传扬的事奉成为他们的中心。属灵的复兴和传扬福音的热忱是非常值得称许的,这个特征影响了大部分早期五旬节运动的跟随者。
可是,在二十世纪上半,有几个异端人物的思想和实行在五旬节运动里崛起,深深地影响了日后的五旬节与灵恩运动,我们将于第二章详细介绍。于此我们介绍几位与五旬节运动相关的人与事件。
 
F
 
成立四方福音教会(Four Square Gospel Church)的女士爱蜜麦克佛森
五旬节运动在美国刚开始时,爱蜜麦克佛森是一位传奇人物,以好莱坞戏剧性的表演和杂耍出名,建立了四方福音教会,强调耶稣的四个主要方面:救赎主、施浸者、医治者和将要降临的君王。虽然她的“四方”非常类似宣信的四重福音,但她当时取这名字的灵感乃是来自拳击比赛场地的四个角落。
爱蜜的第一任丈夫是位传道人,一九一〇年带着她这新婚的妻子到中国传福音,却患了霍乱而死。爱蜜产下一女之后,返回美国任职于救世军,后认识麦克佛森,再婚生了一子。一九一五年爱蜜感觉神呼召她到各地布道,于是与丈夫麦克佛森一同旅行布道,但不久两人因不合而离了婚。爱蜜从一九一五至一九二〇年,八次驾车巡回美国各地,在许多城市举行大型的帐棚布道会,将五旬节运动与神医带往美国各地,吸引了许多人信主,医好了不少病人,也吸引了许多传统教会里的信徒加入五旬节派。于一九一九年,她被神召会授任为女传道人。一九二三年,她在美国好莱坞附近定居,并借募捐盖了一座可容纳五千多人的教堂,命名为“天使之殿”(Angelus Temple),为当时的盛举。她富有戏剧、音乐、写诗、编歌剧等才能,将教堂的讲台设计成与观众席联结的伸展台,引进好莱坞戏剧性的表演与杂耍,并将说方言、医病等的灵恩活动混和在她的传道节目里。她经常在讲台上打扮成不同的角色,使观众因好奇,不知下一次她要作什么样的表演,就继续来观看。例如,有一次她打扮成警察,穿着警察的紧身制服,骑着警察摩托车进场,当她跳下车时,吹着警哨,喊着:“站住!你们都要下地狱!站住!你们都犯了法!”另一次,舞台上摆了一条鲸鱼,她打扮成约拿,从鲸鱼口中跳出来。一位替她写传记的作者说,长得美丽的爱蜜深晓如何将适量的性(sex)元素借着这些杂耍,以简单并具感染力的方式来传扬福音。她的传道吸引了大群跟随者,奉献许多钱财,使她在好莱坞附近过着明星般奢侈的生活。她宣称疾病得医治是福音的一部分,将许多得医治者的拐杖、轮椅等当纪念品挂在教堂的墙上,见证她神医的恩赐。她是第一个喊出“被圣灵击倒”的五旬节派人士:据说那些被她按手医治的人,会突然全部失去知觉而倒下。她设立了一所圣经学校以训练跟随者,也出版了一份期刊与跟随者保持联系。但她在一九二六年戏剧性地在海滩上失踪,据说是被绑架,因而成了当时的国际性头条新闻。虽然后来她自己出现,却被警方怀疑造假而被起诉,至今网络上还流传着她在这段失踪期间,与她的已婚男秘书之绯闻。一九三一年她第三次结婚,这段婚姻只维持了四年,因而受到各界的批评。一九四四年,她因过量服用安眠药而死。今天四方福音教会的年轻一代都不想跟她有任何的关连[58]
 
G
 
五旬节运动中的“春雨”或“晚雨”(Latter Rain)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美国的基督教借着葛理翰(或葛培理,Billy Graham)等人有一次福音的觉醒,同时,一些在五旬节运动里的人认为此运动中属灵的恩赐已经枯干了,需要再次强烈地注重圣灵的彰显。那时,正好欧若罗伯斯(Oral Roberts)、杰克柯尔(Jake Coe)和伯纳罕(William Branham)于一九四七年展开神医运动(Healing Movement),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罗伯斯更借着广播与当时刚流行的电视,将五旬节运动带进了美国中产阶级的家中,使得跟随者数目大增。原本是浸信会牧师的伯纳罕,于一九四六年开始巡回各处专行神医。他在一九四八年转为五旬节派牧师,于其神医布道会里医好了许多人,包括英国国王乔治六世与美国国会议员而声名大噪,甚至被跟随者称为“当代的先知”。伯纳罕本人没有参与春雨运动,而是借着他的特会间接带动了“春雨”运动的兴起。
一九四七年几位加拿大沙仑孤儿院的教师,也是属五旬节派的人士,参加了伯纳罕在美国的聚会后,次年在加拿大开始了一波复兴,传回美国,带动“春雨”的开展[59]。他们主要引用珥二23:“锡安的子女啊,你们要因耶和华你们的神欢喜快乐;因祂赐给你们公义的秋雨,为你们降下甘霖,就是秋雨(early rain)、春雨(latter rain)和起初的时节一样”,将神于撒种时赐给以色列子民的秋雨,解释为初世纪五旬节的圣灵浇灌;而认为收割时的春雨,就是教会末时的圣灵浇灌。这几位沙仑孤儿院的弟兄,被称为“沙仑弟兄”(Sharon Brethren),发表了一篇声明:“路德的真理是因信称义,卫斯理教导成圣,浸信会教导基督会在千年国之前来临,宣信会教导神医,五旬节运动则恢复了灵浸。所以,下一个圣灵的浇灌,就是前面这些真理加上林前十二章所提的九种圣灵的恩赐,是世人,甚至使徒时代都没有见过的大浇灌。这次的复兴为期很短,却是在教会被提之前最后一次的复兴。” [60]沙仑弟兄们的这个宣言对“春雨”所衍生出来的其他几个运动,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这些运动包括“信心运动”(Word of Faith Movement)、“先知运动”(Prophetic Movement)、“神迹奇事运动”(The Signs and Wonder Move-ment)和“使徒运动”(ApostolicMovement),都带有相同的强调。
“春雨”一共历经了三个阶段:第一,一九四七至一九五二年的春雨复兴(Latter Rain Revival);第二,一九五二至一九六〇年代的春雨运动(The Latter Rain Movement),其中六〇年代发生的“那运动”(The Move),宣传“旷野的信息”,要求其会众离开社会,另外集体群居,是一个颇受争议的团体;第,六〇年代之后受春雨影响的宗派[61]
这些倡导“春雨”的人士把五旬节运动里超自然恩赐的显现,跟异教的通灵术(occult)混和在一起;因此,在“春雨”里,虽然可以看见有真正的圣灵工作,但也有属鬼魔的通灵术。他们教导的重点是:神已经恢复了使徒和先知的职事,这运动里的带领人就是神在末世所兴起的使徒和先知;借着使徒和先知的按手,信徒可得圣灵的恩赐,包括说舌音(或方言)与医病的恩赐;基督徒有可能被鬼附,需要被释放;注重犹太人的五旬节和住棚节;在教会中妇女有同等的职分;将弗四11所提的五种恩赐设立作教会中五个阶级来管治;宗派是邪恶的,在末日,宗派都要被毁灭,带进教会的合一;最终,神要借着“春雨”完成神的工作,引进基督的国度。
“春雨”信仰里最奇特的异端教训,就是这些所谓的“使徒”所教导的“神儿子的显现”(the Manifest Sons of God)。根据他们的教导,在这末后的时代,他们的信徒要被成全,变成完全属灵、身体得荣的神儿子,不仅不会死亡,且可随心所欲的穿梭于世界各处,说世上的任何一种语言,作为带有超自然能力的得胜者,组成他们所谓的“约珥军队”(Joel s Army),不仅可以行各种异能医病、赶鬼,更可以征服今世的政权,带进基督的再临。他们宣称,因为有神儿子的显现,信徒不需被提;被提乃是为着不信者,而非为着信徒[62]。他们这些论点虽然似乎都出自圣经,但都与圣经所教导的真理完全脱节,其实乃是借着圣经的名,用圣经所提之事,凭己意讲说违背圣经的教训。
一九四九年神召会宣布春雨所传的教义不合圣经,许多跟随春雨运动的信徒因而离开神召会,对神召会产生了相当大的冲击。春雨运动的信仰产生了许多自称是先知和使徒的人士,他们的自我意识膨胀,加上许多敛财、腐败的事,使得此运动于伯纳罕出车祸(一九六五年)死了之后,渐渐地消退。但于二十一世纪的美国总统选举时,又开始引人注目。
其实,灵恩运动的本质是以行神迹奇事的恩赐吸引不信者;为了达到传福音的果效,连当时春雨的一位领袖都高呼:“圣灵的工作总是专注于灵魂的收割!” [63]可是春雨运动越走越专注于成为所谓的“神儿子”,有本事不死,甚至属灵到一个程度,征服世上的政权,代替基督作王。这已经偏离了圣经的教导:基督要先再临,结束世上的政权,然后设立千年国,得胜信徒乃是与基督一同在千年国中作王(启二十46)。信徒身体的得荣耀(或不再死),乃是在基督从天而降之时(腓三20~21),而绝不是在这之先能达到的。春雨运动的主要教训都是借着圣经传讲他们的异端。今天直接承认是春雨教派的宗派并不太多,但是还在教导并实行春雨所宣扬的仍大有人在[64]。到了六〇年代,借着灵恩运动的兴起,五旬节运动的主张和实行乃被带入整个基督教里。而春雨的教导,诸如教会中的五个阶级(指弗四11),借着使徒和先知按手而得说方言和医病的恩赐等特异教导与实行都在日后的灵恩运动中再现。
 
H
 
神医伯纳罕
“春雨”是因神医伯纳罕的教导而在加拿大兴起,伯纳罕本人因为具有神医恩赐而得享盛名,被拥护他的五旬节派封为“赐给这时代的先知”和“神的先知与先见”。据五旬节人士传说,一九三三年当伯纳罕受浸时,天上有声音说:“施浸约翰的被差遣是为耶稣第一次来而开路,你乃是受差遣为耶稣的第二次来临开路。” [65]但伯纳罕不仅否认三一神、基督等基本信仰,传讲形态论的异端,还指责传统教义的启示是来自魔鬼。他教导许多跟圣经相违背的事,例如主张星座的黄道带和埃及的金字塔都具有同圣经一样的权威。他且教导当时在许多新纳粹主义和邪教中流行的“毒蛇后裔”(Serpent Seed)的教义:亚当的儿子该隐是由蛇与夏娃在伊甸园中交媾而生的[66]。由此可见,这些自称或被人拥护为有特异圣灵恩赐与圣灵说话的灵恩领袖,对圣经的真理与救恩之教导并不尽是合乎圣经的,甚至可能是传讲异端,他们的工作究竟是圣灵的工作,还是鬼魔的假冒,我们应该慎思明辨。
 
I
 
五旬节运动的特征
五旬节人士相信,徒二章所记载门徒在五旬节被圣灵浇灌的经历,应该是每一位信徒正常的经历。他们强调人在接受主之后(即改革宗所谓的“归正”,conversion,但此乃改革宗的说法,并不合圣经,详尽讨论可见《人算什么》一书)[67],需要有另一个属灵浇灌的经历,好得着个人的成圣,同时也得到圣灵的恩赐,可以向人传道或事奉,而得着能力的明确记号就是说舌音(或方言)。他们根据徒二、八、十、十九章等处,指出使徒时代,圣灵浇灌后总是有说方言的现象随之而来。尤其在这几章中的信徒都说方言,这是经历圣灵浇灌的最佳记号[68]。他们主张说方言可以在三种不同的情况下发生:第一种是灵浸的现象,第二种是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向神的祷告,第三种是在众聚会时说的,但必须有翻译者翻出群来[69]。(关于说方言的评论,请参看本刊第一卷第二期“五旬节的火焰”)。
他们为了信徒能得着灵浸的经历,不仅指示信徒人借着降服于神的旨意、祷告求神赐予渴慕圣灵的心、相信灵浸会带来极大的应许,并特意在聚会中营造出渴慕追求的气氛,使人能立刻进入灵浸的感觉里。他们也主张在人重生时,圣灵就已经进入信徒的心,光照、指引并教导信徒与圣灵自己建立一种个人亲密的关系。信徒必须持续这种关系,让基督在凡事上有主权,努力活出成圣的行为[70]
 
 
灵恩派运动的历史
 
A
 
“第二波”之称呼
“灵恩派”这称呼通常是指一九六〇年代左右,接受灵恩观念的非五旬节教会。有学者将其标为“新五旬节主义”(neo-Pentecostalism)[71],但没有多久就不被人使用了。另有学者将其称为“第二波”,但这些运动的“波”并不是像海浪一般,一波过去,另一波才兴起。二十世纪的五旬节与灵恩运动的浪潮从来没有消退,只有因不同时代领袖的素质强弱而有所不同。杨牧谷说:“第一波的领袖过去了,接棒人没有那种领袖的魅力(charisma),整个运动就沉寂下来,但它仍然是存在的,只等待一个新领袖的兴起,把这运动带上另一高峰。” [72]灵恩运动的英文是Charismatic Movement,而这运动的兴衰与领袖的魅力(charisma)相当有关。虽有学者不赞成如此的分法[73],我们为了方便讨论,姑且采用“波”来区分。
 
B
 
五旬节运动在欧洲的开展
杨牧谷在《当代神学辞典》里,把一九〇六年发生的艾苏萨街事件,算在灵恩运动的第一波里,但他主要是提到这事的后续:艾苏萨街事件的火焰由巴勒(T. B. Barratt)带回挪威,于一九一六年成立了非拉铁非教会(Filadelfia Church),巴勒又将火焰带到英国,在英伦三岛各处焚烧起来,于一九二四年成立了“英国及爱尔兰神召会”,此复兴的火焰一直燃烧着,为下一波铺了路。
 
C
 
美国圣公会(Episcopal)的牧师巴纳德(Dennis Bennett)
第二波的灵恩运动有几位领袖,但不少人公认具代表性的人物,是美国南加州的圣公会主任牧师巴纳德,他自称在一九六〇年得了灵浸和说方言的经历,却被他所在的教会不容。因此,他就接受了在西雅图另一处圣公会的邀请,将灵浸和说方言的教导和实行带到那里,他暗地在家庭中组织灵恩小组,参加主日崇拜的人数因而激增。等到参加灵恩小组的人数成长到某一个程度,教会带领人才发现,已经无法挽回,然而灵恩运动的确为此教会带来人数的增长,原先开除巴纳德的加州圣公会后来也转而接受了灵恩的教导和实行,于是灵恩运动在圣公会里正式展开[74]
 
D
 
灵恩运动进入其他传统教会
在这十几年里,此灵恩复兴不仅在圣公会里扩展,连路德宗(一九六〇年)、长老会(一九六三年)、循道会、浸信会等各大基督教宗派,与罗马天主教、东正教都被波及。薛瑞尔(John Sherrill)在其《他们用方言说话》(They Speak with Tongue,一九六四年)宣告:“宗派之墙倒塌了。”吴主光亦指出,灵恩运动第二波得以在基督教各大宗派里盛行,并不是因他们发觉过去的反对是错的,而是因灵恩派的人数发展迅速的同时,各宗派正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再加上有些超宗派的团体在此时产生,譬如葛理翰的布道团想要讨好天主教和各宗派,并推动各大宗派的合一,才使各宗派逐渐遗忘以往的反对立场,转而接受灵恩运动[75]。在这段时间里,世界宗教协进会也正在进行与各大宗派的活动,使灵恩运动搭上了此合一浪潮,而壮大了其声势。张慕则指出,五〇年代末和六〇年代初是美国福音派崛起的时期,他们认为基要派的分离主义过于偏激,主张信徒不要轻易离开原属教会,要留在原会与其他会友分享自己的看法,于是灵恩运动第二波也受惠于此一主张,因此被带进基督教的各大宗派和天主教里,没有被分离出去[76]
到了一九七三年,人们为了将此一运动和世纪初期的五旬节运动区分开来,就称这一波为“灵恩运动”。灵恩运动和五旬节运动不同之一,乃是它是在各宗派里头展开的,而且评语比较正面。此运动在天主教与各宗派里的兴起甚为惊人,例如,它于一九六六年借着长老会的家庭祈祷小组,吸引了匹兹堡天主教的杜克新大学(Duquesne University)的两位神学教授,之后灵恩运动便如火如荼地在天主教中焚烧起来,每年人数快速增长。七年之后,第一次天主教的灵恩大会召开,有两万多天主教徒参加。一九七五年,教皇保禄六世甚至在一个国际会议中,对与会的五十个国家代表赞赏灵恩运动的热忱[77]。到了一九八〇年,在全球一百多个国家的天主教堂里都有了灵恩式的崇拜,也使天主教成为二十世纪实行说方言的一个最大团体。但于天主教内,他们对此另起名称为“灵恩更新运动”(Catholic Charismatic Renewal),以表示说方言等灵恩实行并不是由灵恩运动的第二波之祝福所带来,而是由天主教本身的“圣礼”功能之更新而来的。然而事实上,灵恩运动在天主教的开始乃是由十六世纪改教运动所产生的更正教(或基督教)中的长老会所引进来的,但因为更正教一直反对天主教的教导和实行,所以天主教不愿意归功于这一批不承认教皇的“迷途的羊”,而以“灵恩更新运动”的名称来欺骗天主教徒。吴主光指出,天主教还是排斥,在灵恩运动中,他们一直所反对的任何思想与运动是关于基督教的,他们仅是借着灵恩的作法加强天主教所强调的“圣礼”[78]
在这第二波里,灵恩运动借着“国际全备福音商人团契”(Full Gospel Business Men Fellowship International)打入了上层富有社会,这是五旬节运动在此阶层前所未有的突破。此团契的创办人是一位事业非常成功的加州牛奶商人夏卡利安(Demos Shakarian),为了要将对神的信心和商业连结起来,于一九五一年邀请各商业界和各宗派人士参加其团契,强调以爱的信息来传福音,将耶稣基督带到每一个国家里,让他们经历基督的能力,就是得着灵浸的经历。目前已经超过一百六十个国家有他们的聚点[79]。此一商人团契于一九九一年,在香港举行了为期三天的“只要信.不要怕”布道大会[80]
除了巴纳德是灵恩运动的发起人,各处都有知名的人士加入,美国有被称为“五旬节先生”的督庇利斯(David du Plessis)、信义会的克里斯坦森(Larry Christenson)、韦克森(David Wilkerson),非洲有宾固(Bhengu),英国有纪当奴(Donald Gee)等人,可谓声势浩大。尤其是纪当奴因看见灵恩运动良莠不齐,便强力呼吁跟随者要尽量克制狂热甚至出轨的活动,并强调灵恩派必须跟主流教会合作,其言行与写作堪称为灵恩派正面的典范,因而被称为“五旬节派的君子”,杨牧谷亦冠他为“五旬节派的先知”。“五旬节先生”督庇利斯主动将灵恩的信息带进新神学派的总部“世界基督教协进会”(WCC),并使此普世协进会肯定且承认灵恩运动,结果带动天主教、新神学派主流教会和灵恩派教会,大大成功地合一起来。但因他与教会合一运动的关系过于密切,而于一九六二年被神召会革除会籍,直到一九八〇年才被恢复其神召会的牧师职位[81]。克里斯坦森在其《说方言》(Speaking Tongues)大作中宣称,“基督教的信仰是以经验为基础,神学只是用来解释经验的。” [82]自从士来马赫(Schleiermacher)推崇经验而开始了近代自由神学,他所强调之个人经验过于圣经作标准的主张,居然成为灵恩运动的特色,所以灵恩运动中也搀有自由神学的色彩。这时期的灵恩运动以得灵浸、说方言和神医为主要特色,所到之处对群众产生了相当大的吸引,但也造成在当地某些教会的反感。这一波灵恩运动擅长以报纸式的刊物和逐渐流行的电视节目宣传推广。杨牧谷指出,这一波似乎是由英国开始,传入北美、南美和北欧,再传到世界各地,包括了台湾、香港、新加坡等南洋地区[83]。台湾最大的基督教团体“长老会”也自认受到灵恩运动的影响。这一波灵恩运动声势虽大,却有不少争议性和不法的事件发生,使得灵恩运动蒙上了一层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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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恩运动在东方的发展
一九一〇年代,五旬节派传到中国,于北方得到了一批信徒,但后来因群居而有淫乱的事发生,使国人一开始对这运动的口碑与感觉不佳。六〇年代,在港、台对许多教会和社会造成极大困扰的江端仪,与她所创办并延续至今的“新约教会”,就是灵恩运动中的一支。江端仪本为电影明星,于一九五七年患了严重的胃溃疡,性命垂危时信了福音,悔改以后得了医治,在香港九龙各处作见证,引起不小的轰动。她在六〇年代受了灵恩派的影响,自称得了灵浸,且能说方言,是“东方大先知”,指责所有教会不相信灵恩是大罪,并且都没有如她具有正统全备的真理,乃自创“新约教会”,鼓励其他基督徒都当“拆毁、拔出”,脱离公会宗派并加入她的新约教会。她于一九六六年因舌癌发作而死[84]。接替她的洪伊莱贾(洪三期)自称是新约教会的工头,也是东方先知,并说预言指神拣选了他,要将万民流归于台湾高雄的一座山(原名双连崛山,洪伊莱贾将它改名为“锡安山”),呼吁各处基督徒归回这座锡安山等候基督的降临,以求应验以赛亚书第二章的预言[85]。为了护山与一些怪异的实行,新约教会多次跟政府发生冲突,与警察打得头破血流。这样曲解圣经教导的教派居然也吸引了不少人跟随,并扩展到东南亚与中国大陆[86]。中国大陆解放之后,对宗教的压制达二十多年,虽然有逼迫,但近二十年来基督徒的人数却大量繁增,五旬节派与灵恩派也将这些人数纳入他们的统计之中。但实际上的人数是很难估计的。尤其在内陆的农村,他们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信仰基督主要是基于看得见的神迹,对信仰的理解层次脱不了民间宗教迷信的框架。他们认为:“耶稣基督是一位拥有无上权柄,无所不能的神,大慈大悲,有求必应,因此,将生活一切所需之事无论大小,都向祂求告。祂是大医生,保佑发财,永生的大救主,基督教神迹奇事与传统民间宗教的巫术甚难区别。” [87]这样的信仰观念在第三世界非常普,也是灵恩运动盛行的主要原因[88]
六〇年代,原本是英国圣公会信徒的潘灵卓(Jackie Pullinger),刚从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毕业,就找到了一份音乐教师的工作,但儿时去偏远地区宣教的心志使她愿意“不惜任何代价,遵行神纯全的旨意!”二十岁的她被一位汤逊牧师所说的话影响:“如果已经有工作、机票、宿舍、医疗福利、退休保障在手,就不用信靠神了。如果什么都有了,信主和不信主有什么分别呢?每个人都可以去宣教啊!如果是我的话,就会买一张去得最远的船票,然后上船,一路走、一路祷告,求神叫我在合适的地方下船。把自己完全交给神,会有什么损失呢?” [89]一九六六年中国文革开始之际,潘灵卓以她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张廉价船票来到香港,专门在九龙城寨贫民窟对毒瘾犯、娼妓和赌徒传福音。在一年多的事工里,她发现对这些人无法只传“耶稣爱你”的福音,开始盼望能行耶稣所行的神迹,她从五旬节信徒学得用方言祷告,每天祈求圣灵的能力来帮助她。六周之后,她发现毫不费力便能领人归主。接着她又学习其他属灵的恩赐,带领了许多不良帮派、中产阶级、学生和毒瘾犯悔改并得释放。潘灵卓于一九八一年成立圣司提反会(St. Stephen Society)。创会以来,一直致力协办多项社会福利计划,成功帮助数以千计的吸毒人士戒除毒瘾。但因为她的骄傲与排外之心,此团契无法再生存,乃于一九八三年开始与第三波温约翰的葡萄园团契接触,因而学得内在医治之法[90]
 
 
灵恩运动的第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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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约翰(John Wimber)的“基督徒葡萄园团契”(Vineyard Christian Fellowship)
到了一九八〇年代,巴瑞特(David Barrett)所称的“灵恩运动第三波”(The Third Wave of The Charismatic Movement)或“葡萄园运动”(Vineyard Movement)出现了。它基本上是由温约翰(John Wimber)在加州安那翰(Anaheim)所带领的“基督徒葡萄园团契”发展出来的,由于他教导权能布道,此一波也被称为“权能布道运动”。除了温约翰之外,在富勒神学院任教的魏格纳(Peter Wagner)和精神科医生韦约翰(John White)也被公认是这一波的带领者。“第三波”这名称是由魏格纳提出的,他指出,因为许多福音派的教会反对灵恩运动,为了使这些教会能接受灵恩的追求,他推出了“圣灵的第三波”[91]。由于此一波离我们最近,影响也大,我们会较详细加以介绍。
温约翰在五〇年代原本是一个相当出名的摇滚乐团“正义兄弟”(Righteous Brothers)的经理,由于巡回表演,生活混乱,虽有一妻三子,两人的婚姻仍出问题。一九六二年约翰的事业达到颠,但他却与 妻子分居,濒于离婚的边缘,在走投无路、痛苦非常时向神祷告,夫妻两人和好而信主得救。温约翰于初信主时,就有说方言的经历,但仍继续抽烟,口吐秽言。后来他经由一个家庭查经小组的帮助而献身,开始成为追求的基督徒,在往后的七年中,带领了上百人信主,于一九七〇年成为南加州约巴琳达(Yorba Linda)一所贵格会的助理牧师,后来成为副牧师,一直相信神迹奇事已经随着使徒时代的结束而过去。他有一阵子,连续二十周根据路加福音讲道,述说神医治的能力,可是他呼召那些想得医治的人前来,却没有一人得医治时,他感到无能、迷惘、失望透顶,觉得自己的经验跟早期教会传福音的大能不相称,便于一九七四年离开了相当成功的牧师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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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约翰于富勒神学院所受的影响
一九七五年温约翰应当时在富勒神学院任世界宣教学院院长的魏格纳邀请,参与富勒布道协会(The Fuller Evangelistic Association),开创布道与教会增长学会,四处造访,发现许多教会都在急于寻求增长之道,有些甚至不惜采用任何办法,仅求人数的增长。
温约翰在富勒神学院有四年之久,其间接触了几位教授,使他整个的观念(后来他自称“世界观”)改变过来;这段时间,是他建立起根据国度与争战观念而有的“权能布道”职事。加上温约翰本人自称是“彻底的实行家”,“必须对所新发现的神学理论作临床测试,即进到世界里,看看自己所认定的圣经教导是否能实际应用于西方社会。” [92]他将所学的立刻付诸实行,就产生了第三波。
除了后来成为他同工的魏格纳之外,在这几位影响温约翰的人物中,最主要的是著有《耶稣与国度》(Jesus and the Kingdom)一书的新约教授乔治赖德(George Ladd)。赖德的神国观主张:世界是由撒但所统治,一切的天灾、疾病、捆绑人的罪、鬼附甚至死亡都是撒但的工作。耶稣来了,宣告神的国已经降临,因此,耶稣斥责风浪、医病、赶鬼,甚至叫死人复活,这些都是跟撒但交战而得胜。故此,人得救不仅要决志,还要成为耶稣的门徒,作祂所作的[93]。这就使温约翰发展出一套两个属灵国度的理论:神的国已经在地上掌权(reign),然而撒但还掌有他的黑暗国度,如今是神的国度与撒但的国度之间的战争,要等到基督再来时,全地才真实地成为神完全的辖区(realm)。所以,神的国是“现在已经临到”(here now),同时也是“尚未降临”(not yet)。他喜欢使用第二次大战末了时的两个日子作比喻──盟军在欧洲战场两个主要胜利的日子,一个是D日(盟军在诺曼底登陆的日子,一九四四年六月六日),另一个是VE日(德军最终投降,也是盟军最终的胜利日,一九四五年五月八日),来说明“耶稣已经在髑髅地赢得‘D日’的胜利,决定了最后的结果”。然而撒但所率领的黑暗国度仍然如希特勒不愿立即缴械,仍然作顽强的抵抗,于是“教会被呼召成为神的军队,继续攻击撒但的根据地,扩张神的统治,直到基督将再临之‘VE日’,最终所有的恶者终将被打倒”[94]。他强调:“耶稣透过比喻来教导神国是什么样子(参可四11~122630)。耶稣透过神迹来显明神国的样子(参路十一20)”[95]
另一位影响他的是宣教学院教授海伯特(Paul Hiebert),他指出西方科学发达的世界只注意到宇宙的两个层面:第一层是属感官的经验世界,也就是科学家所注意那使用视觉与经验而得到的自然法则,这一层也包含人际关系、世俗与现世的层面;第二层是超物质的世界,包含地狱、天堂、永恒、各种外教的神明,如印度教的湿婆神和羯磨(宇宙力量),也包含耶和华、天使、魔鬼等灵类,是宗教界所关心的领域。西方世界却严重地忽略了在这两层中间,还有一层是迷信泛滥之第三世界的人士所深信的层面,就是地面上的超自然力量,包括他们祖先的灵魂、幽魂、鬼魔,住在树木、河流、山丘等处的神明,都充斥于此一层面里。这层面里还存在着其他西方世界所不熟悉的超自然力量,如魔力、行星作用力、凶眼、法力、巫术与死人沟通等。海伯特认为,西方基督徒因为缺乏这中间层面的世界观,就不肯接受神迹奇事的可能性;而当西方传教士到第三世界布道时,才发现这个层面的存在,对此毫无办法,因而无法应付第三世界的宣教。海伯特称此一现象为“忽略中层的谬误”[96]
除了这几位之外,还有宣教学院教授葛瑞福(Charles Kraft)。温约翰认为,他“启发我把世界观的原则应用在沟通的过程和我的神学”。另一位是教会增长专家,也是富勒宣教学院的首任院长麦盖文(Donald McGavran),他“把一种厉害的实用主义”放在温约翰的心里,叫他不会再满足于他现有的生活。加上宣教学院讲师蒂皮特(Allan Tippet)强调宣教士在第三世界面对当地邪灵时,必须学习“权能接触”(Power Encounter),以应付需要,使得温约翰下决心接触灵界的力量[97]。经由这几位的影响,使得温约翰相信,西方世界因为注重物质的享受,已经失去了神的能力;在第三世界的人们,需要看见他们长期所崇拜或畏惧的是假神,他们在耶稣基督门徒的面前,借着明显并实际的能力表现,能认识耶稣的能力胜过他们祖宗的假神,因而向福音敞开。不仅第三世界需要,西方世界也同样需要将这样的权能带进来。他说:“西方教会需要有一个观点上的转换(Paradigm Shift)。我们必须改变西方的世界观,包含借重超自然的能力。”
一九七七年底,因为温约翰与妻子所主持的查经小组人数不断增加,他便离开了富勒布道协会,另外开创了一间新的教会,此教会后来成为安那翰葡萄园基督徒团契[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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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约翰的妻子卡萝(Carol Wimber)
温约翰的妻子本是天主教徒,得救后与温约翰一起在原属的贵格会里服事,后来成为长老之一,一直坚决反对灵恩的恩赐,且将这些实行灵恩的信徒赶出贵格会。一九七六年九月,卡萝自称作了一个梦,在梦中她还是强烈地反对恩赐,突然全身触了电,醒过来时口中正在说方言。这个经历使她认清她的属灵生命和知识,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那么多。多年来她以自己的属灵标准去判断别人,当别人所信的跟她所信的相近,就认为这些人是与神接近的;而与她不合的,就加以反对。她向神承认自己的自满、眼瞎和贫穷,彻底的悔改并辞去教会的职分。一个月后,他们开始家庭聚会,人数从十二人不断地增加,到了次年三月,已经超过一百二十五人,挤满了他们家中的每个房间和走道。一九七七年的母亲节,贵格会不能再容忍他们,于是他们自己成立了另一个小教会,负起讲道和牧养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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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旬节运动的影响与“知识言语”(Words of Knowledge)的产生
就在这时期,温约翰接触到一些五旬节人士的见证和来自第三世界的学生与传教士关于神迹奇事的报告,使他对灵恩派人数的增加方法更加敞开,并学习如何运用医治和得知他人光景的“知识言语”恩赐。一九七八年四月,约翰自称当他在主日讲道时说到受浸和圣灵的充满,有人建议他不如当场就祷告叫众人能得圣灵的充满,于是他开口祷告,当场就得到了属灵的能力,凡被他触摸的都仆倒下去。此时,借着祷告,约翰第一次治好了一个病人。过了一周,约翰为一位从小因意外而瘸腿的女孩祷告,使她的腿得了医治。消息传开,许多人蜂拥而至,聚会的人数已经多到必须租借一所高中的体育馆来聚会;有的出于好奇,有的想获得某种属灵的特殊经历,约翰夫妇对此深感忧伤。同年的一个深夜,他被一通紧急电话唤醒,去帮助一位被恶鬼所附的女孩,温约翰经历了一场长达十小时的属灵争战,最后靠着“天国之力”战胜恶鬼。后来,他称这个经历为“权能交战”。约翰教导说,权能交战是需要有一个面对面的交会,在善良力量和邪恶势力正面冲突时,以凸显真神的权能[99]
一九七九年的母亲节,约翰请了一位六〇年代“耶稣运动”里的人来讲道,讲道末了,这年轻人说:“教会长久以来触怒了圣灵,祂被冷落了。所以,我们要邀请祂来掌管聚会。圣灵,请来!”。有一位名叫提姆(Tim)的年轻人突然上下跳动,扯到麦克风,与麦克风一起倒在地上。他躺在地上开始说方言,借着麦克风,他说方言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体育馆。许多年轻人受到震撼,有的仆倒在地,有的流泪哭泣,有的说方言,简直是吵闹无章,现场也有些人对此不满而离开。约翰非常担心,当晚查阅圣经和复兴运动的历史直到天亮,他没有把握这个混乱却又奇特的情况是否出于神,于是向神祷告,求神指明。就在天亮时刻,一位外州的牧师史代普(Stipe)突然打电话来,告诉他说:“神要我对你说,‘约翰,那就是我。’”温约翰称,于是他知道这是圣灵所作的[100]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超自然的现象经常发生,每个与约翰接触的人几乎都受圣灵的感动,有的倒下,有的颤抖,有的安静不动,也有说方言的,这些经历使他们觉得更亲近神,祷告、读经、关照别人和神的爱都在他们中间增加了。于是一阵复兴的旋风从他们中间的初、高中年纪的青年人开始吹起,数百个十来岁的青年人悔改信主,走向街头、餐馆、商店,向人作见证,并医治病人。在三个多月当中,增添了一千七百多位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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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那翰葡萄园基督徒团契的成立
于是温约翰开始成立安那翰葡萄园基督徒团契,在安那翰一地,人数在两、三年内就由几百人增至五千人。到了一九九〇年,葡萄园团契宣称他们已经有了二百五十处的分会,人数约五万人[101]。温约翰将他原先擅长的摇滚乐演唱方式带进了崇拜里,吸引了许多美国的年轻人,并满足他们的口味,这也是人数大增的原因之一。除了神医(温约翰换了说法,将其称为“权能布道”,即Power Evangelism)和使用摇滚乐之外,约翰也积极相信每一信徒都应该接受呼召传福音,于是训练他的跟随者,如何以属灵恩赐来布道并接触人,以求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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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格纳(Peter Wagner)
魏格纳于七〇年代是富勒的宣教学院院长,被认为是研究教会成长的专家。他原本反对五旬节派属灵恩赐的追求,但在玻利维亚传道时,他经历了没有什么果效的宣教工作,却发现灵恩派的成长惊人。于一九八二年,他亲身经历了温约翰以神医治好了他多年的头痛,于是下了决心,“为了迎接现今和将来的挑战,我要使用任何可用的资源”[102]。他强力主张为了教会的成长,必须借助于灵恩派神迹奇事的功效。
温约翰和魏格纳两人于一九八一至一九八五年,在美国南加州的富勒神学院合教了MC510“神迹与教会增长”(Church Growth & the Miraculous)课程。每周的授课先有讲授,之后有一小时的医病实习,鼓励每个学生都要操练、学习运用所谓的“知识言语”或“智能言语”的恩赐。此科目成为富勒神学院选课人数最多却也是最具争议性的课程。当时富勒神学院院长哈伯德(David Alan Hubbard)为此一课程所引起的争议,召开了多次会议讨论,于一九八五年停了这堂课,并于次年二月,由教务长委派一个特别小组,专门研究这课程并其所引起的问题。一九八七年这个小组将研究所得,出版了一本书,叫作《神迹与事奉》,质疑这课程所使用的圣经和神学根据。富勒神学院事后将此一课程改由其他几位教职员负责,温约翰的任课被取消[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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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能布道”(Power Evangelism)与神迹奇事
但这时,温、魏两人已经连手发展出一套“权能布道”,声称福音本身对现代人失去效力,必须借重神迹奇事,即所谓的“权能”属灵恩赐,来吸引人的注意,以证明神国的降临。温约翰为“权能布道”的教导立了三个根基:第一,“神的国度和撒但的国度是势不两立的,而且基督徒已经被征召加入基督的军队,在争战中抵挡撒但。第二,传道的意义是靠着圣灵的能力奋力向前行。第三,我们的世界观影响我们对圣经的了解,其中还包括神迹奇事等。” [104]他指出,耶稣所行的神迹是祂的名片,具有几方面的功用:第一,证明撒但的权势已经被摧毁,国度已经降临。第二,告诉人神的国度像什么。第三,显明神的爱、平安和喜乐的荣耀[105]。魏格纳并引用使徒行传第四章门徒们的祷告:“伸出你的手来医治疾病,并且使神迹奇事因着你圣仆耶稣的名行出来”,他指出,神迹主要的功用是“引起未得救者对神权能的注意,借此打开他们的心门,接受福音的信息”[106]
温、魏宣称,许多基督徒忽略了耶稣在复活之后吩咐门徒们的“大使命”中之“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遵守”这句话。他们说,这里面的“凡”乃是包括了“神迹奇事”,并宣称:“每一次门徒们传讲神的国时,他们都是用‘神迹奇事’来服事的。这就是耶稣所教导他们去作的。”他们又指出,耶稣乃是以神迹奇事来服事,也命令门徒如此服事,并且“说任何有信心的人要作祂所作的,甚至作更大的事(参约十四12)”[107]
温约翰邀请了一位心理学专家汤姆森(Sam Thompson)作他的助理牧师与顾问,发展出一套将灵恩的实行与心理学混和在一起的理论,教导其跟随者当注意属灵的表号和患者身体上相关的现象,而设法说出“知识的言语”,就是说出人的病情或隐私,以引起人的注意,并试行医治。温约翰和魏格纳多次推荐柯尔西(Morton Kelsey)的通灵术来实行“权能医治”。温约翰后来在权能布道里采用了内在医治、幻视成真术、默思、心理学等方法。这些方法都跟圣经所禁止的巫术、邪教思想有关,并与圣经中的真理相违背,我们随后将详细介绍[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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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科医生韦约翰(John White)
国际间闻名的精神病专家及教授韦约翰,亦为布道家,其许多著作都与校园团契有紧密的关系。他晚年加入了温约翰的第三波,搬到温哥华附近的苏瑞(Surrey),开展那里的葡萄园团契。他在《当代灵恩现象》一书[109],以其精神病医生的身分,用心理学方式来讨论第三波中的灵恩现象。虽然韦约翰在这书前一半的篇幅强调,他是以专业的观察和技巧,客观的讨论灵恩现象,而后一半是检验一些经历过灵恩的人所作的见证,但在文中每次提及温约翰与他的葡萄园团契时,其语气都是推崇的,不仅脱离了客观的角度,且不由自主地赞扬。他所举的圣经例子和经节用也都是为他主观的赞扬铺路,例如他花了十二页的篇幅来讨论这些现象是否属于心理作用,然后当问题转到温约翰是否采用洗脑的方式时,他立刻说:“我要说,那绝不是这样。在葡萄园聚会和研讨会中的教导,就我而言,是合乎圣经的。”(七四页)在此,他没有太多以精神病专业知识并圣经的经节来证明他所作的结论,诸如这类对第三波的赞扬在此书中一再地出现。他也引用以往几世纪许多知名基督徒的灵恩现象,包括芬尼(Charles Finney)、慕迪(Dwight L. Moody)、伊凡罗伯斯(Evan Roberts,韦尔斯大复兴的领袖)、怀特腓(Whitefield,英美大复兴)、卫斯理、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等人,以证实第三波所产生的现象是合乎历史的,都跟以前所发生的大复兴有关。韦约翰在本书的结论是:“葡萄园运动已开始了。我相信它的源头是出于神。其发展乃是会犯错的人类对圣灵所寻求要在我们这一世代、对我们所要作工的一种回应。……第三波的信息是一重要信息。是真实的,是当今教会所需要的。”(二〇六页)由于他宣称这本书是以精神科专业角度写的,因而替灵恩运动第三波作了一个很好的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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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波的声势
第三波的焦点是放在人数的增加上,就如魏格纳所言,他们接纳“任何可用”能使人数增长的方法,于是他们采纳了各种运动中叫人数增加的方法,包括第一波里哈金(Kenneth Hagin)和柯普兰(Kenneth Copeland)的“信心运动”,就是所谓的“成功神学”(Success Theology),又称为“健康与财富的福音”(Health & Wealth Gospel),人数乃迅速增长(我们随后会介绍这些人)[110]。他们也吸取了韩国赵镛基的“第四度空间”、英国“家庭教会”的样式,并采纳了经由新时代运动所渗透的西方心理学等[111]。据称,全世界与第三波有关连的基督徒,目前已超过两千万人[112]。这一波擅长出版诗歌、光盘和书籍,将他们的信仰和实行推销到全世界。
温、魏两人也将灵恩运动的第三波带入与天主教和新神学派所推行的“大合一运动”中[113]。原本在时代主义大本营的达拉斯神学院担任副教授的达雅(Jack Deere)离开了教职,加入葡萄园团契的事工,为这波运动出版了几本出名且比较具神学水平的写作,被翻成中文销售于华人世界,强调神迹奇事在今时代的功用。灵恩运动的第三波目前已经影响了一些美国神学院的师资,例如,三一福音神学院(Trinity Evangelical Divinity School)和洛杉矶圣经学院(Biola Seminary)都聘请葡萄园团契的牧师为教师。兴起于一九九〇年,曾于一九九七年在美国华府聚集了一百万人的美国“应许持守者”(Promise Keepers)的主要带领人,也都是葡萄园团契的成员[114]
温约翰与韦约翰于一九九〇年三月,借著名医生与福音工作者蔡元云、中国神学研究院主任刘达芳(曾修过温约翰的MC510)等人的引介,在香港召开“敬拜、权能、更新”大会,其后他们中间爆发了激烈的争辩,各有所持。虽然韦约翰和引介者解释第三波不是灵恩派,他们所强调的是圣灵的权能,并注重教会内部的合一,这并不像以往的灵恩派会对教会造成伤害。但杨牧谷经过详细考察,却认为“‘第三波’一词若有真实的意义,它只是指出时间上的不同……却没有实质、方法和神学上的差异”。杨牧谷并且指出,韦约翰“认为昔日的灵恩派是缺乏智慧和没有神学反省”的评论,是对灵恩派“努力作过的事和出版过的书籍,相当无知又自大的响应。昔日由灵恩派学者写的书,不少具有很高的学术水平,有些还有极深的神学反省”。但是“包括韦约翰和魏格纳的书籍在内,学术价值最大的书籍和文章都是由反对此运动的人写的。……有些由第三波人士出版的书籍对不起供给纸浆的树木,其中不少只是从个人的一些经历中,硬凑上一些经文,然后任意发挥,这对任何研究者都是一件苦恼的事”[115]
前面第二波所提,在香港设立了专门向吸毒者传福音的香港圣司提反会,又称为幸福营的潘灵卓,就是从温约翰学了内在医治法有分于这一波[116]。台湾的以琳书房与橄榄出版社等也于九〇年代开始大量并相继将第三波的书籍翻译成中文加以推广。
温约翰于一九九七年十一月摔跤,脑出血而死,时年六十三岁。于短短的二十年间,他所创立的葡萄园团契已经在美国有四百五十多处的分会,并于二百五十多个国家设有分会,声势相当浩大[117]
笔者为了直接观察,亲自参加了位于安那翰的葡萄园团契主日崇拜。当我去到停车场时,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已经从建筑物里震撼了整个停车场的地面。当我进入会场,立刻有几位面带笑容的招待热心迎接,但是他们所说的话被扑天盖地而来的音乐完全压住了。讲台上几位穿着牛仔裤、花衬衫的摇滚乐手正疯狂地敲打着乐器,我不确定是否到了对的地方:是到了主日崇拜的会场?或是摇滚乐的现场?各处都有男女站着,举着双手随着音乐摇摆,有的原地打转,口里跟着唱。打在讲台墙壁上的歌词,内容虽然简单,但我实在没法看出与主耶稣有何关系。半小时之后,一位穿着夏威夷花衬衫的讲员说了一篇还算动听的道(但与世人的演讲没有太多区别),虽然引用了几处圣经经节,但其内容实在不太能跟救恩拉上关系,更谈不上有任何圣灵的权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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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萨斯城团契(Kansas City Fellowship,简称KCF□118□)
一九九一年八月十四日的《今日基督教》(Christianity Today)杂志的封面介绍一个跟孟他努派类似的运动。此运动源于一九八二年,一位自称耶稣将圣灵能力赐给他的毕刻尔(Mike Bickle),在美国堪萨斯城所创立的一个灵恩团体:“堪萨斯城团契”。后来有许多其他灵恩人士加入这个团体,其中有:被推崇为“这时代最伟大的先知”甘保罗(Paul Cain)、自称曾穿着洁白袍子被提到神宝座前并得赐超然异象的宝伯琼斯(Bob Jones)、鸠纳(Rick Joyner)和约翰保罗杰克森(John Paul Jackson)等人。毕刻尔宣称是耶稣吩咐他作这末后军队的将军,带领他们结束这个世代。他们自己宣称是“具有先知恩赐的传道人”(prophetically gifted ministers),是“新种类的超级先知”,能直接听见神的说话,代表神向人预言这世界将要发生的事,并宣称神亲自呼召他们,叫他们从美国中西部兴起,永远改变这个世界。虽然他们说的预言极多,但许多都没有应验。他们自圆其说道,他们所看见的异象没有错,只是他们的解释与应用不够准确而已。他们也承认仅有少数几位受过神学训练,却喜欢传讲所谓根据圣经的事物和实行,例如先知按手分赐、荣耀的云、出生(birthing)、内室的经历、属灵的层次、得胜者、约书亚的时代、约珥的军队、扫罗与大卫、以实玛利和以撒、耶洗别的灵、先知学校、大卫的帐幕等。他们主张信徒要多吃牛肉,因为牛肉可以提高他们分辨邪灵的能力。杰克森自称具有“黄金感觉”(golden senses),能以嗅觉分辨什么是属神的玫瑰味道,或是属撒但的硫磺气味[119]。连韦约翰在一九八八年所出的《当代灵恩现象》(中文译本在一九九四年出版),也极力推崇他们对先知训练的体认,“从历代的错误汲取教训,获益匪浅。” [120]虽然在他们中间发生了不少惊人的、没有圣经根据的新闻,他们却在一九八九年先被灵恩杂志以封面文章报导出来,并被温约翰赏识。在同年八月,温约翰更公开宣称葡萄园团契的带领人要接受堪城团契先知的带领,并邀请这个团体正式加入他所带领的葡萄园团契,翌年堪城团契果然加入了。之后,温约翰带着堪城团契的先知,参加其葡萄园团契的全球活动。这时,琼斯因说了伤害别人的预言而受到指责。甘保罗与琼斯两人都是被推崇为非常具有先知恩赐的,但两人后来都因性丑闻而羞惭下台。
堪萨斯城的另一位灵恩派牧师库恩(Gruen)于一九九〇年公开指责这个团契差遣假先知故意说谎,使得其他一些教堂不得不关闭,好被堪城团契所吸纳。库恩并写了一份长达二百三十三页的报告,由四十五位美国牧师提供资料,指出堪城团契的错误与邪教般的教导。堪城团契面对这些指责,绝不道歉,只愿意更正不对之处。后来,因为温约翰介入,并对堪城团契不合圣经的教训作了一些更正,此一事件终于平息。但一九九一年十一月,琼斯被两位女子指控他利用先知的权柄,对她们性侵犯。他起先否认,但后来证据确凿,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利用了权势来操纵和玩弄别人,而辞去堪城团契的职位。
当“多伦多祝福”事件在一九九四年爆发之后,虽然连温约翰对此都不认同,但堪城团契却极表支持,于是借机改名为“大都市基督徒团契”(Metro Christian Fellowship),并发展出“国际祷告之家”(International Houses of Prayer, IHOP),又名“竖琴与碗祷告创始会”(Harp and Bowl prayer initiative)。这个团体的影响非常大,许多灵恩运动带领人都讲说他们的教训和赞同他们的举动[121]。尽管他们奇异的教导和实行跟圣经所言大有差异,他们却断章取义地引用圣经,或曲解圣经来支持他们的教导,使得许多不明真理的灵恩派信徒跟着采用,甚至渗入到一些非灵恩派的基督徒团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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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祝福”(Toronto Blessing)、“圣笑”(Holy Laughter)
葡萄园团契在一九九四年出现了一桩奇特的事件,就是被称为“多伦多祝福”或“圣笑”的事。南非雷玛教堂牧师豪沃布郎尼(Rodney HowardBrowne)以讲道中的怪异举止闻名,经常出现“圣笑”(holy laughter)、被圣灵击倒(being slain in the Holy Spirit)、在圣灵中醉酒等状况。他自称是“圣灵的酒保”,将圣灵大笑的新酒斟上给人喝。葡萄园团契的牧师克拉克(Randy Clark),心仪豪沃布郎尼的布道已久,在一九九四年一月二十日,邀请他到多伦多机场附近的葡萄园团契中讲道。就在他讲道时,听众突然疯狂起来,有的大笑不停,有的抱头痛哭,有的在会场跳起舞来,有的如公鸡昂首迈步,有的满地打滚,更有的如野兽般狂嚎。这些奇怪的举止不仅在那天晚上发生,还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许多人不远千里赶来,有的加入“圣笑”活动,有的在旁观望,使得多伦多机场旁边的小教堂成了当地的观光胜地。不少参加的人在离开之后,成为热心的推销者,将此“圣笑”现象带到许多地方。豪沃布郎尼名声突然显赫起来,被各处邀请,一九九七年带领一万多天主教信徒大笑。他后来也受灵粮堂邀请,在台北举行了两天特会,许多与会者也发生大笑的情形。豪沃布郎尼在南非的教堂是与一位名叫哈金的人有密切的关连,由他们的关系可以知道圣笑这件事的来源[122]
这种奇特的现象引起了许多人的谴责,包括五旬宗人士在内,宣称这种举止是属鬼魔的,会打断聚会的秩序,不应该在教会中出现。连温约翰于一九九六年都出了声明说,教会应该传扬圣经的话,不该有如此越轨的举止。结果,葡萄园团契将多伦多机场的团契开除了,但堪城团契的甘保罗却指这件“圣笑”事件是由神所发动的[123]。有评论者说:“圣笑”这事组合了灵恩运动中所产生的许多现象和教导,甚至包含温约翰所主张以经历挂帅之神学所导致的现象。这种“圣笑”现象不断在灵恩派的团体中出现,成为灵恩派聚会的一种标志。
 
D
 
第三波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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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对温约翰教导的研究
在过去这二十多年,自从温约翰所领导的第三波崛起之后,有许多专家对其作了研究与评论。我们无法一一详述,只能略举几位:
第三波与之前的灵恩运动相同之处,在于三者均重视属灵经验、有属灵恩赐的表显和传福音的火热。另一方面,大家亦有不同之处。在起源上,第一、二波源于一些主流教派如天主教、圣公会,而第三波则源于福音派如浸信会。在起源上,第一、二波重视说方言的恩赐,而第三波则重视权能医治。此外,对于灵浸的看法,大家亦有不同。第一、二波认为,一个信徒在浸水礼后还要接受灵浸,这是一个认真追求圣洁生活的信徒才能得到的,其标志就是说方言,因为连舌头这身体最污秽的部分都得了洁净。至于第三波,则将灵浸看为一种对圣灵的感觉,不强调一定要说方言,亦不强调所有领袖一定要能说方言才够资格。但第三波非常注重神医和前两波所推崇属灵领袖的特征,使著名的神学家奥尔森(Roger E. Olson)感慨说:“基督教面临退化为着重医治、敬拜与个人感觉之民间宗教的危险。” [124]
专门研究温约翰教导的迈索(R. Miesel[125])指出,温约翰的教导有三个主要特征:
第一,根据经历而不是根据圣经。温约翰是一名实用主义者,教导“如果什么有功效,那就一定是从神来的了”,并强调要主观并实际地去行,他的座右铭是:“经验第一,然后发展出一个神学来适应经历。”
第二,采用秘术(occult)与新时代运动的实行,比如观看病人的兆头,教导内在的医治、看星象、交鬼与死人交谈,以及其他一些心理学和秘术,以得着知识的言语。
第三,强调属灵的争战,称魔鬼存在于基督徒里面。
另一位专家迪卫(B. DeWaay)指出,许多温约翰有关神迹奇事的教训,乃是根据东方宗教的神秘主义与注重心理学的内在医治之教导和技术[126]。关于新时代运动、神秘主义与内在医治,我们要在“五旬节的野火”里加以介绍并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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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格纳对第三波的看法及杨牧谷的回应
第三波的带领人魏格纳曾发表一篇文章,指出第三波的特色之一,就是“不再分派别。许多原本没有五旬节或灵恩背景的教会都开始为病人祷告,并见证神的医治能力,而且避免一些事,以免像过去一样(不论对或错)被视为没有节制”[127]。杨牧谷对此响应说:“葡萄园运动的领导者在过去足迹遍及五湖四海,他们的目的是‘引导他们如何支取能力来源’,但当无疑问,他们背后要扩张的意图是非常明显的,全在乎时机是否成熟,客观条件能否配合。” [128]杨牧谷并指出,温约翰所发行的刊物《葡萄园通讯》在一九八七年曾宣告:“本协会计划在未来十年间建立一万个葡萄园”,虽然“葡萄园要扩张是绝对合法的,他们也没必要取得本地教会的准许;本地教会若感受威胁,除了急切反省自己的牧养是否有可改善之处外,消极的反抗是无济于事的”[129]
因此,如果有人单纯地相信温约翰与魏格纳所言的第三波和前两波灵恩运动不一样,是为着教会的合一那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第三波之后
第三波之后,又有许多不同的灵恩运动到处出现。西方灵恩人士称此为“新灵恩派”(Neocharismatics),台湾神召神学院院长庄飞称此为“后灵恩派”。但实际上,“后灵恩派”这个称呼包含了所谓灵恩的第三波、第四波和一些今日的独立灵恩教会。这些团体有些不赞同五旬节派或灵恩运动的灵浸主张,有些更不承认自己是灵恩派,但他们所强调的信仰和实行,有时却比灵恩派更具争议性、更不合圣经。台湾和东南亚地区具灵恩色彩的教会中,不少属于这种后灵恩派[130]
现在,让我们看几件五旬节派神召会在第三波之后所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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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潘撒可乐的“圣灵浇灌”(The Pensacola Outpouring)
一九九五年六月十八日,在美国佛罗里达州潘撒可乐市的布郎斯维尔神召会(Brownsville Assemblyof God)发生了一件五旬节人士声称是圣灵浇灌的事件[131],但许多其他人士则持相反意见,指责这件事怪异,并不属于圣灵的工作[132]
据布郎斯维尔神召会人士说,那一天牧师克尔派崔(John Kilpatrick)请了一位传道人西尔(Steve Hill)讲了一篇信息,在他邀请人接受圣灵的更新时,一千多人站起来回应。正当他按手在这些人身上时,一阵奇特的能力横扫了整个会众,许多他们自称是圣灵彰显的现象出现在他们身上,例如:无法控制的摇摆、颤抖、哭泣、昏倒在地失去知觉、如狮子大吼、身体蜷曲如婴孩出生,甚至还有人看见天使般的幻影在会场中跳舞,蓝色的烟雾弥漫在会场里。这场开始于早上的礼拜直到下午四点才完结,接下来的一年,超过两万人接受了主耶稣,其中不乏染着各种颜色头发的庞克(punk)摇滚乐手、律师、脱衣舞娘、银行家、卡车司机、吸毒者,许多年轻的基督徒也自称得了复兴。这神召会的人士还回忆,连韩国牧师赵镛基在一九九一年为美国的大复兴祷告时,曾宣称主牵引着他的指头落在地图上的潘撒可乐,并说“祂要将复兴带到潘撒可乐,这复兴要如火一样,直到把美国各地都烧起来”[133]。这件事虽然如赵镛基所预言的发生在潘撒可乐,但结果却不如其然,不仅没有点燃全美国,反而暴露了其所谓的预言和着重点有相当大的问题。
当牧师克尔派崔的会友兼朋友来责问他,为何要将这所谓“圣灵垃圾”带来时,克尔派崔反指他是被魔鬼附身,失去了理智。因此,他失去了这位好朋友。但他被人问及,有否为这被魔鬼附身的朋友祷告赶鬼时,他无法回答。这牧师为着许多不认识的不信者被圣灵浇灌而兴奋,却对他这朋友的被鬼附无动于衷;而且他怎么知道这位好友是被魔鬼附身呢?根据克尔派崔的描述,那天西尔没有以神的话开始他的讲道,却在台上昂首阔步像只羚羊般跳动,一再重复说:“过一会,我要为你们祷告。”说了几次之后,群众就如同在战场上被枪弹打中一般倒在地板上。克尔派崔声称真正的复兴就是人们有身体倒地的“彰显”,并称此一事件算得上是圣灵在二十世纪名列前茅的大复兴。克尔派崔回忆当天晚上说,他如呕吐般吐出了一句“知识的话语”,一把银色的矛从他口中射出,穿过会场,射中了一个女士的胸膛,那女士向后倒地,口中大叫“血淋淋的谋杀”,他以为杀了她。他继续解释说,那银色的矛是神的话,医治了那女人多年的疾病。但他也提及,当晚他曾对群众喊叫说:“如果你感觉不到,就装假吧!”
一位事后听克尔派崔陈述的基督徒说,在他整晚讲说那天所发生圣灵浇灌的信息里,他一次都没有提过圣经的话,却一再讲说他自己所看到“圣灵显现”奇特的现象。牧师所注重的是人们得了这显现的奇特表现,而不是人们得救接受主的事。这基督徒难过地说,教会从解释圣经的讲道,改换轨道成了深奥奇特经历的见证,福音信息被搀水成为“启蒙的深奥经历”[134]。一对夫妇参加了此次事件的聚会,见证他们不曾听见圣经的引用,也没有听见福音的传扬,所以他们质问:如果没有听见任何有关耶稣基督的福音,人能算是得救了么?这证实了克尔派崔自己的话:“许多在场经历到圣灵超自然显现的观众不是基督徒,人不需要得救也可以经历这个。”连温约翰自己也提过一位印度新闻记者说,这些发生在身体上所谓的奇特现象在印度教里经常可以见得到,如果说这是圣灵的工作,那要如何区分什么是基督教,什么是印度教[135]?钱伯斯(Joseph R. Chambers)指出,在潘撒可乐聚会中所使用的煽情摇滚音乐对这些现象起了很大的主导作用,歌词完全没有提到父神和耶稣基督,却以一般性的称呼来暗示神,这和“五旬节的野火”中所说的新时代运动非常类似,并且歌曲的调子带有强烈的催眠作用,使听众被带到一种不自觉、轻易被控制的状态[136]
另一位当地的牧师则指出此一运动的症结:真正的复兴所注重的焦点都是基督与祂的救赎工作,而不是群情激动的经历,或由身体所表现的奇特彰显[137]。潘撒可乐的神职人员包括克尔派崔牧师和西尔在内,都咒诅那些批评他们的人,会受神的审判。西尔宣告,“追求神的人会向新的启示打开,那些紧抓着圣经的人是不配算为追求神的人。”因此,连在五旬节派的官方网站中都有一位牧师公开谴责说,五旬节教会许多年来,面对批评时,都会回到圣经来讨论并以圣经作为最后的准则,但潘撒可乐的神职人员已经越过了这项准则。以致神召会在一九九七年四月,公开指责这两位的态度说,这绝不是神召会的举止;也宣告说,潘撒可乐的神召会所得的“圣灵彰显”不仅找不到圣经的根据,却作出对批评者这样自大的攻击,使基督的身体受到损害,连非基督徒也不敢出声,使得反对这事件的人都成了无声的羔羊[138]
潘撒可乐的新闻报刊(Pensacola News Journal)曾经就此事相关的奉献款项与其用途,并所宣称的神医和复兴的事例展开一系列的报导和调查,起先它报导了许多动人的事件,但经过四个月的持续调查和访问,发现许多原先会众所承认的事并没有真的发生。对此一事件的真实报导与对其真相的揭露,使这报社得了职业记者协会的奖项。二年西尔离开潘撒可乐,去到德州达拉斯重新开始福音传道,二三年他在那里建立了一处教堂。也就在这一年,克尔派崔牧师辞职离开,另外建立了一个福音派的组织。此一运动于此划上句点。赵镛基的预言也就不了了之[139]
 
B
 
香港锡安教会一九九六年双氧水事件
香港锡安教会原先属于一个总会设在加拿大温哥华的灵恩派教会。一九九四年,加拿大总会认为锡安教会的教导行径有偏差,宣布与其决裂,锡安教会从此独立发展,其对于圣经、三一神和末世观等教义,与传统基督教信仰有严重的分歧,被一些基督教组织视为异端。在一九九六年,锡安教会的梁日华牧师教导双氧水与三一神信仰合一,还宣称双氧水能治百病,鼓励信徒采取双氧水医疗法,震惊了华人基督教界,报章杂志也刊登此一奇闻。锡安教会的福音行动针对十至十五岁的学生,于二五年“以强劲的音乐、魅幻的灯光、精细的编排,加上主持人不断以口号鼓动情绪,并引导信众演练一些集体动作,如唱歌、举手、跳舞、宣告及冥想等,让信众进入兴奋状态,产生难忘的宗教体验”[140]。这位梁日华牧师的老师,就是美国灵恩派著名的传道人辛班尼(BennyHinn)。
 
C
 
“晨星出版与事奉”(Morningstar Ministries)的约拿与“爆发特会”
美国总统于二〇〇八年的选举,当共和党麦肯恩(John McCain)挑选了阿拉斯加州的女州长撒拉佩林(Sarah Palin)作他副总统的候选人,新闻界揭开了佩林所属的神召会的面貌,也提醒了大家,春雨的“约珥军队”的教导与运动并没有消失,反而与第三波联合起来,声势壮大。
佩林从十二岁在阿拉斯加的洼汐拉神召会(Wasilla Assembly of God)受浸后,一直到她崭露头角成为副总统候选人,都是这教会的忠实会员。此神召会的主任牧师卡尔嫩斯(Ed Kalnins)教导邪灵污鬼占据地上的境界,前人所受的咒诅是一世一世的传递给后代,这是接续温约翰与海伯特的教训。此地神召会召集高中毕业生参加三年的训练班,每年都积极参加第三波的活动与神学训练,特别是到南卡参加由“晨星出版与事奉”所办的“先知特会”(Prophetic Conference),学习当年由神医伯纳罕所带起的“春雨”运动“约珥军队”的教训。这些教训虽然于一九四九年已经被神召会定为异端,但因为一直虫死不僵,神召会总部于二〇〇〇年又在第十六项决议重申其为异端[141]
二〇〇八年四月起,“晨星出版与事奉”的领导雷克约拿(Rick Joyner)带领了连续二十几周的“爆发特会”(breakout),在笔者写此文的十月仍在各处如火如荼的进行着[142]。约拿有自信的说,这运动如此令人兴奋,将会在全世界爆发开来(break out around the world)[143]。华文灵恩派的网站也将其信息翻译成中文摆在网络上,其内容强调末世的复兴,例如他说:“复兴的氛围通常是主的同在与人的能量的结合。对于复兴,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我们必须认识到人的兴奋也是有传染性的。看到基督徒兴奋起来是很棒的,但这个兴奋必须转化为在我们生命中对神旨意的顺服。” [144]从追求灵命复兴或奋兴的角度来看,这样的信息很好,但我们不能忽略了其关于“约珥军队”的奇怪异端。
约拿主要著有《末日决战》及《末日的呼召》二书,已经翻成中文,由台湾以琳出版社在各地销售[145],且摆在简体字网站,以针对中国大陆的信徒[146]。在《末日决战》里,他指出,撒但的地狱军队厉害地攻击教会,教会应该起来抵挡,我们个人也应该谦卑在主的审判台前,对付世界与自己,以得复兴为神争战。约拿的信息都是构建在他自称所得的异象,主耶稣、约拿、罗得、智能等都对他说话,话中出现许多圣经的经节,似乎他对圣经相当有领会。但是里头会露出马脚:例如他在《末日的呼召》中说,主说:“我就是那存在受造万物之中的生命,我甚至是那存在我仇敌里面的生命。” [147]在新约圣经中,每当“生命”这词用在主耶稣身上时,例如:约一4的生命在祂里面、三15~16神应许一切相信神儿子的都能得永远的“生命”、十一25和十四6,主自己说祂就是“生命”的多达一百二十五处经节,所用的希腊字都是zoe,神圣的生命,与物质的生命(bios)和魂的生命(psuche)截然不同。万物和不信的人只有身体和魂的生命,没有神的生命,神的生命必须人相信了救主耶稣,才能蒙重生,得着zoe(约壹五12)。万物和撒但怎么会有神圣的生命?撒但难道重生得救了么?这就可看出约拿对圣经真理的认知似乎多,却是非常错谬。
香港灵粮堂承办的爱修园圣工灵修学院香港延伸课程,于二〇〇二年十月二十八至三十日假国际神召会举行,邀请约拿宣讲神对香港的心意。二〇〇八年十月底在北美爱修园的主办下,约拿和杰克达雅(Jack Deere)前往台湾举办四天八千多人的“末日决战复兴特会”,不只带来第三波的教导,更带来了一份预言的宣告──“台湾要兴起,承接神对亚洲的祝福”[148]。可见此运动正倡行于华人基督徒当中。
 
 
五旬节运动与灵恩运动著名书籍的评论
以下我们要来介绍几本由五旬节运动与灵恩运动人士所写的书,这些书可说是代表这运动的神学与实行,我们借着指出这些书的优缺点,来评论这个运动的特征。
 
 
辛班尼的《早安,圣灵》(Good Morning, Holy Spirit
美国佛罗里达州的灵恩牧师辛班尼以电视广播其“神迹十字军”(Miracle Crusades)的节目,并在世界各地举办复兴会实行神医职事,被誉为“当今在权能事奉上极有恩膏的事奉者。他所带领的团队事奉在台湾带来极大的震撼,到处皆充满神迹奇事及医治的见证”[149]。班尼于一九九〇年出版了《早安,圣灵》一书,于半年内,已经印行了三十五万本英文版。一九九七年此书翻译成中文,由以琳书房出版,号称全球销售量超过一百万本。
这本书一开始就叙说班尼在睡梦中得了两次异象,第一次是在十一岁时,他看见了耶稣;第二次是在十九岁,他梦见自己和数不尽的犯人绑在一起,一位天使使他的脚镣手铐脱落了,并把他带到光明中。之后,他大声祷告求主耶稣进入他的心,过了几天在一场福音聚会中正式接受了主。他得救之后就非常喜欢读圣经,并进入与圣灵非常亲密的关系。这段故事是他亲身的经历,非常主观。从他的描述里,可以看出他对主耶稣的真挚,对圣经的恋慕,并与圣灵的亲近。他特别强调不要让圣灵担忧(弗四30),并要顺服圣灵的引导。他也将自己祷告的经历按着步骤写出来:先从承认神是谁开始;然后借着祈求,将所要的告诉神;接下来是爱慕主耶稣,敬拜祂,尊崇祂,在这时会感到圣灵的同在,进入一段与主非常亲密的时光,这光景可能会持续几个钟头。在这之后才是代求,圣灵会让我们想起某些人和事物,我们便为这些代求。最后是感谢和赞美,或以唱诗,或用方言来赞美作结束。这是班尼所述说“我所经历最纯净的祷告形式”[150]。这一段关于他与圣灵交通的描述,非常甜美亲密,值得我们肯定与学习。
然而班尼在电视上的职事却是荒唐无稽的。例如有一次他宣称,“如果你家中死了人,将他搬到电视机上面,两手垂在电视机两旁,因为神会使用我借着电视机叫他复活。” [151]有专家查出,他在神医职事大聚会中造假[152]
班尼的职事也沾染了钱财的污点,他所谓的神医也被发现是灌水的:他经常传扬“成功福音”(prosperity Gospel),教导人们只要借着相信,其信心虽如芥菜种一般,也能使他们心想事成,无论是健康、财富或任何属世的成功都可照着所想的成就。可是,这信心不是向着救主耶稣,而是必须借着捐一笔奉献款给他才能发生作用[153]。英文维基网站指出,他本人住在一栋八百多万美元的豪宅里,每当他旅行时,不仅乘坐自己的私人客机,且住在每晚三千美元的豪华酒店,却一再向听众募款[154]。并且班尼好几次预言世界大事,却没有如他所言的发生,以致引人诟病[155]。有专家指出,在他所举办的神医大会中,那些来到讲台接受医治的病人都是事先筛选过的,造假的成分居多[156]。跟随班尼的广大群众甚至有崇拜他的倾向,认为他是神的受膏者,不能轻易毁谤,否则会遭神的谴责。这些群众也强调人的经历高过于正确的教义[157]。从网络上所流传他于万人大会以圣灵击倒人的影片可以明显看出,有的人是他用手推倒的[158]。他在《早安,圣灵》书中高言圣灵同在的经历固然令人向往,但其奢华的生活和不尽真实的医治手法则完全不相配。主耶稣说:“树总是凭果子认出来的。”(太十二33)班尼的职事还在美国及一些地区盛行,这是否会成为另一个反面的例子?我们现今虽不敢断言,但已经有证据显出他的假冒和敛财。求神怜悯他与跟随他的群众。
班尼在这本畅销书中提到关于他自己的身世时说,他父亲是巴勒斯坦迦法(Jaffa)的市长,他童年时,与社会隔离,并且有非常严重的结巴现象,但在课业上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他童年的结巴后来被神医治了。然而这些他所自称的童年往事都被认识他的幼年同伴强烈的评论是谎言[159]。如果连这些童年的事情都想欺蒙,那么他对其他更重要的事岂不更有意造假了?他狂热、夸大、自称为神医,以奢华炫耀的穿着、非常戏剧性的在电视场面出现,数万会众拥挤前来接受他的神奇医治。然而,许多这些所谓的医治也被人察觉是事先作了手脚的行为[160]。可是还有许多自愿被骗,或不知情的人继续跟随着他。主耶稣亲自指出魔鬼就是说谎者的父(约八44),如果一位传道人以说谎建立其职事,那么他的根源是圣灵还是魔鬼呢?
班尼本人对三一神的认识委实不敢恭维。虽然他三番四次地说到“三位一体”,但其实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三神论”者。他在这本书所使用的一些比喻和说明,都叫人觉得他所说的神是三位分开的,而不是同一位神(例如一六二至一六三、一六八页)。他在书中不曾解释此神圣的三如何也能是一。美国专门研究异端邪教的基督徒研究中心(CRI)也指出同样的问题[161]
我们前面所提五旬节派与灵恩派的特征乃是经常错误地引用圣经。他们不顾解经的原则,更不顾上下文,仅将合乎自己意思的解释硬套在经节上,有时断章取义,有时张冠李戴,有时更是风马牛不相干。班尼也犯了同一毛病,例如:当班尼在论及有人担心说方言的恩赐会被收回时,他引用了罗十一29“神的恩赐和选召是没有后悔的”,来指说方言的恩赐是神赐给人的,神是不后悔的,祂所赐的说方言恩赐是不会被收回的。如果我们读一下此经节的上下文会发现,十一29所说的“恩赐”,乃是保罗在讲神的拣选和呼召时所论及那临及以色列人和外邦人之神的救恩,绝不是指讲说方言之类的灵恩恩赐。解经时不能因为经文中出现同一个字,就张冠李戴的牵连扯在一起。
班尼将圣灵的地位抬得过高,甚至对耶稣的神性也有怀疑。他说:“要是圣灵没有和耶稣同在,耶稣很可能会犯罪。是的,是圣灵保守耶稣得以毫无瑕疵,耶稣不只是从天上派来的,祂又被称为人子──可见祂有犯罪的能力。事实上,祂没有犯罪并不意味祂不能犯罪。” [162]这一点我们必须严厉地批评,将他与亚流异端同列,因为亚流也教导子可能会犯罪,这是对耶稣极大的渎,不仅否认祂的神性,也不承认祂无罪的人性。
此外,还有一点似乎其他五旬节派与灵恩派运动人士也有类似的传讲,就是将圣灵当作“神的能力,祂是圣父及圣子的能力”(六二页),“圣灵就是帮助我们面对难处的那一位”(一三四页)。班尼问读者说:“你有没有与圣灵合一而行呢?你有没有过着与圣灵合一的生活呢?要有那样的关系不难。你只要对这位伟大的帮助者说,‘帮助我!’神的圣灵便会立刻触摸你,并帮助你去得着神所应许给你的东西。这里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要知道三位一体的神总是同心协力去完成一个目标:满足你的需要。”班尼的论点代表了五旬节与灵恩运动人士,一面高举圣灵,顺服圣灵,一面却将圣灵当作大有能力、帮助人脱离困境的仆人,听从信徒的随意使唤。这个错误观念主导着辛班尼所传讲的成功福音,认为神会照着人所希望的去帮助人实现,那么人就是坐在宝座上的主,圣灵成为服事信徒的奴仆了。
神救恩的最终目的,是使信徒被重生所得之神圣的生命更新、变化、长大成熟,并将所有信徒建造成一个基督的身体,不仅成为神的丰满得以彰显神的丰富(弗一17~23三14~19),也成为叫基督满足的新妇(启二一9),有祂丰满身材的度量(弗四13),在永远的新天新地里,信徒成为神的居所,同时神也是人的居所(约十四2023启二一322),这是神自己所定下的专特目的。说祂的救恩仅来解决我们的难处,成全我们所祈求的,乃是将神的救恩大打折扣,且偏离了目标。没有错,神来帮助信徒是可能会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但神在其主宰下,知道我们的需要,如同一位慈父不仅喂养、引导我们这神的儿女,更来管教、成全。许多灵恩运动的领袖如辛班尼等,不仅不认识神救恩的目的与内容,还存着私心,胡乱讲说神帮助人成功的“另一个福音”,其实是转变了基督的福音(参加一6~7),目的是骗取钱财,肥了领袖自己。跟随者也大有责任,因着想发财、得成功,而非渴慕得神的生命,所以一再受骗。这是没有目标的瞎子领着一班想成功,与神救恩相背的瞎子,最终全都落在撒但所设立的网罗中(关于成功福音,请看“五旬节的野火”)。
 
 
柯希能的《圣灵全能的工作□163□》(Rev. N. Krushnisky, Almighty Powerof the Holy Spirit
柯希能牧师建立并牧养台湾的“以琳基督徒中心”,教导并带领许多人被圣灵充满。本书是柯牧师关于“圣灵洗礼”的原稿,后被整理成此一书名,被推荐为“圣经学院研究圣灵课题的最佳材料”。
本书有几项优点:
第三章论及圣灵在信徒生命中的工作,平衡地论及神的灵运行在信徒生命中,神圣的生命在信徒里结出圣灵的果子,并使信徒有能力见证主、服事主。他也强调圣灵作工使基督身体能合一,使神的话活起来,满有能力。属灵的恩赐必须由爱来推动(五一页)。第四章提到圣灵的果子使信徒过得胜的基督徒生活(五五页)。
第五章论及如何被圣灵充满,首先必须相信神所应许的圣灵是给我们的,然后使用耶稣的宝血洁净我们的心,预备好盛装的器皿。接下来,要绝对顺服神的话与圣灵的带领,并要迫切渴望被圣灵充满,寻求、切慕,要神在我们里面创造一个渴慕圣灵的心,来到耶稣面前“喝”,就是借着祈求、赞美和感谢,恳切地求神用圣灵来充满。
第十章讲到如何辨别欺骗的灵,首要以神的话为标准,并接受教会牧人的带领,不私自行动。柯牧师并指出,有些人的工作常会在教会中引起纷争,这是出于邪灵与肉体的工作。他提到说预言(申言)的目的就是要造就、安慰、劝勉并祝福,若有人行神迹,却不荣耀主名,就不该接受他。这对五旬节与灵恩运动中一些抬高自己的害群之马是个警告。他也祈求教会中有辨别诸灵的恩赐。
以上这些优点都值得我们肯定,看出五旬节派与灵恩派人士中是有注重生命、圣灵的果子、以神的话为指标的人。而在实行上单纯的相信、祷告、祈求、赞美,都非常符合圣经,非常值得嘉许。
但是我们也要指出这本书的缺点:
1
 
解经方面喜欢以偏盖全:例如,他在第十六页说:“每一个‘受圣灵浸’的事例,总是伴随着可以‘看见’和‘听见’的证据──当‘被灵充满’时,他们赞美神,口说方言和预言。”他并在第九十九页说:“在使徒行传中,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出被圣灵充满的几种基本形式,其中之一就是:‘当一个人被圣灵充满时,他会说方言。’”然而,行传中提到教会第一次挑选人来事奉,包括司提反在内的六位管理饭食的执事时,都没有提到他们说方言是必须的条件,反而是必须“有好见证,满有圣灵和智慧的”(徒六35)作为可见与可听的证据,后来司提反在受到厉害逼迫时,圣经也是记载他“满有圣灵”(七55)。
2
 
柯牧师如同教导积极思想的哈金,与其他灵恩人士,动不动就以冒犯、渎圣灵永不得赦免的罪,来威吓那些反对灵恩运动的人士,例如:“我们从教会历史中可以发现,每一次的大复兴,以及真理恢复时期,都会激起不同的反应,而其中将圣灵工作论为邪灵工作者,诚属危险之事──他们极可能会犯了渎圣灵,永不得赦免的罪(太十二31~32)。”这是灵恩人士的通病。固然他们经历了圣灵,也深知这些反对灵恩运动的人失去了这些属灵的祝福,但无论如何,威胁或咒诅总不像是圣灵所结的果子如“恒忍、温柔、恩慈”吧(加五22~23)。
3
 
不平衡地强调圣灵的能力:柯牧师虽然提到圣灵带来的生命与圣灵的内住(一〇至一一页),但仅略知皮毛而已,整本书还是强调圣灵的能力,而看不出他论及信徒对生命成长所需的注重,特别是从主的话得喂养(彼前二1~3)这一面。在这样不平衡地强调之下,信徒的属灵生命无法均衡地成长,因而长期停留在孩童阶段,一直属肉体或属魂,自然就偏好神奇的属灵恩赐当作孩童的玩具,这是重蹈哥林多信徒的覆辙。
4
 
罔顾圣灵恩赐的先后顺序:柯牧师虽然列出林前十二7~10的九种恩赐,但当他开始说明这些恩赐时,乃是从说末端的预言,说方言和翻方言开始,其次讲到医病和行异能的恩赐,然后谈到辨别诸灵与信心的恩赐,最后才论及智能的言语和知识的言语(四四至四五页)。灵恩人士偏激地强调神奇的属灵恩赐,经常(其实应该是“总是”)忽略保罗在十二28所提恩赐的先后顺序,而强调保罗特意摆列于中间(行异能、医病)和末尾(说方言)的那些恩赐。保罗在同一8~10也提及恩赐的顺序,也是将说方言摆在后面。这是为什么?因为列在前面的几项恩赐,如智能的言语(如使徒的话语)、知识的言语(如教师的话语)以及先知(申言者)为神说话、辨别诸灵、帮助人和治理都是由于生命长大而发展出来的。就如同罗十二6~8所列的那些恩赐,乃是出于林前一7所说内在、初期的恩赐;但神奇的恩赐,特别是说方言和翻方言,则不需要生命长大就可以如直升机般的突然发生,甚至以人工装假[164]
5
 
曲解圣经:灵恩人士总喜欢将跟说方言不相干的经节,与说方言的实行强扯在一起,柯牧师也犯了同样的毛病。例如他解释犹大书二十节的“在至圣的真道上造就自己,在圣灵里祷告”,他说:“在圣灵里祷告即是向神说方言,这会建立我们的信心。”(八七至八八页)柯牧师又说,保罗在林后四16所提的“内心却一天新似一天”,就是借着说方言,神就天天更新你里面的人(八八页)。他指出,保罗之所以能在受患难逼迫时,还保持喜乐的“原因之一即是:他花了许多时间向神‘说方言’,来造就自己”(八九页)。柯牧师解释,约壹二20与二十七节的从那圣者所得的恩膏,是为着说方言(九四页)。他指称弗六18的“靠着圣灵,随时多方祷告祈求”,是以方言来祷告,这是打击魔鬼的武器(九五页)。这样曲解圣经是因为柯牧师心中已经有说方言的主观认知,不论读到什么都直接跟说方言扯在一起,完全不顾那处经文究竟在讲什么。这是解经的大忌讳。
6
 
断章取义的解经法:当柯牧师在第十一章提到“爱与属灵恩赐之平衡”时,他离谱的说到,保罗在林前十三章说完基督徒彼此相爱之后,在十四章的一开始他就接着说:“你们要追求爱,也要切慕属灵的恩赐。”柯牧师所引用的经节就突然停止了。然后解释为何我们要切慕属灵的恩赐呢?他说:“首先,我们必须清楚明白,被圣灵充满,说方言,乃是个人得着神的能力,可为耶稣作见证,并在灵里祷告,为要造就自己。”(一四九页)其实十四1在柯牧__师所引用的之后,还有一句保罗的话:“其中更要羡慕的,是作先知讲道(或申言)。”而保罗在整个十四章就是强调申言如何比说方言强,信徒如何当在聚会时每一个人都要为神说话(即申言),而十四章就是贬低说方言的恩赐;但柯牧师却完全故意省略,并且高举方言。如此偏离圣经意思的解经,就是为人所诟病的灵恩派断章取义解经法。
7
 
混淆圣经不同名词的意思:对一些五旬节派与灵恩派人士而言,“被圣灵充满”、“受灵浸”、“圣灵降下”似乎都是一样的意思;这些名词在圣经里有不同的希腊原文,也有不同的上下文用法,他们囫囵吞枣似的解经是他们受保守派攻击的原因之一。就简单的先从字义来看,“被圣灵充满”是指:人如同一个虚空的器皿,圣灵如同风,或空气(希腊文是同一个字),充满了这个器皿,是一件在里头被充满的事。而“受灵浸”乃是指:圣灵如同水一般,浇灌在人的外面,如同将人浸入水里一样,这是一件外面被浸透的事。“圣灵降下”是指:如同主耶稣受浸时,圣灵在外面如鸽子降下,停在祂的身上,也如伊莱贾的外衣,是有能力的,可以披在身上,这也是一件外面的事。
论到“被圣灵充满”,在徒二2和四节,路加使用了两个不同的希腊字,虽然和合本圣经都将它们翻译成被圣灵充满,但其实二者有不同的意思,在翻译上应该有所分别与讲究。李常受指出,在徒二2所用的希腊字是pleroo,浦利路(Strong 码4137),是指在里面充满器皿,就如这一节的风,充满了屋子的里头。但在四节所使用的希腊字是pletho,浦利奏(Strong码4130),是指充溢在人的外面,如五旬节那天刮进门徒所在屋子的风,如同满溢的水“充溢”在他们身上。所以这里有两件不同的事:屋子里被充满(浦利路),门徒身上被充溢(浦利奏)。保罗在弗五18的吩咐:“要在灵里被充满”,就是使用前者pleroo,浦利路,而不是后者。李氏并指出,信徒在里面(即素质一面)被圣灵充满是为着他们基督徒的生活,而他们在外面(即经纶一面)被圣灵充溢是为着他们基督徒的事奉;每一位基督徒都应该经历圣灵的里面充满和外面充溢的两方面。“甚至为人的基督,也经历过同样的事:祂在素质一面由圣灵而生(路一35太一1820),为着祂的所是并生活;又在经纶一面被圣灵所膏(太三16路四18),为着祂的职事和行动。素质的灵是在祂里面,经纶的灵是在祂身上。” [165]圣灵的充满是为着基督徒的生活,圣灵的充溢乃是为着基督徒的事奉,这是非常精准的区分。
 
 
温约翰的《权能布道》(Power Evangelism
根据温约翰于一九八五年所出版的知名著作《权能布道》(中文一九九〇年由以琳书房翻译出版,二〇〇七年二版),我们先整理出他的教导重点,再加以评论。
温约翰受赖德的国度思想影响极深,这本书的主要焦点乃是集中在神的国度,其教导甚至被称为“国度神学”(Kingdom Theology)。他相信神的国度正与撒但所率领的黑暗权能激烈交战。他相信今天这个世界是由撒但这世界之王统治着,是战争的守方;耶稣来到地上乃是一种进攻,入侵了撒但的国度。人相信了耶稣,不是上了一艘豪华邮轮开始度假,而必须跟随耶稣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权能交战[166]。温约翰宣称,“我们被推入跟撒但作战的当中,是在一场以人们的灵魂为奖品的决战。撒但有许多方法俘掳人,而他的目标就是使他们否认最后的拯救。另外,还有其他受控制的型态:诸如被罪捆绑、肉体和情绪问题、社会崩溃、恶魔所引起的苦痛等等。我们的任务就是拯救那些因亚当堕落而被掳的人。”因此,“我们生来就在争战中,因此我们应该知道:在世如在战场。……直等到基督再来,建立祂永远的国度,撒但才会被逐出。所以,我们正夹在这两个时代之间,战争仍持续进行着。不管我们喜欢与否,我们都是神的军队!” [167]他宣称信徒必须向神的带领敞开,以得着能力,完成耶稣在马太二十八章所吩咐的伟大使命。
其次,温约翰指出,传福音必须以理性与超理性的两个不同层面来进行。他以一份西方布道的统计资料指出,西方教会大部分的福音行动(他称为“计划性布道”)都是以理性的辩证来回答人们的问题,加上些许单向沟通的情绪诉求,虽然借着组织严密的布道会,也花了大笔费用作媒体传播,却缺乏新约圣经中使徒时代的权能。他说,一般布道的结果只将极少数的人带到决志(相信主)的地步,却无法叫人成为主的门徒,与撒但的国度争战。温约翰说他所教导的权能布道乃是所有的行动,无论是地点、时间和对象,必须由圣灵来发动和指引,不是由人事先作好安排,也不是讲预先准备好的信息,而是依靠圣灵即时的引领,传讲适合对方的讯息。他说:“在计划性布道里,基督徒说,‘我去是因着顺服,愿圣灵祝福我。’”他们自己预备所要传讲的信息,抱着一种态度:我们先作一些事,然后求神祝福。但“在权能布道里,基督徒说,‘因为圣灵叫我去,所以我去’”。他说,基督徒应该在神的授命和管理之下,敏锐地学习依靠圣灵的带领。今时代的信徒需要得着更有能力的传福音方式,即权能布道,不仅在福音尚未传到的第三世界,就是对西方国家更需如此,因为他们受了物质主义和理性主义影响,而不相信属灵世界正厉害活动着[168]。温约翰如传统福音派一样承认,“假若人们要重生,他们需要知道福音的本质,知道自己是罪人,需要神的救恩,知道要透过在基督里的信心,经历恩典。”他接着说:“但是,简单的把基督告诉非信徒,不见得就会使他相信基督。透过圣灵的恩赐把福音彰显出来,能支持我们的信息。如此一来,非信徒能够知道神的爱和权能。” [169]
温约翰极度强调权能布道,“能除去许多来自无知,或消极态度的阻力。……神借着透视内心和良心,超自然地克服阻力,但若仅仅透过理性的方法,将会花费一生缓慢的进行。”(九六页)
温约翰以很长的篇幅讲述“神迹奇事与世界观”这个题目。他指出每个人都抱着一种世界观,不论是有意识或无意识,人对世界或生命的方式有一种基本的观念。温约翰讲世界观的用意是要基督徒察觉自己世界观的缺失,如果与温约翰所谓的“基督教世界观”不同,就需有基本上的改变。他引用富勒神学院教授葛瑞福所提世界观的功能:对事情的缘由与演变提供基本的解释,也是对事物评价、判断和确认经验的基础,提供心理上的安全感,并对任何新的消息、价值和经验提供整合的作用。他强调从十九世纪起,现代的西方世界观受了物质主义的强烈影响,认为只有“能够看见、实验和证明的才是真实的。科学方法被高举超过了圣经”。人们受了这种理性物质主义世界观的影响,使理性成为日常生活中所有事物的主导,排除了所有不能以科学测量的现象,对超自然界的观念也就产生怀疑或不信。然而因为物质主义和理性主义都无法解释宇宙的来源和生命意义,于是人们转向哲学或东方宗教求助,这也是东方宗教能在西方社会成长的原因。由此温约翰列出富勒神学院教授海伯特在印度村落宣教时,面对一个罹患天花的女孩,他要与当地巫师竞争的情景,究竟谁的神才有真正医治的能力?于此温约翰带出海伯特所宣称的“被西方人世界观所忽略的中间层带”。温约翰的书使用了一张既显现美女也可看见老巫婆的图画,来说明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持着不同的看法(就是世界观)[170]。这张图画于几年后(温约翰的英文书出版于一九八五年)被另一本销售超过一千多万本的《与成功有约》(The Seven Habits of Highly Effective People,出版于一九八九年)所采用,说明两个人持不同观点时,其实可能两个人都是对的。但如果只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试着了解别人的观点,就无法从更完整的角度了解事物的全貌。
温约翰强烈驳斥福音派人士所持的世界观──“经验不应该决定神学,经验必须不断服于圣经之下。”他说:“神使用我们的经验,更完全地向我们显明祂在圣经里的教导,而许多时候,这样的经历推翻或改变了我们的神学观或世界观,而这正是耶稣借着让门徒经历祂的受死与复活所成就的事。” [171]然后温约翰使用了一整章来讲论四福音书中耶稣所作的工,专注于耶稣所行过的神迹奇事,来表明在四个领域:魔鬼、疾病、自然、死亡中,主都在进行着权能交战[172]
1
 
借着舞蹈、戏剧、赞美诗、灵歌,灵恩引进了一种崭新型态的敬拜模式。“活泼、喜乐的音乐是灵恩运动带给教会最重大的贡献。”
2
 
灵恩带出一条新的社会经验的道路,尤其对于小组,门徒间的关系和基督教团体。
3
 
灵恩刺激圣灵事工的复兴,在许多宗派里,灵恩神学开始被人注重。
4
 
灵恩帮助个人在灵修生活上得到更新,例如祷告、读经、默想和禁食等。
在这书中,温约翰还列出灵恩的更新对各宗派的几项正面影响[173]
1.
他与道伊一样,极度反对灵恩运动被制度化,因为它可能失去了盐味(圣灵的能力);但他也认知一个运动不能长久待在教会之外,可能会变成异端,或造成宗派分裂。
他还引用了几位属灵伟人的话来加强他的权能交战教导:慕安得烈──“在基督的教会里,每一天都该是个五旬节”,陶恕(A. W. Tozer)──“被圣灵充满的生活并非是基督教信仰的一种特别豪华的包装,它是神为祂子民所作全盘计划里的一部分”。叼雷(R.A. Torrey)论及开西“更高生命”特会时说:“受圣灵洗是圣灵的一种运作,它不同于重生得救,却是稍后生命逐渐更新变化的工作……是一种为着服事所赐的力量。‘灵洗’不单是为使徒而预备,也不单是为使徒时代的人预备,而是为了‘所有的人,甚至我们的主神在未来所要呼召的许多人’而预备的……它是为教会历史中每一个时期的信徒所预备的。”他也提出宾纳克(Clark Pinnock)的论点说,圣灵充满既是初信主的经历,又是可重复的。温约翰强调,“我们关心的不应该是我们何时经历圣灵充满,而是我们确实经历到它。” [174]
温约翰在末了强调,“身为一个基督徒,我们所能作的最基本选择,就是让生活顺服于圣灵的管理之下,并要求祂实现祂为我们所预备的一切,并释放恩赐。……你所需要作的,就是向神敞开你的心,要求圣灵来充满你,并管理你的生活。” [175]
对《权能布道》一书的评论:
A.肯定方面
这本书可以说是第三波神学的代表作,以简单易懂的见证方式来讲说,里面有一些值得肯定的点:首先是他对福音的负担与信徒尽这方面服事之成全。例如温约翰指出:“太二八19~20的大使命要求使人成为完全的门徒;基督徒不仅要相信,还要接受训练,活出福音的见证。”(一九页)“每一个基督徒都是被呼召收庄稼的。”(七一页)他非常注重福音的传扬,指出现代人对福音的需要(七二至七五页),传福音的重点是“勇敢的宣扬福音,清楚、正确的把基督的受死、被埋及复活表达出来”(一九页)。今天许多传统教会虽然在福音上有积极传扬的推动,但果效不强是事实,也是缺失,而一般基督徒对自己所得的救恩不够认识,也不够学习使用属灵的能力传福音,第三波灵恩运动弥补了这个缺失,也是他们迅速开展的一个主要原因。的确,每位信徒只要一得救,就应该经历“脱离黑暗的权势……迁入祂爱子的国里”(西一13),“从黑暗转入光中”(徒二六18),被教导并被成全,成为主的门徒(太二八19~20),学会祷告将福音服事给人。但信徒不仅需要被成全来服事,也需要在内里生命得供应与成长。信徒的需要有两面:一面经历圣灵的内住得以在神圣生命上成长,另一面学习运用属灵的恩赐来服事,传扬福音,建造基督的身体。这是主耶稣在马太二十五章所教导的两面真理,一面是内在生命的成长,由十个童女来代表,另一面是外在使用恩赐来服事,这由三个得了才干的奴仆来表征。基督徒必须在这两面都注重才是平衡的。然而许多基督徒都没有得到这正确的教导而忽略了这两方面,以致有那愚拙的童女没有在灯里预备好油(圣灵的充满,表征生命的成熟),也有将主所赐的才干(恩赐)埋在地下的,他们在主来时都要受到主的谴责并惩罚。但他们不是与不信者一同灭亡,他们必须在千年国度时代受成全。虽然温约翰没有将主对信徒的期许如此清楚地指出,但他教导信徒要被成全运用恩赐,并强调传扬福音是值得嘉许的。
其次,他指出,神与我们同在就是圣灵,也就是保惠师:“我们的敞开及顺服于祂的带领、赏赐能力、膏抹、大能,是完成伟大使命的催化剂。”(六五页)他并多次强调倾听圣灵的声音,遵行神的随即带领(四一、八三页),他并引用鲁益师(C. S.Lewis)的说法,“作门徒的目标是成为‘小基督’,效法祂的性格并作工。”(八五页)这是值得肯定的。基督要在祂的信徒身上复制出许多和祂一样的小基督来,这是救恩的正确认识,但不是由人效法能作得到的,必须先有同一个生命,然后借着生命的供应成长。生命长成了,自然而然就能活出基督的生活,也能作基督所作的(参腓一19~21)。
温约翰对圣灵“一次受洗,多次充满”的认知(二〇七至二一二页)是正确的,这对灵恩运动中的人是难能可贵的。他抱着要将所听见的真理实行出来的态度(二一页)也是值得称许的。
他对教会的认识也是值得肯定。例如:“神所要的是活的身体,可让圣灵自由运行在其中,而这个身体必须要被治理,以至于能有许多成就。”“为使教会成熟发展,以完成她的工作,正确的秩序是需要的。教会是个有机体,一个活的身体。” [176]他以尸体来形容有高度复杂的结构却没有灵魂在内,落入组织的形式教会;并以单细胞的阿米巴变形虫来形容虽有生命却没有组织的复合体,所能发挥的功用就相当有限,来指拒绝被领导的基督徒团体。
他对训练信徒成为门徒的强调与实行也是值得注意的,如魏格纳所指的教导神的话语作基础,也教导许多影响生活层面的生活方式,训练他们作神的工作(八五页)。这些都非常好。
他也指出信徒的合一是经历属灵能力的秘诀(五四页),并希望借着《权能布道》这本书能带给所有基督徒合一(二二页)。温约翰能抱与众宗派联合的态度,不采取分裂是值得称许的。但诚如前面杨牧谷所指出的葡萄园团契的推广方式,这样的合一态度并不能在其实际作法上得到认同。
B.否定方面
约翰虽然注重福音,但他非常强调耶稣的宣扬福音,就是借着赶鬼医病、叫死人复活的神迹(二〇页)。他也强调信徒要学习得着恩膏(或膏抹),其实就是得神医的能力(八〇页)。他所说的福音其实就是他所要推销的权能布道。他引用林前二14~5,强调保罗在哥林多改变了他的布道方法,“他同时运用了大能的明证和福音的宣讲。”(八七页)我们发现在这一段经文引用中,温约翰也犯了其他灵恩人士同样的解经毛病,不仅忽略了林前二章第二节:“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这位钉十字架的。”所强调的十字架之谦卑和低微,也不顾上下文所指出钉十字架的基督是与“犹太人是求神迹,希利尼人是寻求智慧”(一22~23)的强烈对比。保罗在此处明明指出神迹并不是他职事的中心,中心乃是耶稣基督与十字架。保罗对追求属灵恩赐而行神迹的哥林多信徒,乃是以基督这谦卑的神与祂的十字架(撇弃自己的意思,就是魂)作为他的传扬中心,绝非温约翰与第三波人士所强调的行神迹大能。然而温约翰却能断章取义地拿这里的经节来加强其教导,迷惑了许多自己不去查考圣经的迷糊跟随者。
我们就拿约翰福音来看,这卷福音书记载了使徒约翰认为非常重要并具代表性的事迹,作为见证(二一24~25),虽然这卷福音书记载了:在婚筵变水为酒、医治大臣垂死的儿子与病了三十八年的人、以五饼二鱼喂饱五千人、医治瞎子和叫拉撒路复活的神迹,但这六项神迹并不是这卷福音书的主题,反而约翰福音记载了许多与神迹无关的事例,或以这些神迹来引进为数更多、更详尽、但更重要的启示,主要针对耶稣的身位与工作来见证祂是神圣的生命(十一25十四6),为了要将这生命给人着(十10十二24)而成为肉体,被钉死与复活,也为着建造神家的许多住处(十四2~6)。这才是本书的重要部分。
约翰福音论到耶稣的身位有许多方面:祂是那从永远就与神同在,并就是神的“话”(一1);生命在祂里面,这生命就是人的光(4),接受祂的人就得了神圣生命,重生为神的儿女(12~13);祂是神的独生子(18三16);祂是成了肉体的话,带来恩典与实际(一1417);祂是神的羔羊(2936);祂是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也是被举起的铜蛇(三13~14);祂是光,也是世界的光,更是生命的光(一459三19八12等);祂是活水(四14七37~38);祂是从天降下的生命的粮(六48, 51);祂是无罪,唯一能定罪的一位,却乐意赦罪的救主(八1~11);祂是与父同在,并与父是一的神子(八1629十30),也是能叫人自由的神子(八36);祂是在亚伯拉罕之前就是“我是”的一位(58);祂是羊的门,也是为羊舍命的好牧人(十711);祂是复活,也是生命(十一25);祂是落在地里死了的一粒麦子(十二24);祂是到父那里去的道路、实际和生命(十四6);祂是真葡萄树,其上所长的枝子就是与这树有生命联合并结果子的信徒(十五1~5)。原先仅在神里的生命,现在扩大成为一棵满了果子的葡萄树。这些对耶稣身位的启示,就是约翰福音的首要启示。
另一面,约翰福音论到耶稣的工作也有许多,例如:祂的来将恩典与实际都带来了(一17),也将看不见的神表明出来(18);祂虽来到地上,却将地联于天(51三13);祂把死水变成令人愉悦的美酒,这启示出祂作生命的原则──将人的死亡带进复活的喜乐;犹太人向祂要神迹,但祂把焦点指向神的家(圣殿),预言要将拆毁的圣殿三日建造起来,启示出祂这经过死亡且复活生命的目的,就是建造基督的身体(二19~21);祂将要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早已由摩西在旷野所举的铜蛇所预表,为要表明神对世人的爱(三14~17);祂要赐给人永远不渴的活水,在人里面成为泉源,直涌入永远的生命(四13~14);祂在安息日作工,叫一个病了三十八年的人得真正的安息;祂的作工就是父的工,不是行神迹而是赐人生命(五19~21);祂行五饼二鱼的神迹乃是为着启示祂是那真正从天而降的生命之粮,叫吃祂的人可以因祂活着,作祂在地上的扩增(六485157);祂的得荣耀乃是借着钉死与复活,使神的灵成为人可以喝的那灵,且要从人的腹中流出活水的江河(七37~ 39);众多自义的宗教徒盘问祂、试诱祂,是否该照律法打死行淫的妇人,祂却以智慧的话语,光照、暴露每个人都在罪的奴役与捆绑之下,只看见别人的犯罪,却不知自己也在罪的奴役里,唯有祂这世界的光照亮人里面的真正光景。祂一面启示祂是那“我是(即耶和华神)”(八242858),也就是叫被罪奴役者得自由的真理(32~36);另一面揭示罪的源头,就是那从起初就是杀人的(预表这些想用石头打死人的宗教徒),也是说谎者(暴露这些明明想用手段杀害耶稣,却撒谎的宗教徒),就是魔鬼(44)。
耶稣又挑选了另一个安息日,医治了一个生来就是瞎眼的人,这事件再次招惹了宗教徒,逼迫一个得看见的瞎子说耶稣是罪人(九24),整个记载就是暴露这些瞎眼的宗教徒,活在他们盲目的黑暗里,不认识祂这光。因为耶稣身边围着许多想要杀祂的宗教徒,耶稣启示祂是为羊舍命的好牧人,祂不仅舍命,祂来的真正目的是要叫人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十10),所以,这位神子乐意舍命又再取回,就是要成为生命之灵,好叫相信的人得着神的生命(17~ 18,28)。祂叫拉撒路复活,乃是借此叫人看见神的荣耀,也叫神的儿子得荣耀,因为祂就是复活,那胜过死亡的生命(十一4254045)。耶稣看祂的受死,就是祂作为人子得荣耀的时刻,因为祂是一粒麦子落在地里死了,要结出许多与祂有同一生命的麦粒来,作为祂的繁增(十二23~24)。当祂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归向祂,得永远的生命(32),同时祂也审判这世界,将世界的王赶出去(31)。在离世之前,祂无止尽地爱属祂的人,亲自以谦卑束腰,为门徒洗脚,要他们也彼此洗脚,以维持生命的交通(十三1~17)。
最后一晚,祂告诉门徒,在父的家里有许多住处,祂要离开他们(被钉死)去为他们预备住处,这个预备就是借着死除去神与人之间的许多障碍,包括罪行、罪性、世界、肉体、己、撒但等,好将人带进神里面,成为基督身体上的肢体,作神的居所(十四1~6)。祂要求父赐给门徒另一位与门徒一直同在的保惠师,不仅与他们同在,还要在他们里面,这保惠__师就是实际的灵(16~20),要引导信徒进入一切的实际(十六13)。祂虽要离开,却不撇下他们,反而祂正往他们这里来,这保惠师就是耶稣借着死和复活,从肉身存在的耶稣,成为是灵的基督来与门徒同在,这位是灵的基督就是复活那晚耶稣对门徒所吹的那口气,门徒所接受的圣灵(二十19~22)。
复活之后,耶稣显现在提比哩亚海边,与门徒一同吃早餐,并有深刻的交谈,现在祂不仅与他们同在,更是与他们一起生活,在他们里面的圣灵(二一1~23)。耶稣与门徒不再是不同的人了,约翰于此所要表示的是:原先那一粒麦子结出了许多子粒,原先的一粒麦粒扩增成许多具有同样生命和性情的复制品;耶稣与门徒也不再是分别的各个人了,而是耶稣在三日内所建造的殿,就是基督的身体,也是神的家(提前三15),这许多信徒就是父家中的许多住处。因此,祂在十字架上不仅成功救赎,除去神与人之间的所有障碍(肋旁所流出的血──约十九34),且成为信徒所要接受的生命(肋旁流出的水,34),这一切都成功了(30)。祂为信徒预备神家中的住处,预备好了,祂就要再来接门徒到父那里(十四3),复活之后耶稣对门徒的显现,见证祂所说的也成功了。所以耶稣在十字架上的最后一句话乃是“成了!”还有许多方面,我们不详尽列举了。约翰福音书里这许多的记载都不是温约翰所谓的神迹,但这些记载才是约翰所要传讲的。温约翰虽然也叫约翰,却不认识使徒约翰所传讲的重点,可惜!
约翰福音中所记载关于耶稣非常详尽的说话,就是第一章第一节的“话”,将看不见的神说明、解释、定义出来,这些话就是前文所列举关于耶稣的身位,并借着所记载的耶稣工作,表明神的救恩,乃是要使人得神的永远生命,作人里面的真满足,使人成为神的儿女(一12~13),并被建造成为神家中的住处(十四2),也就是一个葡萄树的生机体(十五1)。这些重要的记载,若以文字的多寡来看,要比记载神迹的那几项多太多了,而且这才是约翰所要说的重点。而约翰记载这六项神迹乃是作为楔子,为要引导出他真正想要说的启示。
约翰福音中的事例有许多,但都跟神迹无关。《例如》第二章耶稣洁净圣殿的记载就不是神迹。虽然犹太人问耶稣要显什么神迹给他们看(18),祂却讲到要建造他们所拆毁的圣殿,这与神迹无关。耶稣与尼哥底母、撒玛利亚妇人的对话,在住棚节的对众人高声呼叫的事上,对宗教徒质问如何对待行淫的妇人一事,对马利亚抹香膏的事上,在进耶路撒冷热烈欢迎的事上,给门徒洗脚的事上,十四章到十六章的长篇讲说,十七章的祷告,十八章到十九章的被捕、受审问、被钉等,都没有涉及一点神迹。约翰对神迹的观点是非常清楚的:他首先在二23说:“当耶稣在耶路撒冷过逾越节的时候,有许多人看见祂所行的神迹,就信入了祂的名。”但他接下来的话,就清楚指明耶稣对神迹的态度:“耶稣却不将自己信托他们,因为祂知道万人,也用不着谁见证人怎样,因祂知道在人里面的是什么。”(24~ 25)著名解经家克拉克(Adam Clarke)指出,二23的许多看见神迹相信耶稣的人,并没有接受耶稣作救主,他们仅仅相信祂是所应许的弥赛亚而已[177]。所以,耶稣的行神迹并不是约翰福音的重点,反而耶稣所说的“生命的话”(六68)才是。
温约翰非常强调他的“权能布道”观点,他列举行传中所记载的十四次神迹奇事,都与传福音有关,而指出其结果都为教会带来增长。他甚至高举神迹的功能到了一个地步说,行传中“有二十种教会增长的情况,都是因为使徒行神迹奇事所直接带出的结果,很少是由单纯的传福音带出的”(一七三页)。这种对神迹的偏见偏离了圣经的记载,因为行传中的记载并非如此,若有人仅看了他所说的,而不去自己直接查考圣经,就被蒙骗了。让我们看一下使徒行传中究竟如何说的:
灵恩运动人士非常喜欢引用第四章门徒们在祷告中求神迹奇事,祷告之后地大震动,门徒被圣灵充满,却忽略了这一处经节的全貌:祷告之后,门徒乃是立刻“放胆讲说神的话”(31),这里并没有记载他们立刻到处去行神迹。
当教会第一次因服事饭食出现难处时,十二使徒召集众门徒来,对他们说的话乃是,“我们撇下神的话去服事饭食,原是不相宜的。”(徒六2)他们并没有说,要撇下行神迹奇事,他们所注重的是绝不能撇下神的话去作别的服事,即使那时饭食服事非常重要。后来他们选了七位执事出来服事,结果是:“神的话扩长起来,在耶路撒冷门徒的数目大为繁增,也有大群的祭司顺从了这信仰”(7)。教会的增长首先乃是神的话被传扬,当神的话增长,人数就自然繁增了。绝不是神迹奇事多了,教会就增长,民间的神迹奇事相当多,并不见得都信了耶稣。
当耶路撒冷受到逼迫,使门徒们不得不分散出去,“那些分散的人就往各处去,传神的话为福音”(八4)。被分散的门徒乃是传神的话为福音,而不是行神迹。撒玛利亚人首先听见腓利传扬基督(5),其次才看见他所行的神迹(6),后来他们信了腓利所传“神的国和耶稣基督之名的福音”(12)。并且行传接着记载:“使徒在耶路撒冷,听见撒玛利亚人领受了神的话,就打发彼得、约翰往他们那里去”,(14)使徒(彼得和约翰)在撒玛利亚乃是“郑重见证并讲论了主的话”,才回耶路撒冷去(25)。这些经节所强调的都是神的话。
当福音传到第一个外邦人家中(哥尼流),虽然他们也经历了圣灵的浸,但耶路撒冷的信徒不是听见哥尼流家经历了别的,却是:“使徒和在犹太的众弟兄,听见外邦人也领受了神的话。”(十一1)逼迫雅各和教会的希律王死后,行传乃是记载:“但神的话却日见扩长,越发繁增。”(十二24
保罗和巴拿巴受圣灵差遣,第一次行程的首站乃是居比路岛,他们到了撒拉米,并没有行神迹,或说方言,乃是:“在犹太人的各会堂里宣传神的话。”(十三5)当地的省长士求保罗请两位使徒前来,不是看他们表演神迹,乃是“切求要听神的话”(7)。两位使徒来到彼西底的安提阿(14),在那里保罗于安息日时,在犹太人的会堂里给了一篇长的演讲,就是讲说神的话。下一个安息日,“全城的人几乎都来聚集,要听神的话”(44)。而不是要来看神迹显现。保罗和巴拿巴在第二个安息日对反对他们的犹太人说:“神的话先讲给你们听,原是应当的;只因你们弃绝这话,断定自己不配得永远的生命,看哪,我们就转向外邦人去。……外邦人听见了,就欢乐,并且荣耀主的话,凡指定得永远生命的人都信了。于是主的话传遍了整个地区。”(46~49
保罗和巴拿巴于第一次行程之后留在安提阿,行神迹么?不是,乃是“和许多别的人一同施教,传主的话为福音”(十五35)。
保罗在第二次行程,与西拉无故被关在腓立比的监牢中,虽然有神迹出现,监门全开,使得禁卒想要自杀,但保罗指示他可以借着信耶稣全家得救,于是他们就将“主的话,讲给他同他全家的人听”(十六32)。禁卒全家乃是因为听了主的话而得救的。地震的神迹令禁卒想自杀,传讲主的话却叫他全家得救。神迹与主的话有截然不同的果效。
保罗在帖撒罗尼迦,接连三个安息日都与人讲说圣经,而没有作其他事(十七2),他传扬主的话作为福音引起犹太人的逼迫,使他不得不离开,去了庇哩亚,行传怎么记呢?“但帖撒罗尼迦的犹太人,知道保罗又在庇哩亚宣传神的话,也就往那里去,耸动扰乱群众。”(13)保罗又是传讲神的话,不是行神迹奇事。
保罗在哥林多住了一年半,作什么呢?“在他们中间教导神的话。”(十八11)他后来来到以弗所住了两年,作什么呢?徒十九10乃是记载:“这样有两年之久,叫一切住在亚西亚的,无论是犹太人,是希利尼人,都听见主的话。”先有了主的话叫众人听见,接着才有许多神迹奇事的发生,但结果是如何记载的呢?“这样,主的话便强有力地扩长,而且得胜。”(十九20
由此我们可以发现,温约翰与所有灵恩人士的读经与解经方式是何等的扭曲圣经的事实。温约翰一面强调世界观的转变,却忽略了他自己的世界观已经受了强烈的扭曲,受属灵恩赐来行神迹的观念所主导着,不论看什么经节都解释成他那被扭曲之世界观的看法,并更改了圣经所启示的真理。他并将圣经真理视为“理性的解释”(五五页)而看低圣经的价值。可能在一些死寂、固守成规的宗派里是如此,但圣经中的真理,绝不是道理,也不是理性的解释,而是真实、实际、确实、真确、真诚等。对真理缺乏认识,仅仅从理性角度来看圣经真理,使敬拜神的信仰成了一个理性的认知,这和主耶稣来时的经学家和法利赛人委实没有两样,但圣经中的真理并非如此。李常受对“真理”这希腊文有一很详尽的解释,在此不能完全列出,仅略举一些。李氏说:“原文意实际(与虚空相对)、确实、真确、真实、真诚。这是约翰个人独特的用词,也是新约里一个深奥的词,指神圣经纶的一切实际,作神圣启示的内容,由神的话传输并揭示如下:
 
神,是光也是爱,成为肉体,作神圣事物──神圣生命、神圣性情、神圣能力、神圣荣耀等──的实际,给我们得着,使我们享受祂作恩典,如约翰福音所启示的。
 
基督,就是成为肉体的神,神格一切的丰满都有形有体地居住在祂里面(西二9),好成为:神与人的实际; 旧约一切预表、表号、影儿的实际; 一切神圣、属灵事物的实际,如神圣的生命与复活,神圣的光,神圣的道路,智慧,公义,圣别,救赎等。
 
那灵,就是变化形像的基督(林前十五45下,林后三17),是基督的实际(约十四16~17十五26),也是神圣启示的实际。
 
神的话,作神圣的启示,不仅启示,更传输神与基督的实际,以及一切神圣、属灵事物的实际。
 
信仰(相信)的内容,即我们所信之事的具体元素,成了完满福音的实际。
 
关于神、宇宙、人、人与神的关系,以及人与人彼此的关系、人对神的责任等的实际,这些都是借着受造之物和圣经所启示的。
 
真实、可信、真诚、诚实、可靠、信实;就着神说,是神圣的美德,就着人说,是人性的美德。
 
实在或真实的事物、事情(事实)的真相或实情、实际、真确;与虚假、欺骗、伪装、伪善、错谬相对。” [178]
由温约翰对圣经的领会这一点,也看出今日基督教中一些偏于理性的探讨,却失去了内在生命的实际,不仅造成许多基督徒缺乏圣灵的实际认识,更对真理的认识与经历有错误的领会。
温约翰采纳海伯特“被西方人排除的中间层带”观念,其实是将异教所迷信的神明和鬼魔都包括在基督徒正常的世界观里(一二七至一二九页),而不是以圣经中所启示的作为标准。其实,旧约和新约中都提过魔鬼、空中的掌权者、巴力(旧约迦南人所拜的)、摩洛等神明,这些都是真实的,只是现代许多基督徒不认为他们还存在并活动着。温约翰的真理准则是异教的信仰,不是圣经。这也脱离了正常基督徒的规范。
温约翰代表了一般灵恩人士注重经历过于圣经的倾向,他说:“当我们有过这些经验,将能在圣经的理解上有所成长”(一三七页),“神使用我们的经验,更完全地向我们显明祂在圣经里的教导”。他指出门徒对耶稣的受死和复活的经历,乃是当这事成就了,门徒才明白耶稣早先说过的,“你们拆毁这殿,我三日内必再建立起来。”(一三八页)诚然,门徒必须当事情成就了之后,才明白耶稣所说过的话,但温约翰忽略了两件事:第一,圣经上早就预言耶稣的被钉死与复活,只是门徒不明白而已。这是圣经的明言在先。其次,事成之后,门徒不仅看见复活的耶稣(林前十五4~8),那说要亲自看见主手上的钉痕,并用指头探入那钉痕才相信的多马,虽然得了耶稣的亲自显现,但有许多没有以肉眼看见,却以活泼的信心相信的,蒙主特别称许为“那没有看见就信的有福了”(约二十25~30),他们也享受了救主的成就,并无差别。这乃是圣灵的工作叫人相信,并非门徒的经历所导致的成果。因此,是圣灵先预言记载在圣经中,然后是事情的发生,再由圣灵来启示让人明白,如同复活那日去以马忤斯的两个门徒心被打开一样,认识圣经所言之实际,也能经历圣灵带来主的同在。
温约翰对疾病的认知是局部的,仅由与魔鬼争战的权能布道观点来看(一四八至一五二页),而没有以圣经全面的角度来讨论,因此有缺失。关于疾病与行神迹的问题,我们将有另文讨论。
温约翰指出人在建造巴别时,有了合一的目标和语言,能力就呈现出来,“他们里面的善恶潜能几乎是无限的。”(五三页)然后他指出在五旬节时,许多国家和方言被统一,经历了一种能力的浇灌,并得着三千信徒(五四页)。他发现人里面藏有无限的潜能,他这发现就将一些发掘人潜能的异教思想引进了他所带领的第三波。这在“五旬节的野火”里会有详细的讨论。
温约翰希望能借着“权能布道”将所有基督徒合一起来,但他却没有顾到:第一,历史的因素是许多分裂的宗派互相对立的原因,要叫他们合一,岂不失去了他们的传统和对真理的认知与实行?就拿罗马天主教与更正教(华人所称的基督教)来说,仅仅借着主张神迹奇事的权能布道,就能叫许多基督徒抛弃他们坚持圣经真理的信仰么?过去五个世纪有多少基督徒为着坚持真理而流的鲜血该如何交代?这是第三波人士对真理和历史的无知。第二,如堪萨斯城团契与多伦多圣笑的例子,怎能叫持守正统信仰的基督徒与这些离经怪异的团体相合?这也暴露了第三波人士的无知。正确信仰与偏激的实行是不可能合一的。只有站在对真理有正确的认知与实行,在“信仰上并对神儿子之完全认识上的一”(弗四13)上,才是圣经所教导的合一。
因此,温约翰的“权能布道”其实可归纳成两件事:轶事性的经历与持续性的实验,没有太多圣经的根据,若有,也是片面的,并断章取义来加强他的观点。在实验方面,第三波人士承认他们医治病人的比率并不是那么高[179],却鼓励跟随者多方尝试去作,饥不择食地引入了其他不依靠圣灵的办法,诸如采纳心理学甚至异教的方式,这在“五旬节的野火”中我们会详细论及。
 
 
灵恩运动第三波人士的丑闻
在五旬节运动和灵恩运动中,我们看见许多付上代价以求得圣灵经历,被圣灵所感动而不顾代价,专一事奉神的基督徒,例如在第一波里默默铺路的巴特曼和那些不顾有无财务上的支持就买了单程票前往各处传福音的人,他们可以说是真正得着圣灵工作,并与圣灵同工的。但我们也看见许多因到处传福音得了盛名,但后来却因肉体的情欲未受十字架对付而出了丑闻的人,使这两个运动蒙上了被人诟病的阴影。除了道伊、爱蜜麦克佛森、宝伯琼斯等人之外,我们要来看几位非常著名的灵恩领袖:
 
 
第三波“最伟大的先知”甘保罗(Paul Cain)
被灵恩运动第三波所有领导人都极力推崇,并认为是当代最伟大先知的甘保罗,据灵恩人士说,他经常与天使沟通,从神直接得到启示,所说的预言准确率达到百分之百,并具有超特的神医恩赐[180]。在四〇年代,他就跟欧若罗伯斯、杰克柯尔等人一同在宣扬神医的灵恩运动中事奉,以他那时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成为灵恩神医的重要人物之一。他们当时行了许多神医,宣称要将初世纪使徒们所带领的教会重现于二十世纪。许多与他同代自称是先知的灵恩人士,都佩服甘保罗拥有看透人心与未卜先知的能力[181]。他跟随神医伯纳罕的教训,也教导春雨运动之“神儿子的显现”,宣称在末后的日子里,会有一班胜过死亡的得胜者显现在地上。
前达拉斯神学院教授,也是第三波运动的主要发言人戴雅(Jack Deere)也推崇甘保罗为启示录十一章所预言的大灾难中的两个见证人之一。在其所著非常畅销的《圣灵权能大惊异》一书中,他如此描述甘保罗:“他的出生、他的生活,都有许多奇妙的事,而其事奉更是不乏使徒式的神迹奇事。一九五八年,他对自己参与服事的医治复兴运动中,层出不穷的弊病和败坏深感厌恶,因此离开了这个圈子。……他对整个运动的光明面和黑暗面都了如指掌,他亲眼看见那些满有神恩赐的人的崛起与堕落,也目睹其中极少数的人忠心持守到底。” [182]于是甘保罗从这个逐渐贪腐的神医团队退出,休隐二十七年。一九八七年,他认为美国堪萨斯城团契是预言的应验,于是加入他们的职事,并成为第三波中“最伟大的先知”。他虽然没有口才,对圣经的引用也不清晰,但他的传言甚多,例如:有天使经常对他显现,对第一次见面的病人他能说出他们的名字和病情,使他们得到医治,他也能预言未发生的事,群众因相信这些传言,就热切地跟随他。甘保罗深得温约翰的佩服,进而发展出他后来的神迹运动与说“知识的言语”等教训。精神科医师韦约翰也极力推崇甘保罗,甚至见证他如何目睹神借着甘保罗在葡萄园团契教牧中间所成就的事工,说“假先知无法借着揭露人心就产生这种悔改的果效”[183]
戴雅出版《圣灵权能大惊异》是在一九九三年,但是到了二〇〇四年十月,戴雅和另外几位灵恩派同事发表声明,指出时年七十五岁的甘保罗长期陷于同性恋和醉酒之中,他们为过去推崇甘保罗而向大众道歉[184]。但直到如今,我们尚未看见戴雅的书修改他对甘保罗的推举,尤其华人信徒当中不知道甘保罗已经堕落的大有人在,内心还在推崇这位时代的先知。
 
 
名列二五年全美第十大教堂的牧师哈格(Ted Arthur Haggard□185□)
哈格是借着灵恩运动第三波成名的牧师,受教于灵恩派罗伯斯大学(Oral Roberts University),担任全美三千万会员的福音派国家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of Evangelicals)主席,于二〇〇五年被时代杂志选立为全美最有能力的二十五位布道家,多次在媒体上反对同性恋。他是美国总统乔治布什的主要支持者,根据报导,二〇〇五年每个周一,哈格都要跟布什或其助理谈话。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于二〇〇五年六月报导说:“福音派国家协会主席哈格开玩笑说,他跟西方世界的领导人不同之处乃是在于他们开着不同的车:布什总统开着一辆福特小卡车,而他自己则喜欢开雪福兰(Chevy)。”
如此一位知名的灵恩派人士,却在二〇〇六年的十一月一日,被一位男妓琼斯(Mike Jones)指责哈格与他多年来不仅是同性恋的伴侣,两人还非法吸毒。哈格立刻否认他认识这个叫琼斯的人,但在新闻媒体四天的查访之下,哈格不得已承认他与琼斯这人的确有同性恋的关系并购买毒品的事,他公开承认:“我是一名欺骗者,也是说谎者”,只好辞去位于科罗拉多州“新生命教堂”的牧师职位,及福音派国家协会的主席。他和妻子于二〇〇七年四月搬到亚历桑那州凤凰城,加入那里的神召会。哈格原先所在地方的一些人在他出事之后宣称,他们多年来已经知道哈格同性恋的事,但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又是一件类似甘保罗的丑闻。
 
 
五旬节牧师史怀格(Jimmy Swaggart)
史怀格是二十世纪末期五旬节神召会的著名牧师,于刘易斯安纳州的Baton Rouge城拥有一座可容纳六千人的大教堂,占地两百七十亩的总部,一所圣经学校,他的职事借着电视广播到全球九千七百多个电台,每年收入超过一亿四千多万美元。据说他拥有令人惊异的圣灵能力,能行神医、赶鬼、叫人信主。他善于弹钢琴,使用摇滚音乐跟听众有热烈的对应,在讲台上的表演如同猫王普里斯莱(Elvis Presley)[186]。他曾帮助揭发另一神召会牧师吉姆贝克(Jim Bakker)的丑闻,但于八〇年代后期,他自己也被人发现经常到汽车旅召妓。事发之后,他拒绝接受神召会的停职处分,虽然失去四分之三的跟随者,圣经学校的学生全数离开,他仍然到处传道,直到经济破产为止。但他自称,向神祷告是否要继续他的职事时,神给他的答案是坚决的肯定[187],甚至在一个电视访问时无耻地宣称,“你所看见的是一位纯洁的传道人,我绝不说谎!” [188]可是在一九九一年,他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被交警拦住,发现他身边坐着一个妓女。即使如此,他还不认罪引退,仍然毫无羞耻的宣称他的纯洁,威胁说如果有人不信,他会宰掉那人[189]
 
 
对丑闻的评论
除了以上所提的几则五旬节派与灵恩派的丑闻之外,在“五旬节的野火”我们将要看见更多令人痛心疾首的丑闻发生在这个号称灵恩的运动里,那些事件都跟灵恩运动引进的邪教思想有关。这些丑闻就如同传染病一样在这运动中不断发生,也造成许多不良的后果。但是不仅灵恩运动的领导人没有学得教训而谨慎,使事情不再发生,连跟随者也没有因此而认识:并不是强调灵浸、灵恩、属灵恩赐就够了,就可以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儿子的显现”或“约珥的军队”了。仅仅口中传讲被圣灵充满,却不认识自己里面从亚当所承受的肉体与罪性(约壹一7~9),很容易受欺骗。这就是保罗在加五13~26所要陈明的:“你们蒙召原是为得自由,只是不可将自由当作放纵肉体的机会。”我们信了主,罪得赦免(弗一7),并有圣灵内住在我们里面(约十四17),使我们成为神的儿女(一12),但我们还需照着圣经的启示,脱去一切的恶毒、诡诈、假冒为善,切慕纯净的话语作属灵喂养的奶水,靠此长大而完全得救(彼前二1~3),专心一致的仰望那为我们钉十字架的耶稣(来十二2,参罗六6),让那十字架的功效来杀死我们里面的肉体和情欲(加二20),经常顺从圣灵的指引(罗八1416),凭着圣灵与我们重生的灵调和在一起生活行事(加五1625),学习并实际操练与那复活的基督联合成为一(林前六17),结出圣灵的果子。这些救恩之路都启示在圣经里,能保守我们活出一个正常的、健康的基督徒生活。灵恩派忽略圣经的重要性,专注于没有根据,经常动的个人经历,而跟随者也没有亲自查考分辨,难怪一再出现这种因为个人崇拜而产生的不堪后果。
甘保罗行神迹的能力究竟是出于圣灵还是出于邪灵?很难判断,因为他的确有许多超然的预言和医治的见证。然而,我们要根据圣经指出,许多人不是借着圣灵也能凭着邪灵行神迹,例如法老的术士们在摩西和亚伦所行的前面三项神迹时,也能照样作(出七10~1220~22八5~7),一般人眼中的神迹不见得就是神的作为。但当摩西继续行更大的神迹时,法老的术士就无法照作了(16~18),神的能力是远超过邪灵的。而主耶稣也警告门徒必有许多在主名里行神迹的,但是主并不认识他们,不认可他们所作的是出于圣灵的(太七22~23)。如果我们注意主在马太第七章的上下文,就可以看见:主吩咐门徒要“进窄门;因为引到毁坏的,那门宽,那路阔,进去的人也多;引到生命的,那门窄,那路狭,找着的人也少”(13~14)。许多灵恩人士特别是在第三波里的,以神迹吸引众多的群众,走的是阔路,进的是宽门,却是引入毁坏的,读者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有了神迹并不证明就是出于圣灵。
另外,行神迹也可能是借着人魂里的潜势力,而不是出于圣灵。但圣灵的工作主要不是行神迹,而是为主耶稣作见证(约十五26),使世人因罪自责(十六8),归向主得赦罪(徒二38),将人重生成为神的儿女(约一12~13),并内住在信徒里面,圣别、更新与变化他们。当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来试诱耶稣求见神迹时,主告诉他们:“邪恶淫乱的世代寻求神迹,除了约拿的神迹以外,再没有神迹给它。”(太十六1~4)约拿的神迹就是曾在大鱼的腹中三日,出来之后成了那世代叫人悔改的神迹。这神迹预表“基督是神差遣到祂百姓那里的申言者(申十八1518),要从以色列人转向外邦人,并要埋在地心里三天,然后复活,成为这世代叫人得救的神迹(兆头)。主这里的话含示,祂对这邪恶淫乱的世代,就是犹太和宗教的世代,不愿作什么,只愿死而复活,成为他们的神迹(兆头),就是最大的神迹,叫他们只要相信,就必得救”[190]。主的死和复活乃是最大的、最主要的神迹,因为经过死和复活,主成功了赦罪的法理救赎,并在复活时成为赐生命的灵(林前十五45下),分赐神圣生命给愿意相信的人,在他们里面施行生机的救恩,这在今天这个世代就是唯一重要的神迹。第三波专以神迹为号召,却忽略了主自己所成功的神迹。
还有要分辨是否出于圣灵,必须试验那行神迹者是否尊重主耶稣,并承认耶稣基督是成了肉身来的(约壹四1~2)。甘保罗对圣经的认识并不清楚,在他出事之后,有几位长期尊敬甘保罗的人士难过地说,他们如果早一点就甘保罗不合圣经的发表质问他,不那么轻易地跟从他,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害[191]。如果灵恩人士能多以圣经为真理的标准,就不至于一再出现类似的敛财与骗色事件,不仅他们自己受损,也羞辱了主耶稣的名。
知名的英国牛津大学威克里夫学院院长麦格拉斯(Alister McGrath)在其《福音派与基督教的未来》(Evangelicalism and the Future of Christianity)一书中论及福音派的阴暗面时,指出灵恩运动中所出现个人崇拜的危险性:“在这一系列的卑鄙事件当中,尽管有越来越多的腐败与罪行的证据,但一些人仍继续信任着他们。”麦格拉斯特别指出温约翰的权能布道职事“已经控制了相当大的权力……存在着丑闻与幻灭的真正危险”。有些人丧失了信仰,并不是在信仰神的方面有困难,而是因为对许多自称以神的名义而传讲的人完全失望,对他们原先非常崇拜的宗教领袖所存在的黑暗一面震惊失望,而毁灭了他们的信仰[192]
麦格拉斯列出几项原因:第一,信徒的天真与轻信,愿意将他们的信仰寄托在某个声称代表神说话的人身上。他们自己的懒惰与缺乏自信,总是依赖别人来告诉神的说话,而不自己费神求索而得知,结果他们常常无知地接受没有圣经根据,且具误导性的解说。第二,人们对于困难的问题常需求有力的、简洁的并权威性的答案,这些自称有权威的人士以自身主观的标准,声称“这是主叫我说的”,似乎非常容易给他们答案,但答案往往都不是根据圣经中的真理。第三,当代美国文化迷恋于对权力的追逐,这也侵袭到基督徒当中,强调权能布道与权能医治的灵恩帕特别重视这种属灵的权能或有行神迹奇事的能力。第四,电视布道与宣教导致了对个人崇拜的增长,圣经说了什么似乎无关紧要,要紧的乃是电视布道家说了什么,他们自称神对他们说了什么才算数[193]
麦格拉斯也指出这些所谓的灵恩领袖忽略了堕落人性中的罪:“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我们旧有的罪之本性仍然存留着。” [194]加上亚当企图如神一样的欲望也仍然存在着,这两个圣经中的真理被灵恩派忽略了,虽然灵恩派也有些长处,但“在这一点上却是致命的脆弱”[195]。他指出中世纪罗马天主教那被过分高举并扭曲了的祭司身分和当前灵恩派领袖有许多相似性,“两者都是高度权威主义”。两者都建立在一种有关权力的意识型态之上,将为神说话的权利交在少数不负责任的精英分子手上,两者都有意识的回避了他们会误解神的可能性。十六世纪宗教改革的两把利刃:“回到圣经”与“所有信徒都是祭司”如何打击了天主教的错误,今天在灵恩运动中对具有魅力之领袖的个人崇拜也应该是不可缺乏的汤药[196]
 
 
五旬节运动和灵恩运动的黑暗面
除了以上所列举的几位丑闻人士之外,五旬节运动和灵恩运动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层面,是由一位五旬节派的教授亲自揭露的。在基督教界颇负盛名的贝勒大学神学教授奥尔森(Roger Olsen),他原本是属于开放圣经标准会(Open Bible StandardChurch,是美国最后一批成立的古典五旬节教派之一),于二〇〇六年写了一篇文章[197],揭露五旬节派的黑暗面。
 
 
反智
最令他痛心疾首的就是五旬节派相当“反智”:他们对圣经学者和神学家时常表现出一种猜疑的态度,即使是在他们中间受到圈外人士敬重的神学家也被“投以不信任的眼光”,使得在这些神学家中有人出走,奥尔森本人、霍伦华格(W. Hollenweger)和沃夫(Miroslav Volf)就是例子。霍伦华格从前是瑞士五旬节宗牧师,后来到苏黎世大学进修神学,一些原先会友竟然祷告希望他考试失败,不能继续读下去。后来五旬节宗的厉害排挤,使他最终选择出走,进了长老会。沃夫是前五旬节宗牧师,神学家莫特曼的博士生,也因被排挤而加入美国长老教会,任教于耶鲁神学院。即使是他们自己人,也承认在五旬节运动与灵恩派中,经常可见一种“理性与感性相对的二元论”,在他们的观念里,仿佛理性是不可靠且阻碍圣灵工作的,而感性方能讨神喜悦,在他们言谈中,往往不自觉将理性污名化[198]。如此一来,更加贬低圣经,而注重那没有任何标准的主观经历,以致盲目推崇一些自称得了超然启示的人。
 
 
性和金钱方面的丑闻
奥尔森指出的第二个黑暗面,就是性和金钱方面的丑闻,几乎层出不穷,一而再,再而三,使得这运动一面有属灵的事,另一面却饱受争议。我们在前面已经看了一些例子,足以证明他的举证。奥尔森认为:“跟随者对这些领袖的造神运动是主因,许多传道人掌控教会财务,而有时宗派又不及时处理,他认为这些丑闻应该公开,不是以一种阿Q的态度一昧包庇。” [199]
 
 
不诚实与灌水的假见证
最后奥尔森谈到的一个黑暗面,就是不诚实。在文中他提到一位五旬节布道家的书中,对于从前在奥尔森成长的家乡举办的布道会发生的“神迹”灌水的情形,除此之外,这个圈子里还有不少夸大不实的医治故事或见证,与敛财和色情一样,五旬节宗圈内人对这些弊端多半采取的是被动消极的态度,他们常说“若你看到领袖的问题,你应该向神祷告,并保守秘密,不要对外公开”,因为“不要去碰上帝的受膏者”[200]
 
 
五旬节派与灵恩派的区别和特征
新加坡神学院的李振群指出,第一、第二及第三波的现象可以说是在重复着历史上的灵恩运动。各波的“运动在细节上当然有非常多的差异,但在大体上却是一致的:就是强调圣灵的恩赐与能力,并以之作为信仰生活中不可少之一环。强调灵恩的人有时看重预言,有时看重方言,第三波则重权能医治;其表达不一,性质却相同”[201]。五旬节运动和灵恩派性质虽然相似,却是具有各自特色的运动。除了以上所提,并两者发源的时间相异之外,还有另外几项原则可以分别一下:
 
 
神学教义的不同
代表五旬节运动的神召会(Assembly of God)创立于美国,在台湾与香港并世界许多地方都有其分会,根据他们网站所列出与灵恩派的差异,除了历史背景的先后之外,在神学教义上也有不同:五旬节派教义强调信徒要领受灵浸,得着圣灵的能力,并有说方言作为初步的证据[202]。但灵恩派则不一定认为灵浸的凭据是说方言(如第三波),他们很强调用方言祷告(如第二波),追求属灵恩赐的各种操练,例如在崇拜时举手的赞美、以神奇的医治帮助其他信徒或未信者、祷告时的忘我都算是其特殊之处。代表五旬节派的神召会承认,他们也学习灵恩派的优点。所以,在这一点上,外人是不容易分别的。
从另一角度来看,五旬节派看重的是路加对五旬节的叙事记载,强调每个人都可以期盼圣灵降临得着能力,到各处宣教作见证,即使在逼迫和困难中仍能放胆见证基督,有很强的福音派精神;灵恩派注重的则是保罗在哥林多前书所论及的属灵恩赐的运用,较强调对神奇恩赐的追求。前者是比较追求圣灵的降临,后者着重圣灵的能力,但都是为着传扬福音,因此双方都在得人方面有很大的进展。
 
 
所强调的属灵现象不同
灵恩派近年来越来越注重外在显明的现象,例如:被圣灵击倒、被赶鬼时要呕吐、发生圣笑等,这些要求导致人工制造的假灵恩,最严重的就是练习人为的说方言,将人推倒,或是过度渲染接触某些东西会导致鬼附。甚至有的灵恩团体会警告信徒,不许他们穿戴有独角兽(Unicorn)符号的东西,否则就会被鬼附;不能练武术,要不然会导致暴力的灵上身;禁止穿貂皮大衣,以免被死亡之灵附身;女士不能作脸或美容,否则会导致对方身上的咒诅传到你身上等奇特怪异的教训。五旬节派则不强调这些现象。
 
 
历史认同与礼拜仪式的不同
简单说来,五旬节派都是属于某一个二十世纪初所成立的五旬节教派,例如神召会、四方福音会等,在这些宗派里,他们都注重灵浸与说方言。而灵恩派则比较多元化或松散,也因为它存在于一些传统宗派如罗马天主教与更正教里,而不太注重历史,无法也没有任何固定的教义。卡开蓝(Karkkainen)指出五旬节派与灵恩派神学上的不同:前者是一个带有恢复主义(恢复到使徒时代)的复兴运动,因此对历史和传统比较不注重;然而后者的神学家比较着重他们所在教会的传统,在这传统里圣灵如何作工使他们经历灵恩。例如罗马大公教会的灵恩分子会提醒信徒,属灵的恩赐在历史上从来没有中断过[203]
灵恩派的礼拜大都由某位有经验过圣灵充满的人来带领,但这些经验不见得包括说方言在内,而是可能有过医病或其他所谓圣灵记号出现在这带领者的日常生活当中。灵恩派包括第三波的崇拜仪式要比传统教会“温暖”、喧哗,并自发自动,参与者的随意日常服装与去传统教堂的正式穿着大不相同。他们不太照着事先所定的程序来进行,但强调唱歌与祷告,让出机会给参与的会众运用“知识言语”或说预言(申言)[204]
 
 
所强调的走向不同
此二运动所注重的走向有所不同。今日的五旬节派已开始注重神学研究,特别是对圣灵教义的研究。孟保罗(Robert p.Menzies)、孟威廉(WilliamMenzies)、费高登(Gordon Fee,另译戈登费依)等人都是神召会背景的学者,他们的著作也被一般福音派的神学家所接受。灵恩派在神学发展上落后五旬节派甚多,他们并非全然不重视神学研究,但在圣灵工作及圣灵论方面却极少下工夫作学术研究,多半强调个人经历。今日五旬节宗日渐注重扎实的解经及神学研究,也开办神学院,同时注重经历圣灵能力、解经和学术研究能力,而灵恩派的神学教育却与五旬节运动背道而驰,他们虽然也引用圣经,却断章取义以求其经验有圣经的根据,他们也贬低神学研究的价值。
 
 
对说方言的主张不同□205□
关于说方言,五旬节派和灵恩派基本上有不同的看法。五旬节派追求的是灵浸,他们认为受了灵浸之后,自然就能用方言祷告,说方言是受灵浸的特殊记号,如果人没有说方言,就还没有得到灵浸的第二次祝福。灵恩派并不认同五旬节派这强烈的教义,他们认为方言仅是一种恩赐,是一种祷告的言语和方式,因此他们会去追求方言,甚至操练方言,但不会那么强调它。换句话说,五旬节派所追求的是灵浸(因),方言是随之而来的恩赐(果);而灵恩派所追求的是方言的本身作为一种凭借,而不那么注重得到灵浸。这有什么差异呢?对五旬节人士而言,说方言是一件严肃的事,因为它是灵浸的凭据,是不能靠人为的学习而得的,那是既得罪神又欺骗自己的事。因此传统的五旬节派会有一段等候的时间,来祈求圣灵的充满,而灵恩派则竞相自发性的学说方言。至于“圣灵击倒”现象,也成为美国和台湾教会的一个奇怪的乱象,有灵恩的领导人将人用力推倒,也有信徒自发性的倒下,还有其他诸如圣笑等现象,这些现象在圣经中都没有这类的记载,可能是出于人为或邪灵的工作,绝不是圣灵的作为[206]
 
 
对五旬节和灵恩运动的评论
 
 
信徒需要圣灵的两方面──真理与实际
圣灵是将父神所计划,主耶稣所成功的救赎实施应用在信徒身上。主耶稣在离世之前,于约十四17十五26十六13应许保惠师要来,特别使用“真理的灵”来形容圣灵,这是和合本的翻译,但“λθεια”这个希腊字不仅可以有“真理”之意,也有“实际、真实”之意[207],前者指客观与不变的真理,后者指主观与实际的经历,这是圣灵让信徒认识并经历的两个主要方面,也是每一个重生得救的信徒都必须有的两面。传统教会在改教后四百多年来,在真理方面的确有非常大的恢复与进展,但在属灵的实际经历方面,却有所不足,信徒在这方面有需要,而传统教会不能给予,因此,灵恩运动的兴起可说是圣灵对这缺失的补偿反应,也是信徒感觉对灵恩运动敞开的需要。
其实自从改教之后,不仅在真理这一面有极多的恢复,在属灵经历这一面也有所恢复,但后者似乎受到前者(也是主流的更正教)的轻视,甚至被故意排斥、贬低。例如路德因为当时一些事件,非常否定狂热的情绪,而强调理性的讲论。所以当时的历史背景塑造了这些真理战士,而广大的信徒因为跟从这些战士,也就没有机会接触另外一群教导属灵经历作者的作品,从其得着所缺失的帮助,这种理性压倒经历的现象一直延续至今,尤以许多神学院与牧师擅长于理性的研讨和讲论,却在实际的属灵经历上有严重的缺失,甚至有失德、说谎、争竞、分裂等属肉体的事件一再发生,似乎十字架的果效与圣灵的圣别、更新,仅是著作中与讲道词里的专有名词而已。许多在主流派的基督徒都晓得马丁路德、加尔文等对圣经真理有极大恢复的人,却对敬虔主义的施本尔(Philip Jacob Spener)、富朗开(August Hermann Francke)、拉巴弟(Jean de Labadie)、莫理诺斯(Miguel de Molinos)一无所知,他们虽然听过盖恩夫人(Madame Guyon)、芬乃伦神父(Fenelon)等名字,却不熟悉史密斯(Robert Pearsall Smith)、宾路易师母(Jessie Penn-Lewis)、慕安得烈(Andrew Murray)等追求内里生命信徒的著作。改教之后的近五百年的追求者可以分成追求真理(或神学、教义)的一条比较显著的线,与追求属灵和内在生命的另一条比较隐密的线。前者大多从比较理性的一面来阐释圣经,因为整个世代崇尚科学,理性就比较得势,其拥护者也就排斥、打压后者,忽视了在实际经历中追求主的同在和主有亲密的关系、顺从圣灵的感觉与引导。例如:二十世纪初改革宗的伟人,主要教导“终止论”以打击五旬节运动的华菲德,也曾经严厉批判慕安得烈的《基督的灵》,称其书不合解释圣经的原则[208]。到了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强调真理一面的主流教会缺乏属灵的实际,信徒不满意陷入制度化的教会,厌烦与他们日常生活脱节的讲道,于是一面圣灵为要补满这方面的缺欠,另一面信徒有这方面的需要。两下冲击整个主流基督教,使得尊重属灵经历的五旬节运动和灵恩运动产生出这么大的冲击力。
 
 
灵恩运动模糊福音的焦点:相信神迹奇事并不等于得救,人得救乃是相信并接受耶稣基督作救主
五旬节派与灵恩运动的第三波都非常着重传福音,大都每周至少向不信者传一次[209]。这是值得称许的。但所传的内容是什么?是挑动他们要看神迹的好奇心?须知人成为基督徒最主要的乃是被圣灵感动,认识自己是个罪人,无法靠自我改良而得拯救,必须相信耶稣在十字架上所成功的救赎,借着祷告接受耶稣作救主,不仅罪得赦免,并得圣灵的重生,成为神的儿女(徒二38约一12~13弗一7等)。靠神迹奇事或靠神医的确帮助人解决当时的难处或问题,但这些问题解决了之后,并不见得人就会相信福音而接受救恩。不是每一个见了神迹,或得医治的人都会接受福音而得救恩。主耶稣两次以少数的饼和鱼行了大神迹,喂饱数千人,事后有多少人相信耶稣而得救?众人乃是想拥立祂作王,掀起革命,推翻罗马政权(约六15)。即使有少数人来跟随耶稣,但在他们听了耶稣要人吃祂作生命的粮之后,纷纷离开了(66)。约翰福音第五章,一位生病三十八年的人得了医治,却告发是谁医治了他,使得犹太人开始设计要杀耶稣(五5~16)。在圣经里我们还可以看见许多关于主耶稣自己和新约的使徒行了不少神迹的记载。不错,是有人看见了神迹而信主得救的,但也有许多人看见了神迹,不仅不得救,反而产生嫉妒或恶意,要杀害耶稣或使徒,甚至连那得复活的拉撒路也想一并杀了(十二10~11)。所以光是强调行神迹,或为着得着人数的增加,而不择手段模糊福音的焦点,那是错失目标。就如同亚伯拉罕为要成全神赐他后裔的应许,不择手段生了以实玛利,不仅没有得着神所应许的后裔,以实玛利与他的后裔对亚伯拉罕与以撒所有的后裔都产生许多的难处。罗得的女儿不择手段要得后裔,居然以乱伦方式生子,所生的摩押人与亚扪人后裔,是神所咒诅的,也成为神选民以色列人的麻烦与逼迫。五旬节运动和灵恩运动受许多基督徒与外邦人的批评和指责,不能说没有道理。在神面前,这两个运动是不是圣灵的工作?是以撒呢?还是以实玛利?或是摩押人与亚扪人呢?很难令人相信完全是圣灵的工作。跟随者是否真正得救了?还是仅仅学会了如何追求被击倒,或以人造方式说假方言,或强调行神迹?福音的目标──使人成为神的儿女──还清楚么?
改教时,改教领袖注意到对基督信仰的重要核心与非重要事物的区别,称一些不是核心的事物为“可行可不行的事”,其拉丁文为adiaphora ,指:“不是很重要的事”或“无关紧要的事”[210]。教会历史上需要信徒以全力高举,甚至需要舍命以赴的,才是信仰的核心。属灵恩赐、行神迹、说方言,都不是信仰的核心。三一神、基督的身位与救赎工作、圣灵的重生与圣别,以得重生并被圣别的信徒为肢体,来建造基督的身体,这些才是核心。保罗劝勉仅注意灵恩的哥林多信徒,从恩赐转移到基督与祂的十字架(身位与工作),这才是对注重属灵恩赐的人士的良药。
 
 
灵恩运动忽略圣灵最主要的救恩工作:叫人知罪自责,与重生并圣别信徒
灵恩运动人士所最常论及的乃是圣灵的神奇能力,如医治、被圣灵击倒、说方言等现象,却忽略圣灵的两大工作。班尼、柯希能和温约翰三人的著作,都没有论及在传福音时,圣灵临到人并叫人知罪的重要性,更没有论及信徒还需要在信主之后天天且经常的被圣灵光照,显露自身的罪,而向神认罪,并得圣灵的圣别。约翰福音清楚指出,当圣灵这保惠师“来了,就要为罪,为义,为审判,使世人知罪自责”(约十六8)。约翰一书也清楚的指出,“我们若在光中行,如同神在光中,就彼此有交通,祂儿子耶稣的血也洗净我们一切的罪。我们若说自己没有罪,便是自欺,真理就不在我们里面了。”(一7~8)一个活在与圣灵亲密交通里的基督徒,必定是经常认识自己是何等的污秽不洁,需要圣灵的洗涤以得更新。连保罗在得救多年,写最后几卷书时,还自认自己是罪人中的罪魁(提前一15)。感谢神,圣灵的光照叫我们知罪也承认罪,就能得赦免(约壹一9)并更新,能如保罗所说:“然而,我所以蒙了怜悯,是要叫耶稣基督在我这罪魁身上,显示祂一切的恒忍,给后来信靠祂得永远生命的人作榜样。”(提前一16)如果灵恩运动的领导人能够经历圣灵叫人知罪的这方面工作,就不会有这么多丑闻发生了,也叫这个圣灵的工作真正属灵得胜,不至于叫信徒蒙羞,撒但得逞了。
圣灵另一工作是内住在信徒里面,以神圣的生命圣别、供应他们,不仅叫他们得能力传福音与服事,更叫他们结出圣灵的果子来(加五22~23),使神圣的生命真正在人的身上得彰显,而不是那些奇怪的倒地打滚、如野兽般地鸣声怪叫。圣灵结出的果子乃是在信徒日常生活中,正常的活出基督的样式(腓一21),叫世人称奇“大哉敬虔的奥秘……神在肉身显现”(提前三16)。四福音记载主耶稣那三十三年半在地上的生活,不仅是在各处教导与行神迹,最主要的乃是叫人看见祂时就看见了父神(约十四9一18)。祂作为一粒麦子落在地里死了,所结出的许多子粒乃是要活出跟祂一样的崇高道德标准,满了爱、恩典、慈怜、恒忍、喜乐、良善、温柔、光明、公义、公平、自制等。保罗所宣扬的不是仅以神奇能力行神迹但道德欠缺的工作或运动,他的宣告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加二20),“在我,活着就是基督”(腓一21)。这才是福音正确的目标,要产生许多与基督这榜样毕像毕肖的众子,作神在地上的彰显,而不是一班自夸有奇异大能却活在不道德生活中的先知,及其所产生出不懂圣灵所含十字架治死的信徒。恐怕尚有许多灵恩领袖还活在罪中,只是真相还没有被揭开。真相最后在主再来时都会完全揭露出来。灵恩运动吸引了庞大的跟随者,证实了耶稣所言:引到毁坏的,门是宽的,路是阔的;虽然今日属灵的门是窄的,路是狭的,结局却是永远的生命(太七13~14)。
 
 
灵恩运动高举奇特的经历与灵恩现象过于圣经的真理,即使引用圣经也是断章取义的扭曲原意,以求符合或适应其讲说
今日第三波和其之后的灵恩派,高举个人经历过于圣经的真理,大部分他们所出的书籍都是自己或别人的属灵经历与见证,而不以圣经的真理为准则,仅在需要使用之时才引用圣经,并且大部分的引用是断章取义、穿凿附会,为他们的经历作辅助加强而已。前面我们已经举了几项书评中的例子,可以看见其牵强附会,然而在实际的灵恩聚会中,还有许多奇怪的解经,例如宣传主耶稣叫人富裕的柯普兰(K. Copeland)在解释主耶稣对一位有钱财主说要变卖一切来跟从祂(可十17~22)时,柯普兰说,这财主没有听懂主耶稣其实要给他更多的钱财,他的误会令他错失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如此的胡乱解经并贬低圣经的真意,居然有许多人跟随。这些传讲的领袖究竟对救恩有何认知?接受这样偏颇教训的跟随者有没有得救更值得商榷!他们对神的话可有认真看待?
灵恩人士不注重对主自己与对圣经真理的信心,却将注意力摆在借着身体与情绪所能看见和感觉的“灵恩现象”,如被圣灵击倒、身体感觉电流的通过、失去自我控制的大笑与流泪大哭、在地上打滚等,宣称有了这些现象就是被圣灵充满了。其实这些仅是身体的感觉,或魂里的感觉,与圣经中所说的属灵感觉截然不同,但因为许多信徒对人的灵没有正确的教导或认知,以为这些身体的感觉或魂里的失控就是圣灵的降临。这是错误的领会,也与圣经不合。这些身体或魂里的现象若是圣灵充满的结果,那么信徒所该追求的应该是如何方能被圣灵充满,活出耶稣般的生活,并结出圣灵的果子(加五22~23),而不是仅限于这一类被充满之后奇异和失控的举止。圣经乃是教导“行事为人,是凭着信心,不是凭着眼见”(林后五7)。当人将所追求的目标放在身体与魂的表现,那就已经错失了靶心。
我们在圣经里不能找到一个人被圣灵充满之后,就有这些奇异现象的出现。看看保罗、司提反等人,他们都是被圣灵充满的人,圣经上哪里记载他们有类似灵恩的现象?五旬节时,虽然十二门徒都被圣灵充满,说出方言,但他们所说的方言乃是群众能听懂的家乡话,“讲说神的大作为”(徒二11),他们注意力集中了,就由彼得传讲耶稣的事迹,叫众人得救(14~40)。行传在此毫无任何奇异灵恩现象的记载。旧约的先知摩西、撒母耳,新约的使徒彼得、约翰,圣经中可有记载如此的灵恩现象?韦约翰解释“被圣灵击倒”在圣经上说是“约翰仆倒在祂脚前”(启一17),但以理“面伏在地”(但十9)。倒地的记载并没有错,但上下文可没有说约翰与但以理乃是被圣灵充满后才得到这个倒地的现象,他们乃是遇见了主自己的显现才仆倒的,不是借着别人的加工而有的现象。并且但以理是面向前倒地,不是如灵恩派的向后倒地。圣经中唯一使用向后倒地之处,乃是到客西马尼园捉拿耶稣的士兵“退后,倒在地上”(约十八6),韦约翰居然不分是正面的信徒倒地,或是负面的逼迫者倒地,反正倒地了就是证明圣经中有此灵恩现象,韦约翰就此称灵恩人士所作的有圣经根据。这岂不又是“断章取义、穿凿附会”?
因为灵恩人士强调并追求他们所谓的被圣灵充满的现象,就有许多人为的、假冒的、灌水的灵恩见证,而其中最严重的是“神医”和“被圣灵击倒”。这不仅造成许多灵恩教师假称自己有神医的能力,也产生出一些灵恩教师专门教导以人为的方式学说方言,而不借着祷告等候圣灵的直接充满。另外,灵恩人士中有许多奇怪的经历或看见异象的见证,都无法从圣经得着证实,却一再发生且有人相信。例如灵恩人士经常喜欢宣称被提到天上,但每个人所看见的都不一样,而且这些被提上天的人所自称的后来被拆穿,都是谎言。有一位宣称神叫他照了一张神的相片,任何人花美金9.95元就可以从他买到。约一18说“从来没有人看见神”,不照着圣经真理的经历可以如天花乱坠般的荒唐[211]。圣经所记载的真理乃是所有经历的基础与衡量的标准,不符合圣经的经历可能如天方夜谭般的荒谬,不值得相信。
旧约时代当神子民离弃神时,神差遣先知(申言者)去警告他们,但也有许多假先知出现,自称是受神的吩咐而说话,其实却是说假话,扭曲神的话,哄骗神的子民,神因此厉害唾弃、谴责这些假先知(耶二三16263236)。到了新约时代,主耶稣也特地警告门徒要提防假先知(假申言者):“你们要提防假申言者,他们到你们这里来,外面披着绵羊的皮,里面却是贪食的狼。从他们的果子,你们就可以认出他们来。”(太七15~16)灵恩运动中一些具有恩赐的领袖都喜欢自称自己是“先知”,是神今日在世的代表与发言人,但他们的真假可以从他们的生活与所结的果子认出来。主在这段话里继续警告门徒,在主再来时:“许多人要对我说,主啊,主啊,我们不是在你的名里预言过,在你的名里赶鬼过,并在你的名里行过许多异能么?”(22)这里主所说在主的名里说预言、赶鬼、行异能的,不就是灵恩运动里那些强调灵恩的领袖么?主耶稣在此的警告不就是针对这些假先知么?
 
 
灵恩运动的目标不是主自己,也不是圣灵,而是人数的增加
他们所强调的,尤其是第三波的带领人温约翰与魏格纳,乃是以人数的增加为其主要目标,所传讲的和所操练的必须实用,以符合群众的需要,其实就是今天外邦人所说的“市场经济观点”。任何能使其增长有效之实用与速成方法或策略,即使是出于异端、邪灵、交鬼的都在所不惜,他们只求成功;是否符合真理的原则,或是否偏离教会的传统,都不在其考虑之中。我们要警觉,当我们的眼光从基督移开了,即使是叫万人得救,合乎神的心愿与吩咐(提前二4约十五8),但神的心愿与吩咐不是我们事奉的源头,基督自己才是我们一切事奉的源头和凭借,离了主我们什么也不能作(4~5),我们必须一直依靠祂、仰望祂,才能结出让神满意的果子,这果子包括借着真正福音得重生的信徒。我们的眼光不仅该注意基督,我们的全人该借着与祂联合,使祂的生命从我们流露出来,结出有基督生命的果子,这才是正确的福音。
 
 
灵恩派忽略福音的结果:没有活出如耶稣一般的生活,作实际的见证
灵恩人士在聚会中的奇怪表现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那他们的日常生活,又是如何的呢?尤其是一些奇怪的、犯丑闻的领导人物他们的生活真相是如何?须知使徒保罗和那些一起传扬福音的同伴是如此见证:“我们的福音……不仅在于言语,也在于能力和圣灵,并充足的确信,正如你们知道,我们在你们中间,为你们的缘故是怎样为人。”(帖前一5)李常受对这一节解释说:“使徒不仅传福音,也活福音。他们尽职传福音,不仅凭着言语,也凭着展示神能力的生活,就是在圣灵里,并在他们信心确据里的生活。他们乃是所传之福音的模型。”福音不仅是口头说的,或在某一场合表现的,真正的福音乃是活在传扬者的日常生活里,活出所传的福音究竟是如何影响其本身,并以所活出的作一个榜样或模型。这样,神的生命借着我们的肉身活出来,就是“大哉!敬虔的奥秘!……祂显现于肉体”(提前三16)。这样圣灵的现象才是真正的,并不是那些灵恩人士所强调的圣笑、击倒、打滚等。
 
 
灵恩派偏重属灵争战的严重性,却产生爱世界与脱离世界的两种极端
有些灵恩派人士过分强调属灵争战的严重性,甚至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尤其是第三波的温约翰过分渲染基督徒会被鬼附身,使得跟随者无法过一个喜乐平安的基督徒生活。然而温约翰却引进一些当今属世的热门音乐、电影和运动,使得许多葡萄园团契的会员一面过着一种非常属世的生活,一面又认为自己超越世俗,这完全与约翰一书第二章 “不要爱世界”的真理相违背。而某些灵恩人士,对世界的看法就完全不同,他们在钟摆另一端,甚至到了极端的地步。他们教导信徒若穿某类的衣服或鞋子、家中放置某种摆饰或听属世的热门音乐、看电影就会导致鬼附身。这两极的光景在灵恩运动中都存在着,都不是正常的基督徒生活。
 
 
灵恩运动过分强调神医与“权能布道”
灵恩运动的前两波注重神医,而第三波虽然不用“神医”这个名词,换了另一个所谓“权能布道”的说法,但实质上仍然是一样。前两波看重“方言”的恩赐,第三波也不轻看“方言”,但在方言以外,加上了所谓“知识的言语”之恩赐(据他们解释,这是得知某人身上的疾病或受捆绑之原因的恩赐)。虽然他们改变了说法,但他们所标榜的其实都是一样,都是以灵恩的外在现象为主。黄迦勒说:“若是把‘圣灵的恩赐’挂帅这一点拿下来,‘灵恩派’就不成其为‘灵恩派’了。” [212]李振群从教会历史观点指出,历史上的复兴运动都不是以强调灵恩为复兴的主因,反而灵恩大多数“是大复兴出现之后的一些偏向发展”。李振群还指出灵恩运动将一些不属于信仰核心的属灵恩赐当作传福音或职事的焦点,这是以偏盖全的差错[213]。这些评论相当值得肯定。
 
 
丑闻不断
除了本章我们所提的几位人物,在“五旬节的野火”里,我们还要介绍另外几位灵恩运动中的大人物,他们在神医和预测别人的难处时都具有特殊的恩赐,被许多人推崇,可是他们所传的信仰与教导其实就是圣经所定罪的异教邪术,当中还有一些人多年来在私下过着不可告人的奢侈、罪恶的生活,但因为他们具有某种特殊恩赐,吸引了许多人,而一些知情人士为着利益,甘愿抛弃真理,帮助掩耳盗铃,不敢捋虎须。这些个人崇拜既然对他们所谓“福音”的推广带来快速的人数和财力的增长,他们便不顾这“福音”是否以主耶稣的救恩为中心,能否算得上是圣灵的工作?既然不能算属圣灵的,这些恩赐自然不是出自圣灵;既然不是圣灵,那就是出于邪灵了。所以仅仅注重人数的增加,而不注意所相信的信仰,不仅是白作,还成了撒但的帮凶。
在旧约君王时代的末了,假先知能充斥横行于神的子民中间,他们必定有某些预言和作为得了应验,才会得着王和百姓的信任。但是耶和华神却指责他们说:“这些申言者(先知)向你们说预言,你们不要听他们的话;他们把你们引到虚空,所说的异象,是出于自己的心,不是出于耶和华的口。”(耶二三16)许多自称是灵恩的先知,或被他人推崇的先知,虽然都有些本事说预言,并医治人,但自身的道德标准却是连不信的非基督徒都比不上。他们出于自己心的预言绝不是出于耶和华的。
 
 
撇弃西方理性世界观,却吸取了东方感性的密宗邪教
许多灵恩人士对圣经所启示的圣灵其实并不认识,只是强调圣灵行神迹奇事的权能与一些离经叛道的身体表现,因此当温约翰主张要有一个世界观的改变时,他只是要人撇弃西方理性的世界观,却没有指出真实的圣灵在哪里。人不能以为跟理性相对的神秘方法都是属灵的,就让跟西方理性相对的东方秘术混进来。这种不能正确分辨的人,将伪装成光明天使的魔鬼引进来还不知,并且还用许多属世的摇滚音乐、心理学、看气氛(就是看相)等圣经不许可的方式,组织成所谓的“权能布道”,实际上已经入了撒但的网罗。温约翰虽然说过心理医治是不对的,却采取了密宗的心理医治,这都是因为他与跟随者对圣灵的认识不够,并不懂得要接触圣灵需要用人的灵,反而错误使用了魂的势力。
 
十一
 
结果:灵恩人士的胃口不能被满足,引进其他与鬼魔有关的思想
灵恩人士一直强调超然的神迹奇事,这种被宠坏的胃口需要有更多、更刺激的神迹奇事来填充。当神迹不再现,某些领导人就饥不择食采用人为手段来造假,也使许多领导人寻求并接受圣经所定罪的邪教思想与作法。这是我们在“五旬节的野火”要介绍的,也是来自仇敌更隐秘诡诈的攻击。
 
十二
 
对基督教的反省
 
A
 
对陷入形式与制度化的基督教的反应
信徒与教会都是属于基督的,而基督这大祭司也一直穿着祭司袍在教会中巡视、保养、顾惜。所以,当教会在信仰的教导与敬拜礼仪的实行上陷入形式化与制度化时,圣灵就作工来调整或纠正。孟他努运动在第二世纪就兴起,历史证明那时的教会已经落入了世俗化,并开始制度化。五旬节运动在二十世纪初的崛起,灵恩运动于六〇年代进入传统教会,我们都当在这里面看见有圣灵为基督教会所作的调整与纠正,使教会不至于失去活力,或死沉。即使我们处在二十一世纪的开头,离主的再来又近了一世纪,教会有否尊主为大,让祂在凡事上居首位,对祂满了敬拜,并享受祂生命丰富的供应,不落在传统与制度里,这是我们首要的反省。
 
B
 
传统基督教领导人与群众隔离,而灵恩传道人主动积极地与群众接触
虽然五旬节运动崛起之时,有一些属灵巨人,如达秘(John N. Darby)、戴德生(H. Taylor)、宣信(A. B. Simpson)等都是喜爱接触罪人与信徒的伟大教师。但当时其他许多著名的教会领袖于讲论信息之后,就脱离群众和社会,私下过着一种几乎脱离世界的生活。二十世纪伟大的属灵讲者陶恕(A. W. Tozer),每在他讲完信息之后,就躲回他的书房,因为他不愿意那些带着“病菌个性”的人来接触他,要求跟他握手。另一位属灵伟人史百克(T. Austin Sparks)也是一个喜欢追求个人单独的人。而潘汤(Panton)、宾路易师母(Penn Lewis)、兰格(Lang)、史百克等传讲圣经真理的伟人,在他们过去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的后代或跟随者。
灵恩运动人士不仅借着医疗与传道的帐幕大会,直接与群众接触,并借着二十世纪电视访问与自制的节目、电台、自行出版的报章杂志、周讯、捐款信等,将灵恩运动打入群众。温约翰的第三波更是直接与跟随者接触,并训练成全他们,使得跟随者觉得受到重视,有机会得到成全。他们大多是草根性人物,从建立并牧养小型的家庭查经、祷告聚会开始他们的传道,然后他们的职事强调直接与群众接触,并打入他们中间,亲自探悉对方需要的是哪一种医治。这些灵恩领袖经常以一般群众所能领会并接受的观念讲说信息,将信息用平凡的语言陈述给信徒,虽然所讲的真理浅显,内容大打折扣,但他们顾念大众的认知能力,所以传讲简单的信息。这些信息比起那些卖弄神学思想的道理与教义,更能被信徒接受。这对持守圣经正统教导的圣经学者与带领人,委实是一项需要注意改革的事。
与信徒直接的生活接触,并传讲信徒所能接受的真理,对于今日基督教中的牧师与长老是不能轻忽,必须实行的牧养工作。否则光是讲说高超的属灵信息,却与信徒内心感觉没有接合点,与日常生活不相干、脱节,日子一久,他们就对圣经失去兴趣,接着不是离开教会,就是带入灵恩运动。这都不是教会的带领人所愿意看见的,因此这些需要是教牧们不能轻忽的。
 
C
 
注意并得着年轻人
第三波在刚开始的阶段吸引了许多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有的是不信者,有的是小时受过洗礼,但没有亲身经历圣灵同在的基督徒。这两方面的人到了青春时期,或在求知思考的年轻阶段,传统教会对他们的牧养或传福音的方式不能得着他们的认同与接受,于是他们不是离开教会,就是投入世界或其他宗教与思想的寻求里。发动第三波的温约翰注意到,一九八二年的美国有七千八百万人的年龄介于十七至三十五岁,另有五千四百万十七岁以下的年轻人,他说在一九八二年,葡萄园团契的平均年龄是二十一岁。他不仅注意这个统计,并说明为何葡萄园团契之所以得到许多年轻人的原因:“我们是个年轻的教会。大体上说,美国有组织的教会并不关心我们年轻的一代。……我们尝试运用每一个机会,明白年轻会友能提供一种属灵动力,去接触这个年轻的文化,并把福音传给他们。” [214]“因为我们是年轻的,我们是合乎潮流的,我们说他们的语言,我们的信息及音乐都是熟悉且可接受的。我们觉得自己是用现代的方式来传递永恒真理。我们认为必须回答人真实的问题。……很多人选择离开教会,因为他们自觉不能按教会为他们订定的标准来生活。其他人则受到教会善意的苦待和煎熬(burned)。文化的差异叫其他人无法与教会联上任何关系。很多宗教难民在寻找我们。” [215]
温约翰虽然顾及并得着许多年轻人,但他为了吸引这些年轻人,使用了摇滚热门音乐,其内容肤浅且世俗,对年轻人反而成了搀了水的救恩。今日的年轻人,特别是一些内心追求永远与人生意义的,不论是学者学人,或成天打工的,我们看见神在他们里面都摆设了永远的认知,他们非常渴慕圣经中的真理。要得着他们,我们要被圣灵充满,并且对救恩的真理有清楚的认知,以活泼易懂的传讲,将福音供应给他们。我们相信福音是神的大能,圣灵借着神的话被正确的传讲出来,而在人心中动工,这才是正确的传福音。
 
D
 
社会教育制度过分注重理性求知,忽略人心灵对永远的需求
今日的教育系统过分注重以理性来追求知识,却忽略了人心灵里对永远的需求。神在造人时,就将永远摆置在人心里(传三11)。所以世俗的教育虽然可以将神推出课堂,但无法抹灭人因缺乏神在人心中所产生的空虚,这就是帕斯卡(Blaise Pascal)所说的:“在每个人的深处,都有一个神所塑造的空间,只有耶稣基督才能填满这个空间。”这个真空乃是摆在人的灵里。
传扬福音乃是预备人心,借着圣灵的作工,将神的话作为神圣的种子撒在人心中,这永远的空间不是有限的物质财富能满足的,也不是精神界的事物能填满的,唯有永远无限的神自己才能来填满,祂成了一个与我们一样却是无罪的肉身,活了一个至高道德标准的人生,死在十字架上解决了罪和世界的桎梏,了结了一切旧造、撒但与其势力,第三天复活了,成为赐生命的灵,这是耶稣基督,才能将神圣生命分赐给人的灵,赦罪并将人重生,将耶稣所成功的救恩有效的分赐给人。
 
E
 
传统、神学背景与圣经真理的相对
第三波的主要神学家,也是前达拉斯神学院的教授戴雅于讨论属灵恩赐时,指出了一项隐藏在神学辩论后面,不易为人所知,却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神学家受传统、文化、环境、所属教会的教导、神学背景的影响至深,甚至超过了他们对圣经本身的认识,而这些神学家教导的所谓真理其实仅是他们的传统,并非圣经。戴雅指出,一个基督徒对一件事物的看法,虽然都可以引经据典的说是如何根据圣经,但下意识里,他所受到的传统教导,或神学背景主宰了他对圣经的认识,反而看不见圣经所启示的真理[216]
被认为是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神学家之一巴刻(J. I. Packer)在《权力宗教》(Power Religion)一书中的“保守主义的慰藉”一文指出,“没有一个人能说自己是独立于传统之外的。事实上,自认为完全不受传统影响的人,绝对会被传统所吞灭……所以,问题不在我们有没有传统,而在于我们的传统有没有跟一切事物的唯一绝对准则──圣经──冲突。” [217]巴刻又说:“所有基督徒都是传统的受益者,也是受害者。受益,是因为我们蒙历代忠心的基督徒所累积的智慧和真理教导的滋养;受害,是因我们将许多人为的、偏狭的、相对的信仰或行为模式,理所当然的视为绝对的神圣。因此,我们既是优秀、明智和美好传统的受益者,同时也是那些劣质、不明智和不健全传统的受害者。……我们应该承认,自己确实受到好、坏传统的影响,程度之深超乎想象,因此我们必须学习借着圣经的亮光,自问究竟有哪些事情是我们未经思考、理所当然就接受的。” [218]另一位学者巴克莱(Oliver R. Barclay)也承认,“我们都被自己的思想、传统、教育和大环境的思想潮流所影响。这些力量对塑造我们的观念的影响之大,超过我们所能体会,这些使我们认同潮流或传统,甚至胜过已显明的真理。” [219]
令人遗憾的是,许多自命正统的神学家在反对五旬节和灵恩派的属灵恩赐时,大多根据本身所受的传统,并没有正视圣经里所有关于属灵恩赐的全面真理,更没有顾及神救恩的全面与教会实行的多元面,就作了盲目的卫道者,这也是因他们不认识神的经纶而造成的。他们狂热的反对五旬节和灵恩派人士,其程度不亚于五旬节和灵恩派人士对属灵恩赐之狂热,可谓希奇。杨牧谷感叹,“没有人能否认,神在二十世纪的教会是行了大事。灵恩派不管有多少过激的言行,称他们为异端只是表明自己的无知自大。自大,因为我们以为自己尽得圣灵行事的奥秘,任何不吻合我们既有的一套都是错误的;无知,因为我们漠视教会本身也是由错误学习功课,我们却剥夺别人也有同样的权利。” [220]这乃是平衡之言。只有当人在愿意敞开的态度之下来认识对方所言与所行,彼此才能有真正的沟通,基督的身体也才能被建造起来。
举例来说,改教至今已有近五百年的历史,而改教人士当年所掀起的大纛“回归圣经”于今日的改革宗(长老会)里似乎已经落入一种口号,而不再是一种落实的实行。从他们所引据的教义与辩证理由,大多是根据路德、加尔文等人的观点,更有甚者──有些“受自由神学的浸染”[221]、“对圣经真理无法确信,很多时候是人不愿去遵行,怕付代价,所以用理性来合理化”。因为改革宗于福音派里占了多数,于评论有关神学问题时给予人一种印象,似乎他们的观点就是最终的权威,而非圣经本身了。这种现象实在令人惊惧!难怪有长老会的牧师承认,“长老教会缺乏对灵命更新运动正确的教导,神学教育常持排斥的态度,不加深度探讨,长老教会牧者自认是老大哥的自大心理,很少与有圣灵经验的教会对话与深入了解,因此造成感性较活泼的信徒,不能得到满足与正确的教导。这是我们要反省的地方。”前台南神学院副院长弥迪理牧师也叹息说:“如此‘圣经不再是“上帝的话”了,不过是“人的文件”,顶多是“宗教体验的记录”……不再从上帝那边听到声音。’” [222]
 
F
 
不同层面的评论,端视评论者的居心
五旬节运动与灵恩派人士论到自己人时,绝大多数都是彼此赞扬、推崇,甚至对于造成丑闻的灵恩人士也是如此宽宏,很少评论或谴责。而那些不属于这运动里的人士,谈论到灵恩运动中的人时,大多以贬诋或抨击的口气。例如,艾苏撒街复兴的领导者西摩尔,灵恩派人士描述他“是非裔美人,出身奴隶家庭,外貌平凡、一眼失明,但却是爱主属灵且为人谦逊的人。他原是浸信会牧师,曾就读圣经训练学校”[223]。但非灵恩派的人就说他“是一贫穷矮胖的黑人,瞎了一眼,没有受过什么高深的教育,也没有什么宗教历史知识。不过,他也接触了激烈的完全成圣教义,想要不用付什么代价,只要追求得到‘成圣的第二次祝福’的奇异感受,就可以成为大有能力的传道人”[224]
另一个例子是第三波运动中受推崇的甘保罗。虽然他所犯的性丑闻已经有数年的时间,但除了新闻报导之外,还没有看见在几本畅销书中大力推崇他的戴雅,在其书中将甘保罗的名字除,或登广告谴责甘保罗的丑闻,澄清以前因赞扬他而设立的不良示范。
来自两种不同的眼光的报导,会给予读者完全不同的印象。如果读者只有机会看到一面报导,而此报导有误,就会对读者造成错误的引导,而发生截然不同的结果。我们不仅要呼吁那些仅听从灵恩教导的主内信徒,不要只听一面之词,必须客观的从几个角度来认识灵恩运动,才不至于被迷惑。我们也呼吁不在灵恩运动中的信徒,不要轻易将灵恩运动中的人判为异端,必须多面求问才下断言。
无论西摩尔或其他灵恩人士,都可从积极与消极的两方面来描写。的确,世上除了耶稣基督之外,再无一人是真的完人。评论者要从善或恶的哪一个角度来论断,虽然有个人的自由与权利,只是失去公正论断的观点会给读者带来什么样的印象与影响,这需要评论者在神面前有一个清洁的良心,并要认知他如此的评论是要在基督的审判台前接受主的公正审判(林后五10)。
 
十三
 
对五旬节与灵恩派的劝勉
五旬节运动人士马玉玲在回忆这运动时,承认:“大家都懵懂,不认识圣灵,甚至可笑的是害怕圣灵……当然在各阶段灵恩运动的过程中,因属灵的骄傲、因领受真理的错解,所带出不可避免的弱及伤害,仍在许多人的心中。但我们不能因偏见而忽略或否认五旬节运动确实在上帝的主权之下,被大大祝福,并有所贡献。正如阿瑟毕里斯所言:‘我们不能低估一个如此明显被上帝大大祝福的运动,即使它带有瑕疵──但哪一个运动没有呢?’” [225]灵恩运动中的人确有瑕疵,不仅需要指出、承认并需要向圣灵敞开认罪悔改而得洁净,才能被圣别。
 
A
 
确切认识圣灵与邪灵的区别,并认识人的灵与魂的不同
圣灵乃是借着人的灵来作工,圣灵能借着充满人的灵而扩展到人的魂里,使魂得着更新与变化,也能使必死的身体得着生命的供应(罗八11)。但圣灵在人里面最主要工作的凭借乃是人的灵,不是魂。人若不知道运用灵来接触并承受圣灵的恩赐与工作,错误的使用了魂来代替灵,那么就给邪灵机会来假冒或破坏。没有得救的人可以借着密宗与民间宗教的邪术行神迹,说预言,因为人的灵没有被圣灵重生而开始运作,人所使用的乃是他的魂,这有非常清楚的区别。
 
B
 
以圣灵的真理为所有事物的准则
我们并不轻忽属灵的经历,但没有圣经作根基或查验的标准,基督徒的信仰与其他民间宗教或异教有何区别?许多的奇特教训与实行若能在圣经的检验之下,早就会站不住脚,也就不会有许多的欺蒙事件发生了。灵恩人士多半比较狂热,感情挂帅,追求看得见的属灵现象,花了许多时间祷告祈求,比起其他宗派里的信徒,他们可以说更爱主,与主更亲近,但如果他们的读经和祷告不是受正确解经的原则所规正,则有走火入魔之可能,甚至否认三一神的信仰。今日,不见得以圣经为根据,或相信耶稣救赎之死与复活的,就是真正得救的基督徒。耶和华见证人也根据圣经,也讲耶稣的死与复活,却是一个大异端;摩门教也相信耶稣的被钉与复活,却是如假包换的异端。深愿灵恩信徒能多谦卑学习,正确的认识,也正确的分解神的话,不受先入为主的观念所影响。
 
C
 
学习正确地解释圣经
灵恩运动里断章取义,牵强解经的现象非常严重,特别是强调末端神奇的属灵恩赐,而忽略圣经的核心与其他首要恩赐,核心乃是耶稣基督与祂的十字架与复活的工作,首要恩赐有使徒、先知(申言者)与教师,然后才是行异能的。保罗提出神赐给教会其他恩赐,就是因生命成熟而有的恩赐,会结出加拉太书第五章的圣灵果子,也会如同罗马书十二章的服事教会,更会如林前十二与十四章,将恩赐放在建造基督的身体这一面。灵恩派这种乱解经的情形,笔者也亲自遇见过,深觉圣经已经写得这么清楚,他们怎么会将林前十四章读成保罗推崇说方言的恩赐呢?灵恩人士对灵恩已经有预设的观念,读起经来不是曲解圣经,以偏盖全,以求符合自己偏差的观点,就是张冠李戴,将不相干的经文扯进来证明有圣经的根据。而跟随者也没有如同庇哩亚的信徒,考查圣经要晓得这些事是否如此(徒十七10~11),就盲从的跟随,以致瞎子领瞎子。可喜的是,神召会和一些如费高登与戴雅的学者已经开始注重对圣经真理的研究,他们的著作相当严谨,颇得学术界的尊重。但一般说来,灵恩派人士还是偏重狂热的属灵现象,比较反智,容不下这些所谓理智的学者。
 
D
 
不沉迷于人数统计的夸大
五旬节运动与灵恩运动的统计是否真实,连灵恩人士对他们所作的估计也感到不安,特别对亚洲信徒的人数估计,他们自问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灵恩派?特别在亚洲和非洲,基督徒本身实行赶鬼与医治已经有多年的历史,但并不是五旬节派或灵恩派,但在五旬节运动与灵恩运动的统计中,都把这些地区的基督徒算入他们的统计里,并有夸大与灌水的情形。而第二波灵恩运动进入基督教许多几百年的宗派里,他们并没有脱离原先的宗派,还留在原先的教会里,究竟有多少人算得是灵恩信徒?这个人数统计的题目在二〇〇〇年三月华府地区所举行的第二十九届五旬节研究社团(Society for Pentecostal Studies)就有文章作专题讨论[226]。并且在二十世纪末了时,五旬节宗也发现每个地区的信徒都不同了,有北美的五旬节宗、南美的、欧洲的、亚洲的,都各有千秋,使他们自问:“五旬节运动全球的一致性究竟是什么?” [227]即使数字正确,灵恩人士也必须注意加强内在的素质,对真理与圣灵有确实的认识与经历,而不沾沾自喜。
末了的话
今天福音派过分注重法理的救赎(称义),以为这就是神的救恩之全部,但神的救恩还包括成圣,将信徒作成神的儿子,并且将他们建造为基督的身体。所以在罗马书,保罗在第一到第八章就是讲在信徒个人身上的救恩,但从十二章开始,直到十六章,就来到建造基督身体的这一面,而各种属灵的恩赐也都是在这一部分论及的(例如十二4~21)。灵恩派传扬福音的热忱与迫切祷告虽令传统基督教效法,但需认识每一个肢体都必须被神圣生命重生并变化,也被建造在一起成为基督的身体,在每一处彰显基督那追测不尽的丰富,这才是圣经所启示的全备福音。
注释:
 
温约翰,《权能交会──圣灵在二十世纪的奇妙彰显》,施凯文编著,牛膝草小组译,以琳,1993,27页。
 
同注1,29页。
 
Vinson Synan, “The Origins of the Pentecostal Movement”(http://www.oru.edu/university/library/holyspirit/pentorg1.html)
 
International Bulletin of Missionary Research, Vol. 24,No. 1, January 2000. (http://www.pri.pingst.se/english/statisticsworldwide.asp)
 
“Caribbean Holiday”, Christian Century 72, August 17, 1955, pp.947-948
 
Hannah Elliott, “Pentecostals a Growing Social, Political Force, Study Says”, October 9, 2006 (http://www.abpnews.com/1418.article)
 
同注6
 
《五旬节运动对宣教的影响》( http://www.wretch.cc/blog/haggai&article_id=7811700)。温约翰,《权能交会──圣灵在二十世纪的奇妙彰显》,施凯文编著。牛膝草小组译,以琳,1993,27,29页。有些第三波的灵恩人士将中国大陆有神迹发生的地区之基督徒也算在内,然而我们要问,是否有审计发生就算是灵恩运动呢?见张慕暟,《近代灵恩运动》,建道神学院,2004年二版,14页。
 
韦约翰,《当代灵恩现象》,程长态等和译,校园书房出版社,1994年初版,247页。
 
吴主光,《灵恩运动全面研究》,香港角声出版社,1992年增订版。
 
胡恩德,《从圣经看灵恩运动》第八版(增订)版,宣道出版社,2005年。
 
杨牧谷,《狂飙后的微声》,明风出版社,2003年。
 
奥尔森,《基督教神学思想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20页。
 
Bill Austin,《基督教发展史》(Austin's Topical History of Christianity),种籽出版社,1991, 77-78页。
 
Prophesy,中文通常翻成“说预言”,但原文意思并不仅限于预言,而是为神说话,翻成“申言”比较妥当。笔者另有专文讨论。
 
同注13,21页。
 
“Who was Joachim of Fiore?”( http://www.pbs.org/wgbh/pages/frontline/shows/apocalypse/explanation/joachim.html)”Joachim of Flora”, Catholic Encyclopedia, 周学信,《灵恩神学与历史探讨》,华神,2004年初版三刷,61页。
 
周学信,《蒙恩神学与历史探讨》,华神,2004年初版三刷,62页。
 
W. Darrow, “ Modern Charismatic Confusion, (http://www.logosresourcepages.org/Positions/charismatic.html) “Camisards”, (h ttp://en.wikipedia.org/wiki/Camisard)
 
“Edward Irving”(http://www.geocities.com/lasttrumpet_2000/timeline/irvingbio.html)(http://www.victorianweb.org/religion/apocalypse/irvingite.html),“ Pentecostal History” ,( http://seeking4truth.com/pentecostal_history.htm)
 
“The Origins of the Pentecostal Movement” ,(http://www.oru.edu/university/library/holyspirit/pentorg1.html)
 
同注21。
 
研究灵恩运动的专家维西纳Vinson Synan,“The Origins of the Pentecostal Movement”(http://www.oru.edu/university/library/holyspirit/pentorg1.html)
 
同注10,35-46页。
 
Gary B. McGee,“William J. Seymour and the Azusa Street Revival”(http://www.ag.org/enrichmentjournal/199904/026_azusa.cfm)
 
E. L. Blumhofer, “The Christian Catholic Apostolic Church and the Apostolic Faith: A Study in the 1906 Pentecostal Reviva1”, in Cecil M. Robeck, ed., Charismatic Experience in History,Mass.,1985,pp.126f
 
“八〇年代兴起的灵恩运动”,(http://www.livingwater4u.com/reader/b_kangbiaohoudeweisheng/chapter2.html)
 
Tim Naab, Pentecostal History(http://seeking4truth.com/pentecostal_history.htm)
 
“五旬节与神召会”(http://www.aog.org.tw/~chungli/ag%20pentecostal.htm)
 
有学者指出,跟帕汉有关的这两件事富有戏剧性,比较为人注意,其实圣灵在十九世纪时就已经在悄悄地工作。还有许多比较适度的,有节制的事件在这之前发生, 最终展开了五旬节运动。例如:于十九世纪中期,美国的芬尼(Charles Finney)所带领的复兴也有类似的景象发生。十九世纪晚期的开西特会Keswick Conventions)当时比较注意圣灵的膏抹。“Pentecostalism”(http://religiousmovements.lib.virginia.edu/nrms/penta.html)
 
“The Origins of the Pentecostal Movement”(http://www.oru.edu/university/library/holyspirit/pentorg1.html)
 
Robert G. Clouse, “Pentecostal Churches” , J. D.Douglas, ed. , The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 of the Christian Church, Grand Rapids, Michigan: Regency,1978, p.763
 
马玉玲,“灵风席卷洛杉矶──二十世纪美国艾苏撒街复兴的故事”(www.goodtv.com.tw/mag_article.php?id=567&cat_id=16-36k)”The 1906 San Francisco Earthquake”,(http://forerunner.com/forerunner/X0219_San_Francisco_Earthq.html)
 
同注33。
 
“Azusa Street Timeline”(http://www.spirithome.com/histpen1.html)
 
Gary B. McGee, “William J. Seymour and the Azusa Street Revival”,( http://www.ag.org/enrichmentjournal/199904/026_azusa.cfm)Tim Naab, “Pentecostal History”(http://seeking4truth.com/pentecostal_history.htm)
 
Gary B. McGee, ”William J. Seymour and the AzusaStreet Revival”, (http://www.ag.org/enrichmentjournal/199904/026_azusa.cfm)
 
“Azusa Street Timeline”(http://www.spirithome.com/histpen1.html)
 
五旬节运动人士则有不同的描述:西摩尔弟兄通常坐在两个迭起来的空鞋盒上,他的头大都藏在上面的空鞋盒里,为聚会也为自己被圣灵充满而祷告。同上。
 
同注10,89页。
 
同注38。
 
同注10,90页。
 
同注10,90-91页。
 
同注10,91页。
 
同注10,91页。
 
同注10,91页。
 
同注10,93页。
 
同注10,97页。
 
张慕暟指出,当五旬节运动兴起之刻,刚好是基要派与现代派争论的高,基要派奉行分离主义,只要在主要的真理上意见不合,就要与对方分开,而此一风气在当时也影响了五旬节运动的自立门户。见张慕暟,《近代灵恩运动》,16页。
 
同注1,27页。
 
“Statistics of the Assemblies of God(USA)”,(http://ag.org/top/About/statistics/index.cfm). 但也有数字显示,美国的神召会有两百五十万人,一万两千多处的教堂(http://www.usachurch.com/Assembly_of_God.htm)
 
“Examining Assemblies of God statistics on growth”,(http://tatumweb.com/blog/2006/01/03/examining-ag-statistics-on-growth/)
 
C. Peter Wagner, Churchquake: The Explosive Dynamics of the New Apostolic Revolution, Regal Books, Ventura, CA, 2000, p.61
 
叶先秦,“从教义和历史看五旬节派和灵恩派的异同”(http://www.aog.org.tw/~chungli/%A4%AD%A6%AF%B8%60.doc), “Pentecostalism”(http://en.wikipedia.org/wiki/Pentecostalism)
 
“五旬节运动对宣教的影响”(http://www.wretch.cc/blog/haggai&article_id=7811700)
 
H. p.Van Dusen,“The Third Force in Christendom”,Life 44(-十二9 June 1958),p.13. Jon Ruthven,“On the Cessation of the Charismata: The Protestant Polemic on Post Biblical Miracles”(http://home.regent.edu/ruthven/cessationBook2ndEd2007.doc)
 
“灵恩派来了!”(http://bbs.gospelfilm.com/dispbbs.asp?BoardID=11&replyID= 5845&id= 1872&skin=1)
 
见http://www.gospelgrace.com/, http://xroads.virginia.edu/~UG00/robertson/asm/actress.html,及http://www.libertyharbor.org/aimee.htm. 参F. W. Darrow,“Modern Charismatic Confusion”,(http://www.logosresource pages.org/Positions/charismatic.htm),周学信,《灵恩神学与历史探讨》,华神,2004年初版三刷,100-102页。
 
地点是在加拿大Saskatchewan 的沙仑孤儿院(Sharon Orphanage and Schools),North Battleford,见“Latter Rain”(http://religiousmovements.lib.virginia.edu/nrms/Latrain.html)
 
“The Early Roots of Latter Rain Theology”(http://www.discernment.org/restorat.htm)“. Latter Rain Movement”,(http://en.wikipedia.org/wiki/Latter_Rain_Movement)
 
“Latter Rain Movement”(http://en.wikipedia.org/wiki/Latter_Rain_Movement)
 
“Manifest Sons of God”(http://www.apologeticsindex.org/m22.html)
 
大卫玮克森,《末日春雨!》(http://www.tscpulpitseries.org/chinese/950109t.html)
 
“The Early Roots of Latter Rain Theology”(http://www.discernment.org/restorat.html)
 
“Who Was William Marrion Branham?”(http://www.bibleway.org/wmb/)
 
“The Kansas City Prophets”, Excerpted from Heaven Can’t Wait by William M. Alnor, 1996(http://www.Deceptioninthe church.com/kcp.html)
 
于忠纶,《人算什么》,香港真理书房,2008,69-71页。
 
S. Vynan,“Pentecostalism”, W. Elwell ed.,Evangelical Dictionary of Theory, Grand Rapids, Michigan: Baker,pp.835-839
 
“Pentecostalism”(http://en.wikipedia.org/wiki/Pentecostalism)
 
同注18,104-105页。
 
“ Kingdom Theology Defined”(http://www.apologeticsindex.org/l04.html)但于1980年之后,“新五旬节主义”这名词已经不再使用了。见“Pentecostalism”( http://www.mb-soft.com/believe/txc/pentecos.htm)
 
杨牧谷,《当代神学辞典》,校园出版社,1994,194-195页。
 
叶先秦,《从教义和历史看五旬节派和灵恩派的异同》(http://www.aog.org.tw/~chungli/%A4%AD%A6%AF%B8%60.doc)
 
同注10,106-107页。
 
同注10,109页。
 
张慕暟,《近代灵恩运动》,建道神学院,2004年二版,22页。
 
同注76,26页。
 
同注10,117-119页。
 
同注18,103页,“灵恩派来了!”(http://bbs.gospelfilm.com/dispbbs.asp?BoardID=11&replyID= 5845&id=1872 &skin=1)(http://www.fgbmfi.org.uk/fgbmfi/index.asp)(http://www.lib.unc.edu/mss/inv/htm/20306.html)
 
李少燕,“第三波灵恩运动”的圣灵观(http://www.christianstudy.com/data/theology/charismatic_ movement_on_holy_spirit.html)
 
参看吴主光,101-144页,张慕暟,23页,周学信,109页。
 
麦克瑟,《从神学观点看灵恩派》,基督教改革宗翻译社,1999年再版,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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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灵恩布道团(http://home.zion.org.tw/zion/chinese/download/books/gjcc/content.htm)
 
同注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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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www.christianitytoday.com/ct/2000/013/36.107.html.
 
“城寨天使-JACKIE PULLINGER”(http://www1.bbs land.com/articleReader.php?idx=135852)
 
潘灵卓,《有龙在追赶,权能交会》,施凯文编著,以琳,1993, 243-259页;“城寨天使──JACKIE PULLINGER”(http://www1.bbsland.com/articleReader.php?idx=135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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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约翰与施凯文,《权能布道》,以琳,2007年二版,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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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
 
同注92,122-129页。
 
同注12,14页。
 
同注92,10-27页。
 
同注92,45-46页。温卡萝,《渴慕神,权能交会──圣灵在二十世纪的奇妙彰显》,施凯文编著,牛膝草小组译,以琳,1993,3-17页。
 
温卡萝,《渴慕神,权能交会──圣灵在二十世纪的奇妙彰显》,施凯文编著,牛膝草小组译,以琳,1993,3-17页。温约翰与施凯文,《权能布道》,以琳,55-58页。
 
Gary E. Gilley,“The Vineyard Movement”(http://www.svchapel.org/Resources/Articles/read_articles.asp?id=11)
 
p.Wagner,“Signs and Wonders: What difference Do They Make?”,p.20f. 采自杨牧谷,《当代神学辞典》,校园,1997,1196页。温约翰,施凯文,《权能布道》,以琳,2007二版,11页。
 
同注12,26-27页。
 
同注92,141页。
 
同注92,141页。
 
同注92,143页。
 
同注94,7,9页。
 
“John Wimber & The Vineyard”(http://www.rapidnet.com/~jbeard/bdm/exposes/wimber/john.htm)
 
同注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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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迦勒,认识“灵恩运动”(http://www.ccbiblestudy.org/Topics/91Discern/91CT01.htm)
 
同注72,196-197页。
 
吴主光,“新福音主义”(http://www.ftcws.org/ftmaga zine/sp/200406sp2.htm)
 
Gary E. Gilley,“The Vineyard Movement”(http://www.svchapel.org/Resources/Articles/read_articles.asp?id=11)
 
同注12,47-49页。
 
同注90,243-259页。
 
“John Wimber's General Teachings/Activities”(http://rapidnet.com/~jbeard/bdm/exposes/wimber/general.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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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ton, Michael Scott, ed. Power Religion: The Selling Out of the Evangelical Church? Chicago, IL: Moody, 1992, p.65-67. 见张慕暟,96-97页。
 
同注9,2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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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ronto Blessing”(http://religiousmovements.lib.virginia.edu/nrms/tbless.html). James A. Beverley, “Toronto s
 
Jame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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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格纳,《第三波俨然成风》,《基督徒生活》,1986,引自温约翰,《权能交会──圣灵在二十世纪的奇妙彰显》,施凯文编著,牛膝草小组译,以琳,1993,30-31页。
 
同注12,54页。
 
同注12,55页。
 
同注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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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nsacola Outpouring”(http://www.deceptioninthe church.com/pensacola.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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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http://endtimespropheticwords.wordpress.com/cate gory/steve-thomp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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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呼召”(http://prophecyarchive.com/gibson/yeshu2007.org/The_Call.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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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ny Hinn”(http://www.apologeticsindex.org/h01.html)。这与吴主光在其“新福音主义”一文当中所言的传扬世俗成功福音出于一类。见http://www.ftcws.org/ftmagazine/sp/200406sp2.htm
 
同注152。
 
“False Prophet Allert!”,(http://www.aloha.net/~mikesch/tbn.htm)
 
同注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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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isma”,(http://www.charismamag.com/display.php?id=1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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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注192,161-164页。
 
同注192,164页。
 
同注192,164页。
 
同注192,165-168页。
 
《五旬节派的黑暗面──论五旬节派的反智氛围》(http://www.wretch.cc/blog/pentecostal& article_id=5944947)
 
《五旬节派对千禧年字义性释经的坚持》(http://www.wretch.cc/blog/haggai&article _id=7156668)
 
《五旬节派的黑暗面──论五旬节派的反智氛围》(http://www.wretch.cc/blog/pentecostal &article_id=5944947)
 
同注199
 
李振群,《从教会历史及神学看第三波的本质》(http://wbbs.fhl.net/php/ann.php?fun=1&path=./philosophy/religion/christianity/01)
 
然而,根据2006年的报告,五旬节派对说方言已经不像以往那么坚持了。 Hannah Elliott,“Pentecostals a Growing Social, Political Force,Study Says”, October 9,2006(http://www.abpnews.com/1418.article)
 
Veli-Matti Karkkainen, Pneumatology, Grand Rapids, Michigan: 2005,p.95.
 
“The New Face of Global Christianity: The Emergence of Pentecostalism”(http://pewforum.org/events/index.php?EventID=101)
 
在2006年的一项调查中发现,今日的五旬节派人士并不那么注重说方言了,虽然在他们的聚会中还是有人说,但有相当比例的信徒自己从来没有说过方言。见“10-countries Survey of Pentecostals”(http://pewforum.org/surveys/pentecostal/)
 
“Pentecostalism and the Future of the Christian Churches: Promises,Limitations,Challenges”,(http://www.christianitytoday.com/ct/2000/013/36.107.html)
 
Colin Brown,ed., Dictionary of New Testament Theology, Vol. 3, Grand Rapids, Michigan: Zondervan,1986,p.874ff. 《新约希汉简明字典》,1994,7页。
 
Benjamin B. Warfield, The Holy Spirit, NY, 1997,pp.171-172.
 
Hannah Elliott,“Pentecostals a growing social,political force, study says”, October 9, 2006(http://www.abpnews.com/1418.article)
 
同注13,6页。
 
John F. MacArthur, Jr.,“Charismatic Chaos”(http://www.biblebb.com/files/mac/chaos1.htm)
 
同注111。
 
同注201。
 
John Wimber,“Zip to 3,000 in Five Years”,collected in C. Peter Wagner, ed., Signs and Wonders Today, California, 1989, pp.32f. 引自于杨牧谷,《狂飙后的微声》,23-24页。
 
“MC 510 Origin, History, Impact: Could this Number Affect Your Faith?”Oct.,1982. 引自于杨牧谷,《狂飙后的微声》, 23-24页。
 
杰克戴雅,《圣灵权能大惊异》,任孝琦译,以琳,1995,40,47-52页。
 
J. I. Packer,“The Comfort of Conservatism” in Power Religion, ed. Michael Horton, Chicago: Moody Press, 1992, pp.286-287. 引自杰克戴雅,《圣灵权能大惊异》,任孝琦译,以琳,1995,46页。
 
同注217,p.289.
 
Oliver R.Barclay, “When Christians Disagree”, in Signs, Wonders and Healing, ed. John Goldingay, Leicester, England: Inter-Varsity Press, 1989, p. 8. 引自杰克戴雅,《圣灵权能大惊异》,任孝琦译,以琳,1995,307-308页。
 
同注12,219页。
 
黄明宗,“从宗教改革传统更新再出发”(http://blog.roodo.com/tiong_chheng/archives/2390945.html)毕业于台湾长老教会神学院的黄明宗牧师,感叹他所出身的长老教会:“……长老教会的神学院深受自由神学的浸染,大致完全接受圣经批判学作为研究圣经的方法论。……对圣经真理无法确信,很多时候是人不愿去遵行,怕付代价,所以用理性来合理化,因此不用去面对圣经真理的挑战。”
 
同注221。
 
同注33。
 
吴主光,69页,根据维西纳(Vison Synan)所著的《灵恩运动美国圣洁及五旬节运动史》。
 
同注33。
 
Wolfgang Vondey,“Christian Amnesia: Who in the World are Pentecostals?” [AJPS 4/1(2001),pp.21-39](http://www.apts.edu/ajps/01-1/01-1-wvondey.pdf)
注227
 
同注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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